第59章 容與表白
容與與應荀奇怪的氣氛持續到容媽媽回來, 一見面,容媽媽就抱着應荀哭,她跟這個兒子也很久沒見了, 對于當初他選擇回應家,容媽媽并不怪他,只是心疼這孩子, 也不知道他在那裏過得好不好。
“媽媽,別傷心了, 你看他長得比我還壯。”容與嘻笑着打圓場, 扶着容媽撒嬌道:“媽媽,我餓了。”
經過兩年與容媽媽的相處, 容與與容媽媽的感情越加深厚,時不時會撒撒嬌, 這個轉變是非常喜人的。
容媽媽拉着容與的手, 輕拍兩下,把眼淚擦幹,然後另一只拉上應荀的手,合在一起,說道:“行,走吧, 我們出去吃飯。”
滔婆鎮這兩年不少企業起來,鎮上環境也好很多,周圍開了不少餐館, 其中還有幾家不錯。
容媽媽訂的是包廂,點的都是應荀和容與愛吃的, 席間容媽媽問起應荀在北京的事。應荀也說了, 不過挑着說, 主要說他學業方面,至于應家生意,應荀沒怎麽提。
這頓飯吃到晚上八點左右容媽媽就要回市裏了,這一次連容爸爸也要跟着離開。
容氏集團現在迎來最好的發展時期,抓住這個機會,不用幾年,容氏就能成為國內紡織業和服裝業的大佬,不是能松懈的時候,只是這下只剩下兩個孩子在家了。
容媽媽站在汽車前,拉着容與和應荀,合在一起,慶幸道:“幸好小荀回來,否則只剩下小與一個人在家,可怎麽好。”
容與見媽媽內疚的樣子,勸道:“我都成年了,沒事的。”
容與臉有點發熱,注意力全在他與應荀交疊的手上,兩年前應荀明明也會時不時拉拉他的手,他都沒覺得有什麽,可是這次應荀回來後,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哪裏沒事?”容媽媽嗔怪瞪容與一眼,說道:“小荀離開鎮上時,是誰天天睡不好,是誰偷偷哭的?我聽你爸爸說,最近兩天是不是又睡不好了?”
一直冷靜沉默的應荀聞言轉頭,目光落在容與身上,他想問:為什麽睡不好?為什麽哭?是因為自己的離開?他是不是并沒有一廂情願。
容與臉上的紅再也藏不住了,他做睡不好是因為做惡。他哭,确實有一部分應荀的原因,他的離開,讓自己陷入了上輩子被抛棄的情緒中,才忍不住。
“媽媽,我會照顧好他的。”應荀收緊手,正好把容與放在容媽媽掌心的手握住,“我,也不會再讓他哭。”
容媽媽點點頭,她回來就聽容爸說了,明明剛回來的時候,兩人是睡一塊兒的,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分房了,要說兩人都十八了,如果只是分房倒沒奇怪,問題是小與時不時會盯着應荀的房間門發呆,這就奇怪了。
容媽媽笑了,伸手摸摸應荀的臉,又摸摸容與的臉,笑道:“那就好,沒什麽說不開的,少年人,哪來那麽多心事。”
接着道:“對了,三月十號開始藝考對吧!小與要考三個學校,時間線上我看了,三家校考時間不同要考到十七號,到時媽媽把工作放一放,去陪你考。”
“媽媽如果忙,我自己也可以的,”容與接着說道:“媽媽跑來跑去都瘦了,有時間要多休息。”
“我可以去陪小與,我的工作比你的輕。”容爸說道,他是只負責滔婆鎮這邊的工作,比起容媽媽負責國際、國內等工作,輕松許多。
應荀看他們争來争去,開聲道:“你們不是要忙南方春節服裝上市嗎?還要夏季的工作,讓我陪小與就可以了。”
他這次回來,就是想着陪容容的,自然不能少了他。
“不行,你還得高考呢!”容媽容爸異口同聲道,小與的課業重要,小荀的也不能落下啊!這一次北京就要七八天,這多耽誤功夫。
最後三人争來争去,覺得還是看情況,如果容爸容媽實在抽不出時間,再讓應荀陪。
容與表示自己一個人去考也可以的,被駁回。
解決兩件心事,容媽媽要走了,連同容爸一起帶走。
一時間,只剩下兩人。
沿着昏暗的燈光,兩人往家走,這時還早,鎮上到處都是人,非常熱鬧,時不時經過的自行車飛一般掠過,帶起一陣罵聲。
兩人并肩,應荀原是走在裏面,容與走在路外,最後走着走着,不知道怎麽的,應荀換到外面了。
沉默從餐館大門直到家門,容與終于忍不住了,“你,是在生氣嗎?”
容與站定,仰起頭望着應荀,他身高雖不算矮,有一米七八,可是在一米八二的應荀面前,還是差點,不過二十五還蹦一蹦,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長到一米八。
“我沒有生氣,”應荀輕嘆一聲,遲疑一下,還是拉起容與的手往家走,“如果是說分房的事,我只是,覺得我們都長大。”
長大了,心意就不好藏了。
喜歡的人就睡在旁邊,擁抱、甚至親吻,越來越強烈的沖動讓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特別是在想到這個人很可能會消失,很可能會喜歡上其他人,他就忍不住想把人關起來。
“沒事的,”應荀帶着人回到家裏,打開燈光,表情再也無地可藏,他看着容與的暗沉,“小與,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他說:“到時候,小與會離開我嗎?”
沙啞的聲間壓制着洶湧的情感,眸光溢滿悲傷——
容與心口一痛,他想到了上輩子的應荀。
失蹤後開始的應荀他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他以魂魄形态出現時,應荀已經大學。但是他知道後來的應荀是什麽樣的,明明長得那麽高大,卻會在想起他時,抱着他的相片縮在角落裏哭。
哭着說對不起,哭着說容容,我愛你。
這晚容與失眠了,他睜着眼望着天花板,腦海裏閃過的都是上輩子的應荀,一時心亂如麻。
應荀失眠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時已經淩晨一點,在床上翻了半個小時實在忍不住,換了衣服,正準備出門夜跑,經過容與房間時,聽到細小的聲音。
容容怎麽還沒睡?
應荀站在門外片刻,總算聽清了,是容容的抽泣聲,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快速推門而進,少年壓抑的哭聲清晰傳進應荀耳中,一時之間,心髒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捏,痛得厲害。
明明就聽媽媽說容容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怎麽就沒想到他是做惡夢的原因,他記得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容容也經常做惡夢,甚至上高中時、搬進新家時,容容初期都會這樣,可他以為在這裏住這麽久了,是真沒睡好。
“小與,小與,怎麽了?”應荀在他耳邊輕聲喚着,輕始終喚不醒,手往他臉上一摸,全是淚,應荀心痛的無以複加,想加重力量叫醒他,又怕把夢中人吓到。
思濾再三,應荀把外套脫了鑽進被子裏,把小聲抽泣的人抱進懷中,掌心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柔聲輕哄着:“容容乖,別怕……”
“我在,不哭……”
話一遍一遍的重複着,手上的輕輕拍着,好一會兒,哭聲終于停下,懷裏的人也動了。
應荀連忙撐起身,打開床頭燈,看到懷裏少年哭紅眼,伸出手輕輕按了按,啞聲問道:“怎麽了,是做什麽惡夢了?”
容與愣愣看着應荀,似乎還沒反應過。
應荀輕聲再叫一聲:“小與,你……”
話沒說完,躺在身下的人猛然紮進懷裏,沖擊力讓應荀沒穩住身體,倒在床上,而小炮彈似的少年則緊抱着他,頭埋在他胸膛上一動不動。
應荀大掌撫上容與的腦袋,輕輕按着,壓低聲音柔聲問道:“做了什麽惡夢,跟我說說好嗎?”
應荀想來想去,除了被北京那邊抛棄這件事,這都過去三年了,小與還是過不了這個坎,甚至于這輩子想起這件事可能都會傷心。
一想到這裏,應荀對應家就恨得咬牙切齒。
容與擡起頭,濕漉漉的目光望着,一時有點難以啓齒。
他能說,他是因為夢到應荀跟藝考老師手牽手走了,然後哭了嗎?
容與頭埋入應荀懷中,把自己這個夢細細想一遍,他明白,自己是怕被應荀抛棄,特別是在知道他就是上輩子的應荀後。
上輩子的曾經他是對應荀是有恨的,那種恨又帶着自棄,明明應荀沒有錯,可是容與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不是應荀跟自己換掉了,就會不發生那麽多事。
可是後來他想明白了,不關應荀的事,只是因為沒有人喜歡自己而已,是自己的錯。
高考過後,他離開北京,死前竟然想得最多的還是應荀,後來變成魂魄跟在應荀身邊,看着他一次次抱着自己相片哭,看着他天南海北的找自己,看着他知道自己死訊悲傷過度吐血……
容與想,應荀于他而言,早已經不是普通的人了。
應荀找他一輩子,他跟在應荀身邊一輩子,幸運突然重來,他真的要把應荀弄丢嗎?
“小與?”許久得不到回答的應荀捧着容與的臉,正想轉過來看看,壓在他胸口的少年終于開聲了,“我夢到你跟藝考老師走了,不要我了。”
應荀聞言,第一反應是“怎麽可能”,第二反應則是狂喜,容容的意思是……
“應荀,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一章,再加一章番外,這文就結束了。
想對現在還在看的你們說一句“抱歉”,還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