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婚禮 是青梅竹馬,也是命中注定
李銜九接的這個戲, 條件是真的艱苦,大冬天在荒山野嶺挖戰壕,一天到晚扛着機關槍“突突突”, 爆破炸的漫天飛泥。
原計劃11月初殺青,誰知各種狀況都出現, 一拖再推,竟然拍到11月底還沒結束, 連生日都是在劇組過的。
他生日那天,原本姜之栩計劃去劇組探班。
李銜九沒讓她過去。
一來是路途遠,天氣差, 就怕到時候下雪, 在雪天走山路實在太危險。二來是戲份難, 這是他第一次拍戰争片, 要學的太多, 不敢分心。
姜之栩的工作性質雖然和李銜九的相差甚遠,但是工作上的某些難處是相通的,她過去一趟不要緊, 李銜九的工作人員肯定會裏裏外外忙活, 而他要分神陪她,就不能全心投入創作,她拎得清, 不想給他添亂。
恰好11月公司有出差的安排,她被葉青推薦, 跟着老板去了美國。葉青有意提拔她升職加薪,姜之栩心裏門清,工作上也不敢不仔細。
這樣忙起來,與李銜九分開的時間倒也不顯得長了。
她在美國一直待到22號, 回國後,直奔青城參加項杭婚禮。
項杭和謝秦的婚禮在山間一個民宿舉行。
他們不想受人情世故和繁文缛節所累,只請了雙方家人和要好的幾個朋友,雖然低調,但并不簡單。
項杭特意選了帶玻璃牆的民宿,站在溫暖的屋子裏就能看到外面的湖光山色。
十一月的青城已經完全入冬,可遠處的山葉還沒有完全掉光,金黃一片就像火海,湖水呈現青碧色,水面上有鴛鴦和天鵝在戲水。
屋外一派野逸,屋內卻全都挂滿了喜慶的紅色彩帶和氣球,項杭不愛繁瑣,但喜歡熱鬧,謝秦就在屋裏搭了個簡易的舞臺,放了音箱,還借來了舞臺上噴的泡泡機和煙霧機,準備怎麽熱鬧怎麽來。
有人抱了一個紅塑料袋過來,吆喝:“領花了,還沒戴花的抓緊。”
姜之栩走過去,恰好看到袋子裏的“伴娘”襟花,剛想去拿,恰好也有人伸手,就這麽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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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栩偏頭,微微錯愕了一下,随後笑了笑:“你先。”
舒寧也回之一笑,幹脆把“貴賓”和“伴娘”的襟花都拿起來,把花遞給她的時候也在打量她:“項杭的伴娘禮服選得真好看。”
姜之栩是項杭唯一的伴娘。
項杭圖喜慶,選禮服一律定的紅色系,伴娘服是一件緞面的吊帶曳地長裙,新娘服則是一條紅紗短裙,頭紗曳地,別致又簡單。
姜之栩別上襟花,笑笑說:“今天開心,大家都好看。”
舒寧胖了很多,和少女時的氣韻完全不一樣了,但女孩子只要收拾一下,都是很美的,姜之栩說:“你的頭發燙得好好看。”
舒寧說:“來之前特意弄的。”
姜之栩說:“我想等頭發再長一點,也燙個大卷呢。”
舒寧已經把襟花別在胸前,點頭笑說:“挺好啊,長得好看弄什麽都好看。”
姜之栩捂嘴笑,張家興站門口喊她出去一下,她指指門外,說:“我先過去一趟。”
“好,你快去忙。”
“……”
她們沒有說什麽敘舊的話,再見面真的已經像普通的同學,聊點場面話,互相誇一誇,疏遠但不失體面。
高中畢業之後,她們就沒再聯系過。
但項杭和舒寧畢竟沒出現“喜歡上同一個人”這樣的尴尬事,還是保持着聯絡。
項杭問過姜之栩:“也沒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怎麽就真成路人甲了?”
姜之栩想想,走出青春之後,再回頭去看,有些曾以為地動山搖的大事,其實不過芝麻般大小。
可是千裏之堤,往往毀于蟻穴,她和舒寧之間一直都不是外患,而是內傷。
當然,現在再聊那段友情,其實是扯遠了。
項杭的大喜日子,當然要想些開心的事。
張家興喊她出來其實是問:“等會婚禮,你要不要給項杭說點話?”
張家興是婚禮司儀,他玩得開,儀式剛一開始氣氛就被帶動的很好,而到比較煽情的環節,他也是只用三言兩語就止住了項杭泫然欲泣的淚。
最後新人喜喜慶慶,和和美美的互說了誓詞,互換了戒指。
捧花項杭是直接交給姜之栩的。
這件事姜之栩早有預感,并沒表現的很驚訝,惹得項杭連連說:“不是吧,你能不能再淡定一點?”
其實姜之栩一直在組織語言,張家興要她給項杭說點話,可她們太熟了,哪有什麽話好講?
她接了捧花,緊張了半天,才說:“希望他永遠比我更愛你。”
項杭頓了頓,随後哇一聲哭出來,罵:“媽的,這什麽愛而不得的苦情戲,姜之栩你以為你在給我搞拉拉哦!”
惹得項媽項爸忙打嘴巴,“都結婚的人了,說的什麽話”。
謝秦倒是正經回了一句:“你放心,要是我對她不好,我把自己吊起來讓你打。”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大家開始吃飯。
一共就來了二十幾個人,大家圍在一起熱熱鬧鬧就吃完了。
這場婚禮的重頭戲在下午。
長輩們都去另一間屋休息,只剩下七八個年輕人在這邊鬧。
男人們開了音響,放了一首很炸的歌,大家都上去跳舞,項杭懷着孕,不能太鬧騰,反倒擺出款兒,一會點這個人唱這首歌,一會又點那個人唱那首歌。
男人們都放得開,該玩該鬧都不客氣,謝秦甚至和張家興合唱了一段RAP,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難聽……
到場子完全熱了,女人們才上去玩。
後面輪到姜之栩了,她唱歌一般,就唱了首很大衆的《小幸運》。
唱完這首歌之後,李銜九才姍姍來遲。
李銜九終于不用再苦兮兮的躺在戰壕,他提前殺青,之後從片場直飛青城,随後租了輛車開來。
除了謝秦,沒人想到他會過來,連姜之栩都不知道。
看他風塵仆仆,謝秦的大學同學傻眼了:“兄弟,原來你真認識李銜九啊?”
謝秦那叫一個驕傲:“爺們是那種吹牛逼的人?”又解釋,“不過我倒沒有那麽大臉能請來這尊大佛,人家是過來接媳婦的。”
“誰?!”不知道內情的無一不激動。
項杭卷着頭紗,哼聲說:“誰長得最好看就是誰喽。”
站在姜之栩旁邊的是項杭的大學舍友,聞聲左右看了看,一訝,指了指姜之栩:“不會是你吧。”
“小婷猜對了!獎勵一個棗!”項杭朝那女生丢了個大紅棗。
姜之栩狠狠剜了項杭一眼。
不注意卻看到項杭身後的舒寧。
她們對視上,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靜,但有時候平靜比喧鬧有力量多了。
舒寧扯出一抹生硬的笑,随後低下了頭。
也不知道,這抹笑是還沒放下,還是單純尴尬。
但不重要。
有時候人應該自私一點,如果總去顧及別人的感受,大家都不會快樂。
“你瘦好多,也黑了點。”姜之栩打量着李銜九,“但眉毛也長好了。”
他懶懶笑說:“你該不會又要拿猴子來調侃我吧?”
她莫名缱绻,不由哄他:“你要是猴子,我就是紫霞仙子。”
他一怔,目光柔軟下來。
不過很快又隐去,換成赤.裸.裸男人對女人的欣賞:“紫霞仙子有你這麽帶勁?”
他目光在她衣服上打轉。
她領他到一旁落座:“項杭選的。”說完提起一小截裙擺,“你看,這雙高跟鞋是項杭給我的十八歲禮物。”
“這麽紅。”
“對啊,我當時還說呢,這麽紅怎麽穿出去。”
“看來就是為今天準備的。”
“……”
他們在臺下閑聊,臺上的人仍在鬧。
到六點鐘的時候天黑了。
可大家都還沒盡興。
張家興鬼點子多,問大家:“要不要玩點游戲?”
“玩什麽?狼人殺?”
“那多沒意思。”張家興擺明了沖某人來的,“來次坦白局吧,怎麽樣?”
說罷沖謝秦遞了個眼色。
謝秦心領神會:“诶,我看行……”
大家圍在一圈,邊嗑瓜子吃零食,邊玩游戲。
張家興第一輪轉酒瓶,也不知道他練了什麽功,居然一下子就轉到李銜九。
期待值在剛開始就被拉滿。
張家興也不負衆望,問道:“姜之栩是你第幾任?”
李銜九連眼都沒擡:“一。”
“第一任啊。”有人驚呼。
緊接着有人插話:“哦呦,不會是第一且唯一吧。”
姜之栩臉上泛熱氣,忙對張家興說:“好了,趕緊下一個。”
李銜九瞥她一眼:“臉皮還那麽嫩。”
惹得衆人發出看熱鬧的起哄聲。
她低頭推了他一把。
李銜九站起來,拿了酒瓶接着轉。
好巧不巧又轉回張家興那邊,誰也沒看到他一閃而過的壞笑:“知道為什麽高中的時候你追不上姜之栩嗎?”
話一出,空氣瞬間變得凝固。
張家興罵了句“操”,有點躁得慌:“你幾個意思!”
李銜九悠哉悠哉拿酒起子開了瓶汽水:“要我替你說?”
他笑得欠揍,悠悠自得:“因為她早看上我了,我們打小就見過,我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命中注定!知道差距了嗎哥們兒?”
“……”
原來被他愛是這麽甜。
可他到底是公衆人物,項杭連連說:“那個,九哥,咱不保證沒人錄視頻爆料哈……”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這下只有張家興一個人是小醜。
姜之栩也不好讓他們再讨論下去,趕緊說:“別鬧了,接着轉吧。”
張家興氣不打一處來,撒氣似的,猛地把酒瓶子一轉。
瓶口掠過三四個人之後,忽然轉到舒寧。
姜之栩提了口氣。
聽提問者問:“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你會回到什麽時候,為什麽?”
舒寧想了想,說:“我選擇不回去,因為,我覺得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麽,人總是會重複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
姜之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喝了一點。
李銜九沒說什麽,倒了杯汽水,陪她一起喝。
……
直到最後,酒瓶的開口才指向姜之栩。
謝秦嘿嘿一笑:“可逮着你了。”
李銜九說:“別留情。”
姜之栩正吃橘子,聞言失笑:“你怎麽還坑我啊?”
謝秦早準備好了:“有沒有什麽秘密,是瞞着李銜九的?”
姜之栩明顯一愣。
張家興很不滿:“你這問的什麽啊,一點都不勁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