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段南風知道對別人愛搭不理、清清冷冷的徐燕知在面對齊昭的時候是很不一樣的。

可他不知道竟然這麽不一樣。

連昭哥哥都能喊出來,又一來就說那畫是自己喜歡的,倒像是他陪齊昭出來為徐燕知挑禮物般。

段南風心裏隔應得很,只想趕緊走開,卻又一時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

尤其齊昭還不讓他四處亂跑,更是不好直接走人。

段南風正猶豫着,擡眼便見書鋪外邊有人賣糖葫蘆。

他眼睫微垂,眼珠子一轉便說:“屬下到門外去買支糖葫蘆,先不打擾王爺與徐公子了。”

齊昭見他要走心裏不快,可他也知道自家小梨花從前瞧着是個冷硬殺手,其實偶爾會嬌氣地要吃糖。

且那賣糖葫蘆的也就在門外,想是不會出什麽事,便擺擺手讓他去了。

段南風臨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徐燕知湊過去為齊昭撥開不知何時掉下來的碎發。

湊得極近,明明伸手就可以撥開,卻一定要幾乎近到貼到臉上。

段南風沒有再看下去,只是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随後快步走向那賣糖葫蘆的人面前。

而段南風剛一轉頭不看,齊昭正好皺着眉将徐燕知推開,說:“燕知,好友之間倒不必靠得這般近。”

徐燕知臉上笑容一僵,收回手往旁邊退了退,說:“你家梨花今年開了嗎,昭哥哥,我……”

齊昭從中品出一些不同的味道,斜睨了徐燕知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叫旁人誤會。

段南風在糖葫蘆面前站了許久,等得那買糖葫蘆的都有些奇怪,不知這人究竟買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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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說出來買糖葫蘆,卻沒有帶糖葫蘆回去着實有些不好。

所以段南風還是買了一支拿在手上,他現在沒有心情吃,那待會兒給齊昭看完就送給路邊這些小孩好了。

但是沒等他在外邊再待一會進去,便聽見身旁傳來馬蹄聲,随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段南風?你怎麽在這兒?”易桓宇的聲音依舊冷硬,只是這回帶上幾分不解,又仿佛有些輕松,想是緩些日子才回軍中,讓他覺得日子過得沒那般緊張。

段南風回過頭與馬上的易桓宇對上視線,張了張嘴,最後只模模糊糊說了一句:“在等王爺。”

易桓宇聽到這話一挑眉,翻身下馬将缰繩交給小厮,擡腳就要往裏邊走,說:“你家王爺在裏邊?那我進去跟他打聲招呼。”

段南風見狀,慌亂之下伸手抓住易桓宇的手,在對方回頭一個挑眉之下尴尬地想收回手,卻被人反手扣住。

“怎麽?裏面還有人?徐燕知嗎?”易桓宇一見段南風這副模樣就猜到齊昭估摸着不是一個人在裏邊,嘆了口氣之後也沒再進去,只是拉着人往旁邊走了幾步以免擋住別人書鋪的門。

“是,不過只是在看畫罷了,沒有什麽的。”段南風解釋着,說完又覺得自己解釋這些似乎有些怪,仔細想如何補救也沒相處所以然來,最後只能閉嘴。

“我知道,你家王爺跟他只是朋友。”易桓宇捏了捏他的手,又摸摸手指上的繭,笑了一聲,“徐燕知手指上可沒有繭。”

段南風連忙抽回手,可惜易桓宇沒讓他抽成功,還定定地看着他,見他慌張的模樣又是笑了一聲:“我比較喜歡你這種的,所以什麽時候跟我走,我需要一支能在夜間靈活游走的小隊。”

聽着前邊的話,段南風心裏一個咯噔,聽到後邊知道易桓宇只是看中他的實力,這才松了口氣。

書鋪裏的齊昭一個轉頭便看見段南風跟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塊兒,二人不知在說什麽,段南風的耳朵尖竟然有些紅。

齊昭皺起眉,整顆心幾乎被不滿占據,他啧了一聲後快步往外走,看都沒看對方是誰便将段南風整個人粗暴地拽進懷裏。

段南風突然被人用力拽進懷裏,還以為是什麽登徒子,當即便掙紮起來。直到那人将他按入懷裏的力道越來越大,還露出手腕上熟悉的佛珠時,他才發現來人是齊昭。

“騙本王說去買糖葫蘆,其實是出來勾搭男人?”齊昭說的話多少有些難聽了,連站在對面剛想開口說點什麽的易桓宇都皺了下眉表示不滿。

等齊昭擡眼去看對面人是誰時才感覺到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不妥,易桓宇欣賞段南風的實力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易桓宇出現在這裏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路過看見段南風在這兒,興許人還想進來打個招呼,只是跟段南風多說了幾句沒來得及。

可齊昭就是莫名地不喜歡看段南風身邊有其他男人,他就想看段南風身邊只有自己一個男人。

也許只是他把在自己地盤上的段南風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才會這樣不喜歡旁人接近。

段南風被揉進懷裏,按在齊昭的胸口,幾乎喘不過氣。

恍惚間他想的不是齊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是齊昭抛下徐燕知跑出來,徐燕知會不高興嗎?

那徐燕知不高興了,齊昭會像話本裏帝王将相哄愛人一樣哄徐燕知嗎?

段南風閉上眼想着這些,還沒想出個結果來,更沒有想好要跟齊昭說什麽,便被人直接打橫抱起。

齊昭沒有對易桓宇多說什麽話,他只是淡淡看了對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而從後邊跟出來的徐燕知,齊昭卻是一個招呼都沒跟他打,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易桓宇瞥了徐燕知一眼,嗤笑一聲,說:“徐燕知,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徐燕知又恢複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揚起下巴以俯視的姿态深深看了易桓宇一眼,路過對方身旁的時候輕飄飄落下一句:“不試試怎麽知道沒必要。”

易桓宇眼皮一跳,臉上表情認真了不少,看向就要離開的徐燕知,叫住他說:“段南風,給我留着,我有用。”

徐燕知也知道易桓宇的想法,易桓宇挑中段南風也不難猜,世上當殺手影衛的不少,如段南風這樣的卻是不多。

所以見着一個,易桓宇便不可能真的因為齊昭喜歡而放棄。

何況齊昭看起來也沒那麽喜歡段南風,否則怎麽會讓段南風被齊晉帶回去呢。

王府大門,一輛馬車停了下來,段南風被粗暴地抱起來往王府內走,徑直回到他們的房內,一把被扔到床上。

齊昭沒有多話,他現在只感覺到煩躁,只想做點什麽讓自己冷靜下來。

……

最後段南風哭得幾乎要斷氣,中間好幾回人都要暈過去了,硬生生被齊昭給弄清醒。

到後邊段南風一邊哭一邊罵齊昭,可齊昭卻是聽得十分舒坦,只想讓他多罵幾句。

可惜後面段南風是真的說不出話來,結束之後也不想理會齊昭,只紅着眼睛看被子上的花紋,見齊昭過來還拉起被子将自己蒙起來。

齊昭每回舒服了都比平時好說話一些,見段南風如此只覺得可愛,伸手将人拽出來按在懷裏親了又親。

段南風沒反抗,可他這會兒半點不想跟人親熱,但是齊昭想要,他沒有什麽理由去反抗對方。

到時候齊昭問起來他還得編理由,別說他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違抗主子命令那道坎。

齊昭親得盡興了,心血來潮扯過自己的寝衣親手為段南風穿上,抱着那穿了過大寝衣的小美人往窗邊去。吓得他連忙扯好身上随時都要掉下來的寝衣,伸出手攀住齊昭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來。

見段南風這個反應,齊昭被逗得大笑起來,抱着人坐下之後還伸手打開窗。

“王爺……”段南風的聲音沙啞,喊齊昭時別有一番風味。

齊昭突發奇想,想聽段南風喊一聲“齊昭哥哥”聽,當即笑着哄人喊。

段南風想起不能直呼齊昭的名字,若要不直呼名字這樣喊哥哥,只能省去姓。

那就如今日徐燕知那般喊,喊的昭哥哥。

想到齊昭讓他與徐燕知一般喊對方,段南風一顆心仿佛被什麽抓了一下,咬着牙擠出幾個字:“昭哥哥……”

齊昭聽了高興,感覺到他似乎喊得有些不情不願,心中更是高興。

一個高興,齊昭心裏便想了許多,想着跟小梨花在一塊兒總這麽高興,若日後也能這般就好了。

這樣想,齊昭一個擡頭恰好看見一只燕子飛過。

這倒是給了他許多可供聯想的東西。

段南風猜不到齊昭在想什麽,他只是看見齊昭伸手拿出了筆,又鋪好了宣紙,卻将筆塞進了他手中。

他剛剛正好看見外邊的燕子,那總讓他想起今日在書鋪遇見徐燕知的景象,一想起便讓他心裏不大舒服。

齊昭沒注意到段南風的情緒,他只是一心想要将自己心中想的東西變成現實。

他握着段南風的手,手把手,且寫一個字念一個字,最後還親口複述了一遍給段南風聽。

齊昭說:“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出自《長命女·春日宴》馮延巳

專欄還有一本古耽火葬場預收,火葬場+重生,攻是真的狗,文案在下面,喜歡的話可以點個收藏

古耽預收《萬人嫌死後太子追悔莫及》文案:

當了十六年皇子,紀雲川才知道自己并非皇室血脈。

原本寵冠六宮的母妃被賜了毒酒,而被拿來混淆皇室血脈的他跪在父皇面前哆嗦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念及這麽多年情分,他只是被關進了冷宮。

可父皇留他一條命,卻讓他比死了都難受。

從前矜貴皇子跌落雲端,往後待在冷宮人人都能踩一腳。

于是,

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太子來了——

逼他穿着宮女的衣服跪在腳邊為奴為婢,

逼他穿着夏衫跪在雪地裏直到暈厥,

逼他每夜為自己暖好被窩,

逼他與自己同床共枕,

逼他穿上大紅嫁衣悄悄與自己唱拜堂的戲……

最後他死在除夕夜的大雪裏,一睜眼成了受盡寵愛的榮國府世子魏雲川。

***

紀羽曾經視寵妃之子紀雲川為眼中釘肉中刺,認為是這對母子奪走父皇的所有寵愛才會讓母後狀似瘋魔。

突然有一天寵妃被賜死,假皇子紀雲川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冷宮。

他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想父皇一蹶不振,母後也更加瘋魔,一聲聲罵着父皇還念着她。

于是,紀羽将心中憤懑發洩在了紀雲川身上。

當紀羽抓着紀雲川瘦得兩指能輕松圈住的手腕,瞧着他那貌若西施的臉,心中有了惡劣的主意。

起先,

紀羽只是逼他穿着宮女的衣服伺候自己,想以此羞辱曾經受盡寵愛的高貴皇子。

後來,

紀羽開始逼他為自己溫暖被窩,甚至在無數個夜晚留住對方不肯放人。

紀羽越發覺得不對勁,但只能告訴自己那是在羞辱紀雲川。

直到有一天,紀雲川死了。

紀羽才發現自己早就将這個人放進了心裏,追悔莫及之下他滿天下尋找活死人的法子。

經歷了數次失敗之後他心灰意冷,以為只能抱着對方的骨灰走過此生時,卻在榮國府發現了那個與紀雲川生得一模一樣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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