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喃。她不敢問,只怕那回答她承受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死了還這樣折磨我許多年。

石觀音看着坐在樹上的人,心中疑惑更甚。

他今日與昨天完全不同。

黑色的窄袖束腰長袍,結實的黑牛皮靴子,披散着頭發只随意坐着,便是一處風景,通身的風骨醜陋面具也不能遮掩。

此人是個變數,石觀音調查過他,好像是一夜之間憑空冒出來的,全無痕跡。

她輕笑一聲:“趙壯士在懷念誰?”

蘇祈一驚,自思緒中回神,扭頭看向樹下的人,眼中閃過一抹了悟,她果然來了。

蘇祈利索跳下樹,淡淡道:“王妃好興致,獨自一人散步。只是男女有別,王妃不關心自己聲譽嗎?”

石觀音柔聲笑道:“姑娘玩笑了,此地并無男人。”

果然不愧是石觀音。蘇祈也不指望能瞞過所有人,笑道:“女子行走江湖不便,故而如此,王妃見笑了。”

石觀音嫣然一笑,“自然不......會。”

話還沒說完,突然右手以分花拂柳之勢向蘇祈面上襲來,蘇祈想要避開,但全身大穴無一不被她這一只手籠罩,竟然除了束手就擒一丁點都不能反抗。

蘇祈一驚,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連對面這人的一招也不能擋住。石觀音武功之強,師父或許都不能及。

只一彈指間,她臉上的面具就被摘了下來。

石觀音也沒料到,面上現出驚訝之色,不由撫上自己戴着易容的臉頰。

石觀音慢慢将臉上精致的人皮面具除下來,玩味望着蘇祈。

蘇祈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也不免吃了一驚。

面前這張臉,居然與自己有七分相似。只是那一雙魔魅的眼,一身妖精般的風情,比自己更要奪魂攝魄。

時光好像格外眷顧她,歲月把她雕刻成了一件最美的藝術品。

與石觀音相比,蘇祈青澀的像還沒成熟的青梅子,簡直不像個女人。

蘇祈微微福身行禮,道:“蘇祈見過姑祖母。”

石觀音一怔,聲音帶着懷念的味道:“好。你父親還好吧?”

蘇祈頓了頓,“父親去世已久。”

石觀音滿臉慈愛,上前雙手擁她入懷,撫着蘇祈的發頂柔聲安慰道:“這世上總歸還有我疼你,我與你父親自小一起長大,雖是姑侄實為姐弟,最是親密不過了。”

蘇祈眼睛一紅,順勢偎進她懷中,心中暗道:信你才有鬼了,我豈不是得死的更早。

石觀音滿意:“乖孩子,随姑祖母去我那裏吧,我會好好照顧你。谷中景色審美,你一定會喜歡的。你看你,臉色那麽憔悴。”

蘇祈靠在她肩膀上的頭微微點點,又擡起頭說:“我去跟我朋友說一聲。”

石觀音微笑道:“不必,回頭我幫你說就是了。就是楚留香嗎?”

蘇祈臉上帶着羞澀的紅暈,輕咬下唇,低頭。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

******

楚留香疾步走入帳篷,臉上再沒有了溫柔和煦的笑,皺眉道:“你們看見阿祈沒?我到處找不着她。”

胡鐵花本來懶洋洋卧在床上,聞言忙跳起身來:“我今天一直呆在帳篷裏,她沒進來過。你到處找遍了嗎?”

楚留香着急的很,他們現在的敵人是石觀音,她來這裏就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簡單,若是她看見了阿祈,那可要遭了。石觀音可不像是疼愛自己後輩的人。

姬冰雁走入帳篷,往常平板的聲音也多了些急躁:“侍衛說她去了西邊的樹林,那裏人平常沒什麽人去,此後也一直沒回來過。阿祈一向知分寸,斷不會不打招呼亂跑,恐怕,她現已出事了。”

楚留香心裏再急也只能壓下,沙漠之大,根本無從找起,只有從長計議。

話是這樣說,三人還是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去駐地西邊的樹林,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三人若是拿着火把去找難免引人注意,楚留香索性告知了龜茲王。龜茲王很痛快給了他們一隊士兵幫忙尋找。畢竟他們這些江湖人對他還有用處。

幾十個人将不大的林子照的燈火通明,楚留香将每寸草叢都翻了個遍,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

要知道蘇祈武功之高,已經能和無花打個平手,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擄走?

“難道?”姬冰雁皺眉,“她遇見的事石觀音本人?”除了石觀音,還能有誰輕易制住蘇祈?除了石觀音,誰會讓蘇祈乖乖就範跟她走?

“死公雞,過來快過來!”只聽前邊胡鐵花大聲喊他,姬冰雁立刻閃身過去。

楚留香與胡鐵花正站在一株大樹上,楚留香手中拿着一串珍珠手串皺眉思索。

那珍珠個個黃豆大小,火光下泛着盈盈柔光,正是蘇祈平常戴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

☆、唐門

明心居。

蘇祈躺卧在窗下,手中拿着一卷古籍,似乎看得入了神。

窗外的陽光火辣辣灼人的很,室內卻一派清涼,四個角落都置着冰盆,涼榻旁的小幾上放着新湃好碧水晶瑩的果子,看起來一室的安好。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美人手中的書一頁也沒翻,她平靜美好的臉實則微微皺着,額角的青筋直跳,本來淡粉的薄唇被牙齒咬的泛白,握着書卷的手指幾乎要将黃脆的古籍捏碎了。

蘇祈長長嘆出口氣,她到底是為什麽要乖乖随石觀音回來啊,裏應外合?她先抹脖子比較快。

正當蘇祈胡思亂想的檔口,小院的門被敲響了。

然後走進來了一個衣衫褴褛的美男子,手中提着食盒,正午用飯的時間到了。

這裏的仆人都是石觀音的舊好,自然個個都是養眼的,但是,這個不一樣。

那些人被下了毒,像是沒有魂魄的行屍,行動間也是機械的很。這個人,舉止間跟其他男人并無二致,但,有種很微妙的直覺,他就是那個突破口。

自她來了這裏,便被告知此地多兇險,不可随意出門。她自然不聽,但門外崗哨衆多,且多奇門五行,她此時又不能硬闖,石觀音每次來時間都很短,言語間溫和慈愛但就是不答應讓她出去。她竟是被困在這裏了。

她的一雙眼睛直盯着眼前人,那人低頭擺着碗筷,似乎無所覺。她觀察這人三日了,完美的找不出破綻,難道是她直覺出錯了?

蘇祈似漫不經心撕下手中的書頁,右手平平一遞,薄薄的紙頁便似利刃般迅捷向那人後頸間飛去,要取他性命。

這一招看似厲害無比,對內力的控制也要精準得很,但只要能及時躲開其實也算不得什麽。

但那個男子雙目死寂,手腳遲鈍,腳步也是虛浮的,怎麽能發現彈指間的危險?

蘇祈從沒懷疑過自己,她覺得他是,他就必須得是。她賭的就是眼前這人以為她如石觀音般狠辣絕情,他必須要自救。蘇祈将目光又投回手中書卷,眉眼間滿是惬意。

男子渾然不覺一般,背對着蘇祈擡手從食盒裏取出一碗碧瑩瑩的碧梗米飯,輕輕擺在桌上,而那利刃般的紙頁就要割斷他的喉嚨。

他突然動了,身影瞬間閃開,斜身閃過,馬上又一個扭身握爪如鈎向蘇祈天靈襲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串成了影,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在哪裏,只覺一股勁風淩厲襲來,吹得胸前發絲微動。

蘇祈也長身掠起,化成飛影與那人飛快的交錯而過。

這一交錯,實則已交手了數十招。兩人背對而立,像是靜止了一般。

而這時,那紙頁才堪堪碰到了對面的牆壁,慢慢飄落下來,那勢必要穿牆而過的利刃,卻沒在牆上留下一絲痕跡,像一只翩然而舞的蝶,輕輕巧巧飄落在地。

原來,蘇祈控內力只準,只讓紙頁碰到物品便再無一點力了。

她并無意殺人。

男子輕笑一聲,屋內像無聲默片一樣的場景頓時又鮮活起來,他走到桌邊坐下,提起筷子便吃桌上的食物。那食物精細的很,本是為石觀音專門做淮揚菜的廚子。

他與這女子內力差不多,但他疲乏已久,體內還有餘毒,他全盛時也沒把握勝她,更別提現在。況且這人并無意與自己為敵。

男人餓了許久,吃的狼吞虎咽。石觀音自然也不會好心為這群仆人準備很好的飯食,每天看着美食卻不能入口的日子難熬的很。

蘇祈轉到他對面坐下,側頭看他猛嚼。這人雖然吃的快而猛,并沒發出一點聲音,看來是個世家子弟。他長得斯文漂亮如女子,沙漠的風吹日曬也不能掩蓋他一身的書生氣。指尖泛黃,虎口有繭,看來是個學醫毒的武林世家子弟,這也就能解釋這人為什麽能逃脫石觀音的毒,還保有清晰的神智。

男子将每盤菜都吃了個三成便不再碰,舔舔嘴,為自己倒了杯茶,邊喝便看對面的女子。她們長得實在是像,說不是一家人傻子都不信。

蘇祈滿意一笑,看來還挺有腦子,親切道:“蘇祈。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得,連表情跟開場白都一樣。他不會還沒跳出火坑又進了狼窩吧。

不由打個寒噤。

蘇祈不屑道:“我對不如我的人沒興趣,瞧你膽兒小那樣,被吓破膽了?”真慫。

男子剛吃了個半飽,看什麽都高興,笑眯眯揮揮手也不在意,道:“唐芥,姑娘眼神好的緊啊。”

蘇祈悠悠道:“聽說四川唐門日漸沒落,百餘年未出過英才,唯唐家嫡系唐芥天縱奇才,二十七歲便名動江湖,是下代當家不二人選,可惜五年前暴斃,連個屍體都面目全非了。”

唐芥收斂了嬉皮笑臉,淡淡道:“蘇姑娘見笑了,唐某如今行屍走肉,與死也并無分別。”

蘇祈展顏而笑,絲滑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但如今我來了,或許還能讓你活過來,是麽?”最後幾個音斜斜上挑,帶着無邊誘惑。

“據在下所聞,姑娘乃夫人侄孫,哪裏用得着與區區在下結盟,夫人并不會把你怎樣。”聲音裏帶着凝重。

“呵,”蘇祈冷笑,“她連親兒子都能舍棄,我算什麽。況且......我朋友還在外頭......”想到楚留香,眉頭微微皺起,書裏他能勝完全是一連串的巧合加幸運,殊不知石觀音捏死他們全部人不帶換氣兒的。她現在只能被困在這院子裏不能出去,心裏難免胡思亂想,擔心的很。

她聲音淡淡,最後一句卻帶了顫音,可見那人對她有多重要。

兩人達成共識,唐芥為蘇祈畫出谷內路線圖和幫她傳消息,出去的路他也不認識。蘇祈答應帶他回中原。

唐芥用筷子沾着水在桌上為她畫了盡可能詳盡的谷內地圖,一連畫了三回,蘇祈才記的分毫不差,唐芥将碗筷裝回食盒,又變回癡癡呆呆的樣子,走出了小院。

******

而此時,楚留香才扮成個醜陋的駝子與姬冰雁一點紅一起上了石觀音的沙漠之舟。

紅衣服的長孫紅迅速點了三人周身各個大穴将人扔進了艙內。

嬌聲笑道:“楚香帥聰明絕頂,小女子不得不防,改日向香帥賠禮道歉,莫怪。”

楚留香哪裏還不知人家是故意設了個套讓他們鑽的,苦笑:“好歹咱們要去那裏見識傾國傾城的石夫人了,合該高興才是。”

姬冰雁白他一眼,伸手将臉上的易容擦掉,真是,醜成這樣,真不知道楚留香怎麽想的,不就是給他畫了個麻子臉麽,他就把自己整成了香腸嘴......(阿靖:面癱傲嬌炸毛別扭受有木有~(≧▽≦)/~撒花)

扭身對着一點紅比面癱去了。(快歪樓成了耽美文的阿靖:就沒看過姬冰雁與一點紅配的,其實倆面癱也很有愛呦)

雖然被點了穴,基本的動作還是有的,只是血液不通,擡個手費力的很。

楚留香摸摸鼻子,蹭了一手的顏料,趕忙擦幹淨。這幾日擔心阿祈得很,他知道石觀音喜歡貓捉老鼠一樣把人玩膩了再吃掉,暫時不會将她怎樣。但要是石觀音拿阿祈威脅他的話,就麻煩得很了。

沙舟駛進一處石林,停了下來,長孫紅帶楚留香三人七繞八繞進了谷。

眼前是一大片望不到頭開的妖媚火烈的花,散發着濃郁誘惑的甜香,前頭的小徑有幾個行動呆滞衣衫褴褛的男子,容貌皆都不俗,想來便是武林中失蹤的人了。他們每一個曾經都有絢爛而多彩的過往,如今卻成了不知疲倦的掃地工。

楚留香忍不住走上前去,攔住最前面的人道:“你難道不知道累麽?日頭那麽大,快去歇一歇吧。”

沒人理會他,在他們眼裏楚留香還不如他們手上破舊的掃把。

被他攔住的這人看了楚留香一眼,嘴唇動了動,低頭繼續掃他的地。

長孫紅走過來,臉上還是帶着活潑俏麗的笑:“楚香帥,這邊請。”

三人終是沒将這段路走完,他們暈倒了。

石觀音走進房間時,蘇祈還在睡覺,在涼榻上縮成小小一團,未束起的頭發胡亂散在地上,衣服上也睡得全是褶子。

感覺到有人撫上自己面頰,蘇祈迷糊睜開眼來,看是石觀音,一下子被吓醒了,剛睡醒就看到這麽張臉真是讓她吃不消。

忙調整好表情,乖巧道:“姑祖母。”

石觀音眯眼,她當然看見了蘇祈剛睡醒時的表情,原來她那麽害怕自己?不過,就是沖着這張臉,她也舍不得殺了這人啊。

當即溫柔道:“你朋友來這裏看你了,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自然是好,好得很。

石觀音帶蘇祈走到楚留香幾人的屋子的時候,裏面正歡聲笑語着。

石觀音牽起蘇祈的手走進屋去,楚留香三人正坐在床沿勉力支撐着,兩個少女與曲無容見石觀音進來,垂首行禮。

蘇祈與石觀音穿着相同式樣的白色衣服,相似的容貌讓她們看起來像對姐妹,姐姐的風韻更加勾人。

石觀音笑道:“香帥真是好興致,不知谷中弟子可還入得了盜帥貴眼?”

作者有話要說: 好菇涼補上昨天滴

這幾日有的評看不了,晉江的臭襪子的......(+﹏+)

☆、一點紅的曲無容(修)

楚留香笑道:“兩位姑娘确實很可愛,但是夫人一進來,在下的眼中便只有夫人了。”

石觀音捂嘴呵呵笑:“楚香帥真是會說笑,莫不是沒看到我家祈兒,枉她對你一片癡心呢。”

楚留香看向蘇祈,她并沒任何表情,靜靜低頭站着,笑道:“夫人說笑了。”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含糊的回答。

石觀音也不再言,側頭看向兩個女弟子,眼光淡淡,過了許久,才長嘆出一口氣。

兩個女孩子早已支撐不住跪在地上顫抖,石觀音輕啓朱唇,道:“動手吧。”

兩人身子一顫,不作聲站起來,面向曲無容擺了個起手式。

谷中規矩,谷內懲罰一向由谷內弟子代罰,這裏只有曲無容一個弟子。石觀音自然不會自損身價。

結果,毫無意外被秒殺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自然知道,石觀音的意願,他們忤逆不起。

門外很快走進兩個弟子,将屍體拎出去了,幹脆利落得很。

石觀音沉默看向曲無容,眼光帶着深思。蘇祈一看不妙,忙擡頭朝楚留香一笑,道:“楚大哥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

楚留香挑眉,笑的真醜。

“石夫人帶我們來找你,臭丫頭跑個沒影也不跟楚大哥說一聲,害我們到處找你。”

姬冰雁眼神柔和看她:“沒事就好,你楚大哥很擔心你。”

一點紅也不是傻子,适時看向她,雖然表情還是僵硬得很,好歹把意思表達出來了。

蘇祈臉頰“撲拉”一下全紅了個透,帶着青澀的誘惑,讷讷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以後不會了,我...我以後去哪都會跟楚大哥說的...”最後一句輕的像蚊子哼哼,但在座的在站的,自然都聽見了。

這下可不啻于火上澆油,石觀音注意力一下子回來了。曲無容可以延後處置,但楚留香不搶可就沒了,蘇祈雖然現在不如她,但勝在年輕單純,正是美好的年紀,她...

石觀音努力維持着優雅身姿,笑道:“祈兒在這跟他們聊會兒,我與你楚大哥有點事。”

蘇祈乖巧眨眨眼,點頭,不好意思看楚留香一眼,低下頭去了。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長了眼的都看得出來。

石觀音一雙魅惑的眼睛看向楚留香,“楚香帥還走得動嗎?”

楚留香道:“夫人有請,楚某就算走不動,也會去的。”

******

蘇祈把上姬冰雁的脈搏,臉上全沒有方才的嬌羞無限,咬唇道:“這藥是特制的,沒有專門的解藥恐怕要廢一番波折了。”

曲無容冷冷道:“來了這裏,你們還想出去?不自量力。”

一點紅認真看向她:“會出去的,我們一起。”眼裏的情愫一目了然,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曲無容在這樣的眼神下再也不能淡定,厲聲道:“我在哪與你何幹?”說罷倏忽沒了人影,好像有吃人的怪獸在後面追似的。

蘇祈喃喃道:“跑的真快”,轉頭看見一點紅黯然的眼神,忍不住道:“曲姑娘是害羞了,并不是在回絕你。”要是真惱了,肯定一劍就戳過來了,還能跑那麽快,真是個傲嬌的妹子。

一點紅看向她,倆眼都明晃晃寫着“真的?”

蘇祈微笑:“真的,曲姑娘會跟你走的,你們是天生的一對,除了你還有誰能配得上她。”一樣的孤獨、倔強、驕傲和堅強。

姬冰雁忍不住颔首,不錯。

一點紅認真看了看蘇祈,眼中感激。不管最後如何,現在他又有了勇氣。

蘇祈微微一笑,自袖中拿出個白瓷的小瓶,将解藥倒出遞給兩人。這是她向唐芥要來的,谷中到處植着罂粟花,所以解藥并不稀罕。

姬冰雁和一點紅都有些詫異,也并沒多問,都吃下去,盤坐在床上調理內息。

楚留香回來的時候腳步虛浮,表情有些蒼白,一臉的腎虛,是被兩個少女扶回來的。

姬冰雁正好此時睜開眼,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冷冷道:“看來你對那位石夫人果真賣力的很。”

蘇祈挑眉調笑:“姑祖母真是老當益壯。”

楚留香挑唇微微一笑,迅疾出指将兩個姑娘點倒放到角落,“石夫人風華絕代,只是楚某沒豔福享受。”

姬冰雁怔了一怔,道:“你......”居然沒中毒?

楚留香笑得得意:“在下的鼻子要有時會不大好使,自然也聞不到那花香。”

“石觀音呢?”一點紅道。

楚留香摸摸鼻子:“其實楚某有時也可以柳下惠一下的。估計石夫人短時間內不會想見到我了。咱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逃走。”

姬冰雁與一點紅的內力大概恢複了個兩成,事不宜遲,四人須得趕緊出谷,不然石觀音回過味來他們兇多吉少。

蘇祈有谷內地圖,楚留香記得出谷的路,四人一路暢通無阻走到的石陣那,成功被曲無容擋住去路。

“你們想跑?”曲無容一臉兇相,要是動作再自然點別回避一點紅的眼睛就挺讓人信服的了。

一點紅眼睛瓦亮,上前,道:“我們一起走,我照顧你。”還是簡單又生硬的一句話,卻足以虜獲大多女人的心——哪個女子不希望有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勝過許多甜言蜜語。

曲無容一愣,眼中閃過諸多複雜的表情,她一身的刺兒再也硬不起來,嘶聲道:“你以為他能放過我?你,你們走吧。”

一點紅一字一字道:“你不走,我不走。”

曲無容驚痛,眼睛一熱,頓時落下淚來。蘇祈上前,握着她的手,柔聲道:“曲姐姐,我們走了。”說着便拉着她擡腳走,曲無容思緒萬千,一時也不知所措,被蘇祈拉着手走在前面。

一點紅和曲無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是讓人羨慕。蘇祈心中滿是失落,這是她渴望的愛情,但似乎遙遠而不可及。世上只有一個中原一點紅,卻幾乎每個男人都想成為楚留香。

幾人順利出了谷,途中碰到了冒冒失失的胡鐵花和琵琶公主,蘇祈自然不忍心一點紅丢條手臂,将危險扼殺了。于是又順着劇情見到了黑珍珠及其五百部下。

琵琶公主和黑珍珠看見蘇祈的時候眼睛裏止不住的黯然,在得知蘇祈就是戴了醜面具的那人,臉上表情更精彩了,女人看見比自己美的總是很介意。萬幸蘇祈識相的站離楚留香很遠,才緩下臉色。

黑家帳篷內。

新歡加舊愛,楚留香這回是逮着了,再加上唯恐天下不亂的蘇祈喝茶看戲順便火上澆油,大家的情緒調整的都相當的好,均都明着暗着看熱鬧。

楚留香道:“黑姑娘,你的馬兒回來了麽?”

黑珍珠一雙深邃的大眼幽幽看他:“恩。你,你還好麽?”你是來找我的麽?話到嘴邊又換了。自再見到他起,心頭便千頭萬緒理不清,只有歡喜。

楚留香笑道:“在下很好,黑姑娘也風姿更勝往昔了。”哄姑娘的話說的真摯又溫柔。

琵琶公主不悅,自見了面他都沒正眼看自己,當即道:“老臭蟲,我和胡鐵花到處找你,你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跑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重點強調那個“我”字。

楚留香轉身向琵琶公主笑道:“當時情況緊急,楚某不得不為,讓公主擔心是在下的錯。”

琵琶公主咬唇笑的羞澀:“那,那你下次去哪一定要告知我,不然我,我和胡鐵花會擔心的......”

無辜的胡鐵花眨眼......

黑珍珠忍不住拿眼睛刮她:“你又是誰?我怎麽不知道楚留香還有個妹子?”

妹子?琵琶公主磨牙:“我乃龜茲王的二公主,琵琶公主。”不是你這粗魯的江湖莽人可比的。

......

楚留香拿眼神求救:阿祈,救急啊!!

蘇祈微微搖頭:不要,你活該。

楚留香撇嘴可憐兮兮:其實什麽都沒有啊,我可無辜了。

蘇祈挑眉:誰信呢,就你那沾花惹草的德性。

楚留香:那就別怪我了。

起身走到阿祈旁邊,一撩下擺坐下了,挑起嘴角,趴在蘇祈耳邊:“死丫頭見死不救。”他右手環在蘇祈腰上,将她纖細的身子抱個滿懷。

蘇祈整個耳朵直到腰眼都酥麻了,死流氓,敢靠那麽近,當即擡腳一踩,轉一圈。

真是解恨。

這場景在衆人面前看來就是楚留香給蘇祈解釋,然後蘇祈臉色就變美麗了。

琵琶公主和黑珍珠黯然,若是對方,倒不妨一拼,但那個情敵是蘇祈的話......有哪個女人能有勇氣和她争,先抹脖子争取下輩子投個好胎比較快吧。

蘇祈恨恨咬牙小聲道:“咱等着瞧,我要把你......呃....?”一時忘詞了.....難道要奸殺......

“反正要你好看!”

.....

楚留香聽到此話不由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李琦之死

楚留香歪頭笑的柔和,伸出手來給蘇祈理理有些淩亂的鬓發,她總是不喜歡梳頭,只是簡單地用條藏藍發帶束起來,随意又灑脫,本來偷懶的做法在她身上也渾然天成的美麗。

“楚大哥等着你給我‘好看’?”

蘇祈一把拍下他手,扭頭喝茶不理他。

一時間帳篷內一片寂靜,三個不愛說話的,倆剛失了戀的,一個傲嬌了的,楚留香摸摸鼻子,看向胡鐵花,倆人均無辜眨眼。

帳篷外遠遠傳來一陣喧嚣的馬蹄聲,聽聲音人還不少,俱是聲音強勁的大宛良馬。黑珍珠站起身來率先向賬外走去,“終于來了。”

其他人好奇,也都跟出去看。

只見是五十個彪悍的黑衣武士簇擁着一個紅色華貴鬥篷的人疾馳而來,黑衣武士都是黑珍珠手下,紅袍人自然是龜茲王了。

琵琶公主高興得很,拉着龜茲王東問西問,原來他暗中集結大軍,已經擒住了叛賊,複國了。

晚上,慶功宴。

龜茲王舉杯遙敬:“今次得以複國,全賴各位壯士相助,本王敬各位。”此刻全無了沉湎酒色喪家之犬的模樣,眉眼間又恢複了帝王高高在上、衿傲的表情。

衆人都是江湖浪子,見慣了官家的嘴臉,也不在意,都淡淡将手中酒杯敷衍一舉,各自說話去了。

只有胡鐵花沒那個涵養,對龜茲王的話置之不理,徑自抱着酒壇喝酒。他先是被龜茲王算計,而後又被扣押,心裏讨厭極了他,只是想到楚楚美麗的王妃,心裏也強壓着怒火。

龜茲王一個小邦君主自然沒那麽大肚量,不然也不會小氣巴拉得罪江湖人士,當即臉色也不大好。琵琶公主七竅玲珑,一看不對勁,趕忙拉拉她家父王衣袖,兩人低聲說笑。

蘇祈坐在胡鐵花和楚留香旁邊,看見他表情不善,低頭悄悄道:“胡大哥,你若不高興,我幫你出氣如何?這個小地主實在是讨厭得很。”

蘇祈容貌好,不免有人觊觎,但她自大也沒出過門,也就最近才除了面具,所見之人都是朋友,還沒被這麽□裸帶着欲望的眼睛看過,一時又是惡心,又是惱怒。她一定要這人好看。

胡鐵花精神一震,忙道:“怎麽個出氣法?算我一個。”

姬冰雁與楚留香無聲投來個眼神:也算我一個。

蘇祈低聲賊笑:“等走的時候,哼哼...搶光、燒光、扒光......”(_??)

幾人均是忍俊。蘇祈身形一頓,也不再笑,皺眉往後縮縮身子。

楚留香幾人也看見了龜茲王不時隐晦看過來的眼神,眼裏都暗暗噴着火,楚留香将蘇祈擋在身後,笑容更甚了:“不知王妃在何處,怎的沒和王爺一起來?楚某這位朋友自上次一別,許久不見王妃芳顏,甚是想念。”

一話說的绮麗無比,就跟胡鐵花真跟王妃有一腿似的。

胡鐵花被說中了心思,索性大聲道:“王妃身子不好,自然不能來。我走的時候再去看望她。”

這話說的,太...好了...姬冰雁贊賞看他一眼:難得聰明一回。

沒等綠了一張臉的龜茲王說話,耳邊便想起一個熟悉的的聲音。

“妾身也對胡大俠甚是記挂。”語畢,帳篷內變戲法一般出現了一個弱不勝衣的絕色女子。

“你......”龜茲王被頭頂綠油油的帽子氣的說不出話來,連他家柔弱的王妃能身懷絕頂武藝也沒注意。

龜茲王沒注意,楚留香幾人當然明了。

楚留香嘆道:“讓石夫人遠途奔波來此,楚某卻沒能迎接,當真該死,該死。”他一臉慚愧,當真讓人以為他在自責。

蘇祈起身想向石觀音走去,被胡鐵花拉住了手腕,也不再走,只淺淺笑道:“姑祖母,你怎麽來了。”說罷不好意思低頭,好像在為不打招呼便偷跑了的行為怕被長輩責罵。

石觀音柔聲笑嗔:“你這個壞丫頭,害得我好找。自己跑出來玩不算,還把無容也帶跑了,當真該打。”像極了不忍心責罵孩子的長輩。

曲無容身軀一顫,靜坐在一點紅身邊互相看着對方也不答言。自她出谷那日起,便做好了死的準備。愛情的滋味太過美好,一個眼神、一抹笑容都讓人悸動,讓她不舍得放手。

曲無容的舉動讓石觀音氣的有些發抖,她将她養大,她為了一個男人背叛她。

背叛!

石觀音深吸口氣,轉身看龜茲王精彩的臉色變換,很顯然,這個已經不是他王妃了。

龜茲王顫聲道:“你,你是石觀音?你把我的王妃怎麽了?”

石觀音揭下易容面具,柔聲道:“我豈不是比你那王妃美一千一萬倍?你難道還不滿意麽?”

龜茲王吓了一身冷汗,他居然和石觀音同床共枕許久,抖抖索索道:“你,你要怎樣?”

石觀音的表情像是在欣賞爪下老鼠的貓兒,一臉的愉悅:“若是龜茲王死了,王妃又懷有身孕,忠心的臣子擁立王妃腹中孩子上位,那豈不是好得很。”

姑祖母,你還能懷上孩子麽......蘇祈腹诽。

龜茲王臉色慘白縮在琵琶公主身邊,“你要殺我?”

石觀音走上前,纖纖玉指為他倒好一杯酒,遞于他,悠悠道:“千裏江山一杯酒。你不過就是個小地主,也勉強同你女兒共飲一杯吧。”

小地主?胡鐵花挖挖耳朵,這話好耳熟。

琵琶公主突然跳出來向石觀音襲去,一把彎刀帶着風呼嘯而來。然,在石觀音身前三尺處被攔住了,她定睛一看,不可置信道:“楚留香,你居然幫她。”

石觀音微微一笑:“傻姑娘,楚香帥是再幫你呢。你的武功不過是我教的,怎麽可能打得過我。”

琵琶公主心知她說的是真的,但眼前的兩個女人簡直将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和功夫襯得成了跳梁的小醜,心裏是控制不住的嫉妒,她恨不得吃了這兩人。石觀音倒罷了,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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