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物化生

那句話, 賀敘還是沒有再說第二遍。

許媽媽跑過來給了許醉一個打火機和一把仙女棒,“快點了看看。”

許醉分了幾根仙女棒給賀敘,讓他拿着, 點燃了一支。

少年指尖執着五彩斑斓的光。

他的發梢都鍍上了一層朦胧而迷幻的色彩。

許醉拿出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

鏡頭中的人配合的看向鏡頭。

許醉笑容燦爛,“喂,笑一下啊, 過年了,臉不要那麽臭嘛!”

鏡頭中的人勾了一下唇角, 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微笑, 眉眼溫和了不少。

喀喀喀的聲音接連響起。

許醉各種角度拍了好幾張, 直到賀敘手上的仙女棒燃盡。

許醉把手機裝回口袋, 又點燃了一只仙女棒, 調轉鏡頭靠向賀敘墊着腳尖摟住他的肩膀。

賀敘遷就着彎下腰,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

她舉着手機, 認真的找着角度拍了幾張兩個人的合照,但怎麽照都不滿意。

“感覺我跟你一起出現在屏幕上, 怎麽就那麽不順眼呢?”

許媽媽伸頭湊過來看,“你們在拍合照嘛?我也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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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爸爸高興的掏出手機, “你們站在一起, 我給你們一起拍幾張照片。”

賀敘不太自然的被許媽媽抱着手臂,讓許醉和許媽媽一左一右的夾在中間拍了幾張照片。

許爸爸, “哎呀,賀敘, 不要這麽緊張嘛。3,2,1,笑一下!”

賀敘僵硬的假笑被永遠定格在了合照上, 後來幾張照片被洗成了全家福塞進了客廳那本厚厚的相冊裏。

許醉在兩個人的合照裏挑了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搭配着賀敘的一張單人照和一些煙花照片挑出來做了個九宮格發了朋友圈。

不少同學紛紛來熱情點贊。

周穎在底下留評,“許醉,你和賀敘過年都是一起啊!”

林旭,“哈哈哈哈,許醉你們看起來好冷。”

王誠,“不錯,不錯,這煙花拍的挺好看的。”

唐齊林,“我覺得人拍的更好看,絕了。”

手機大冬天掏出來一會兒就凍得梆硬,瘋狂掉電,許醉把手機塞回兜裏沒回他們。

第二天周穎小窗過來找許醉私聊,“許醉,許醉,你知道嗎?你拍的那張賀敘的圖被傳到貼吧了,好多女生都說要存了做屏保。”

緊接着她甩了一個鏈接過來。

許醉打開帖子看了一眼裏面的圖片就是她昨天順手拍的賀敘拿着仙女棒笑的幾張,底下反響非常熱烈,平時基本上沒有幾個活人的貼吧竟然輕輕松松蓋了百樓。

說什麽都有,大多數是‘我靠,帥到我了。’

‘誰的褲子收一收,啊,原來是我的,那沒事了。’

又有人提出質疑,‘賀敘平時從來不笑,這誰啊能讓賀敘笑得這麽開心,拍的簡直是女友視角。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底下有人在樓中回複,‘誰說從來不笑,我四班的,賀敘經常笑好吧。’

‘雖然有點女友視角那個意思,但這個圖我知道是許醉拍的。’

‘許醉啊,那沒事了。他們兩個不是親戚嗎?’

‘那沒事了,賀敘跟誰都有可能,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

‘+1’

‘+1’

許醉切回聊天界面,給周穎發了個表情包。

“哈哈哈哈哈,的确那圖是挺好看的。”

周穎,“那個我記得賀敘說有喜歡的女生,特別好看,你見了沒有?”

許醉,“沒見。”

周穎,“你說這個人誰都沒見過,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根本不存在這麽一個人。”

許醉打字的手指微頓,又發了個表情包,“我認為,絕無這種可能。”

過完熱熱鬧鬧一個春節後。

兩個人在家裏老老實實開始寫寒假作業,因為開學迫在眉睫,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三月開春,積雪化了很多,但四處仍是白茫茫的,只有道路上時不時出現的泥濘和薄冰能夠證明春天的到來。

一個假期沒見的同學這會兒見到彼此都興頭很高,教室裏大家都在熱切的聊天。

但也有那麽幾個例外。

林旭眼睛下面挂着兩個黑眼圈,一臉萎靡不振的縮在座位上。

唐齊林更絕,一進班交了作業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

一看他們兩個這個衰樣就知道開學前一天晚上一定是熬了個大夜,補作業補了一個通宵。

許醉和賀敘兩個人從前門進來的時候,班裏的聲音靜了一下。

自從賀敘轉學回來,許醉都習慣了他走到哪裏都是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但這一次大家好像都在看她,更準确的來說是在看她的腿。

林旭打起精神,“許醉,你的石膏拆了?太好了。”

許醉笑嘻嘻跟他點頭打了招呼,目光在他臉上多停了一會兒,“你這是一晚上沒睡?”

林旭撓了撓頭,“唉,這不是時差都沒來得及倒就補了一晚上作業。”

許醉,“看你發的朋友圈,這個假期都在海南。”

林旭一說這個終于精神了一點,開始滔滔不絕的向許醉講起自己在海南的精彩寒假生活,什麽海邊能撿到小貝殼八爪魚blablabla……

兩個人聊的眉飛色舞,許醉聽的眼睛都亮了,講到正興頭上,林旭還掏出了自己專門從海南帶回來的小貝殼鑰匙挂鏈炫耀展示,結果被許醉無情沒收充公。

賀敘默不作聲的洗了個抹布,把自己一側的桌面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沒擦許醉那一半。

她洗幹淨的淺藍色校服袖子在桌子上蹭了幾下就全是灰了。

·

一到了春天,雪化的就很快。

安星的春天很短,短的上一周感覺還在嚴寒酷冬,恨不得把渾身上下都裹住以防寒風,下一周直接就無縫切換進入夏季,暖融融的陽光照的人多穿一件都熱的冒汗。

開學慣例是摸底考試,直接把學生們從松散的假期拉入了緊張的學習。

高一下學期的課業比上學期要重得多,老師一上來就說明這個學期有幾個很重要的會考,考不過以後高二高三還得接着考,一直考不過一直就沒有辦法拿到高中畢業證。

課業中,作業多,許醉天天晚上光寫作業都要寫到十二點,第二天一大早又要爬起來。

她雖然腿好了,自覺已經恢複得跟受傷之前差不多。

可天氣慢慢都熱了,她竟然愣是沒找到什麽合适的時間出門跟小夥伴玩耍。

偶爾就算她有空閑,但其他人未必有空閑,時間總是湊不到一起,人也沒辦法聚齊。

仔細算下來,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叫上一起的竟然只有賀敘。

兩個人常常一起周末去圖書館挨着坐,帶個水杯刷題刷卷子,一寫就是一上午,中午吃個飯,下午接着去。

努力去做點什麽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連着考完了入學的摸底考試,兩次月考,一次會考,許醉的成績一直在穩步上升,她順利通過了兩科會考,成績從班級第八名,年級六十上升到了班級第五,年級四十六。

一中是安星最好的高中,進入這所中學的學生,除了七班那群花錢買名額的,大部分都是中考努力考進來的各個初中成績不算差的學生。

想在年級排名往前走,越往前就難度越大,像是賀敘這樣每一科都學得游刃有餘又特別好的人是絕對少數,大部分人都有偏科的短板。

年級裏最近流傳着一個消息,據說歷來都是高二選科目分科,如果某些科目的單科排名如果太低就無法在高二選擇這個科目。

許醉雖然一直很努力的背書,但奈何對于歷史政治這兩科實在是毫無天賦,往往付出了100分的努力也只能收獲60分的成績。

臨近下課,歷史老師發下歷史随堂小測的卷子。

許醉在下課鈴聲中對着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看起來想要年級排名繼續往前,只有兩條路了。”

林旭轉過來看她的卷子,“什麽路?”

許醉,“要麽,等高二不選歷史不考這個了,惹不起我躲得起。要麽,要麽我突然有一天在夢中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此天下無敵。”

唐齊林湊過來,“我看還是你高二不選歷史政治比較靠譜一點,許醉你高二選那幾科?”

許醉,“物化生吧,這幾科我還行。”

唐齊林又轉頭去問賀敘,“賀敘,你準備選哪幾門?”

周圍的同學交談的聲音突然變小了一點,四面八方的視線暗戳戳的投過來。

賀敘看了一眼許醉,“物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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