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阿貓的肌肉養成計劃】

自從穿越回來之後,有一件事讓盛銳有點小遺憾:他當初在美軍部隊裏辛辛苦苦鍛煉出的一身肌肉都沒有了,又變回了一朵小奶油。

他想過要重新鍛煉回來,也制定了計劃。現在的訓練條件跟那時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人這東西很奇怪,有時候條件越好越難做成事。

計劃實施的第一天,他在辦公室雄心勃勃面對牆壁準備做50個立式俯卧撐。剛做了一個,Echo打電話找他簽單。等他想起還有49個要做時,已經是一周以後了。

照着這個節奏,肌肉回歸無望。

然而有一天,強大的鞭策力量出現了。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忙碌了一天很疲憊,沒有體力做嗯嗯的事情,只是面對面躺着,緊貼着彼此的身體。

阿狗忽然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你肉肉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睡覺了,留下阿貓電閃雷鳴烏雲罩頂。

肉肉的……

自己現在确實是比以前胖了那麽一點啦,但是……但是……

肉……肉……的……(〒▽〒)

試想一下,“這是一只霸道的總裁先生,容顏夢幻眼神邪魅,身材更是有如希臘雕塑中的太陽神阿波羅……旁邊那只肉肉的小天使。”

成何體統啊這是?!

深深受了刺激的阿貓,暴走了。

暴走的效果很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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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的一天,行政辦的二秘Daisy來找總裁批單。盛銳簽過字,頭也不擡遞出文件夾。等了很久沒有人接,擡眼一看,只見Daisy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襯衫領口處露出的鎖骨斜方肌,臉上用HC體寫着一行加粗的大字——“總裁竟然有肌肉!!!”

文件夾在Daisy眼前晃了兩晃,她才猛然回神,只見總裁大人的眼神裏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谑浪之色,于是她剛剛回來的魂魄又飛走了。

目送Daisy呈游離狀離開了辦公室,阿貓對自己的魅力恢複了信心。晚上睡覺時,他抱住阿狗:“我現在還是肉肉的嗎?”

“嗯。”

……囧rz|||

你不是認真的……

可能是看見阿貓失魂落魄的樣子,阿狗似乎覺得有義務安慰他一下,補充道:“這樣我也喜歡。”

阿貓自暴自棄地想,是啊是啊,我就算變成個球體,你也會說你喜歡的。

為了避免再次受到打擊,他偷偷決定,要一直等到自己的身材跟阿狗差不多的那一天再提出這個問題。

星期天,盛銳的朋友又約了他去會所。

“親愛的,你也一起去吧,見見我的朋友們,總是在家待着多沒意思。”他慫恿祁寒。

“嗯……我的程序還沒寫完。”祁寒找了個借口。他不喜歡交際,跟工作之外的人相處會感覺別扭。而且,他害怕那種場合下阿貓忙于應酬,顧不上理他,他會被不尴不尬地晾在一旁。

“就吃個飯,很快的。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用你應酬。”

祁寒還想推脫,結果那只貓轉過頭一臉滄桑望向窗外:“蛋疼的感覺,你是不會懂的。”

這句話有個來由。有一天祁寒問他,當初他到底是因為什麽事誤了柏林之約。

阿貓長嘆一聲:“這個事情說起來話長。從前,有一個壞人踢我的○○。後來,他死了。”

阿狗對如此詳實的描述很不滿意,堅持扭住對方追問細節,結果不小心被床單絆了一跤,一膝蓋跪在阿貓身上,阿貓的○○杯具重演。

從此以後,這事就成了阿狗的軟肋。每當那只貓露出一臉蛋蛋的憂傷,他就無法拒絕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

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懂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去會所的路上,盛銳給死黨們打電話,說要帶自己剛從德國回來的遠房表弟一起過去。自從祁寒上次在衆目睽睽之下跳樓救總裁的事件發生之後,盛銳就開始如此對外宣稱。反正現在他家裏人都已經知道了,用不着再藏着掖着。

見了祁寒,盛銳的一群狐朋狗友紛紛表示:“我們讀的書少,你不要群嘲。這能是你表弟?人家是個神仙,你咋是個妖怪呢?——表弟同學你多大了?是混血嗎?有對象沒?求勾搭!”

盛銳守在祁寒身旁,只放純聊天的靠近,遞煙勸酒的一律擋駕,調戲的一律打死,求勾搭的打死兩回,這才維持住了秩序。

這個會所的菜很有特色,尤以花馔出名,食材都是花。

盛銳給祁寒介紹完了菜色,祁寒看他一眼,悄聲說:“你經常說,花是植物的××器官。”

盛銳一口玫瑰糕噎在喉嚨裏。他是經常這樣說沒有錯,但為什麽這話從祁寒口中說出,而且是在這種場合下,就感覺那麽驚悚呢?再看這一桌五色紛呈的百花盛筵,好像變成了××器官解剖展示會。

不過他的臉皮系統強大到無以複加,轉瞬就神色如常附耳低語:“沒關系,每天晚上都吃,習慣了。”

“……-_-”

本來祁寒來這裏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沒想到有意外驚喜,遇上了一個同好。有一個叫邵洋的人是個業餘科技愛好者,有許多大膽的創想。這些想法在一般人聽來可能只是覺得很有意思,而在祁寒聽來,就像當代人看到阿瑟·克拉克這些20世紀科幻作家對今天的精準預言一樣,令人暗生欽佩。

兩個人聊得投機,邵洋說起自己最近想做的一個智能化控制系統。祁寒當即要來紙筆,畫出一幅元電路圖:“單片機的代碼我可以幫你寫,用C和Lisp寫框架,只要幾十行就夠了。”

邵洋眼睛一亮:“那麽×××可以實現×××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如果用×××的做一個×××的話……”

這兩個人打得火熱,盛銳在旁邊心猿意馬。酒會結束,正準備抓住祁寒的後脖領子把他拖回家,哪知邵洋意猶未盡,忽然向盛銳提出:“你們吃完飯有安排嗎?到我家喝杯下午茶怎麽樣?”

“不了不了,還有事。”盛銳回絕。

不料一旁的祁寒露出了一點點失望。做技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強迫症,有了一個想法就希望盡快實現。他現在腦子裏跑的都是代碼,很想立刻就寫出來調試。

他的表情別人看不出來,但盛銳一看一個準,一下子心軟了。可已經說了有事,沒法把話收回,只好說:“不過他倒是可以去。”

果然,阿狗的微表情立刻變成了“( ̄▽ ̄)”。

“你要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阿貓交代。

阿狗想了想,不知道要花多久,讓阿貓等着不好,就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邵洋也打趣:“老大,你是妹控我們都知道,難道還是弟控?他這麽大的一個人,還會把自己丢了嗎?”

阿貓只好不再堅持,眼睜睜地看着阿狗被拐跑,內心捶胸頓足。

邵洋的家離得不遠。

剛進門,一只長得有點奇怪的貓咪就蹿了過來。

“這是暹羅貓,”邵洋抱起它向祁寒介紹,“這種貓號稱‘貓中之狗’,特別黏人,很害怕寂寞,一天到晚大喊大叫求關注,還特別愛吃醋。”

咦?

阿狗的小靈魂非常有愛地雀躍了。這簡直就是在說他家阿貓嘛。

寫程序的時候,祁寒問:“你認識我哥哥很久了嗎?”

“我們高中同班,坐前後座。”

“嗯……那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啊,”邵洋略一思索,“他很特別。你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僅僅是為了一個頭銜而活,一旦失去了那個頭銜的光環,就什麽都不是了。但他不會這樣。雖然沒什麽依據,但我相信,他是那種不會被環境改變的人,即使不依靠現有的財富和地位,也依然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

嗯嗯嗯,是噠是噠。阿狗的小靈魂拼命點頭。這一點恐怕不會有誰比自己體會更深。不管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出生入死的士兵還是身價萬金的總裁,阿貓總是那個快快樂樂的阿貓,溫暖又陽光。

鼓搗完了程序,邵洋熱情地邀請:“吃了晚飯再走吧。”

祁寒禮貌地拒絕:“不用了,我得回家了。”

他家的阿貓,很怕寂寞呢。

一進門,他家的阿貓也像邵洋家的暹羅貓一樣蹿了出來。

阿貓原本打定了主意,等阿狗回家以後,自己要像問“今天在學校跟新朋友相處得怎麽樣哇?”一樣問他在邵洋家裏做了什麽。不管他說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技術名詞,也一定要作出“我聽懂了喲”的表情,給他積極的反應。

阿狗的樣子卻讓他有點出乎意料——眸光如水,溫柔得一塌糊塗。他知道,那是阿狗沉浸在某種熱烈的感情之中時才會有的眼神。

阿貓迅速在腦中檢索一番,認為他們兩個人今天沒發生什麽值得讓阿狗露出這種眼神的事。于是他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在想什麽?在邵洋家裏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嗎?”

“嗯。”阿狗的眼睛亮亮的。

……魂、魂淡!居然真是這樣!(`□’#)

只聽阿狗繼續說:“我在邵洋家看到了一只暹羅貓。”

呃?

“暹羅貓怎麽了?”

“很漂亮。”

“你喜歡的話,我們也可以養一只啊。”

阿狗搖搖頭:“我已經有一只了。如果我喜歡別的貓,他會吃醋的。”

阿貓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微微怔住。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重點:“我也很漂亮?”

“嗯。”阿狗用力點頭。他的阿貓,當然漂亮。

阿貓立刻心裏爽爽的,決定對阿狗今天的行為既往不咎。然而轉念一想,又開始憤憤:“可是你嫌棄我的身材了。”

阿狗有點困惑:“我沒有評價過你的身材啊。”

“你不是說我肉肉的嗎?”

“哦,”阿狗伸手摸了摸他,“我說的是這個。”

“……”阿貓這才明白過來。

在阿狗那裏,肉肉的=軟軟的=沒有硬=你們懂的。

怪不得那天他說完那句話就呼呼大睡去了,因為不用做什麽。

阿貓氣得整只貓都肉肉的。他該說他的形容詞太匮乏還是太奇葩?

“那你覺得我的身材怎麽樣?”阿貓蕩漾地扭扭腰。

阿狗近來的狗腿功夫顯然見長:“棒棒的。”

阿貓圓滿了。

于是,剛剛開始被嚴格執行的肌肉養成計劃,就這樣又被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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