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沈路秋見房中再無他人。坐到床邊自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又倒了一顆白色的小丸在掌心裏。他輕輕推了推龔硯堂,柔聲道:“吃一顆鎮痛丸吧。會舒服些。”說着撚起那小丸送至龔硯堂嘴邊。哪知那龔硯堂只把頭埋進枕頭裏,也不言語。沈路秋道:“剛才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了嘛。”龔硯堂見他肯服軟,心裏一暖,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但又覺得自己就這麽輕易原諒他,實在太吃虧。于是便仍舊冷着一張臉,既不肯吃藥,也不說話。沈路秋急道:“我都跟你賠禮了。你還要怎樣嘛!?”龔硯堂道:“賠禮不夠。你需得說些好話來聽聽,不然我寧可痛死也不吃你煉的藥。”沈路秋道:“什麽好話?”龔硯堂道:“自己想。”
沈路秋知道他那些個龌龊心思,心道反正四下裏無人,兩人往日裏在谷中更荒唐的勾當都幹過了。當下也沒什麽好害羞的。索性拉下臉皮,全身柔軟貼在他背上,柔聲道:“好相公,秋兒适才說錯了話。相公你不要與我計較。秋兒也想你想得緊,待回得谷中,定然讓你盡興。”龔硯堂聽了這話一顆心都酥酥麻麻,渾身過電了一般,又哪裏還裝得下去。
他猛一翻身地把沈路秋壓在身下,在他唇上亂舔亂啃,又吸住他的小舌深深吮吻。下身更是隔着衣服蹭到沈路秋大腿根裏好一陣頂弄。直弄得兩人都把持不住了,才勉強松開。
沈路秋氣息不穩道:“這……還不是時候……也不看看這是哪兒……胡鬧!”
龔硯堂癡迷道:“人人都言冥岚谷裏住着神仙。依我看,哪裏是什麽神仙?分明就是攝人魂魄的妖精。”
兩人又胡鬧片刻。沈路秋起身從貼身藥包裏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龔硯堂道:“這顆假死藥你收好。明日午時服下。後面的事自有我和小眠料理。”龔硯堂點頭接過,把藥丸藏于枕下。沈路秋便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頭發,打開房門,喚來外面的丫鬟伺候。
龔德海等人一直在前院等候。此時見沈路秋滿臉疲憊地出來,便迎上去問龔硯堂的傷情如何。沈路秋道:“我已将刺魂錐用內勁逼出。毒血清除了大半。我又喂了一顆本門特質的靈甲通犀丸為他續命。暫時壓制住了他體內的毒性。但那黃泉碧水毒性太過奇特,沒有解藥實在難以拔毒。”龔德海道:“還請沈公子想方設法為小兒煉制解藥。無論需要多麽貴重的藥材老夫都可以提供。只求沈公子救小兒一命。”說畢便要拜下。
沈路秋連忙攙扶住他,道:“老前輩。您千萬別這樣。路秋受不起。龔兄是我摯友,他中毒受傷,我豈有不着急的道理。我必将竭盡所能救他性命。只可惜我所學有限,那黃泉碧水的煉制方法乃是長青教不傳之秘。我實在是不知道解藥怎麽煉啊。”
龔德海道:“連你都醫治不了。那我的孩兒豈不是活命無望了。”說畢竟要垂下淚來。
沈路秋見他如此情狀,只覺自己和龔硯堂一番胡鬧,好生對他父母不起。但此刻又不能說破實情。只能安慰道:“老前輩莫要傷心。我必會想方設法保住龔兄性命,只待那仇淩岳再來,我們生擒他,逼他交出解藥也不是難事。”
苗玉筝道:“也不必生擒他了。只要他肯來,我必将世玥雙手奉上。只要他能交出解藥救我夫君一命。我便什麽都舍得了。”
沈路秋道:“如此甚好。”
他聽得院中衆人七嘴八舌,紛紛出主意救龔硯堂擒仇淩岳。沈路秋暗道自己這次禍惹得不小。只盼別被師傅知道才好。
他知小眠扮作他時,回到府中便已把解那化功散的方子拿出來給了府中醫師,此刻衆人服下解藥內力均已恢複。左右沒有他什麽事了,他今日累得狠了,便回自己院中休息去了。
沈路秋為龔硯堂療傷的這段時間裏。韓夫人早已帶着媳婦去夥房裏審問了一番。夥房裏都是些老仆,龔家最是信得過。韓夫人便問道:“你們只需說今日夥房有何異常?可有什麽外人進來過沒有?”領頭的徐掌事道:“夫人難道不知,我們這裏是萬萬容不得外人進出的。所有食材器皿都有人全天看守,就怕出了岔子。沒想到還是讓人做了手腳去。”韓夫人點頭道:“你做事穩妥我和老爺都是信得過的。你再回憶一下,有任何異于平日的事都說出來。”徐掌事又思索半晌,猶豫道:“不相識的人是絕對不能放他進來的。若實在要說外人,那只有苗姑娘的丫鬟來過。好像是叫作豔秋的那個。”韓夫人奇道:“她來幹什麽?”徐掌事道:“她說她家小姐肚子餓了,進來端了一碟桂花糕去。”少奶奶林氏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徐掌事答道:“快到吉時的時候。”林氏怒道:“定是這賤婢下毒無疑!我一早去弟媳房中幫她打扮梳洗。那豔秋丫頭就不見蹤影。直到新人拜堂時都沒見着她。又哪裏來的為她家小姐拿桂花糕一說?定是故意進來害人來了!”韓夫人心下一驚,萬萬沒想到竟會是內賊下毒。難道那小丫鬟和仇淩岳是一夥的?她不敢擅自作主去盤問苗玉筝,只得一五一十把這事情向老爺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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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婆媳二人走後。那掌事老徐搖了搖頭,心道定不會是那豔秋下的毒。那丫鬟進門後只待了片刻,與幫廚阿佳說了幾句閑話,又從頭上拔下一朵絹花說贈予阿佳的婆娘。這便拿了桂花糕走了。難道這短短時間,她能給那許多菜裏都下上化功散?況且這許多人看着,難道她還能在衆人眼皮子底下使手段不成?
于霜刃在自己房中用過晚飯。塗遠來敲門說龔老爺子請掌門去看看龔少爺的傷。說掌門見多識廣,又精通醫術,說不定能想出救他家少爺的法子。
于霜刃道:“路秋看過龔少爺的傷了嗎?”
弟子道:“龔老爺子說路秋去看過了。說是沒有解藥他也無法醫治,只能勉強為龔少爺續命而已。”
于霜刃一聲嘆息。他心知冥岚谷的醫術厲害。自己這小師侄又頗有行醫煉藥的天份。論起醫術比他師傅沈千徊都精通幾分。既然他都束手無策,自己去看也是白看。
但他不忍拂主人家的邀約,便道:“那你随我去瞧瞧吧。”
到得龔硯堂房中,只見床邊黑壓壓的站滿了龔家的親戚。龔德海回頭見是于霜刃,客氣道:“于掌門,你來了。快請快請。”便把于霜刃讓到床邊的軟椅上坐下。于霜刃見龔德海一夕之間遭此大變,急得又蒼老了幾分。心下不忍,又找不出什麽話安慰。只得一言不發,為昏睡着的龔硯堂診脈。
于霜刃觀那龔硯堂臉色,只見他面色灰中帶青,确是中毒之像。
脈象微弱卻并不紊亂,并不是瀕死之脈。想來是沈路秋用了什麽珍貴藥丸為他續命。不過這毒不除,時間久了,任是再珍貴的藥丸也保不住他的性命。去年自己舉行試劍大會時,這年輕人還來道賀。先是與自己的大弟子比武,打了個平手。後來又跟路秋比試,也應對了五六十招才敗下陣來。于霜刃當時還暗贊此人是個難得的習武奇才,若得名家點撥,他日必成一代宗師。只可惜,天妒英才。難道這便要英年早逝了嗎?可苦了他的父母雙親,還有剛過門的媳婦兒。
他邊想這些,邊給龔硯堂診脈。突然覺得觸手之處一股真氣微微跳動了一下。他驚得坐直了身子,只恐自己感覺錯了。于是手指用上了幾分內勁,撩得龔硯堂體內的真氣紛紛跳動。于霜刃以指感觸,心頭一片雪亮。
這股真氣,別人不認得,他于霜刃卻是再熟悉不過。他與沈千徊自□□好,後來沈千徊離開雪山派師從冥岚谷,兩人依舊素有往來。這冥岚谷的護體神功,他在與沈千徊切磋武藝時接觸過無數次,又怎麽會認錯?但這龔家的二少爺體內,怎麽會有冥岚谷的護體真氣?難道是路秋為了替他療傷,灌注到他體內的?于霜刃又捏住龔硯堂手腕,探查他體內的真氣。只覺得那股真氣雖然因主人傷病而變得微弱,但無休無止,精淳至極。竟比沈路秋體內的真氣更為正宗。
于霜刃回想今日仇淩岳的異狀,又回想去年龔沈兩人在雪山派時的情态,再加上他記起沈路秋的書童小眠精通易容下毒之術。這麽一聯想,他便明白了其中算計。暗道好你個沈路秋,連師伯你也敢騙!?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審核這麽嚴格 我也沒有啥違禁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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