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陳建林帶着陳安迪飛B市辦簽證,而與此同時景海鷗的酒吧終于開張,他開了一個盛大的party慶祝,請彥清去做臨時的糕點師傅。
在吧臺裏面,彥清現場烘烤蛋糕,景海鷗左右逢源,在人群中如魚得水,游到這邊就拿了塊黑森林填進嘴裏——他愛吃這個,抽空說:“你、你……”好像有點噎到,咳了起來,彥清連忙給他倒了杯索丹甜酒。
“我知道我的蛋糕很好吃,不過你有多久沒吃飯了?”
景海鷗順了順氣,好容易說出來,“你的蛋糕也就罷了,我想說的是——你這身白色糕點師制服才是真美色。”
彥清無奈搖頭,“我對于你這裏的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大叔級別的了,什麽美色不美色,他們都是沖着你的面子來的。”
景海鷗笑說:“你沒看見已經有幾個人偷偷擦口水了麽?”他捏着下巴退後一步賞析,“白色象征純潔和禁欲,你的眼神裏又有幾分滄桑幾許憂郁什麽的,再加上你低頭做蛋糕的認真樣子也算性感……總之你在今晚很受矚目。”
彥清決定不相信他那一套胡言亂語,“我可沒有喧賓奪主的打算,他們都是你的基友。”
景海鷗撇嘴咋舌,“我告訴過你我受轉攻了。”
彥清還是不信,“你怎麽說都好……不過我寧可相信女變男的可能性。”他嘀咕着,自己也端起手邊的甜酒杯喝了一口。
景海鷗側目,“你在工作的時候喝酒?”
彥清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湊在一起,比劃了下,“只喝了那麽一點。”
“完了完了,已經有點多了。”景海鷗言畢眼睛一亮,想起來什麽,“不如趁你家裏老小都不在的時候來個狂歡夜怎麽樣?今晚這一屋子的孩子你看好哪個我給你撮合撮合……”
彥清搖頭說,“我看你才是喝多了——或者晉波來了?”
景海鷗輕輕拍了下桌子,不滿道:“彥清你行不行啊!什麽事都往那貨身上扯!他算個P!”
彥清轉過身去準備下一個蛋糕,了然自語:“哦,我明白了,那就是因為晉波沒來。”
把景海鷗氣得牙癢。
王磊走過來,只略和景海鷗打個招呼,就做出驚訝的樣子,沖彥清的背影說,“那不是上次在街上半裸奔那個?”
彥清停下手裏的活擡頭看他,略怔了怔,似乎沒想起來,景海鷗笑道:“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下,這位是青年才俊王磊王大律師;這位是資深天才蛋糕師彥清。”
景海鷗才想起這麽個人和那麽件事,有點不好意思了,“是你……那天謝謝你。”
王磊說:“沒什麽,那種情況下不要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就算是普通的路人也要施以援手。這麽說起來你的事情解決了嗎?”
彥清略颔首,還是說:“謝謝。”
王磊就笑說:“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不能說說就算了吧。”
彥清不解地看過去,連景海鷗也乜斜着眼看過去,心裏一頓,他開玩笑歸看玩笑,可不是真想壞人家幾十年如一日的姻緣,彥清人如果在他這裏出了事,招惹上什麽不該招惹的瘟神,陳建林非宰了他不可。
王磊輕松地笑着說:“彥師傅就用最拿手的蛋糕做謝禮好了。”
彥清說:“好,你等等。”低頭繼續手裏的活計。
景海鷗低聲和王磊說:“王大律師,你不會是別有企圖吧?我提醒你,他年紀可比你大,好多。”
王磊也湊過頭去低聲回答:“好男人是不分年紀的。”
景海鷗說:“他可是有主的,他和BF從小青梅竹馬穿一條褲子的交情,感情一直特別好,你別一時沖動害人害己。”
王磊說:“真的感情很好嗎?”
“當然了,你如果見到他BF就知道……”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吧?難道沒看到他眼神裏的憂郁嗎?”
“……把自己說的好像表情心理學專家似的。”景海鷗也有點無話可說。
王磊一邊欣賞彥清做蛋糕的身姿一邊說:“我喜歡溫順一點的,你這個朋友一定是這個類型。”
景海鷗說:“我還以為王公子你喜歡有野心的小腹黑什麽的,小傅律師不是你舊愛的典型麽?”
王磊說:“你怎麽知道傅南生在床上不溫順……我的涉獵很廣的,我說過,你這種的我也懂得欣賞。”
景海鷗正襟危坐說:“謝了,不過我受轉攻了。”
王磊喝了口酒,沒什麽誠意地說:“是麽?還真是遺憾——總覺得你和晉波還能複合。”
景海鷗重重放下杯子,“誰給你的錯覺啊?!”
王磊有問必答說:“看你們在法院打架的時候有的靈感。”
王磊在等新鮮蛋糕果腹,景海鷗守着不敢走,倆人一邊喝酒一邊互相吐槽打發時間。
蛋糕出爐,彥清切好了放在銀色錫紙上裝盤端過來,“抹茶慕斯。”
王磊試着吃了一塊,眉目舒展,贊道:“勝在簡簡單單卻清香隽永,不俗。”
景海鷗覺得他是一語雙關地調戲。
彥清卻沒有這樣的自覺,微笑道:“如果王律師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的我店,其實我覺得現烤的面包散發出來的糧食香味比任何蛋糕都更地道。”
王磊立刻表示可以認同,“我在H國的時候常去面包店買那種剛出爐的,邊走邊吃,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就飽了。”
彥清說:“那種是要趁新鮮的,如果過幾個小時就硬得能當棒子用了。”
“這麽說起來彥師傅難道是在E洲學的手藝?”
“F國,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景海鷗插進來說:“老彥其實是追随他們家老陳去的F國,他從小就對他家那位死心塌地的了。”
彥清低頭幹活,貌似低調,實則無語。
王磊微笑着吃他的抹茶慕斯。
輕柔的音樂一變,燈光也低下去,景海鷗趁機拉走王磊,“有表演了,走走,我給你找個好位置。”強行給拖走了。
原來景海鷗還請了夜店“七月流火”的臺柱,并且在表演之後不懷好意地将“臺柱”引薦給王磊,王磊正如他所說的涉獵很廣,便既來之則安之地被“招安”了。
景海鷗又兜兜轉轉一圈回到吧臺,彼時PARTY已經過半,不久之後陸續便會有人退場,那時又是一番迎送,有他應酬的。
喝檸檬水喘氣的當他不放心地叮囑彥清:“你少搭理那個王磊,別看着他年紀小,可不是個吃素的,而且你們家老陳得罪不起。”
彥清白了他一眼說:“我沒搭理他。”
景海鷗伸脖子看了看裏面已經剩了個底的甜酒,“……我是請你來幹活的,你居然一邊工作一邊喝酒!你喝醉了怎麽回去?老陳又不在家。”
彥清臉蛋紅撲撲的,嘆氣,“我要打起精神幹活啊。”
景海鷗都不知道他居然需要喝酒提精神才能工作,想了想,還是沒繼續搶白,只說:“那你精神點,今晚別胡亂搭讪。晚了我送你回去。”
彥清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我又不是你,連和建林都不行了,對別的男人更沒興趣。”嘀嘀咕咕的。
那邊有貴客要離開了,景海鷗自去招呼。
那天忙到最後曲終人散,景海鷗要把彥清帶回自己在附近租的公寓,結果酒勁上來已經略有點踉跄腳步的彥清執拗地不肯同去,景海鷗就打了個車,送他回家。
關上門,打開燈,彥清踹掉鞋子只穿襪子就走進房間,對景海鷗揮揮手,“謝謝送我回來,我沒事,你走吧。”把自己丢在沙發上,趴着做挺屍狀。
然而景海鷗不退反進,“實際上有件事我有點在意。”他摩拳擦掌不懷好意地說。
可憐的彥清酒後神經遲鈍,并沒有意識到此刻危險的逼近。
景海鷗從冰箱裏給他拿了瓶水放在茶幾上,自己一欠身坐下,“那麽,你在床上真的不行了嗎?”
彥清沒有動。
景海鷗嘆氣說:“裝死是混不過去的,從我這個角度看你的背都僵硬了。”
彥清只好爬起來說:“我有點喝醉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去睡了。”
景海鷗說:“你之前說過和陳建林不行了,對別的男人也沒興趣什麽的。”
彥清說:“那是你喝醉了幻聽,我沒說過。”
景海鷗一口咬定,“你有說。”
彥清說:“沒有就是沒有,我很好,我們很好。”
景海鷗不再征求他的意見,眯着眼睛說:“這麽說起來很多謎團就有了答案,再說之前也有征兆,你離家出走那次,陳建林來接你的時候就暗示過你們之間‘有問題’,原來是這事。”說着朝彥清下面瞄了瞄。
彥清臊得不行,借着酒勁譴責說:“你、你是偷窺狂麽?總對別人家床上那點事那麽上心!”
景海鷗摟着他肩膀哥倆好說:“難怪你最近有點憂郁又有點憔悴還有點欲求不滿的樣子,是不是連帶着對人生都産生懷疑了呀?”
彥清有點被說中的惱羞成怒,“沒有!我很好!”
景海鷗繼續歡樂地說:“這很正常啦,本來SEX對人的影響就是很大的。總不行,是不行的。”
彥清就掙脫了他的懷抱站起來,“我要洗洗睡了……”
景海鷗笑說:“別睡別睡,我逗你玩呢,咱們是什麽關系,我能眼睜睜看你笑話嗎?想不想行起來?”
彥清一瞬間有點動搖,然而想到這個朋友的屬性還是搖搖頭,“不用了,就算我有問題的話也會自己解決。你別添亂了。”
景海鷗說:“怎麽能是添亂呢?我自己試過就很好使的,當心有餘力不足的時候,當對自己對對方對那事産生本質上的懷疑的時候,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你重獲生機……”他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塑料瓶子,裏面有寥寥幾顆藥。
彥清吓了一跳,“偉哥?還是金剛大力丸?”
景海鷗說:“沒見識,這個是高檔貨,一粒就管用。”他用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看着彥清。
彥清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他,“你、你不會用這個犯過罪吧?”他是個遵紀守法的人,沒見過這東西,頂多是多年前在F國的時候和前男友試過大麻——那在F國是合法的。
景海鷗嫌他沒用地拉起他的手拍進去說:“廢什麽話!別狗咬呂洞賓啊!我犯法?是別人一直想對我犯法好不好!”
彥清手裏拿着那瓶藥覺得有點燙手,丢又不好丢,猶猶豫豫地,最後把心一橫,既然事已敗露索性就說開,“建林帶我去看過醫生了,說是心理方面的……”
景海鷗專家一樣點頭,“對症對症!”
“再說我……你知道我、我一般喜歡被動……”
景海鷗還是猛點頭,“對症對症!”
彥清就更懷疑了,“你這個藥……你不是受轉攻了麽?這到底是給誰吃的?”
景海鷗擦擦鼻子,“是我之前剩下來的,反正現在也用不上了——你吃吧,沒問題。”
彥清就審視着手裏的藥,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在這之前他還從沒有過這個思路。最開始是當前列腺炎治,然後是精神性陽痿,頂多就喝點蜂王漿啥的食補壯陽,從沒想過給自己下猛藥。
景海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反正老陳不在,我今天就在你家下榻吧,順便可以和你聊聊你是怎麽不行的。”他趁彥清反應過來之前滋溜鑽進浴室了。
彥清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可挽回,只得略帶點不滿地揣起藥,去給他整理客房的被褥啥的。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大早,彥清像平常一樣起來做飯收拾,景海鷗頂着鳥窩頭從客房爬出來,搖搖晃晃的,彥清略有點意外,“你是這麽早起的人嗎?”
景海鷗說:“別趁我低血壓的時候欺負我,現在已經八點了,不算早起,不過……”他路過彥清繼續歪歪扭扭向衛生間走去,“我确實沒打算起床,是讓尿憋醒了。”
彥清沖衛生間門喊:“那我一會去店裏了,你自己睡,飯在桌子上。”
景海鷗在裏面嘩啦啦地放水,胡亂唔了一聲。
這時有人按門鈴,彥清過去開門,然後……歷史驚人地重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