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把沒抽完的小半支煙在地上撚滅了,伸出胳膊試探性地摸了摸小花狗的腦袋:“傷的是眼睛?”

“嗯,是附近的流浪狗,被熊孩子用鞭炮炸傷了眼睛,如果不是遇到好心的小朋友把它送過來,估計就……”顧浔愛憐的又蹭了蹭小狗的鼻子,但因為陸鳴殊的手還放在小狗的腦袋上,他的額頭便撞上了陸鳴殊的手掌。

他的額頭是燙的,陸鳴殊的手卻帶着些微的涼意,一冷一熱相互碰撞,兩人都下意識愣住了。後來還是陸鳴殊先收回手,垂在身側,用力地握了握。

顧浔将他這點細微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嗓子又開始變得幹澀。

一定是上午忙着做幾臺手術,沒怎麽喝水。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拙劣的借口。

“是什麽小混蛋這麽殘忍啊,對着這麽可愛的小狗狗都下得去手!這種小孩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不好好管教長大了還得了!”

陸鳴殊自己也是個養小兔子的,對小動物的喜歡讓他對這件事義憤填膺。

這個人身上總有一種與他身份地位截然不同的孩子氣,卻意外的沒讓顧浔感到違和。甚至覺得私底下的陸鳴殊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漂亮。率真。也很善良。

“也不是第一回 了,之前有一窩小貓就是這麽死的,但都是小孩子,警察管不了,只能讓家長教育幾句,家長卻不當一回事,覺得只是孩子貪玩。畢竟是流浪貓流浪狗嘛,誰也不在乎它們的死活。”

“那是他們沒碰到我,不然我肯定揍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傷害一次小動物我就揍他們一次,反正我有錢,付得起醫藥費。”陸鳴殊碰了碰小花濕漉漉的鼻子,放着狠話。

小花有點怕他,只要陸鳴殊的手一碰到它,它就一動不敢動、只有身體難以自抑地打起哆嗦。

“它是不是有點怕我?”陸鳴殊也發現了這點。

“好像是有點,大概是對你不熟悉。”顧浔說。心裏卻挺疑惑的,小花不怕人,不說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就是對着看了跑來探望它的好心人,它都能很親昵地.舔.人家手心。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陸大少當慣了上位者,身上的氣勢連狗都怕。想到這裏,顧浔沒忍住笑了出來,被陸鳴殊瞥見了。“你笑什麽呢,是不是在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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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在笑你。顧浔心說。笑你長那麽好看,卻是個十足的鬼見愁,狗見了你都打哆嗦。

“沒,起風了。”他抱着小花從地上起來,“我們進去吧。”

煙已經抽完了,确實沒必要再在外面吹冷風。

陸鳴殊便也跟着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說:“好。”

陸鳴殊站在花灑下面,熱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成縷的發絲貼在他的臉頰兩側、脖頸處、赤果的胸膛上……又順着發尾緩緩流淌到更隐秘的下方。

陸鳴殊單手撐住蒙着水汽的牆壁,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眼前閃過陣陣白光,也閃過顧浔那張好看的臉。

——如果顧浔這時候在這裏,會露出怎麽樣的表情。

——但無論是哪一種,必然都是賞心悅目的、讓人極度興奮的。

陸鳴殊靠着這種想象,讓自己潛入了碧藍深海,缺氧氣短、頭腦發暈。

最開始時他只是單純在洗澡,洗着洗着不知怎麽就突然想到了之前顧浔抱着那只獨眼醜東西親昵地互相蹭鼻子的樣子……一時之間心火燎原、難以自控。

陸鳴殊想讓顧浔吃他的東西,想把東西設在顧浔那張看着十分禁.玉.的臉上,想弄髒他,看他顫抖戰栗、想聽他求饒,讓他因為自己沉淪……

發洩一通後陸鳴殊心裏卻越發不滿足,好像有一塊怎麽也填補不了的空缺。他草草地沖了澡,披着浴袍出來,邊吹着頭發邊翻微.信聯系人。

最後将目光對準了前兩天剛看上的一個小歌手。小歌手姓許,眼睛鼻子長得和季辰羽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因為是歌手,有一把好嗓子,叫起來挺好聽,陸鳴殊很喜歡。

既然季辰羽不給睡,暫時又動不了顧浔,陸鳴殊便給許嘉譯撥了個電話,報了自己的地址。

“半個小時內過來,不然就不用來了。”

燎原的心火燒得陸鳴殊心裏難受,在等待的半個小時裏,他開了一瓶紅酒,坐在沙發裏自斟自飲,拿顧浔拍的那些不知所謂的網劇當下酒菜。

門口的鐵籠子裏,一只獨眼的花色小狗嗚嗚嗚地低聲叫着,聲音裏盡是對陌生環境的恐懼。

陸鳴殊被吵得心煩,手裏的酒杯直接朝鐵籠方向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撞在籠子上面,登時碎裂成無數片。小狗被吓得倒退着貼在鐵籠上,瞪着完好的那只眼、不敢動也不敢叫了。

“吵死了!再不閉嘴就把你丢出去!”

“嗚……”因為這聲咒罵,小花狗再次叫起來。嗚嗚咽咽,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可惜它面對的不是一個有耐心、有愛心的主人,嗚咽求饒只會讓對方更加氣急敗壞。

但就是在這一聲聲嗚咽裏,陸鳴殊詭異地再一次想起了顧浔。身體裏那股沒有燒盡的火再次死灰複燃起來。

他将睡衣敞開,捏得發白的手指伸下去,将那把火燃燒得更熱烈……

荒原燒盡的時候,門鈴适時響起來。陸鳴殊抽過紙巾,慢吞吞地将手擦幹淨。然後起身去開了門。

小歌手很懂事,一上來就勾住陸鳴殊的脖子撒嬌,他雙眸很亮,像籠子裏那只畜生望着顧浔時的眼神。

若不是陸鳴殊從不吻別人,這會兒他倒是真的有點想親一親許嘉譯的臉。

本來就是叫人過來弄的,陸鳴殊沒閑工夫做多餘的事,關上門就摁着小歌手腦袋在玄關處來了一次,他的東西被許嘉譯吞了,許嘉譯的卻不小心撒在了旁邊籠子裏的獨眼畜生身上。

狗叫混着許嘉譯動聽的嗓音,陸鳴殊興奮難當,逼着許嘉譯吞了兩次。

小歌手很聽話,也很放得開,換做平時陸鳴殊應該就被取悅了,今晚卻無論如何都覺得不滿足,總好像缺了點什麽。

“陸少,還來嗎?這次不用嘴好不好……”許嘉譯嗓音很甜,帶着晴.凍後的微啞,黏在陸鳴殊身上撒嬌。

“不用了。”陸鳴殊卻沒興趣再繼續,直接就要把人打發走。

許嘉譯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陸少,誰把這麽醜的狗放在您這兒啊,剛剛它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們呢,怪讓人害羞的……”

陸鳴殊順着他的視線瞥了眼籠子裏的狗。狗是他今天從寵物醫院接回來的。三天前他借着徐楚河那只兔子跑寵物醫院和顧浔玩偶遇的時候,聽對方說了半天這短毛畜.生的事情。

也聽那裏的護士說顧浔正在尋找願意收養這只狗的好心人,陸鳴殊既然已經給自己打上了“超有愛心”的标簽,便再接再厲,順勢把這狗認了下來。

——顧浔看起來很喜歡它,或者能借機再多博一些好感,多蹭幾次見面的機會。

事實也的确如此,顧浔一聽說他有收養的意願,松了一口氣,臉上浮着的笑意都明顯了許多,眸中染着暖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發着聖光的活菩薩。

小狗定了三天後拆紗布,陸鳴殊如願蹭到一次見面的機會,順便去看了眼正在減肥的胖兔子。為了表示感謝,顧浔請他吃了頓晚飯,臨走前再三叮囑照顧小狗的注意事項。

“阿浔,你說了那麽多我怕記不住,要不然我們加個微信吧,我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也好方便向你請教,阿浔不會不舍得給吧……”

兩個人無論是從品牌方和代言人,還是顧客和寵物醫生,這些身份上來說,都應該是顧浔來巴結他。結果卻是他沒主動提加微信,顧浔便也一個字都不說。最後還得由他來提。

所以這話聽着就多少有些埋怨的意思。

顧浔大約也覺得不好意思,笑了笑,把手機打開,掃了陸鳴殊。為了表示誠意,他又笑說:“二十四小時随時待命。”

陸鳴殊還沒來得及高興,那人又加了一句:“不過下周可能不行,我得準備試鏡,張光銘導演的新片。”眼神似笑非笑的,藏着點不含惡意的戲谑。

這是陸鳴殊前兩天承諾給他的試鏡機會要兌現了。

“太好了,阿浔一定可以的!到時候我去探班!”

顧浔像是被他哄高興了,很溫和地笑着,然後說:“嗯,還沒有人給我探過班,為了這個我會加油的。”

……

陸鳴殊拍了拍小歌手的水嫩嫩的臉蛋,辨不出情緒地說:“我養的,你有意見?”

許嘉譯以橋正裏臉色煞白:“沒、沒意見!”

陸鳴殊沖他笑笑:“沒意見就好,你今晚表現不錯,這狗就獎勵給你了。”

見許嘉譯明顯不樂意的表情,他眯着眼又叮囑了一句,“給我好好養着,一周至少拍兩次照片和視頻給我,如果被我發現它瘦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好好照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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