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醫生就是那個值班醫生,小胡是他手底下的護士,剛剛也進了手術室,沒見識過陸鳴殊的“變臉”,所以開起玩笑來沒什麽顧忌。
“謝謝。”陸鳴殊清了清嗓子,打開袋子拿了兩串肉串,一串遞給顧浔,一串自己吃了。
很重的胡椒和孜然味兒,吃不出到底是牛肉還是羊肉,也或者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肉,反正味道很怪,用難吃來形容它都對不起這兩個字。
顧浔倒是吃得很香,沒一會兒吃得就剩下了根竹簽子。他臉上還是看得出一些不自在,耳朵尖紅紅的,竹簽在手指間撚來撚去。
“陸總吃得慣這種烤串嗎,哈哈。”小胡護士說。
“吃得慣,這有什麽吃不慣的,誰能拒絕燒烤的誘惑呢,對吧?”他擡眼看了看顧浔,就着對方的美.色.又咬下幾口肉。
小胡護士看得嘴饞,也拿了根吃:“那可不,而且這家燒烤的味道真的絕了,我們夜裏值班就愛點這家,顧醫生也特別喜歡,是吧顧醫生?”
顧浔很低地應了一聲。時不時地抿一口牛奶。
煮過的牛奶上面有一層奶皮,喝的時候很容易沾到嘴上,顧浔剛才那口牛奶下去時就沾到了點,白白的覆在他嘴角、靠近上嘴唇的地方。
他自己好像也有所察覺,下意識.舔.了一下。紅的舌頭、白的奶皮,陸鳴殊盯着這強烈的視覺沖突,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餓,很想吃肉。什麽破燒烤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他。
他要大口大口的吃肉,要把牛奶淋滿顧浔的整張臉。
要把顧浔生吞活剝了。
草。
被盯上的人偏偏毫無所覺,把喝完牛奶的空杯子放到茶幾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朝陸鳴殊掠過去一眼,眼眸黑漆漆的,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喜歡就多吃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語氣淡淡的,已然看不出剛才被燙傷舌頭後的窘迫。說話的同時自己另拿了幾根串。大口吃起來,看模樣是真的挺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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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殊應着頭皮将手裏的那串勉強吃完,再要拿卻是不可能了,這又是牛奶、又是劣質肉類的,今晚他的胃是遭了老罪了。
真不知道顧浔為什麽就愛吃這些東西。不是蒼蠅館子就是路邊攤。
最邪門的是整天吃這些破東西居然還能長這麽帶勁。啧。
“嗯,剛剛炸排骨吃多了,吃不下了,你多吃點。”
顧浔看他一眼,沒說話。陸鳴殊也看他,手指卷着頭發朝他笑。
“啊、陸總又有炸排骨吃啊,你倆感情真好,”小胡護士感嘆說,“我也想吃顧醫生的炸排骨。不過陸總,您天天往我們醫院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醫院是您名下産業呢!”
陸鳴殊誇張地笑了幾聲:“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幹脆開家寵物醫院吧,然後挖顧醫生來給我當院長?”他腳尖碰了碰顧浔坐的那張沙發,問顧浔,“顧醫生覺得怎麽樣?”
小胡護士笑得不行:“哈哈哈……那我們盛院長該跳樓了!”
“老聽你們談起院長,我來那麽多次怎麽就從來沒有見過他?”陸鳴殊好奇道,“他和顧醫生關系那麽好啊,顧醫生一走他就要跳樓?”
說後半句時語氣酸溜溜的,目光也幽幽地瞥向顧浔。
後者被他的這個眼神燙了下,迅速避開視線,低頭專心致志地吃起烤串來。
陸鳴殊不加掩飾地輕笑出聲,顧浔肩膀僵了僵,好不容易恢複正常顏色的耳朵尖又驀地紅了。
“關系好是真的,他倆是大學同學,住一個宿舍那種,還是上下鋪。”小胡護士卻是個粗神經,完全沒察覺到周遭的暗流湧動,興沖沖地講起了自家院長和顧醫生的愛恨情仇。
“但針鋒相對也是真的,聽我們院長說啊,他倆常年争專業第一,一到期末考試就鬥得你死我活,不過每次都是顧醫生贏,把我們院長氣得喲……”
陸鳴殊饒有興致地點了下頭:“相愛相殺。”
“對!就是相愛相殺!聽說當年學校裏還有人嗑過他倆的cp,同人文都寫過不少。不過院長從去年開始談戀愛了。”小胡護士表情有些遺憾。
“異地戀,對象還是個富家公子,院長他啊,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隔三差五打飛的去見心上人,最近更是十天半個月瞧不見人影,醫院全靠顧醫生撐着。”
說到這裏,語氣裏更是有種對着別人埋怨渣男的感覺。陸鳴殊懷疑她也嗑過這對cp。
“那如果阿浔出去拍戲去怎麽辦?你們醫院總不會不開了吧?”
“這……”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說到拍戲,顧浔的手機就響了,是經紀人打來的。
“喂、刑姐……嗯、嗯,好,我知道了。嗯、刑姐再見。”
“怎麽了,”陸鳴殊彎了彎眉眼,“不會真的有戲要拍了吧?”
“嗯,張導的新片試鏡結果出來了,我被選上了。”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阿浔肯定沒問題!”
雖然是早就知道的結果,人都是他親口定下的,陸鳴殊卻表現得十分驚喜,甚至因為太過興奮而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忘記自己頭發還在手指上卷着,就想去握顧浔的手。猛烈地拉扯下頭發吊着頭皮,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嘶——”
顧浔臉色變了變,像是想說什麽,最終卻只是抿了下唇。
“小胡,你過來下——”這時,朱醫生站在二樓樓梯口喊人。
“欸,就來!”小胡護士回了一句,然後朝陸鳴殊和顧浔說,“那我先過去了,你倆趕緊把東西吃了啊。”
少了個人,沙發上突然就變得安靜起來,氣氛莫名有些古怪。兩人相互看了看,嘴角都帶着點笑,卻是誰也沒開口說什麽,一個吃着燒烤喝着牛奶,另一個繼續剛才沒結束的游戲。
“Great!”“Unbelievable!”“Unbelievable!”
聽見游戲音效聲,顧浔臉色變得更加古怪:“你在、玩什麽游戲?”
陸鳴殊大大方方的把游戲界面展示給他看:“開心消消樂啊,阿浔沒玩過嗎?”
他自己是沒玩過,但看朱醫生和幾個小護士玩過,知道這是個什麽游戲。奇怪地看着陸鳴殊:“陸總,你還愛玩這個?”
“嗯,挺好玩的。”陸鳴殊把手機收回來,“unbelievable”“great”的音效持續不斷,看來平時沒少玩,得分很高。
“主要是不費時間,想起來就可以玩一會兒,我已經玩到2000多關啦。”
“……”顧浔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覺得陸鳴殊這個人每次都能刷新自己對他的認識。
“看過小兔子了嗎?”顧浔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忽然想起沒來得及陪陸鳴殊去看的小垂耳兔。
正好一局通關,陸鳴殊便沒再繼續刷下去,鎖了手機說:“看了,本來想着挺久沒見,喂點好吃的讨好讨好小祖宗,結果被小魚護士給制止了。”他無奈地笑笑。
“是該注意飲食,你之前喂的太好了。出院清單裏有張飲食表,回去之後可以看看,照着那張表來喂,最好不要讓它多吃。”顧浔說。
“嗯。”陸鳴殊應了一聲,“謝謝顧醫生。”
心裏想的卻是小兔子的任務已經完美完成了,之後找個時間再把兔子還給徐楚河,到時候人愛怎麽喂怎麽喂,他也管不着了。
“對了,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陸鳴殊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急匆匆地去找他的行李箱。
箱子已經空了,滿滿一箱化妝品護膚品和各種香水、零食早就被“洗劫一空”,他卻熟練地打開箱子裏面的夾層,從裏面拿出一大一小兩個盒子,腳步同樣匆忙地回到沙發上,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喏,說好的,給你帶禮物回來,打開看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