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顧浔是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的這條消息,當時陸鳴殊已經等得很不耐煩,懷疑對方是還在給他甩臉子,故意不回他,氣得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而且狗東西長本事了,他左等右等,只等來了一個冷冷淡淡的:“嗯。”

陸鳴殊手都在發抖,冷笑一聲:“姓顧的你給我等着,早晚弄得你下不來床!”

狠話是放出去了,魚卻還要繼續釣,陸鳴殊洗了個澡,精心挑選了身行頭,邊噴香水邊給許嘉譯撥過去個電話:“把狗給我送過來。”

許嘉譯人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電話裏聲音特別嘈雜,陸鳴殊問了好幾次才聽到那邊的回複,許嘉譯支支吾吾半天,一會兒說自己在外地不方便、一會兒說小狗被送去洗澡美容了……就是推拖着不肯把狗給他送過來。

顧浔敢氣他也就算了,現在連許嘉譯都開始敷衍他,陸鳴殊肺都要氣炸了。

他平時對待情人溫柔體貼,惹急了一樣是個難伺候的主:“別讓我再聽這些廢話,我不管你是自己過來,還是助理、經紀人,也不管那條狗在幹什麽,總之現在、立刻、馬上,把狗送到我面前!”

一個小時後,聲稱人在外地的許嘉譯親自牽着狗站在了陸鳴殊面前,耷拉着肩膀不敢擡頭看他,模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

可陸鳴殊并沒有什麽心情心疼小情兒,他看着一人一狗,最後将視線定格在狗身上,冷聲質問:“這怎麽回事?”

許嘉譯肩膀瑟縮了一下,看起來簡直快要哭了:“我……這狗長得太吓人了,我自己不敢養啊,就讓、就讓小冬帶回去了……他和他爸媽住一塊兒,之前老人家出門沒把門關好,這狗就跑……跑出去了……”

跑就跑了,小冬那天正好在家,狗一跑他就發現了,及時追了出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了一只眼睛的緣故,過馬路時竟然被輛小轎車給撞了。

小狗當時流了一大攤血,閉着眼睛奄奄一息,小冬分不清那血是從狗身上哪裏流出來的,吓得車都開不穩,險些和前面的車追尾,最後是打車去的寵物醫院。

萬幸這狗命大,看着嚴重 實際上就是斷了一條腿。那段時間許嘉譯和助理小冬每天戰戰兢兢,生怕陸鳴殊一時興起說要看狗。

陸大少爺可是叮囑過不能讓小狗掉一根毛的,現在身上不僅剃禿了一塊,腿還斷了,這樣怎麽交代的過去啊……

然而時間一久,兩人就發現了,陸大少爺對這狗其實并不怎麽在意,經常十天半個月也不會過問一句。

兩人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想着反正平時只是拍拍照片和視頻、只要角度找的好,根本看不出腿有什麽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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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也的确如此,之後陸鳴殊來問過幾次,他們就用那個辦法蒙混過關,陸大少爺完全沒發現。

誰知道今天陸鳴殊那邊突然就直接要把狗要回去了。這簡直打了許嘉譯一個措手不及,接到電話的那刻就吓懵了。

“事情、事情就是這樣……”許嘉譯哭得梨花帶雨,雙手去抓陸鳴殊的胳膊,“陸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不敢養它啊……您、您別生我氣好不好?”

陸鳴殊不耐煩地将人甩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媽的。”

他交給徐嘉譯的是一只獨眼小花狗,徐嘉譯給他送回來的狗是只獨眼瘸腿小花狗。

狗還是這條狗,腿他爹的斷了一條!

這讓他還怎麽帶去找顧浔?真要讓顧浔見了,還和什麽好啊,分分鐘就把他拉黑名單了。

“我說沒說過讓你好好照顧?你是不是當我說的話是個屁呢,聽過就忘?”陸鳴殊來回打着圈,像頭暴躁的雄獅。

小花嗚嗚地叫了兩聲,似乎還記得這個和自己有過短暫接觸的人類,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陸鳴殊見人覺得煩,見狗也煩,臉色陰沉如墨。

“我……可是陸總,這狗真的很吓人啊,我不敢、看都不敢看它啊,它只有一只眼睛…… ”許嘉譯還在哭,哭得陸鳴殊更加心煩意亂。

哭哭哭,哭個幾吧!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就草了!

“一只眼睛怎麽了,它也是受害狗好吧?你以為它自己願意一只眼睛?而且別人怎麽不怕、就你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可是陸總……”

眼淚在床上是情.趣,在這種時候就只會讓人生厭。

陸鳴殊沒什麽耐心哄人,沉下語氣道:“給我滾。”

“陸總……”

“滾!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那狗……”

“留下!”

許嘉譯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看陸鳴殊臉色實在難看,也并不敢多留,抹了把眼淚哭哭啼啼地走了。

留下陸鳴殊獨自面對瘸了一條腿的獨眼狗,那狗還一臉無辜地盯着他:“嗚。”

“真是草了。”本來是想拿狗哄人的,現在他爹的是把自己逼上絕路了啊……話都放出去了,他總不能又和顧浔說不去了吧?

陸鳴殊煩躁地在門口坐了有二十來分鐘,撥出去第二個電話:“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說想養狗?我這兒有,你過來看看。”

徐楚河來的很快,不到三十分鐘就出現在了陸鳴殊家裏,一起過來的還有宋時然。

他看了看小土狗,又看了看陸鳴陸鳴殊,表情很是一言難盡:“……陸圓圓,你這是和我開玩笑呢?你哪兒撿回來的流浪狗?”

他指着小花說:“我是想養狗沒錯,但我不是撿破爛的,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這狗、我要來能幹嘛?當門神?”

陸鳴殊擡眸,口氣很兇:“……愛幹嘛幹嘛。”

“欸你真是!”徐楚河避開想往他腳邊湊的小花狗,黑着臉說,“不要!看着慎得慌!要被人知道我養這麽條狗,我面子往哪擱!我神經病麽這不是……”

他一擡腳,小花狗就往後縮了一下,看起來有點怕他。宋時然笑了笑,蹲下來摸它的腦袋,動作和語氣都很溫柔:“我倒是覺得挺可愛的。”

聞言,本來還覺得自己被好友欺騙、白跑了一趟的徐楚河立馬堆起了笑臉:“仔細看看的話,好像是挺可愛的。那個詞怎麽說來着,醜萌、醜萌,哈哈。”

陸鳴殊:“……”為什麽覺得這家夥gay裏gay氣的。

他心裏隐隐有了個猜測,下意識看了宋時然一眼。後者搖搖頭,苦笑了下。

得了,徐渣男仍舊沒開竅,但舔的本事讓人望塵莫及。

“可愛就帶走吧,我拿你一只兔子,還你一條狗,一來一去就算兩清了。”陸鳴殊說。

徐楚河瞪了他一眼:“真特麽服了,我那可是幾百塊錢一只的垂耳兔,你呢!”

陸鳴殊:“你差這幾百塊錢麽?”

徐楚河:“當然不差。”

陸鳴殊:“那不就得了,帶着你的狗,趕緊走,我煩着呢!”

“你今天是吃火要了吧?懶得跟你說。”徐楚河不理他,轉身向宋時然獻殷勤,“時然,不然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宋時然還沒開口,陸鳴殊反倒先出聲了:“不用,它有名字,叫小花。”徐楚河皺眉,“怎麽這麽土,咱換個。”

陸鳴殊去搶他手裏的狗繩:“不換!它就叫小花!要改名就把狗留下!”

“不是,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火氣這麽大?”徐楚河看他像看神經病,“是不是很多天沒那啥、有邪火沒處撒啊?”

陸鳴殊搶了個空,一拳砸在他胸口:“滾滾滾,趕緊滾,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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