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每周三晚上顧浔是不用值班的,從醫院出來後順道去超市買了接下來兩天的食材,到家時已經七點半。
樓道不是聲控燈,電梯門一打開,冷不丁看見自家門口蹲着個人,腳步頓了頓,借着從沒來得及關上的電梯門裏漏出來的一點光亮,勉強辨認出是誰。
他走過去,摁亮了門口的燈,皺着眉看着對方。那人也仰頭看他:“終于回來啦!拉我一把,蹲得我腿麻,好像起不來了。”
他表情有點想笑、也有點委屈,顧浔看着,心尖就像被人抓了一把,酸酸澀澀地疼。
這幾天,陸鳴殊在家裏氣得要命,顧浔也同樣不好過。他反複想着生日當天的事情,最後把兩人吵架冷戰的全部過錯推在了自己頭上。
他想也許陸鳴殊真的沒有別的什麽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他高興。是他自己的問題,總是記着那些人,習慣性地要去亂想……
如果陸鳴殊因此再不和他聯系、再不想理他……顧浔沒敢繼續往下想,他不能接受。
他其實也已經想好了,過了今晚、就去找陸鳴殊。不能真就這麽冷戰下去,多好的感情都經不起折騰、都會散。
他不想和陸鳴殊散,那是他好不容易才靠近的天邊月。
然而讓顧浔完全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然是陸鳴殊先聯系的他。
明明說要帶小花來看他,他眼巴巴地等了一個下午,人和狗的影子都沒見着半個。
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想是不是陸鳴殊還在生氣、反悔說要來找他了……
結果這人居然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家門口,看樣子還等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很難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他把陸鳴殊拉起來,問,““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陸鳴殊腿還是麻,站都站不穩,半個身體靠在顧浔身上,見對方并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便借着這個姿勢圈住了對方的腰,下巴抵在肩膀上,無意識地蹭了蹭。
也是這個時候,陸鳴殊才意識到自己比顧浔矮了那麽一點點,平時看不出來,站着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明顯了許多。看來這人沒謊報身高,還真有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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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莫名有點不痛快,覺得自己在身高上輸給了對方。語氣卻溫柔又委屈:“阿浔,我下午是騙你的,小花不想你,是我想你、我想見你。”
他的親吻一路從顧浔的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下巴,喉結,最後停在顧浔的心口處。
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料子,那顆心髒仿佛就貼着陸鳴殊的嘴唇在劇烈地跳動着。
越來越快、越來越亂。陸鳴殊挑了下眉,在上面落下一個個吻。
然後他擡頭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我不聯系你,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顧浔看着近在咫尺的陸鳴殊的唇,想着這點柔軟剛剛擦着自己皮膚的感覺,也想着這幾天被強行壓制在心底的、他不願去想、不敢去想的恐懼。
而他的不敢、他的恐懼,都是源自害怕失去這個人。
但是現在、此時此刻,這人就在自己眼前,他只要一低頭就能親吻到。
想到這裏,他再也控制不住地低頭吻住了陸鳴殊的唇。
這個吻太深也太沉了,陸鳴殊完全處于被動局面,只能仰着頭承受着一場疾風驟雨。
他沒有閉眼,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還盯着顧浔看,但那雙眼眸太深情了、像是要完全把他吸進去。他就又有些不敢去看了,下意識地伸手去遮顧浔的眼睛。
然而手卻反被對方捉住,顧浔貼着他的嘴唇,喘.息着說:“閉眼。”
不知道是誰準備上來或者下去,電梯開始緩緩運行,顧浔終于短暫地停止了那個親吻,轉身去摁門鎖密碼。
陸鳴殊有過很多很多情人,可他從來沒有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接過吻,所以他的吻技出乎意料的爛,而這點爛取悅了顧浔,讓那個本來就很兇的吻變得更兇、更讓人難以招架。
本來是陸鳴殊抱着顧浔,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他被顧浔圈在懷裏,連開鎖都沒松手。
門被打開又關上的同時,他人已經被顧浔壓在了門板上,來不及喘勻一口氣,鋪天蓋地的親吻就又落了下來。
大約是因為進了家門的緣故,顧浔更加肆無忌憚,在親吻的同時,手下也沒有停歇,溫熱幹燥的手掌伸進陸鳴殊的襯衫裏面,溫柔摩挲。
他力道拿捏得非常穩、時輕時重,該被照顧到的地方沒漏掉一處,陸鳴殊全程配合着,舒服得只會哼哼唧唧,顧浔有時候故意逗他,不親他、也不碰他,他還不答應,主動湊過去要親、要抓顧浔的手讓他繼續。
顧浔很滿意他這個樣子,貼在他耳邊輕笑,陸鳴殊拿籠着水汽的眼睛瞟他,眼底有點茫然,更多的是直白的渴望。
他腦子也确實懵,平時都是他自己掌握主動權,想對人怎麽樣就怎麽樣,也從不和人親吻,現在被人壓着親,才發現親吻原來是件這麽舒服的事情。
難怪那些情侶之間動不動就要黏在一起親。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顧浔剝得差不多,白襯衫皺皺巴巴地挂在腰間,顧浔卻還穿得一本正經,襯衫扣子都沒解開一顆。
超市購物袋裏的蔬菜水果落了一地,一顆西紅柿不知被誰踩了一腳,濺得整塊地毯都是,還有幾點落在了兩個人褲腿上和旁邊的鞋櫃上。
看起來慘烈又狼狽。
但誰都顧不上這些了。
顧浔終于親夠了,抱着他大口的喘着氣。陸鳴殊捧着他的臉,讓兩人額頭貼着額頭,他環住顧浔的脖子,低聲蠱或:“阿浔,我們祚吧……”
顧浔的理智原本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陸鳴殊這聲蠱或便如一柄利刃,切斷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目光沉了沉,用實際行動回應了陸鳴殊的提議……兩人從玄關吻到床邊,各自身上的衣物都在這個過程中粗報地撕扯而下,一路丢了滿地,到床邊時陸鳴殊身上只剩下最後一片布料。
“阿浔。”他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頗有閑情逸致地勾住顧浔的脖子,在他耳邊慢悠悠地吹了口氣,“別怕,我不會弄疼你的。”
說着就要把人往床上帶,卻沒有注意到顧浔因為他這句話,眸色黯了黯,而下一秒,陸鳴殊被一道大力一推,猝不及防地跌進柔軟的被褥之間,他神情錯愕:“……阿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