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三者的交鋒

眼見楚堯的手落在陸成洲頭發上，鐘小凡二話不說，站起來直奔他們那桌。

“小凡？你怎麽在這兒？”陸成洲有點詫異。

楚堯淡淡地瞥了鐘小凡一眼，并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下實了力氣在陸成洲頭發上梳了好幾下。他今天重新做了發型，也換了穿衣風格，他想着，上回跟鐘小凡只見過一面，估計他對他也沒什麽很深的印象，所以表現得很淡定。

但他的淡定在鐘小凡眼裏，就變成了漠視與傲慢。

鐘小凡氣鼓鼓地拿起桌上的飲料，沖着楚堯的臉就潑了上去。那是一杯加了冰的可樂，冰塊合着帶氣泡的液體稀裏嘩啦砸在楚堯身上。碳酸飲料遇到新的接觸面，滋滋地冒着氣泡，然後凝成水流順着楚堯的頭發絲和臉頰流躺下來。

陸成洲先急了。他站起身将楚堯拉到一邊，蹙眉問：“小凡，你這是幹什麽？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學校學習，你爸媽又要擔心了！”

鐘小凡仰臉瞪着陸成洲：“我出來吃個飯。怎麽了？不行嗎？你這又是在幹什麽？他是你什麽人，你們就能在公共場合摟摟抱抱的？”

楚堯悄悄将梳子藏在褲子口袋預先鋪好的塑料袋裏，一言不發地扯住陸成洲袖子的一角，瑟縮地往他身後躲。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保護欲爆棚，尤其是，在相識不久的男人跟前。他越是不說話，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就會越感覺到被依賴，從而保護欲在多巴胺的催動下，會越發爆棚。

“哪有什麽摟摟抱抱？！小凡你別鬧了。”陸成洲下意識地将楚堯往自己深厚撥了一下，伸出另一只小臂擋住鐘小凡進一步的動作。

而這個動作，徹底點燃了鐘小凡的怒火。他的眼圈紅了，恨意讓他的表情甚至帶着些許猙獰。“你這個僞君子！”鐘小凡罵道。“想想你之前跟我說的話，你不覺得臉紅嗎？！”

“小凡你先冷靜冷靜。那些事我們回去再說。”陸成洲神情微微窘迫，伸手試圖拉住鐘小凡。

鐘小凡扭動身子甩開他的手，直奔楚堯跟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還有你！跟我杠上了是吧？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嗯？別以為上回你沒說話就當我不知道，你看我那眼神，明擺着當我是小三呢！拜托你搞搞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小三！”

鐘小凡揚起手，沖楚堯臉上甩過去。那巴掌帶起一陣風，眼看就要落在楚堯臉上，卻被人抓住手腕制住了。

歐陽鑫橫在了鐘小凡和楚堯之間，臉上挂着像是硬擠出來的笑：“小凡，別着急對他動手。咱們的事還沒聊呢。”

鐘小凡的理智被完全攪亂了。此時他誰的勸都聽不進去，滿腦子只想發洩。他指着楚堯對歐陽鑫撕心裂肺地喊：“你男朋友在外面偷吃！他還說你！你們倆根本就是王八配綠豆，一對狗男男！”

楚堯委屈巴巴地插嘴：“什麽情況？我怎麽就是小三了？難道在這邊你就是正宮嗎？”

他語氣說得輕描淡寫，卻更戳人傷處。

鐘小凡撲上去揍他。楚堯一急，抓住鐘小凡頭發一拽，順手扯下幾根來。

鐘小凡吃痛更是跟他扭打作一團。

陸成洲和歐陽鑫都懵了，手忙腳亂地拉架急出一身汗。

騷動引起了其他食客的關注，人們小聲議論着拿出了手機。

歐陽鑫喊着：“小凡，小凡住手！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咱們幾個一起去，把話說清楚好不好？”他沖陸成洲使了個眼色，無奈道：“先生，趕緊讓您家孩子停手吧！肯定都是誤會對不對？有什麽問題咱們回家關起門來聊不好嗎？外面這麽多人看着丢人吶！”

陸成洲瞳孔巨震，面色凝重地從鐘小凡背後抱住他的腰。“小凡，我們之間的事，不該讓那麽多外人知道！”

暴躁的鐘小凡松開抓住楚堯的手，轉身将矛頭指向了陸成洲：“我們之間有什麽事？啊？是你吊着我這個舔狗還是你想鸠占鵲巢當我後爸？”

陸成洲伸手捂住鐘小凡的嘴巴，鬓角起了一層冷汗：“別胡說！你爸爸知道了會傷心的！”

鐘小凡的眼淚“唰”地順着臉頰流下來了，他說不出話，嗚嗚地抽噎着，剛剛緊緊抓着楚堯的手也緩緩松開了來。

陸成洲見狀，趕緊摟住鐘小凡，将他整個人都圈進懷裏。“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糟糕，真的。我們也不是有意要瞞着你什麽！是怕你傷心難過啊！跟我走吧！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坦誠告訴你。別鬧了，走吧！”

陸成洲的言辭懇切讓鐘小凡徹底敗下陣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無力地轉回頭：“真的？你真的願意什麽都告訴我？”

陸成洲的眼角也微微濕潤了。“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嗯。”鐘小凡用袖子遮住臉，緩了一會兒點點頭。“好。這可是你說的。歐陽，你回避一下。”

陸成洲也松了口氣，回過味兒來似的看看歐陽鑫，又看看楚堯。“他們是你朋友？你們故意的？”

鐘小凡搖頭哼了一聲：“不是。那個以後再說。你剛答應我的呢？”

“知道。走吧。”陸成洲面色稍暗，看了歐陽鑫和楚堯一眼，轉身帶着鐘小凡離開了餐廳。

歐陽鑫轉向楚堯：“他們走了，咱還跟嗎？”

“跟不了，也不用跟。”楚堯指指剛剛他和陸成洲才點了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的菜。“吃飯吧。都涼了。”

歐陽鑫招招手讓服務員把剛剛灑了一地一桌子的可樂都擦了，收拾停當後跟楚堯面對面坐下來。

他歪頭瞧着楚堯，滿眼都是不解和疑惑。楚堯則表情淡淡地低頭吃菜，咀嚼了一番皺眉吐槽道：“牛肉太硬了，沒有上次那家的好吃。”

“我不太明白诶，搞這一出鬧劇的目的何在呢？那倆人走了，你也沒查到什麽新的線索。難道讓他們兩個人獨處聊一場，就能解決鐘小凡扭曲的戀情問題？”歐陽鑫問。

“誰說什麽線索都沒了？”楚堯将一只藍牙耳機遞給歐陽鑫。“吶，聽聽看。”

歐陽鑫遲疑地将耳機塞進耳孔，驚訝地發現裏面傳來了鐘小凡和陸成洲的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