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李箱上、差點穩不住身形的唐如彧面面相觑。

對上眼神的那一刻，他們同時在心底罵了聲李兆安。時懿川在想他早該知道李兆安介紹的朋友是唐如彧，唐如彧在想為什麽李兆安的家裏會出現時懿川。兩個人，說不上來的都有點尴尬，但目前還能保持一點體面，面帶微笑——只是唐如彧而已。時懿川在腦子反應過來之前，一抿唇，一挑眉，“哪位，走錯了吧？”說完就把門在人面前甩上。

“……”

整個事情的起因，還得再倒退回三天之前。剛寫完一份申請書的時懿川接到李兆安的電話，被拜托收留他的一位朋友幾天。“應該也不會太久，兩三、八九天、十幾天……呃，最長一個月？”李兆安說他本來是把人安排到自己家，但臨時要回冬門一趟。“其實吧，住酒店也行，不過我這朋友最近剛失戀……就怕沒人看着，一個想不開就折騰自己去了。就放你那幾天，等我回來馬上把他領走——不，男的，你放心。不會讓你有機會對女生下手——哎！別那麽快拒絕，兩倍！他按市價兩倍把租金給你！”

時懿川原本也不想答應，但對方實在給得太多，叫他思考了兩秒就說可以。也是那幾天剛結完一個案子，又是慶功又是要把先前堆積沒寫的申請書解決。讓他沒精力也沒時間去問李兆安更多細節，只知道人三天後會來，來之後他們再自己詳談。

所以，連個聯系方式忘了要，唐如彧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和李兆安說好了到時候上他家，行李打包好了大包小包，一下飛機就往李兆安給的地址趕，怎麽也沒想到開門見到的是時懿川，不僅見到了人，還被人裝作不認識地拒之門外。唐如彧确認了一眼地址沒錯，瞪着面前緊閉的門板，又叫了一聲李兆安。兩秒之後，門重新打開，露出時懿川那張死人臉，“這是我家，沒有李兆安。”說完，不等唐如彧回答，就又把門關上。

關上門的第一件事，時懿川是去打電話質問李兆安，接得挺快，時懿川也罵得挺快，快到半天李兆安也沒聽懂他在罵啥，只知道肯定和唐如彧有關，琢磨一下，他也自認為把事情琢磨清楚，“不就是忘了和你說我朋友是唐如彧嘛，大家都認識，都是老同學，接待幾天怎麽了。哦，我知道了，他不就是有個喜歡男人的毛病，那人家又不一定看得上你，我看他這幾年勾搭的都不是你這款，你那麽介意幹什……”

不等李兆安說完，時懿川就挂了電話，懶得繼續聽這些不中聽的話，也沒有興趣唐如彧到底看不看得上他。他只是想出門看看唐如彧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過得很慘，讓他高興一下——打開門，卻發現人早已不知所向。這下他愣了兩秒，沖到電梯口，看上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一樓。“……怎麽走這麽快？”

這一次的見面确實不在預料，但時懿川也沒真的想趕人離開。不過是人被吵醒，腦袋不行，突然就見到九年多前一聲不吭就把自己甩了的老情人，怎麽說也有點怨氣——主要還有被李兆安隐瞞事實的怨氣。于是，大腦一熱，小嘴一張，狠話一放，小門一甩。爽是爽了那麽一會，又對着李兆安發洩了一下，再開門，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直接傻眼。這下他沒機會再想什麽，時懿川不管自己還穿着睡衣拖鞋、毫無形象，一邊給剛罵完的李兆安發消息，讓他把唐如彧的聯系方式給他，一邊趕緊下樓，希望唐如彧還沒走遠。

好在他找到人的時候，唐如彧還在樓下，只是叫的車剛到。人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脖子一勒，眼前一黑——再回過神，已經被時懿川拎進客廳，放上沙發。被扯了一會領子，雖然時懿川是控制了點力道，但唐如彧難免還是咳嗽幾聲——等喝了杯水才微微好轉。時懿川在一旁，看人把水喝完，又去倒了一杯，表情臭得讓人看不出來是他剛把人關到門外，又把人從樓下追了回來。好在唐如彧這時還沒空關注他的表情，緩過一口氣，他毫無形象又毫無心理負擔地癱上時懿川的沙發，一點也不見外地踢了踢重新坐到他面前的時懿川的小腿，學着他之前的樣子挑了下眉毛，“哎，不是不認識嗎，又來找我幹嘛？”

時懿川伸出食指和中指，對他比了個二。

長=煺>老錒姨政_理?

唐如彧也給他比回去，“耶？”

“李兆安說你會給我兩倍租金。”時懿川說，“微信還是支付寶？”

“……”

加了微信，卻沒給錢。唐如彧說他沒錢，李兆安之前也沒和他說要這錢，“貴死了，大不了我去住酒店。”他說着就起身要走，時懿川始終冷眼看着他的動作，等人走到門口也沒動，直到見唐如彧半天也沒能把門打開，才勾了勾嘴角，表情顯現出一點生動。“門鎖了，沒密碼你開不了。”他就等着唐如彧沒轍了自己回來，拖着行李箱重新坐回他面前，“你這是非法拘禁！”

“哦，所以？”

“所以你想幹嘛？”唐如彧上一秒還對他怒目而視，下一秒就又回到十年前時懿川熟悉的模樣，又踢了一下時懿川的腿，“對我睡衣誘惑，還是先奸後殺？”

這麽問出口，最後這麽做的卻不是時懿川，而是唐如彧——當然，說的不是先奸後殺，怎麽說也是守法公民，不過就是爬了個床而已。付租金是當時的借口，實際上只是唐如彧對人起了色心。多年沒見，唐如彧不願去想當年和人的那點恩怨，只在想時懿川看起來倒沒怎麽變。臉還是那張臉，身材看着似乎更好一點。至于別的條件，雖然隔着衣服看不出來，但唐如彧想應該也不至于發生什麽改變。光是這人的表面，就足夠讓人感到吸引。哪怕，沒有當年那點唐如彧逃避了快十年的事情，只是這麽一個陌生人站在眼前，他也會想着，至少和人睡一覺才行。

至于時懿川的意願——等唐如彧躺到床上，對上剛進門的時懿川眼神，就沒有最後一點疑慮。“……不是讓你睡客房嗎？”只看了唐如彧一眼，時懿川就轉開了目光，看着是想把人趕走，手上卻沒有一點動作，甚至順從地被人的腳勾到床上，壓到身下。不拒絕也不回應，等唐如彧親到他的臉上才有了點反應。“想幹什麽？”“來交點房租。”唐如彧說，“你放心，我沒病，上一個前男友也沒操過我……或者，你想用我前面也行。”

說着這樣下流露骨的話，時懿川卻沒在唐如彧的臉上看到一點尴尬，也看不出任何他想象中可能出現的情緒。說不出他期待的到底是什麽，總之不是一個詞語就能概括，後悔，愛戀，冷淡，痛苦……想象中可能還有很多，可他看到的就只有純粹的性欲和興趣。只屬于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而不屬于過去的時懿川或唐如彧。這讓時懿川多少有點不爽，縱容着對方摸上自己的性器，卻沒讓他做更進一步的事情。“……家裏沒套。”他身體很誠實地勃起，但最終還是找了這麽一個借口。倒也沒把人趕走，還縱容着人在自己床上做了個窩。

“你床真大。”躺下後，唐如彧還這麽感嘆，話剛說完耳朵就被人扯了一下。叫唐如彧馬上轉頭就去控訴他，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不久之前還幹了什麽，“哎！疼！你幹嘛！剛見面呢，動手動腳的，臭不要臉。”

“……誰不要臉？”

“當然是你，”唐如彧把被子蒙到頭上，把時懿川徹底隔絕在外面，“唉，也不知道是誰早上哭着喊着求我留下不要離開，說沒有我的這幾年都活不下來……”話沒說完，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腳，“我什麽時候說了？”

唐如彧在被子裏太過悠哉，突然這麽一腳，叫他差點就被踹下床，努力穩住身形，幹脆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一點不為自己的瞎話感到心虛，仍然理直氣壯，重新露出個腦袋看向時懿川的方向，“那不也沒說是你嘛。”

死皮賴臉的自然不會是時懿川，只能是唐如彧。時懿川沒變的是外表，唐如彧反倒是性格沒什麽變化，甚至讓時懿川以為這幾年都是幻想，自己和他，還是高中的時候，在宿舍厮混的模樣。也就是他的打扮變得花裏胡哨。留了長發，紮了個小馬尾，剛見面時的那件衣服還露了個肩膀，沒個正形，叫時懿川剛見到人，還以為他在做什麽奇怪的工作。不過，“工作？沒有工作。”正好，時懿川念着他那兩倍租金，唐如彧對此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