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件七：亞歷克斯的德國之行
紅色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耀眼，被那道光束擊中的男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一個穿着古怪袍子的高大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大大咧咧地揪着已經昏過去的男人的衣領，把他拖進了藏身的巷子中。
“就憑你也想擊昏我？”亞歷克斯狠狠地踢了昏迷不醒的男人一腳，“你該慶幸我沒有殺了你，白癡！”
把昏過去的跟蹤者踢到一邊後，亞歷克斯把魔杖舉到胸前，警惕地在小巷入口處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快步向巷子深處走去。拐了七八個彎後，亞歷克斯再次确認了身後沒有人跟着，才在黑暗中幻影移形到了另一條小巷裏。這是一個死胡同，亞歷克斯很快就走到了頭。他用魔杖在那面硬梆梆的牆上畫了些什麽，然後把魔杖收起來，徑直穿過牆壁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就抵在了亞歷克斯的太陽穴上，同時亞歷克斯發現自己除了嘴巴，身體的其他部分都被凍住了。
“你是誰？”一個從鐵管裏發出的空洞聲音在黑暗中詢問。
“亞歷克斯·帕蘭佩恩，我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亞歷克斯回答。
“證明。”
“湯姆·裏德爾的聖誕禮物是一臺麻瓜相機。”
被束縛的感覺消退了，抵在腦袋上的東西也不見了。亞歷克斯這才發現掌心裏滿是汗水，深呼吸了幾下，向前走去。
“亞倫，我聽到你來了。”一扇門突然打開了，溫暖的黃色光線立刻照亮了黑漆漆的門廊。一個頂着蓬亂腦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疲倦的臉上滿是笑容，“快進來吧，我正好泡了一壺茶。”
“門口那個是什麽東西？”亞歷克斯走進房間，看向正在關門的主人，“那個指着我腦袋的？”
“左輪手槍，麻瓜武器的一種。”哈利揮了一下魔杖，一個茶杯便飛到了爐子邊的茶壺旁，接住了從壺嘴倒出的液體，“要加糖嗎？”
“加兩匙。”亞歷克斯在桌旁的木頭椅子上坐下，哈利清了清桌上亂七八糟的紙張，把被子放在友人面前。
“沒有被跟蹤？”
“有人想對我施奪魂咒，結果被我擊昏了，現在正像一條死狗那樣躺在六條街外面的巷子裏。”亞歷克斯毫不客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滿意地呼出一口氣，“你什麽時候搬到這裏的？”
“我在這裏住了還不到一個月。”哈利回答，“兩個月前我的小木屋遭到黑巫師的襲擊，我不得不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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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克斯大驚，快速地問：“你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我當時不在那裏。”哈利無所謂地道，“只是我不得不從頭開始。好在這一次我知道了怎麽做，要比上一次快得多。”
“你的實驗被破壞了？”亞歷克斯急切地問，“你有沒有受傷？”
“受傷的人不是我。”哈利苦笑了一下，“聽說闖進我屋子的那幾個人裏還有兩個至今都沒恢複神智。只是可惜了我收集的那些材料，有一些是我從芬蘭弄來的稀有物，要再找相同的東西可不容易。”
亞歷克斯松了一口氣：“還是回去繼續你的研究吧，這兒太危險了。”
“這裏暫時還比較安全，我已經開始重新完成那個實驗了。”哈利愉快地說，“我想這次大概只要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了。”
“你還不打算回去？”亞歷克斯嘆了口氣。哈利的臉上透出濃濃的倦意，比他半年前見到的時候更加憔悴，鏡片後面的那雙綠眸下面也已經有了陰影，“你看上去可不怎麽好。”
“那兒沒有多少我想要的東西。”哈利換了更舒服的姿勢，“為此我才到這兒來。這對我不算什麽，亞倫，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能讓我繼續我的研究，這可比每隔一天就換一個地方的逃亡舒服多了。”
亞歷克斯想要反駁，卻被哈利搶了先，“你知道嗎，時間轉換器已經研制出來了，就在上個月。我從黑市上弄了一個過來，請稍等片刻。”
哈利出去了，亞歷克斯聽到他上樓的聲音。這個人還是不把自己的健康當一回事，亞歷克斯覺得有些惱火，掃視着淩亂的房間。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個麻瓜的房子，這個房間應該是廚房，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被哈利堆到了一個角落裏，只留了這張堆滿紙張的木桌和幾把椅子，以及靠牆的簡單廚臺。
不多時哈利從樓上下來了，手裏攥着一個小小的發亮的金計時器，上面綴着一條細長的金鏈子。
“這東西的缺陷很大。”哈利遺憾地說，“最多只能用它旅行二十四個小時，遠遠達不到我想要的時間長度。”
亞歷克斯接過那個計時器仔細看了一會兒，把它還給哈利：“你想旅行多久？”
“也許是幾十年。”哈利随意地說，笑容有些不自然。他把計時器放回自己的口袋裏，“你來德國做什麽？”
“旅游，順便幫鄧布利多打聽一些事。”亞歷克斯似乎沒有注意到哈利轉移話題，“我可受不了家裏那位老爺子的唠叨。”
“帕蘭佩恩先生的要求并不過分。”哈利緩緩地道，“畢竟你是帕蘭佩恩唯一的繼承人。”
“我不是唯一的。上個月我的堂弟羅威爾出生了，于是我趕緊溜了出來。我可不想被那些家族事務煩死。”亞歷克斯皺着眉頭端茶杯。
哈利聳聳肩，不可置否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麻瓜們在準備打仗？”亞歷克斯看向哈利，“去年那會兒形勢可沒現在這麽嚴竣。”
“是的。”哈利沉着臉回答，“其實巫師還算比較容易對付，麻瓜就有些麻煩了，那些納粹黨比黑巫師還要殘忍。你沒有見過他們對那些可憐的猶太人做了什麽……”
哈利停住話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要為鄧布利多做些什麽？”
“替他打聽格林德沃手下的巫師都在做什麽，還有黑魔王本人的行蹤什麽的。”亞歷克斯随意地說，“其實這只是我對父親說的，鄧布利多不需要我真的去做什麽間諜。他似乎并不打算對格林德沃做什麽，只是盯着他。”
“鄧布利多的組織叫鳳凰社對不對？”哈利問。
“組織？”亞歷克斯想了想，搖了搖頭，“他沒有成立任何組織，他只是這樣吩咐而已。”
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亞歷克斯覺得哈利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惑和不解。
“已經這麽晚了。”哈利看了看手表，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給你整理一下隔壁的房間，你今晚不需要去執行鄧布利多的任務吧？”
亞歷克斯搖了搖頭：“我沒什麽要去的地方。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
“謝謝你的好意，亞倫。”綠眸男人笑了笑，“不過我不希望有人參與我的研究。”
“哦，我很遺憾。”亞歷克斯說。雖然知道十有八九會被拒絕，亞歷克斯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亞歷克斯驚訝地看着哈利熟練地整理房間，在一旁啧啧驚嘆：“你很熟練啊，夥計。”
“如果你把一個孩子從出生養到他進入霍格沃茨，也會一樣熟練。”哈利笑了笑，“亞倫，剛才一直沒有問你，湯姆他還好嗎？”
“他還好，不過對你很生氣。”亞歷克斯想起湯姆那個狡黠的笑容，看向正在整理床單的男人，“你沒打算放棄他的撫養權吧？”
“我為什麽要放棄湯姆的撫養權？”哈利直起身來，“就算他成年了，我也會盯着他。你總哪兒聽來的這種說法？”
“湯姆自己說的，他說你不要他了。”
“這小子。”哈利無奈地搖着頭，“他什麽時候肯相信我一次？”
“他還讓我帶話給你。”亞歷克斯輕咳一聲，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湯姆故作冷淡的語氣，“我會像他期望的那樣把自己照顧得很妥當！”
亞歷克斯本以為哈利會笑，卻看到哈利的臉越來越嚴肅，表情似乎有些後悔，還有些不安。
“哈利？”
“抱歉。”哈利勉強彎了彎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休息的時間了。晚安，亞倫。”
亞歷克斯在哈利的房子裏住了下來。哈利幾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樓上的工作室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基本上不會下樓，晚上常常到深夜才去休息。有時候哈利會消失一兩天，然後帶着一些魔藥材料或者其他物品回來。亞歷克斯幾乎沒什麽事可做，每天除了看報紙就是在城區裏轉悠，打聽各種各樣的消息。哈利的試驗似乎一直沒什麽進展，在飯桌上越來越沉默，臉色也越來越差。亞歷克斯有些焦急，于是挑起了一個哈利除了研究第二感興趣的話頭。
“你最近一直都沒給湯姆寫信嗎？”
“沒有。”哈利聽到湯姆的名字後身體一僵，幹巴巴地回答。
“你為什麽不跟他聯系？”亞歷克斯皺起了眉頭，“他非常擔心你。”
“貓頭鷹會被黑巫師攔截的。”哈利有些陰郁地說，“我沒有不想聯系那孩子，畢竟他……我試過用貓頭鷹或者別的鳥類聯絡，但每次都會暴露我的行蹤。我還不想這麽快就被人發現。”
“難道你們倆就沒別的聯系方式？”亞歷克斯皺眉問。
“沒有。”哈利回答。
“我都想替湯姆批評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教父了。”亞歷克斯板起面孔，“聽鄧布利多教授說，湯姆聖誕節晚上哭得相當可憐。”
哈利擡起頭來，手裏的叉子當的一聲掉在了盤子裏。
“他哭了？！”
“是啊，哭了。”亞歷克斯揚起眉毛，“我見着他的時候兩只眼睛還腫得像個核桃。”
哈利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愧疚的神色。
“等你的試驗完成了就回去吧。”亞歷克斯說，“研究用的材料我可以幫你收集，再說你呆在這裏也太危險了。”
哈利點點頭，重新拿起叉子：“試驗一旦完成我就回去。”
“我可是答應了他要盯着你的。”亞歷克斯懶洋洋地說，“如果你不回去就把你綁回去。”
“用不了你綁我。”哈利罕見地有些尴尬，“我會自己去跟他道歉。”
“那你最好別讓他等太久。”亞歷克斯說，“那孩子很會記仇的。”
“我了解，亞倫。”哈利說，聲音不知為何有些苦澀，“我了解。”
四個月後的一個清晨，還陷在自己枕頭裏的亞歷克斯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還有房屋伴随爆炸帶來的劇烈震動。亞歷克斯一下子跳了起來，迅速抓起床頭櫃上的魔杖沖了出去。
“哈利！哈利！”
那個該死的綠眼白癡！他不是在研究時間魔法嗎？怎麽會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他該沒有受傷吧？
“哈利！你還好嗎？哈利！”亞歷克斯捶打着工作室的木門，卻始終不見有人開門。最後亞歷克斯一腳踹開房門，木門在門框上晃了幾下，摔在了滿是碎塊與紙屑的地面上。
“梅林！哈利，你還活着嗎！”工作室的牆壁被炸出了一個大洞，亞歷克斯沖到洞口旁那個被一堆磚石碎塊和玻璃碎片壓住的人身邊，用魔杖把蓋在他身上的磚頭和灰塵扔到一邊，小心地把他翻轉過來，“你聽得到我嗎，哈利！”
“我失敗了。”哈利的眼鏡碎了，他的頭被割破了，血流了半張臉，“時間轉換器炸掉了半面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亞歷克斯抱着他吼道，“你的醫藥箱在哪裏？”
“不，亞倫。”哈利伸手拉住要站起來的亞歷克斯，手裏還緊緊地攥着魔杖，“快從這裏幻影移形，我們被發現了。”
哈利說得不錯，亞歷克斯已經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敲門聲。
“抓緊我，哈利。”亞歷克斯握住哈利的手，啪地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