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耀眼的瀑布燈光熄滅後, 舞臺四周亮起不刺眼的暖黃色燈光。
工作人員安排觀衆退場，粉絲的尖叫聲，板凳的移動聲, 密集的腳步聲紛紛雜雜。
李深宣布錄制結束後，後臺其他學員沖了上來 ，黑壓壓的一片人加入這場狂歡。
被衆人抛了好幾遍的胡悠悠終于落地。
可太吓人了！
胡悠悠站在結實的地面，腿都軟了。
心髒跟着狂跳不停，要不是有林艾艾扶他, 估計都站不穩。
“很害怕？”應容拍了下胡悠悠的背。
“怕！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胡悠悠臉上的淡妝有點花了。
應容掏出紙巾，擡手捏着胡悠悠的下巴，道：“我幫你擦一下, 眼尾的妝花了。”
“哦哦。”胡悠悠擡頭後仰，應先生逆着光，他看不清他的臉。
他的腿還軟着，人潮湧動, 時不時被其他人撞來撞去，胡悠悠幹脆抓着應容的襯衫随便蹭靈氣。
手碰上腰側的第一時間應容就發現了，捏着紙巾的手頓了下, 回過神後他借着昏黃的舞臺燈光擦幹淨蹭花的眼影。
胡悠悠鎖骨上的金粉吸引了他的目光, 應容記得他去後臺時沒見他塗這個。
聽見應容問, 胡悠悠指着鎖骨的亮晶晶說：“上臺前化妝師姐姐臨時給我畫的。”
金粉混着汗珠，胡悠悠皮膚比一般人敏感, 安全的金粉用在他身上，現在微微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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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悠悠抓了兩下，白玉的脖頸瞬間出現兩三道粉紅的抓痕，他眨着眼睛說：“好癢。”
“我幫你擦了？”應容說。
胡悠悠點頭：“好。”
柔軟的紙巾擦拭着，應容目光停留在胡悠悠的唇瓣上, 不知道塗了什麽東西，泛着瑩潤的光澤。
林艾艾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外界都說影帝處事大方待人溫柔，但他打心底覺得這種人更難接近。
“幹淨了。”應容淡淡地說，紙巾粘有金粉的一面被他折疊到裏面再揣回褲兜裏。
胡悠悠一下臺就見哥哥張開雙臂抱過來，羅伊斯攬着他：“超棒！來讓哥哥親親。”
“mua——”羅伊斯撅起嘴巴往胡悠悠臉上靠。
面對湊過來的嘴巴，胡悠悠下意識捂住臉蛋拒絕哥哥的口水攻擊。
無情的手掌撇開羅伊斯，羅伊斯不滿地盯着手的主人應容，他說：“你幹什麽？”
“觀衆還沒走完。”應容語氣如常。
羅伊斯悻悻哼了聲。
公演很快占據熱搜前幾名，當胡悠悠的動圖不知道被轉了多少遍時，節目組通知大家去草坪上燒烤聚餐。
童話小鎮占地面積大，分了很多塊游玩區域，星娛的節目組只是包下兩三個活動板塊，晚上童話小鎮上的游客并不多。
年輕人悲傷去得快，開心也來得快。
被迫健康飲食了一周的學員聽到這個消息嚎得更大聲了。
樹上挂着金色小彩燈，場內擺滿了燒烤的架子，裏面的鋼炭散發出微弱的紅光，桌子上擺着一摞摞生食，光是看着衆人仿佛已經聞到了香味。
導演組再三吩咐注意安全後，學員們自動分成小團隊去烤肉。
“我們就選這個位置吧。”沈瀾指着中間的位置，等大家都同意後他去拿燒烤要用的東西。
“聽說導師們過一會兒才會來，他們還在那邊的酒店吃飯。”林艾艾沒和隊友一起，反而跑過來和胡悠悠湊一桌。
黃朗接過沈瀾拿過來的肉，熟練地放在刷滿油的架子上，又重新給肉串上了層油。
胡悠悠幫忙倒飲料：“這裏不是有烤肉嗎，他們怎麽還去酒店吃飯。”
沈瀾知道原因：“我哥生意上認識的大老板才不會過來沒有形象的吃烤肉。”
“這樣也好，我們樂得自在。”林艾艾說。
一小瓶橙汁倒了幾杯就見底，胡悠悠把空瓶放在地上：“我再拿點飲料過來。”
沈瀾：“那你記得拿幾瓶酒啤酒過來？”
黃朗順着說：“對對對，要凍的。”
準備公演時大家周末基本沒怎麽休息，有的練習生甚至還熬夜到淩晨三四點。節目組考慮後同意明天放一天假，參加節目的練習生都已經成年了，見有啤酒，紛紛笑着說今晚不醉不歸。
“好，那我啤酒和橙汁都拿點。”胡悠悠走向放食材的大桌子，桌子由好幾張長方形木桌拼接而成，邊上還擺有小蛋糕。
胡悠悠過去時見謝江亭站在提拉米蘇蛋糕前，他問：“你不吃蛋糕嗎？”
“會胖。”謝江亭語氣猶豫。
胡悠悠：“吃一點點不會胖，再說了，今晚大家都吃烤肉了，也不缺這小蛋糕一點點的熱量。”
可能給了謝江亭理由，他聽見胡悠悠這麽說便拿起小蛋糕啃了一小口，許久沒吃甜食，他發出餍足的聲音。
見狀，胡悠悠偷笑，他不忘正事，拎起一大瓶飲料和幾瓶啤酒。
桌子旁邊也擺着燒烤架，離放食材的地方近，這幾個位置更加搶手。
“胡悠悠，你之前在後臺說的對，我們不應該抱着必輸的心情和你們比賽。”
白荼的隊友坐在這桌，見到胡悠悠後起身給他道歉，見謝江亭站在旁邊圍觀，他們既尴尬又不好意思：“之後我們會認真比的。”
胡悠悠很開心：“嗯，你們能這樣想明白最好了。”
白荼的隊友道完歉坐回位置上繼續吃燒烤，胡悠悠掃了眼，沒看見白荼。幾人像是有心靈感應，突然聊到白荼。
“對了，白荼去哪兒了，打他電話也關機了。”
“不知道，他跑出去就好像沒再回來。”
“他是不是回宿舍了，該不會不知道我們在聚餐吧。”
“管那麽多幹嘛，那麽大人了還能丢？”
“很在意？”謝江亭舀了口蛋糕往嘴巴裏送。
胡悠悠搖頭：“他可能在宿舍休息吧，我看他跑出去時挺傷心的，不過我看網上的人都說這個時候人類都需要靜靜。”
人類？
謝江亭覺得胡悠悠的話有點奇怪，不過也可能是說話方式，他沒放在心上。
“就不知道宿舍的大門鎖沒鎖。”謝江亭說，“行了，那我回去了。”
“好，拜拜。”胡悠悠拎着東西回去。
草坪上熱鬧得像過年，節目組搬來卡拉OK的設備，幾個話筒受到職業生涯中最搶手的待遇，幾十名學員争先恐後地去唱歌，各種各樣的音樂風格大放異彩。
“想什麽呢？”沈瀾見胡悠悠出神，“這個肉烤好了，吃吧。”
胡悠悠點頭，他夾起肉蘸取調好了的料，冒着油花的肉片裹着孜然粉和辣椒粉，香味刺激着胡悠悠的味蕾，他十分滿足地塞進嘴巴裏。
吃了一會兒，胡悠悠再去拿酒時，順便問白荼的隊友和白荼有聯系沒，他們雖然很奇怪他問這個幹嘛，但還是如實說了沒有，還讓他別擔心，說白荼可能是不想吃烤肉在宿舍裏睡覺休息。
回到燒烤攤位上，胡悠悠坐了幾分鐘還是有點擔心，最後他給節目組說了，導演立即吩咐工作人員去找，安慰他說可能在宿舍裏讓他別擔心。
胡悠悠這才放心下，喝了幾杯飲料，他給黃朗說去下衛生間。
最近的衛生間離草坪有幾百米，跟着童話小鎮的标識，胡悠悠很快找到地方。
洗完手出來，他隐隐聽見草叢中有什麽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聽又什麽都聽不見了。
天又黑，路燈昏暗，飛蛾發出嗡嗡的聲音圍繞着燈泡亂飛。
這條路上沒什麽人，胡悠悠往動靜那邊看過去，隐約有一抹白。
“有人嗎？”胡悠悠喊了聲。
等了兩秒并無任何回應，胡悠悠轉身剛走兩步就聽見有人說：“胡悠悠？”
聽上去這聲音還挺耳熟，胡悠悠盯着發出聲音的草叢。
那點小地方并不像能藏住一個人。
大晚上的難道他見鬼了？
“那個，你能過來下嗎，我是白荼，我變不回去了。”
白荼也沒想到自己出來散心不知道怎麽突然就變回了原型，可能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他一直試圖變回去，但就是變不回去。
第一次這樣，白荼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要是手機沒關機，他至少還能給妖怪管理局發消息，他現在是真的舉手無措，他本打算等等看明早能不能變回去，他看到胡悠悠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
“白荼？”胡悠悠驚訝出聲，他連忙跑過去，撥開草叢就看見一團雪白的兔子窩在那裏。
“你怎麽了，是體內靈氣不夠嗎？我叫應先生過來。”胡悠悠說着掏出手機。
白荼很是尴尬：“不是，我也不知道，你能幫我聯系下妖怪管理局嗎？”
“可以呀。”胡悠悠登上APP發消息，客服24小時在線，對方說大概要等半個小時。
胡悠悠：“好了，他們說半個小時後過來。”
白荼內心複雜，沉默幾秒種後，他小聲說：“謝謝。”
胡悠悠：“沒事，舉手之勞。”
白荼：“還有剛剛在後臺的事情，也謝謝了。”
胡悠悠撓撓頭，“現在怎麽辦，不然我把你抱回宿舍？萬一被人看見捉起來就不好了。”
想到這個可能，白荼脊背一僵：“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胡悠悠彎下腰，像平時狩獵一樣，一把拎起兔子長長的耳朵，白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提到半空中。
姿勢說不出的別扭，他撲騰着四條腿掙紮：“你別提我耳朵呀，抱着抱着。”
望着紅紅的眼睛，胡悠悠愣了下：“對不起，我把你當成兔子了。”
白荼：“......”
看出紅眼睛裏的無語，胡悠悠連忙改口：“不是，你是兔子，我是說我剛剛把你當成我平時吃的兔子了。”
白荼四肢僵硬，他更加怕了。
去宿舍的路上，少年懷裏抱着只小白兔，兩人的氛圍怪異又和諧。
白荼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競争對手抱在懷裏，上次應容問他難道就不圖他的靈氣時，他就被問住了。
接任務的妖怪哪個不是圖應容的靈氣，加上應容在娛樂圈的身份地位，還能給想當偶像的他帶去諸多便利，他努力了那麽久都失敗了才一時不能接受胡悠悠的成功。
“能告訴我你是怎麽通過應容的考驗嗎？”白荼突然說。
胡悠悠：“沒做什麽啊，就是看了我原型就過關了。”
“你不怕他的威壓？”白荼問。
胡悠悠：“不怕啊，我感覺不到。”
論壇上說有很多抵抗威壓的經驗，但是胡悠悠都沒感覺到威壓，面對應先生的靈氣他也不會失控，胡悠悠沒隐瞞，都告訴白荼了。
白荼驚訝：“你感受不到那種時時刻刻被大型猛獸盯上的恐懼嗎？”
胡悠悠：“沒那種感覺。”
白荼喃喃：“難怪，可能你和應容真的就是天生一對吧。”
胡悠悠沒聽清他的話：“嗯？”
白荼：“沒，沒什麽，不過現在應容有了壓制威壓的道具，我看要不了多久就會和你解除任務，選擇沒有靈智的小貓咪小狗狗之類的。”
“這樣也不用擔心妖怪會害他，畢竟在我們眼裏，應容可是相當于唐僧肉的存在，随便喝喝他的血都能靈氣大漲。”
“你說什麽？！應先生為什麽要和我解除任務？”胡悠悠被驚得一下松開手。
他懷裏的白荼啪叽一聲，重重摔到地面上，雪白的兔毛上沾了一層灰。
白荼：“......”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胡悠悠連忙把白荼拎起來。
回到宿舍，白荼手機剛充上電就接到節目組的電話，他說自己沒事。
胡悠悠接到妖怪管理局的通知，對方還有十分鐘到達童話小鎮，胡悠悠把宿舍的門牌號告訴客服。
關上門，胡悠悠接到林艾艾的電話問他哪裏去了，胡悠悠說去了下衛生間，現在馬上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還在一直想白荼的話。
應先生現在可以控制威壓了，為了不失眠，随便抱一只毛茸茸就行了，毛茸茸還不會像他一樣時不時蹭靈氣。
關鍵是吃的住的穿的都比養他便宜，白荼還給他說據之前收集的信息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