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紙條

第二日,岑枝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卧室。

不,是自己多年前的卧室,有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總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因為喝酒沒有睡好。

腦瓜子疼。

掀開被子下床,她又打了第二個哈欠,不經意間擡眸就看見了挂在牆上的向日葵畫作。

她只看了眼,便睜着朦胧睡眼按照身體習慣往浴室走去。

走到浴室門口時才猛然清醒過來。

她連忙走到房間裏盯着這副向日葵畫作。

這幅畫怎麽在這?

沒思索多久,她就想出了答案。

原來是溫卓啊。

之前她說過自己要在卧室挂一副蒂尼夫人的畫作,偶爾提了一句蒂尼夫人那副向日葵自己是非常地欣賞和喜歡。

原來他都記在心裏了。

難怪在拍賣會的時候她怎麽說,溫卓都不給她這幅畫,原來是買給“申女士”的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岑枝大早上的心情就非常好,洗漱完下樓都是笑着的。

看見溫卓在廚房做飯,她立馬驚訝地捂着嘴,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人身後,“叔叔,你竟然給我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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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卓:“……”

她不是驚訝自己會做飯,她是在驚訝他在給她親自做早飯。

溫卓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微擡眼眸給了岑枝一個任務。

“去叫一下他們吃飯。”

岑枝不太理解:“他們?”

下一秒,溫卓就跟變魔法似的變出了一瓶解酒飲料。

岑枝打着哈欠搖頭:“不喝這個,一股草藥味,而且這玩意也要喝酒之前喝才好使。若溫叔叔真的想照顧我,給我做碗豆芽湯吧。”

話是無意地說着,在岑枝沒有看見的地方,溫卓那雙眼裏有什麽東西晃動着。

他的态度非常溫柔,帶有兩分誘哄的意味:“這個可以緩解頭痛,芒果味的。”

“嗯?”岑枝愣了一下,眼睛裏充滿了兩分不可思議,伸手就接過了溫卓手上的解酒飲料。

“真的是太久沒喝酒,都不知道現在的解酒飲料做得這麽高級。”

如果不是草藥味的,她姑且可以試試。

為了表示自己的追捧,她立馬就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兩口就喝完了。

喝完把瓶子重新放到溫卓的手中,無比贊同地說:“還真的是芒果味的诶,不錯。”

“不過,溫叔叔,我還是好想喝豆芽湯。”

沒等溫卓說話,岑枝視線轉移,就看見了在臺上正燒着的豆芽湯,水槽裏還有好些因為清洗而掉下來的豆芽瓣。

她踮起腳尖,努力地拍了拍溫卓的肩膀,笑着點頭:“謝謝溫叔叔,我會努力喝光的。”

岑枝并沒有上樓,給溫前發了讓其下來吃早飯的消息過後,這才想起溫卓剛才所說的他們。

一邊喝湯一邊跟人聊天,“叔叔,你剛才說的他們是誰,除了我和溫前還有誰在家嗎?”

溫卓回答得簡介又全面:“丁游開,岑懷沒辦法照顧。”

岑枝仔細一想,深有感觸,本以為岑懷是為了她的幸福着想才打電話讓溫卓來接,沒成想這個丫頭竟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才給溫卓打電話的。

一時之間,她覺得她跟丁游開有些可憐。

兩個人都是被抛棄的小可憐。

說到這,兩個小鬼頭打着哈欠下樓了。

兩個人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溫前是睡眠不夠,丁游開眼底下一片黑眼圈,看來是沒有睡好。

岑枝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笑着跟兩個人打招呼,親切地伸手:“hi~早上好呀。”

這一聲直接讓丁游開醒了神,他差點腳滑從樓梯上滾下來,還是努力抓着溫前才穩定住身體的。

他站在溫前身後一副緊張得要死。

岑枝疑惑:“丁同學,躲着我做什麽?”

溫前轉頭立馬給了人一個眼色:你躲着她幹嘛,正常點,是個男人你就給我站起來。

丁游開也眼神交流上了:我只是突然被吓到。

交流完,為了證明自己,立馬站直了身體,挺着胸膛往下走。

岑枝很是熱情地把桌面上的菜往丁游開那邊推了推,“嘗嘗看,溫叔叔的手藝還不錯。”

丁游開又擡頭看了眼溫卓,說了句謝謝之後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開始吃飯。

溫卓察覺到幾人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沒有說出來,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讓他們自己琢磨去。

。…

吃飽喝足的岑枝打算去理發店洗個頭,溫前聞言提出也要一起去。

岑枝看了眼溫前的頭發,十分理解溫前的行為,便點頭:“走吧,你這發型的确該換了,我都換三個了,你都還沒換,實在不像是走在時尚前沿的崽。”

“要不這次換個粉色?”岑枝看了看溫前的臉提議道。

乖巧的男孩子就是要粉一點才更加可愛。

丁游開站在一旁沒吭聲。

岑枝怕他覺得被排擠,便問了下:“丁同學要不要一塊去?”

丁游開愣了一下,的确是沒有想到岑枝會叫上他讓他一起去。

但是經歷了昨天晚上的打擊,他的心亂成一團,如此便婉拒了。

溫卓見大家決定好了,便提議:“那一起走吧,先送小丁回家,然後送你們去理發店。”

理發店要遠一些,丁游開的家開車就十分鐘,到學校那邊估計是十五分鐘,正好也是同一個方向的,順路。

“你不上班嗎?不忙嗎?國慶有假期嗎?”岑枝想都沒想扭頭就來了奪命三連。

兩個小崽頭都愣住了沒吭聲。

溫卓笑着,“送了你們就去公司,順路。”

岑枝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她反應很快,立馬就開啓了嘴甜禮貌模式,“那就謝謝溫叔叔了,叔叔真好。”

衆人:“……”

真·有點過于谄媚了。

并且十分明顯。

岑枝仍舊坐在副駕駛,跟兩個小崽頭分開,她十分自來熟地扒拉下副駕駛的鏡子,開始看自己的發型。

不知是無聊還是如何,她伸手扒拉開車廂抽屜,看見了一張折疊地非常熟悉的紙條。

她立馬把紙條打開,這張紙條赫然就是她那失蹤多年并且找不到的小烏龜紙條。

岑枝側頭看了眼溫卓,發現對方專心致志開着車,便偷摸地把這張紙條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

殊不知開着車的溫卓早就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止如此,還假裝側頭開窗外,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這一系列猛如虎的操作岑枝的心跳得是非常快。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循環一個問題。

溫卓到底看了沒有?

他到底看了沒有??

如果他看了,他是什麽想法?不會認出她吧?應該不會的吧?

不會,絕對不會,如果他認出來了,必然不會是現在這般,把她當成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一般。

岑枝的思緒一下就放到了那副向日葵畫作上。

如果溫卓現在還喜歡她,喜歡申幼藍,那她對溫卓坦白身份,他們有沒有重新和好的可能性?

不,不對,到時候溫前那邊怎麽解釋,他那裏會相信自己有個十八歲的媽。

岑枝捂着頭,有些無奈,實在是想不到現世報來得這樣快,最開始她還無比開心自己變年輕,現在只剩下了一頓苦悶。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就到了理發店。

岑枝失魂落魄地下車,弄得溫前一臉懵逼。

丁游開走了之後他就在後座睡覺,全然不知岑枝跟他爸發生了什麽。

因此有些好奇地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溫卓無奈輕撫額頭,真不知道自己能跟兒子讨論女同學的心情問題。

他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發現自己做了蠢事比較懊惱吧。”

溫前不知道溫卓是怎麽得到這個結論的,但是他看着岑枝的背影,透露着三分孤寂,三分失魂落魄,還有四分氣急敗壞就覺得溫卓的分析無比正确。

為了更贊同溫卓一點,他還對着對方比了一個大拇指。

溫卓:“……”

岑枝一進理發店,衆人就打起了精神,特別是上次發錯消息在群裏的前臺小妹,光速收拾好瓜子,坐得筆直。

她一進來就坐在沙發上,并不打算發揮自己社交牛逼症的能力。

老板雖然傷心,但顧客還是要服務的,更別說還是老板帶過來的顧客。

“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呢?”一位工作人員問道。

溫前回答:“染成粉色吧。”

“好的,染成粉色的話需要漂白,等的時間會比較長哦。”

“漂白有些傷頭發,建議一年兩次就可以了,請問您上一次漂頭發是多久呢?”

溫前不太清楚這個,想着自己上一次弄頭發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染紅色漂沒漂。

工作人員看出溫前的疑慮,便說道:“您頭上這個發色,應該是漂白過的,大概在十到十二度左右,那麽您還是染粉色嗎?”

“弄我這種差不多的。”不知何時岑枝站在溫前旁邊,捧着手機漫不經心地叭叭。

她現在的發色的玫瑰棕,帶有點紅色又有點粉的棕色。

工作人員聽後又轉頭看向溫前,只見溫前特別乖巧地點頭:“就聽她的吧。”

“诶,怎麽沒看見張羅宇?”岑枝沒一會又崩了一句話出來。

她最近來了兩三次都沒看見人,這人剛開業的時候每天都在店裏,現在隔三差五見不到人,她一點都沒有批評對方的意思,只是這新鮮油條從老油條的轉變過于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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