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世界淨化師評級大賽?”
“沒錯。”蘭斯溫和地笑起來,看着面前的少年,“如果你能夠獲得好的名次,聖庭總局會特批你為淨化師聯盟會會長。”
裴初倒是對會不會長的沒什麽興趣,只是……他低頭看了眼手腕。
白生生的手腕上似乎有一條殷紅的線,距離腕心只要堪堪那麽一小節距離。心脈連紅,是修煉成九尾貓的象征。
自從前幾天一次性淨化了二十多只惡妖之後,這條早已停滞了幾百年的紅線似乎悄悄地向上爬了一絲絲,雖然不明顯,但總歸讓裴初看到了點希望。
……或許淨化惡妖對修功德很有效果。
“裴初?”蘭斯輕聲提醒他。
裴初這才回過神,忍住興奮,點點頭:“我要去!”
早點修煉成九尾,就能早點回到萬古雪山了!
青行淡淡地灑過來一眼。
蘭斯語氣溫和:“既然如此,那後天早上,你就和青行一起來聖庭集合,前往M州海島吧。”
“好!”
見他确認,蘭斯才移開視線望過來,想開口,卻頓了頓。
青行漠然道:“我會去的。”
蘭斯這才松了口氣,複又看向裴初:“對了,妖學院院長說你的結課要求已經達到,讓你早點把身份證領走。”
裴初眼睛一亮。
每一屆妖學院的畢業生都會經大秘書長批準,在身份證上蓋上只有妖能看到的印記後,才算正式畢業。
裴初去的時間不巧,剛好是妖學院每年一度的休假期。
幸好大秘書長給他留了言說,讓他直接去找自己侄子周鯉去拿身份證就可以。
裴初猶豫了一下,這個時間段……剛好是《少年之願》的決賽直播。
但是如果現在不去的話,過兩天就沒辦法簽證“出國”。
裴初糾結了下,還是偷偷溜過去了。
《少年之願》的決賽現場定在市中心的某大型游樂場,場內依舊沒有清路人。
得知要錄制綜藝後,更多人反而一湧而上,興奮地在錄制場地外舉着手機拍照。
聯系上周鯉的時候,他正在直播當中脫不開身,于是裴初按照他的要求,小心扣了頂帽子,裝作小助理,混進了錄制場地。
“這裏!”趁着休息時間,裴初連忙招手。
周鯉比了個手勢,笑盈盈地收了一堆粉絲送的花後才朝簡易休息間走來。
“操,快給少爺曬脫水了。”周鯉氣喘籲籲,“東西在裏面,跟我來。”
裴初跟進去,關了門,走到他身邊坐下,目露期待:“身份證!”
周鯉切一聲,從自己背包的最底層扒拉出一個小方證遞給他:“拿好。”
他看着裴初滿眼的興奮,先是不屑,後又好奇地問:“哎,我聽說你那天回去,一下子淨化了二十多只惡妖?”
裴初敷衍地嗯一聲,剛要開口,休息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了。
來人抱着大桶的水吭吭哧哧地絮叨:“鯉魚啊!你說你該不會真就是條魚吧天天都要喝那麽多水……哎!這誰?!”
裴初認出他是周鯉的經紀人,猶豫又尴尬地笑了笑:“你好,我是裴初。”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剎那,男人的臉色下意識猛地一變,嘴唇翕動,像是想說些什麽,眼瞳中卻突然閃過灰蒙蒙的光。
他迷迷糊糊抱着水,機械地說:“啊,裴初,你是之前淘汰了的一個選手。”
周鯉松了口氣,一把抱過大水桶來,連聲催人:“行了哥,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哦哦哦好……”
走之前,經紀人還滿眼費解地盯着裴初的臉,拼命回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等門關上,裴初才悄悄松了口氣:“幸好聖庭的阻斷劑真的有用。”
周鯉瞪他一眼:“我這邊還忙着呢,你趕緊走啊別再被發現了。”
裴初也不想多呆,拿起身份證轉身就要出門。
“比賽加油——”身後傳來周鯉喝水的聲音。
“知道啦!”裴初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轉身出了休息室走廊。
他快樂地翻看着手中的身份證,迎面差點撞上一個人。
裴初擡起頭,愣了下,笑起來:“啊,是你!”
楊峥正因為商務合作沒談攏煩躁着,這會兒差點被人撞到,頓時有些不耐煩:“你……”
他擰眉望進面前這人的眼睛,突然一怔。
裴初滿心驚喜,卻撞進他茫然的目光,這才想起來楊峥應該也把自己忘掉了。
他有點難過,還是輕聲問道:“你媽媽的病好了嗎?”
楊峥一動不動地盯着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模糊回憶起,這是自己之前的一個練習生室友。
他覺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擰着眉,滿心狐疑,口中卻下意識地回答:“好了。”
裴初點點頭,這才笑起來:“那就好。”
他抓了抓絨軟的頭發,似乎也想不出有什麽可說的了,于是丢下句再見,轉身就要離開。
可擦肩而過時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楊峥死死盯着他,脫口而出:“你是不是……”
……是什麽?!想不起來!腦子裏像是有一團混沌堵在記憶出口,逼得人憤怒又煩躁。
他的精神鑽進了被封死的一角,臉色瞬間白了下去,呼吸急促。
裴初見狀一驚,連忙把人叫回神:“楊峥!”
對方這才猛地回過神,他睜大了眼,粗喘着氣,定定地盯着裴初的眼睛。
裴初把手腕掙出來,吸了口氣,佯裝淡定地道別:“我走了哦。”
說完,裴初往後退了兩步,見他确實沒再有什麽沖動異常的反應,這才松了口氣,忙不疊地轉身離開了。
楊峥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覺得自己的心仿佛空了一塊。
從錄制現場安全溜出來,裴初才一把摘掉帽子,松了口氣。
他一擡頭就看見站在樹下的那個人,頓時眼睛一亮,高興地笑起來:“上校!”
青行淡淡地嗯一聲,目光落在他身後不遠處那個依舊呆愣着的身影上,頓了頓。
他記得這個人,同住的那幾天晚上裴初困倦地趴在他懷裏自言自語時曾提起過幾次。
“我……”
裴初正要說話,卻見對方極輕地皺了下眉,轉身就走。
他一愣,擡腳先跟了上去,這才揚起臉好奇問道:“主教他們呢?”
“三角場。”青行語氣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