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們回到了林府,林濟思他們都沒有回來,就連林長松和沐白都還沒有回來。倒是赫連灼的姐夫方詠來了,他說赫連鐵鷹剛剛到了歌曳城,他現在是來接赫連灼回他們的住處的。
赫連灼現在總覺得發生的這些事一定與赫連鐵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現在死了一個副教主,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他很想寸步不離地守在林至清身邊,可是他必須回去,不能讓赫連鐵鷹起疑,趁着親近他的機會,得趕緊收集情報,做好計劃……
赫連灼趁着回去收拾行李的空隙,把林至清拉到自己屋裏,召來小禿鷹,神情嚴肅,壓低聲音:“你一旦有事就讓它送信給我,不要用家裏的信鴿。”
林至清驚訝地看着他,正要開口問就被赫連灼用手捂住了嘴。
“噓。你先聽我說,沒時間了。”赫連灼把手放下,握住林至清的手腕,接着說道:“這幾天可能還會有一些事發生,你一定要鎮定,不要輕易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是聽到的,那些可能都是騙人的。”
林至清反手抓着赫連灼,滿眼疑惑和吃驚。
“你不要急,你信我。你信我嗎?”
林至清鄭重地點了點頭:“你為何這樣說?到底出什麽事了?不能說嗎?”
“有些複雜,我還沒理清楚,一時也說不清楚,而且已經沒時間了。”
“什麽沒時間了?為什麽沒時間了?你……”林至清有些慌了。
“至清,別慌。”
林至清深吸一口氣,赫連灼接着說到:“也不要輕易相信身邊的人。”
“……灼灼?”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沖動。”
“你怎麽突然說這些讓人糊塗的話?”林至清頓了頓,又道:“難道是宋副教主的事?灼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告訴我。”
赫連灼伸手一摟,牢牢抱住他:“宋副教主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其實是關于我家裏的事,我怕已經牽累了你,才提醒你多加注意和防範,我現在必須回去做我要做的事。你先不要把我的話告訴其他人,我怕打草驚蛇。你要牢記我剛剛說的,要謹慎小心。我很快就回來,我還要陪你去找你爹爹,我不會有事,你也不能有事,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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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我等你。”
赫連灼松開林至清,拿起包袱,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問:“至清,你是知道了吧。”
“知道……什麽?”
赫連灼低頭摸了摸手腕上的龍龜,林至清想了想,猶豫地答到:“知道……我,知道……”
赫連灼點了一下頭,就大步走出屋外了。林至清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神情恍惚。
林濟思他們很晚才回來,林濟家早早地歇下了,林至清将今日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跟他們說了,還有驗屍的細節,遇到的疑點都同林濟行說了一遍,林濟行打算明天和他去看看。
郊外,荒宅。
“蒼龍教和天玑門的局沒有什麽纰漏吧?”
“一切妥當,等李樹時一到,他一定會找徐少舟算賬的,嘿嘿。”
“那就好。你呢,我聽說那孩子過去看了宋賢的屍體,還差點壞了事?”
“本來也是想試一試他,沒想到,他天分确實高,很敏銳……怪不得空塵山人還要收他為徒……不過,資歷尚淺,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他對我們的威脅不大……”
“你确定這藥,除了你,就沒一人知道嗎?”
“當然,我可默默地尋找了這麽多年……他們怎會看幾眼就能看出來的?就算他能看出有問題,卻不會知道問題出在哪兒……說不清楚,就不會有人信……更何況,證據确鑿,氣頭上的人那還會理會那麽多……”
“對,只要讓他們亂起來,一切就好辦了。”
“那這孩子,還處理嗎?”
“暫時不要動他。我那不成器的狼崽喜歡他得要緊,我怕動了他狼崽就不老實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道:“唉,真不知道當初我讓狼崽去找他是好,還是壞……我都不知道他會這般重視林至清,還好林至清沒什麽威脅,等我們得手了,再處理也不遲。李樹時現在到哪了?”
“就在九雲山。”
“很好,那你就讓你弟妹他們同他一道過來吧。”
“……好。”
“明天我可得起早,還有好戲要看呢。”
赫連灼想到要見到赫連鐵鷹,心中就忍不住冒出一團的怒火,他現在很想當場質問他,但證據很沒到自己手上,他不承認自己也無話可說,還反而會引起他的警覺,讓自己的行動受阻。
赫連灼努力讓自己眼中恨意消退。可是見到赫連鐵鷹時,還是差點收不住,他便只能別過眼睛,盯着那跳動的燭火,怕一對上眼就露餡了。
“二喬怎麽沒來?”
“她得打理仁恕堂,沒時間。”
“是嗎?”
剛把茶杯遞到嘴邊的赫連鐵鷹又把茶杯放下:“你這是什麽語氣,難道我還會軟禁她不成。小願也還小,現在又還病着,喬喬得照顧他,萬一下人們一個不注意,病情加重了,那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可能連神仙都救不活,你說是不是?”
“二喬是你女兒,小願是你外孫,你為何這般對待他們?”
“我對他們怎麽了?他們不都吃好喝好,活得好好的嗎?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因為你啊。”
“我不需要!別拿我來做借口!”
“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對我說不。”
赫連灼氣極,語氣更兇了:“宋賢的命案是你們的手筆嗎?除了萬家,你的同夥還有誰!”
赫連鐵鷹笑了笑:“我一直以為你愚鈍木讷,沒有察覺出來,看來你身上流的赫連家的血起作用了。”
赫連鐵鷹終于喝上了第一口茶,接着道:“你向來不是都不關心我做什麽嗎?怎麽就突然轉性了?是為了喬喬和小願,還是別的什麽人?”
“你別轉移話題。”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再過幾天,不用我說,你自然也會明白的。”
“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做下的這些惡事,就不怕報應嗎?”
“我做了什麽惡事?我可是昨晚才剛到啊,你忘了嗎?”
赫連灼氣得猛地站起身來往屋外走。赫連鐵鷹雖然閃爍其詞,但他的态度已經很明确了,他一定有陰謀,而且勝券在握。赫連灼覺得自己的确沒時間了,幾天,只有這幾天,他能做什麽?
“老實點,林小鹿可還要你護着呢。”
赫連灼惡狠狠的瞪着他:“如你所願。”說完,摔門而出。
林至清一整晚沒睡好,反反複複想着赫連灼的那些話,心裏很是不安,還連連做了好幾個噩夢,醒來還在後怕,現在還沒到卯時。
林至清打開窗戶,站在樹上等候多久的小禿鷹咻的一聲飛進屋裏。林至清趕忙取下信條,信裏寫着:一定要小心,這只禿鷹可以給林世然送信。
“原來灼灼一直和世然小叔有聯系……”
林至清心裏又更亂了一分,他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想着,既然赫連灼來不及說清楚,那自己就走一步算一步……不,不能這麽被動。赫連灼說了是他的家事,可為什麽他會與自己的世然叔聯系?赫連鐵鷹那裏很難打探到什麽,那麽就先從林世然那裏問問,或許他知道些什麽……
林至清加快手裏的動作,頭發來不及束起,急忙拿起筆紙:這是小鹿,你在哪兒?
小禿鷹很娴熟地找到方向,飛走了。
林濟思依舊要去戴府,林濟甫還是要去藥鋪,林俪蘭打算跟着林至清一起去歸客樓看看,也捎上了林長松和沐白。
他們正準備吃個早飯,就有人尋上門來。
“各位老爺公子,我是沙雁幫的副幫主柳無聞,我們幫主柳無意昨晚被人殺了,望林大夫能過去看看。”
“什麽!”林至清一個踉跄,還來不及在細想柳無聞的話,就被林濟行拉上了馬車。
豐樂樓,沙雁幫入住的酒樓,就在歸客樓的斜對面,與歸客樓一般大小,格局也大體相似。
赫連灼他們也住在這兒。
雖然現在還不到辰時,但豐樂樓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對面歸客樓的客人都跑來了,萬俟少辛看到林至清還熱情地跟他揮手,臧林江、徐少舟他們剛好晚他們一步,也都過來了。
林至清看到了赫連灼,就移不開了目光,他今日一身沉藍,散着頭發,帶着青金石抹額,是他們族人的裝束,他的臉色很白,看起來有些憔悴,但眼神堅毅。才一夜不見,就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他離開時的感覺,林至清心裏覺得有點難受。
林濟行與林至清一同查看了屍體。林濟行終于明白林至清說的那種怪異感。
“沙雁幫柳幫主死于今日醜時,是被人一拳打碎心脈而死的,身上無其它傷口,也沒有中毒跡象。”林濟行緩緩道。
“醜時?那時我們剛從花樓回來不久,我和阿關服侍幫主用藥之後便回自己屋,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功夫……”
“用藥?”林至清問到。
“是,幫主昨天有些內熱,哦,藥方我還拿着呢,林大夫你們看看。”
林至清接過藥方,遞給林濟行,林濟行看完後又遞回給林至清,林至清仔細地看了看,藥方沒有問題,便遞回給柳無聞。
“一拳打碎心脈?我們這可是有用拳的高手啊……”萬遠行悠悠的說到。萬重金死後并不是他弟弟萬重正當家,而是他的大兒子萬遠行。
衆人聽到萬遠行的提醒,紛紛望向何天正,何天正很惱怒,吼道:“你含血噴人!我同那柳無意無冤無仇,我殺他做什麽!”
“喲,我可沒說何舵主殺的呀,我只是說兇手拳法很厲害,何舵主為何這麽急着跳出來澄清呀?清者自清嘛,言多必失呀,何舵主。”
衆人看何天正的目光又多了一份猜疑。
“你不要指桑罵槐的擾亂衆人的視聽!我……”
“不!萬老爺并沒有擾亂視聽!”柳無聞好像想起什麽,猛地站起來,抱拳,給衆人行禮,接着道:
“諸位前輩,萬老爺說的并不無道理。”
“哦?那你說說看,你還知道些什麽。”赫連鐵鷹接話道。
“你不要胡說八道!誣陷好人!”何天正因為宋賢的死已經足夠氣惱了,現在還被人懷疑,更是怒火中燒。
“何舵主,先別急,看看他怎麽說,不是你做的,你又何懼?”臧林江勸他道。
何天正甩過頭去,不說話了,也不想搭理任何人。
“是這樣的。我們昨晚在隔壁的花樓喝酒,恰好何舵主就在我們鄰桌。我們幫主酒喝多就愛胡言亂語,藏不住事兒,心裏想着什麽都會往外說。
而昨天幫主剛好知道了宋副教主的事,他就說了幾句,說蒼龍教這是遭報應。平日裏蒼龍教弟子都是橫着走,而今上天把他們的頂梁柱子給收走了,就是看不慣他們平日裏的惡行。宋賢該死,蒼龍教更該死……
雖然我們都在攔着幫主,可我看到摔杯子準備起身的何舵主,就知道事情不妙,便趕緊架着我們幫主回去。沒想到,就因為這幾句酒後胡言,幫主他就被人害了性命……”
“你無憑無據憑什麽指證我?就憑我摔了個杯子?可笑!我昨晚可是和他們一道,一直寅時才回去!”
“我可沒有說是你親自動手的。我們沙雁幫只是做木材生意的小商販,我們幫主更是連三腳貓的功夫都不會,殺一個普通人,那還需要用您的手,何舵主!”柳無聞怒目圓睜地看着他。
“你!”何天正一時不知怎麽辯駁,連忙擡起手,接連指了好幾個人。
“你、你、還有你,你們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們昨晚可是一直在一起喝酒的!我有讓蒼龍教的弟子去殺人嗎!”
被指出來的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終于有一人顫顫巍巍地說道:“我、我昨晚喝得挺醉的,還倒下去過幾次……這其中是否有人離席,說實在的,我還真察覺不出來……”
“是啊,是啊。”
“我也差不多……”
有一人起了頭,大家都紛紛開了口。何天正氣得直接咳了好一陣,他終于體會到了被人冤枉的滋味。
徐少舟趁着何天正還沒喘過氣來,說到:“我覺得這其中有蹊跷,昨天是蒼龍教,今日是沙雁幫,那明日呢?是不是輪到下一個掌門?”
“那下一個就是你!”萬俟少辛對他吼道,他還是把他看做殺人的惡人。
“我覺得徐少主的懷疑并不無道理。”林至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徐少主是殺害宋副教主的最大嫌疑人,而有殺害柳幫主最大嫌疑的是蒼龍教,這一環一環的,有些太巧了。況且他們殺人嫌疑最大,證據也很明顯,卻仍有讓人說不過去的地方。
徐少主只有四把雨燕,而殺害宋副教主的是第五把;蒼龍教與柳幫主有些口角沖突,卻無人真的确定是蒼龍教下的手。
還有就是這兩位死者,宋副教主和柳幫主。這兩人我恰好都驗過屍體,他們都一樣,是被兇徒一招致命,好像都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抗,這也太奇怪了些。正常人遇到了危險都會拼命反抗,會留下一些痕跡,雖然屋中留下那些像是打鬥過的痕跡,我想,這更像是兇徒事後布置的假象,迷惑我們的視線。太奇怪了,他究竟想掩蓋什麽……”
林至清這番話一出,衆人開始有些惴惴不安,紛紛看是低頭小聲議論起來。赫連鐵鷹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赫連灼看了看赫連鐵鷹,握緊手中的長鞭,擡頭望向林至清。林至清渾然不知,還在低頭思索。
“既然事情還不是很确鑿,存在疑點,那我們不妨先填飽肚子再查?至于徐少主和蒼龍教,大家就互相監督就是。”赫連鐵鷹悠悠道。
“我幫你們看着!一個也不會放跑的!”萬俟少辛興高采烈的,他身後的護衛扶額,想找塊豆腐撞死。
“那就麻煩萬俟少主了。”
“不、嗯……放開、嗚嗚。”護衛面帶微笑,死死捂住他的嘴。
“赫連堂主說的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我們也告辭了。”
“我們也回去吧。”
衆人漸漸起身,準備離去,赫連鐵鷹叫住正要起身的林濟行:“林老弟,希望你回去能同戴盟主說說這事,大家也能安心些。雖然這事太掃興了,但這節骨眼上的,還是多多注意才是。”
“我自然會去告知的,告辭了。”
“慢走。”
赫連灼站起身來,正要跟着出去。
“去哪。”
“喂馬。”
“記得待會兒回來用早飯。”
赫連灼早就沒影了。
“至清!”
赫連灼拉住林至清,把他帶到角落去,林長松擡腳就想尾随而去,卻被沐白拉回來了。
林長松撓撓頭,怎麽都不帶他玩呢?
“堂主就這麽放心少堂主跟出去?不怕……”
“萬公子請放心。犬子并不清楚我們的整個計劃,他只是感覺到有事發生而已。況且還有人跟着他呢,再說了,林至清雖姓林,但終究是個毛頭小子,他們能奈我何?”
“如此甚好。沒想到,堂主連自己的兒子都瞞着,果然行事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
“堂主說的是,那,我也告辭了。”
“萬公子留下來一同吃個早飯吧。”
“多謝堂主美意,我還是回去再看看,萬一有了纰漏就不好了。”
“既然萬公子有事忙,那我就不留公子了,請慢走。”
“告辭。”
赫連灼拉着林至清拐過巷角,把林至清推進去,自己猛地轉身,剛好與追來的暗衛面對面。
“回去告訴他,我待會兒會晚點回去,早飯就不用等我了。”
當初是三個暗衛,現在就剩下一個,另外兩個應該是有了別的任務。
這個暗衛沒有動,也不說話。
“怎麽,你不是來保護我的?難道是來監視我?”
暗衛抱拳,低頭:“堂主是讓我來保護公子的,怕公子遭遇不測。”
“你覺得現在這裏有人能傷得了我?你難道是想偷聽?”
“白狐不敢。”
“離我遠點。”
“……是。白狐這就回去禀告堂主,讓他先行用飯。”
暗衛飛身攀上屋頂,朝豐樂樓竄去。
赫連灼确定他已經離開後才走進巷子。
“那是什麽人?”
“我父親派來盯着我的暗衛。”
“他,一直跟着你?”
赫連灼點點頭,道:“自我踏出赫連府開始,就一直跟着,之前一直是三個人,今日才是一個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林至清忽然面色嚴肅。
“……我們的行蹤,我父親一直知道。”
林至清擡眼,朝剛剛暗衛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斂色對赫連灼道:“那暗衛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回來了,你最好揀些重要的說。我現在,相信你,灼灼。”
“我一直以為那三個暗衛是為了盯我,現在我覺得他們是沖着你或者是沖着你們林家來的。”
林至清眉頭攢聚,赫連灼接着道:“他盯着你,是為了制住我……我昨夜才知道赫連願病了,病了好一陣,我覺得赫連鐵鷹沒有那麽狠毒,可是……”
“阿姊死于赫連鐵鷹之手”這一行字從赫連灼的腦子裏閃過,他咽了咽,道:“目前看來,他不達目的是不會收手的。”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父親為何這樣做,他的目的是什麽,這些和這兩日發生的事又有何關聯,與我,與林家又有何關聯?”
“我一直沒有太注意赫連鐵鷹做什麽,疏忽了。現在恰逢戴盟主壽宴,各路英雄,各個門派都聚集于此,出了這等事。還有赫連鐵鷹的态度,他現在在我面前都不屑掩藏他那狼子野心,我覺得他極有可能參與其中,我隐約覺得這些命案可能與他有所關聯。”
“可能?”
赫連灼搖頭道:“我不能确定是因為沒證據,那赫連鐵鷹定與命案脫不了關系,就算他不是主謀,也極有可能在其中摻了一腳。如果我找到了證據……至清,這些命案定然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我怕林家也有他們的眼線,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你是說林家被盯上了?還是……林家也參與其中?”
“不清楚。我還沒來得及查明,他們就已經動手了。小姑,沐白,還有林長松他們,我觀察了一路,他們都沒有問題,有事你就同他們商量,你自己別沖動。”
林至清倒吸一口冷氣:“……你竟然懷疑他們。”
“我親生父親都如此,我不得不防。”
林至清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涼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赫連灼的話,懷疑自己身邊的親人。可轉瞬想到那紫藍印頭,或許,真的有那麽一個人,是林家所有人都信任的,都不會懷疑的,所以他和林濟思才一直沒有把他找出來……
“還有林世然,你盡快與他聯系上,他會跟你說一些,你就會多明白一些我說的這些話,你信我。”
林至清想再問清楚些,那個叫白狐的暗衛就到了他們跟前,林至清吓了一跳。
“少主,堂主要您回去用飯,請您随白狐回去。”
“至清,保重。”
“……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