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至清以身體不适為由,躲回自己的屋裏,關上了門窗。為了使自己平靜下來理清赫連灼所說的這些事,他拿起筆紙,将一個個提到的人名寫下來。
赫連鐵鷹,野心不死,宋賢和柳無聞的命案可能與他有關,畫上兩個箭頭。
徐少舟是殺害宋賢的最大嫌疑人,蒼龍幫有殺害柳無聞的最大嫌疑,畫上箭頭。
“這一環一環的……”
可是被害人的死因還有疑點,殺人動機也不明,殺人證據能證明兇徒的身份,卻不是鐵證,兇徒是怎麽将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目的又是為何?
赫連灼口口聲聲說這些命案不簡單,難道真的是有人布下的局?這兩樁命案本身是否有關聯?這兇徒是一個?還是一夥?
戴威狐大壽,這是不是一個契機?他會不會知道點什麽?連上箭頭。
赫連灼要去查他父親是否參與其中,可他現在已經不喚赫連鐵鷹為“父親”,而是直呼其名,看來赫連灼還知道了一些事,讓他對赫連鐵鷹很是憤怒,畫上箭頭。
赫連灼讓自己趕緊與林世然聯系,讓林世然告訴他一些事,赫連灼與林世然有聯系卻一直沒有同他說,那麽林世然知道的事或者正在查的事一定是與赫連灼有關。那這件事是不是就是讓赫連灼對他父親産生恨意的原因?那這件事就應該是與赫連灼以及赫連鐵鷹密切相關的事,家事?畫一個箭頭。
赫連灼能找到林世然,應該是與王沁有關,仔細回憶回憶,赫連灼現今的模樣與王沁當年的模樣更相似了幾分,畫一個箭頭。
林至清,林家。自己是赫連鐵鷹拿來牽制赫連灼的其中一個籌碼,畫一個箭頭。那與林家又有何關聯?
林至清停下筆,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提筆寫下:紫藍印頭,畫上一個圈圈住。自發現紫藍印頭被盜後,那個人好像也消失了,根本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現今還有的紫藍印頭,一半留着給四叔公林濟家治病,不,應該說是續命;另一半留着救急,也就林家少數人知道。這難道與那些事也有關?還有十六年前赫連灼中毒之事,這個人會不會與赫連鐵鷹有關,他們是否一直有聯系,會不會是赫連鐵鷹的內應?
赫連灼提醒自己林家可能混入了他們的眼線,家裏的信鴿也不能用,還要提防身邊的人,是不是也與盜取紫藍印頭的這個人有關?這個人,對林家了如指掌,而且身份應該不低,究竟是誰呢?
赫連願,赫連喬喬的兒子,患病中。為何赫連灼要特意提到?
“我昨夜才知道赫連願病了,病了好一陣,我覺得赫連鐵鷹沒有那麽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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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病了好一陣……”林至清嘀咕道,“沒有請大夫?為何?”
赫連灼明顯對他的這個侄子很是關心,難道這也是赫連鐵鷹的手段,為了牽制赫連灼?為何要牽制他,他好像很多事也不清楚,他會破壞他們的計劃?
“不像啊……”
林至清左思右想,理來理去,還是不明朗,将這些紙張都燒了。看到“赫連灼”幾個字被火焰吞噬,林至清突然想到那天赫連灼離開時摸着手腕上的龍龜問的那句話,自己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仔細他們相遇時的情景,十年不見,兩人都沒有産生隔閡,依舊默契。而這一路來,赫連灼對自己也是多加照顧,就像小時候一樣,只是那時的他手段比較簡單粗暴,動不動就像一頭發怒的小獅,不讓人靠近。而今變得更溫柔,更善解人意,更都懂得察言觀色了。
如果自己真的沒有想錯,赫連灼一直以來喜歡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那麽自己喜歡他嗎?是戀人那樣的喜歡嗎?
大概是喜歡吧,要不然他一個成年男子怎麽會被另一個男子拉着手不會覺得尴尬?被他摟着睡也覺得很自然?他自己還會對赫連灼炙熱的目光感到心悸?這些親密之舉他一直沒對赫連灼以外的人做過,而自己的心總會在想起赫連灼時莫名的感到一絲甜蜜,這應該算是對他有情了吧?
紙早已經燒完了,林至清打開窗戶,他已經給林世然送了信,只能希望盡快聯系上。要不要去與小姑說說這些事?
林至清沒有去找林俪蘭,林俪蘭卻跟着林濟行去戴府。
戴家世代都出了不少俠義之士,到了戴威狐這代,他為人傥蕩豁達,行為正派,品行端正,年輕時就愛行俠仗義,更何況戴家獨創的擊流雙劍法更是讓人贊嘆。
如果單看擊流雙劍的單劍耍法,會有一點狂浪劍法的影子,可一旦變成雙劍,那便完全不同了。它的套路簡潔明了,力道十足,時合時分,變化多端,更在狂浪劍法之上,狂浪劍法在它面前顯得華而不實。戴威狐更是精益求精,将擊流雙劍法改得更具威懾力,一舉擊敗了那個惡貫滿盈的若水山莊的大弟子:水清煉。一舉成名。
之後戴威狐因世人的推崇,最終走上了盟主之位。做到這個位置上,麻煩事只多不少,一年比一年多,他盡量将事情處理妥當,但還是會招來個別人的謾罵和不理解。金無足赤,他必須顧全大局,一些細節就只能舍去。所以今日的戴威狐,名聲卻比當年成名時要差些。
林濟行與林俪蘭趕到戴府後,立刻與戴威狐說明了昨日和今日發生的事。
戴威狐剛從招待賓客那裏趕來,林濟思還留在那裏繼續幫他招待。他本來就有些渴,可以一聽林濟行說的這些事,頓時忘了這回事兒。
他思忖了一會兒,道:“寧恒。”
“老爺。”
“你吩咐下去,讓各門各派掌事的明日午時都聚到戴府來,就說,我們一起探讨一些昨日與今日發生的這兩件悲事。叫大公子親自去蒼龍教和沙雁幫讓他們将宋副教主和柳幫主的屍體先送過來。”
“是。”
“還有,你讓守城人,多留意進出城裏的人,加緊巡邏,看到可疑之人可以先按住了,再來禀告。”
“是,屬下這就下去吩咐。”
寧恒下去後,戴威狐轉頭對林濟行說道:“這兩樁命案,你的那個侄孫林至清都去驗過屍?”
“正是。宋副教主是他驗的,我今早本來是想同他一道再去看一遍,可是不巧,柳幫主有出事了,只好就先一同去看了柳幫主。我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就先來禀告盟主,宋副教主那裏我還沒來得及去看。”
“那明日你将那孩子一同喚來,現在已經有些晚了,你們明天一早過來再一同查看一遍他倆的屍體。”
“是。”
“兩位都留下來用飯吧,待會兒濟思忙完了,你們一同回去。”
“好。”
上裏小鎮,夜幕低垂。
林世然與王沁好不容易剛找到歇腳的地方,他已經收到了林至清的來信。
“怎麽會是小鹿?灼灼是不是出事了?”
“你別緊張,小鹿這信上可什麽也沒說,或許是我徒弟只是想告訴了他能聯系我們罷了。”
“他這信的确沒說什麽,可這也說的太少了,看似寫得很急。我們下一步怎麽走?”
林世然走到他身邊,擡手輕摟着他的肩:“我剛剛聽說了蒼龍教副教主宋賢,沙雁幫幫主柳無意都出事了。”
“出事?”
“是被人殺死了,據說,殺害宋賢的是天玑門的少主徐少舟,而殺害沙雁幫的則是蒼龍教的何天正。今日傍晚歌曳城突然全城戒備起來,進出都要搜查。”
“那我們進城豈不是就暴露了?”
“這倒不會,我一個人飛身就能進城去。至于你嘛……要不,我背你飛?”林世然低頭看他,還挑了挑眉。
王沁看到他不正經的樣子,一巴掌就拍他背上,林世然立刻咳得驚天動地:“你是斷掌吧,快把你親夫拍死了,咳咳。”
“別裝了,給我正經點,我要怎麽進去!”
“咳咳。那太簡單了,貼個大胡子,直接走進去。”
“這樣可以?”
“那當然了。你一個教書先生,而且還有海樓和沙月這兩小子在,他們估計是在查形跡可疑之人,你坦坦蕩蕩的,又不會武,誰會疑心你?再說了,這裏有人認得你嗎?”
王沁搖頭:“那小鹿那裏……”
“我已經給他回了信,告訴他我們已經到了歌曳城,但還不想暴露行蹤,暫時先不要見面,等我們找到藏身之所再見不遲。”
“也好,我們明日進城打探打探情況,再計劃下一步怎麽走。”
翌日,辰時,戴府。
“如何?”
“我和至清都一致認為宋賢的确是死于這把飛刀之下,柳無意也的确死于一拳之下。”
“那徐少舟和何天正呢?”
“這殺人證據的确很明顯地指證這兩人,可是,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裏說不過去?”
“至清,你同盟主說說。”
“是。回盟主,這說不去的地方有兩點。
其一,他們殺人的動機不對。蒼龍教真的因為柳幫主那幾句話就痛下殺手?在這節骨眼上,在這歌曳城?他們都是您請來的貴客,不應當這麽不理智,在您的地盤做出這麽莽撞之事來,這不僅是不給您面子,還會給其他門派留下話柄,與自不利。而徐少主就更不用說了,他與宋副教主素昧平生,毫無過節,又為何做出此事來?看他性子,也不想故意找人麻煩之人。
其二,死者都是死得突然,毫無征兆,而且也的太容易被兇徒得手了。”
“太容易?”
“是的。先不說沒有功夫的柳幫主,這蒼龍教二把手的宋副教主,功夫可不弱,案發現場也是很淩亂,像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如此激烈,為何宋副教主身上除了胸口那一刀,都沒有任何一個小傷口,那兇徒真的有這般厲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刀斃命。
如果說,那淩亂的現場只是兇徒使的障眼法,那他又如何讓宋副教主無知無覺中,正面受到這一刀?那兇徒到底是何人,他是怎麽到宋副教主的屋裏的?當時那個時辰是用晚飯的時辰,這樓上的客房裏不少人都下樓了,可也還有人在屋裏,比如說,住在宋副教主對面的徐少主。他說他當時就只聽到店小二來給宋副教主送飯的聲音,并沒有聽到有其他任何的聲響。這也十分奇怪。”
“徐少舟真不是兇手?”
“如果真是他,那他既然可以無聲無息地殺人,就不該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況且,他的雨燕一共就四把,那把殺死宋副教主的飛刀并不是這四把中的任何一把,雖然它與那四把長得一模一樣。”
“盟主,我和至清都認為,現在先不急着抓出這個兇徒,而是先想想這兇徒的目的。”
“目的?兇徒沒找到,如何知道他的目的?”
“非也。盟主您想想,為何要在此時此地發生這樣的事?為何要趁着您大壽的前夕,在歌曳的地盤上發生?”
戴威狐心底一沉:“你是說,兇徒極有可能是沖着我來的?”
林濟行點頭:“不妨可以這麽想。盟主您今日多注意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個準備,也不怕到時候措不及防。”
“可戴府這幾日一直相安無事,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人進出。”
“所以他們也極有可能是趁着群雄相會的時機出手害人,畢竟這麽多門派聚到一處的時機太少了。不論是私仇,還是想在歌曳惹事,您都得多加注意。”
“哼,惹事也好,私仇也罷,到歌曳來惹是生非,殺人越貨,我必定不會輕饒。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龜孫目無尊法,興風作浪。”
“盟主還是小心為妙……”
戴威狐擡起手,制止林濟行往下說。
“好了,你不用擔心,我雖六十了,但我的劍還拿得動,難道擊流雙劍還不能制他分毫?你們一大早就趕過來驗屍,早飯都沒有吃上吧?”
“事有輕重緩急……”
“行了,既然都看完了,就先去同濟思他一起用飯,我估摸着待會兒他們都該來了,到時候我還需要你們再同他們說說呢。”
“是。那我和侄孫就先告退了。”
“恩,去吧。寧恒,帶林兄他們去用早飯。”
“是,盟主。”
剛到巳時,就有人來了,之後的一個時辰裏,也陸陸續續的來人,幾乎各門派已經都來了,不過還是有那麽幾個沒到,其他人也只能幹等着,戴威狐也沒有出面。那剩下的那幾個門派似乎真的是乖乖地等了午時才過來,其中就有天玑門的徐少舟,而萬俟少辛為了完成看護犯人的任務,也是午時才到。
到了午時,所有昨日被邀請的門派都到了,戴威狐也出來了,帶着林濟行和林至清,他讓他們将今早的驗屍結果再說了一遍。當然,他們之前自己推斷的那些并沒有說。
林至清看到了熟人:錢和錢蓁蓁,他們應該是今日才到的歌曳城。林至清對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錢蓁蓁笑着也點點頭。
有些人雖然是再一次聽到,但還是很興奮躁動,底下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來。吵得戴威狐覺得頭疼,忍不住發話道:
“大家不要自顧着自己說,有什麽想法就大聲說出來,讓在座的各位都聽聽。”
戴威狐發了話,大家都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好像都沒話說了。
萬俟少辛好像坐在針氈上似的,扭來動去,伸長脖子想看看有誰要開口。他的那幾個護衛并沒有跟來,而是來了一位拄着拐杖老者,就坐在他身側。萬俟少辛似乎很敬重他,時而側耳聽老者說話,不敢再像之前那般不管不顧地叫嚷。
可還是沒有人開口,赫連鐵鷹他們就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了,好像只是來湊熱鬧。赫連灼毫不避諱地盯着林至清看,林至清擡頭也看着他好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轉過頭去。
萬俟少辛實在忍得難受,他轉頭望着老者,眼裏滿是哀求,老者無奈地點了點頭,萬俟少辛瞬間眼睛就亮了。
“這個家夥怎麽辦!”萬俟少辛指着坐在他旁邊的徐少舟,對戴威狐說到。
“不把他關起來嗎?不關也不要緊,我可以幫你看着!一定跑不掉!”萬俟少辛得意洋洋。
戴威狐遠遠的給他抱了一拳:“萬俟少主這兩日辛苦了,多謝幫忙看着。”
“不用客氣,誰讓我們住一塊呢,小意思。”
戴威狐掃了一屋子人一眼,道:“殺害宋副教主的兇徒是用飛刀,柳幫主的是用拳,這證據很明顯,可仍有說不過去的地方,而徐少主、何舵主都說自己并沒有害人,這裏也沒有十足的證據來證明他們就是兇徒。我不希望無辜之人含冤,更不想讓兇徒逍遙法外。不知各位信得過在下?”
“我們自然是信得過戴盟主了。”
“當然信得過。”
“信得過!”
“那好。那不如這樣,麻煩徐少主與何舵主今日起就留在戴府,如何?”
徐少舟皺眉,這明顯是要軟禁他們,不過自己的确嫌疑最大,如果不同意,想必更會引人側目。
“可是戴盟主,我真的沒有殺人啊。”何天正的語氣有些哀怨。
“何舵主,我們也并沒有說你就是殺人兇手,我想,極有可能是兇徒想嫁禍與你,你住進戴府,我們也好護着你,以防兇徒找上你。”
“這……”
“難道你是信不過戴府的弟子們,還是信不過我?”
“我怎麽會信不過您呢?好好,反正我沒做着虧心事,也不怕有人找,我待會就讓他們回去把我行李拿過來。”
戴威狐點點頭,望向徐少舟:“徐少主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好,何舵主與徐少主都答應了,那大家看看,這樣可以嗎?”
“這樣自然是好的,那這真正的兇徒戴盟主打算怎麽查?”萬遠行道。
“這也是我今日找大家來的正真目的。這歌曳城我昨晚便吩咐他們要嚴查,加緊巡邏,相信兇徒不能那麽輕易的逃出城外。現在,我想委托各位,你們推薦幾位出來,追查此事,如何?”
“那戴盟主自己是否有人選?”
“我的确是有一個人選,那就是林濟行林大夫。林大夫最了解死者的死因,也是我們歌曳城醫術最高明的,見多識廣,有他在一定有利于大家抓住真兇。”
衆人紛紛應和,表示贊同戴威狐的想法。
“濟行,你意下如何?”
林濟行擡手作揖:“我自然是願意的。”
戴威狐點點頭:“那各位還想推薦誰,光是林大夫一人可是不行。”
“我!”萬俟少辛興奮地站起來。沒有拉住,老者只好咳幾聲,萬俟少辛氣勢瞬間又落下去了,悻悻地道:“我,我肯定不行了,我腦子轉得不夠快,嘿嘿。”
“那萬俟少主可有推薦之人?”
“啊,這個嘛……”萬俟少辛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沒認識幾個,有好幾個眼熟的,但叫不出名字。不過,他還是發現來坐在門邊上的百裏玉鳴,這人他認識,是做兵器的。
“他!”
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一身土灰的百裏玉鳴。百裏玉鳴是剛剛才趕到歌曳城的,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被拉過來了。百裏玉鳴還有些疲乏,沒有注意到大家看着他。
“百裏門主。”
百裏玉鳴聽到有人喚他,才發現大家都在看着他,還好他剛剛沒有打瞌睡,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戴盟主。”百裏玉鳴起身給戴威狐作了一揖。
“大家覺得如何?”
“我也推薦百裏門主。”
“我也是。”
“我也同意。”
“那百裏門主是否願意幫忙一起查明此事?”
白門玉鳴瞟了一眼赫連鐵鷹,赫連鐵鷹使了個眼色,表示同意。他才道:“玉鳴定不負衆望。”
“好,還有人推薦或者自薦嗎?”
衆人又開始左看右看,嘀咕着推薦誰才好。萬遠行向赫連鐵鷹望了一眼,赫連鐵鷹搖搖頭,他便不打算自薦了。
“在下鄒地坤,八荒谷鄒天乾師叔坐下弟子。地坤不才,望能同林大夫,百裏門主一道查明真兇。”鄒地坤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坤,如今也長大了,氣質與當年的鄒天乾如出一轍。他也是今早才到的,看上去比百裏玉鳴精神多了,不過,不知是不是長年在山裏呆着,總覺得他與周遭格格不入,讓人不想,也不敢接近。
“原來是八荒谷谷主坐下的弟子,”戴威狐捋一捋胡子,笑了笑,又道:“我覺得不錯,大家意下如何?”
衆人當然又沒有人反對,都說好。
“行,那還有人推薦嗎?我覺得他們三人足矣。”
衆人又是一片贊同聲。
“那好,為了方便查案,這宋副教主和柳幫主的屍體是否可以讓戴家暫時看管?”
“可以是可以,不過請戴盟主也能同意我們沙雁幫住進戴府。”
“那是自然,不僅是沙雁幫,我希望濟行、百裏門主還有鄒小兄弟也都入住戴府。”
“好。”
“是。”
“是。”
“那這事大家還有什麽說的嗎?”
“戴盟主。”柳無聞站了出來。
“柳管事,請講。”
“戴盟主為人正直,處事得當,定不會包庇犯人,我敬重您,也信得過您。可是,這證據都明擺着了,這還要怎麽查,要查到什麽時候,能查得出來嗎?這查來查去,到時候還是這人怎麽辦?您不覺得這是兇徒的緩兵之計嗎?”
“柳無聞!你……”
“何舵主稍安勿躁。柳管事,你放心,你信得過,戴某定然對得起你的信任,我也相信徐少主與何舵主定會幫助我們查清事情真相的。在座的各位都能作證,如果兇徒真的就是他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會幫忙的。至于怎麽查,要查到什麽時候,這你就得和林大夫、百裏門主、鄒小兄弟一同商量商量怎麽做,要查就一定要查到真相為止,不能讓真兇逃了,不然柳幫主定不能安息,你說是不是?”
柳無聞面色悲痛,咬咬牙:“我知道了……多謝戴盟主替我們柳幫主做主。”
豐樂樓。
“我們沒有給他們多弄幾個傷口,是不是失策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制造傷口?”
“不必。”
“為何?”
“故意制造出來的傷口和真正是因為打鬥被傷的,是有區別的……林濟行行醫數十載,經驗老道,瞞不過他的,我們就不必再這麽麻煩了……反正也查不出什麽,我們就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臨時改變的話,只會惹來更多麻煩……”
“那赫連堂主,您覺得呢?”
“按原計劃進行。”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戲真的太少了……
不知道在哪裏加……
【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