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榆,我沒準你分手

一個小時前。

“秋哥,我找人打聽過了,今早程榆翹課是去找一個叫楊凡的人約在小樹林幽會!用楊凡的話說就是他非常嫌棄程榆,抵死不從後兩人還動了手,程榆這卑鄙小人居然用書包把他給打進醫院了!”

“……用書包打進醫院?”秋思凡險些懷疑自己聽錯,“這麽猛?确定不是刀子?”

“不是不是,真是書包,楊凡現在人還在醫院做體檢呢。”邵也繼續道,“打完人後程榆就來學校了。他這人今天确實挺奇怪,搞得跟沒來過學校一樣,不是在學校裏徘徊就是在找人問路,後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問着,反正沒去上課,和他們班的體委合夥翻牆後跑去做了發型,啊,秋哥那會兒也是親眼看到你這位小男友——”

忽然掃過一道涼飕飕的眼風,邵也識相地住了嘴。

秋思凡收回目光,腦海裏浮現出程榆各種怪異的言行舉止,不禁困惑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麽說的話,到目前為止,程榆此人可以被貼上四張标簽。”蘇明皓借此貢獻一波分析,“真的勾引了人,也真的打了他勾引的人,做了套特別貴的發型(疑似為了勾引人),以及存有勾引6班體委嫌疑。”

一下子聽到四個“勾引”,邵也忍不住唾罵道:“靠,原本覺得這小邋遢只是單純的蠢賤騷,沒想到是蠢賤騷還渣!秋哥,要不要我幫你給他一個教訓?”

“不必。”秋思凡不動聲色地一挑眉,意味深長道,“要真是這樣,我自有辦法玩死他。”

聽得蘇明皓和邵也後背發毛。

他們內心都深谙一個道理——誰惹了這位爺,誰準沒好下場。打一頓都是輕的。

教導主任今天就險遭毒手。

因為早在晌午,他給秋思凡父母打了通電話,斥他在吸煙、打架的基礎上又新增了一門逃課。

每每在電話那頭,教導主任都一派嚴師風範,說得耀武揚威的,卻沒有一次是直接找上秋思凡本人。

說明白了就是不敢。

這名學生的成績其實還說得過去,脾氣性格卻像條霸王龍,很是桀骜。記得有次話說得稍微重了些,整間辦公室都差點被他拆了。

如果不是秋氏集團背後資本可怕,學校開罪不起,秋思凡迄今為止收到的處分通知單只怕都成卷軸了。

很快收到秋先生撥來的電話。

長期出差在外的職場精英教育起兒子來也是雷厲風行,絲毫不帶情面。

秋思凡和他吵了兩句,幹脆挂斷了事。

當然還是憋了一肚子火。

所以在文科樓走廊上聽聞程榆和周駿熙之間發生的事,又在廁所碰巧聽到周駿熙打電話說要找一群人堵程榆。等周駿熙滿臉清爽地從隔間出來,秋思凡看到他這張欠扁的臉,一個沒忍住真把他扁了——

往死裏痛扁那種。

“‘你的所有物’……指的是程榆?不可能,你又不喜歡他!”鼻青臉腫的周駿熙捂着痛到發麻的肚子,死活也想不通自己怎麽就成了出氣筒,“我又沒惹到你,你到底為什麽打我?!”

秋思凡言簡意赅:“你命不好。”

說完他像是察覺到什麽,扭頭看向門口。

四目相對。

程榆下意識後退一小步。

這個反應也不知道刺激到秋思凡哪根神經,眼皮子跳了兩下,“不想進ICU就快滾。”

程榆立馬轉身要滾,秋思凡的聲音又從背後不鹹不淡地響起,“沒說你。”

周駿熙被秋思凡一腳踹得原地站了起來。

他惡毒的視線始終地彙聚在程榆臉上,忽然見後者目光一頓,略帶尴尬地撇開臉——

“你這家夥什麽意思,瞧不起我?!”

“也可能是有銳物恐懼症。”秋思凡向下掃了一眼,嘲諷道,“好小,好丢人,還不快把褲子穿上。”

後知後覺到下.身冷飕飕的,周駿熙面頰火辣辣地一陣熱,羞恥心登時爆表。他手忙腳亂地提起褲子,逃命似的沖出了廁所。

邊跑邊含淚道:“秋思凡!你簡直是惡魔!喪心病狂——!”

沒膽再罵更難聽的,怕背後這尊殺神殺上來。

眼下只剩程榆和殺神兩人。

後者先一步開口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不是……”程榆誠實回答道,“我是來上廁所的。”

“那你先上,上完了我再陪你回教室,放學後我們一起走。”說完見少年表情微訝地呆在原地,秋思凡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長道,“怎麽?想我陪你一起上?”

求你了趕緊閉嘴回理科樓!

“算了……我下節課再上。”

程榆簡直後悔為什麽沒跟在周駿熙後面跑,他剛一轉身,秋思凡就跟幽靈似的地忽然從背後靠近。

緊接着肩膀被抓住翻了個面,“咚”的一下,程榆整個人按在牆壁上。

少年瞳孔微縮,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下巴就被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捏住,迫使他擡起頭來。

“跑什麽?”男生的氣息近在咫尺,程榆從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以及薄荷的清香,“我說放學後一起走,你不感到高興?”

程榆謹慎地盯了他半晌,确定對方沒再有動作後才籲出一口氣。

他垂下眸,直白道:“不高興,也沒這個必要。”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打周駿熙,可就像他說的,你不是因為我,你也并不喜歡我。或許這段感情在你眼裏就只是玩玩,只是你用來打發時間的一項樂趣。但是對不起,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能繼續陪你玩下去了。”

“是嗎,那你想玩什麽?”

“我不想玩什麽,我想分手了。”程榆鄭重地說,“秋思凡,我們分手吧。”

空氣忽然安靜。

好久才響起一道“啧”聲。

程榆沒來由得感到心驚,他擡眸偷瞄對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白,這一眼裏的秋思凡瞧着沒有半點血色,膚色近乎蒼白。對待任何事似乎都能處之泰然的人臉上,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裂縫。

秋思凡自認對程榆沒有感情。

稱不上喜歡,談不上讨厭。

在他眼裏,程榆和死人劃等號,對待死人,他根本不需要什麽感情與關注。就像邵也說的,程榆蠢,賤,渣,幾乎一無是處。

有時候他也懷疑過自己,為什麽會與這樣的人交往?

但即便是對這樣的人沒有半分感情,對黏皮糖似的糾纏難以忍受,自己也從未想過提出分手。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被什麽東西操控一般。

不受控制,難以平複。

而今一聽到少年說要分手,秋思凡火氣又逐漸大了上來。

自己都還沒提分手,他怎麽能?他怎麽敢?

退開後,秋思凡催促自己冷靜。“你剛才說有更重要的事是指什麽?”

“學習,考大學。”

“扯淡也不扯個可信度高的。”

“……我又沒扯淡。”

手伸進兜中半天才摸索出煙盒和打火機,秋思凡一面開始點煙,一面垂着濃密的長睫輕喃:“管你扯沒扯淡,反正我不準……”

程榆沒大聽清,“什麽?”

随着煙霧燃起,秋思凡慢悠悠地掀起眼皮。他兩字一停頓道:“我說,不準。”

“程榆,我沒準你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凡爺:“只準結婚,不準分手!”

小榆:“橫批——夢裏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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