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文亭和金刀劉一交手就知道他不是金刀劉的對手,宗師到底是宗師,手中鬼頭刀沉重鋒利,每一招一式都是沖他的命來的。

文亭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是昔年覃九所用,暗藏機關,他信手一抖,刀刃推出兩截,如一把細細薄薄的唐刀。

刀刃相撞,文亭虎口生疼,攥着刀柄,臉色越見冰冷。

金刀劉游刃有餘地看着他手中的兵刃,道:“這就是覃九的刀?”

他輕描淡寫又是一刀重重劈下,文亭不過架了一式,腳下就退了兩步,金刀劉道:“可惜,從今天起就要徹底消失了。”

文亭冷笑道:“可惜,前輩這刀已經蒙塵十餘年了。”他提刀縱身而上,文亭身形瘦弱,手中刀使得也是巧勁,刀刃寒芒如雪,陰毒又刁鑽,“前輩身為南方刀宗翹楚,武道一頂一的人物,卻甘為人鷹犬,任人驅使十多年,呵,”他溫溫柔柔地說,“前輩人還活着,刀卻是死透了。”

金刀劉臉色一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少年人,眼角已經生了溝壑,面容也掩不去時光的痕跡,他說:“你找死。”

說罷,手中刀化劈為削,文亭後背一涼,倉促一躲,刀已在他肩膀上劃拉而過,血水轉瞬洇了出來。文亭恍若未覺,他要的就是這個近身的機會,金刀劉眼皮猛地一跳,武者本能,提刀而退,腰腹間卻已經嘗出了一點涼意。

他擡眼看去,就見文亭右手持刀,左手指尖濺出幾滴鮮血,隐約可見一點鋒芒。

金刀劉猛地想起面前這個人少年人是連殺了幾人,一刀封喉的殺手,他輕敵了。

金刀劉有幾分惱怒,冷笑道:“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雨是綿綿細雨,不知何時下得大了,文欽沒有帶傘,回到家時肩頭衣服都濕了。他今天有些莫名的心慌,眼皮直跳,仿佛有什麽事情發生似的,看着這場不合時宜的雨都覺得煩躁起來。

院子裏的衣服還晾着,文亭洗的,他說轉涼了,将放在箱子裏的被單都翻出來洗了一遍。

沒成想,叫這雨淋了個透。

文欽将衣服被子一股腦地撈着,擡頭看了眼自家的窗子,窗戶開着,文亭不在家?還是睡着了?

他心裏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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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欽剛想朝樓上走去,就被樓下房東叫住了,是個上海女人,一臉緊張地說:“哎呦吓死個人了,文欽,你弟弟從樓上跳下來了。”

文欽呼吸都窒了窒,“……什麽?”

她拍着胸口,拿手指着窗子,說:“喏,就從那裏,我看着他下來的——”

文欽粗暴地打斷她,“他去哪兒了?!”

她說:“跑出去了,有個男人來了,背着把這樣的刀,”她一邊說,又嘟哝道,“就像個唱大戲的,看起來好兇……”

文欽臉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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