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次從郊外回來後,祁夜一連加了好幾天的班,理由很簡單,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而蕭程看上去也忙碌了很多,聽說每天都排滿了會議和見面會,連着後車座上都工整地放滿了學術資料和各類書籍。

“蕭教授,給你。”祁夜把冰美式遞給他,自己則拿起了星冰樂。之前聽說蕭程只喝那賊苦賊澀的玩意兒,把他震驚得不行。

在他看來,誰不愛夏天來一杯罪惡滿滿的星冰樂,淋滿巧克力醬再加上厚厚的奶油,一口下去混着可可碎片,那味道簡直是賽神仙。

而這種熱愛也持續到了冬天,祁夜有時還是忍不住要來一杯。

“謝謝。”蕭程接過咖啡,放在了方向盤旁的支架上。

“最近忙瘋了,還麻煩你來送我。”祁夜說,“誰叫老板死活不肯準假,只能讓我調休。”

蕭程打了方向燈:“沒事,最近快到期末了,周末也會去學校。”

聽到期末,祁夜才反應過來。

原來,已經離聖誕和元旦不遠了。

以前的時候,他都是最讨厭節假日,本質懶骨的他不喜歡加班,而對于雙倍工資,甚至有一種無欲無求、超然物外的态度。

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竟然開始期待起這兩個節日起來。

聖誕啊,那街景肯定浪漫得不行。

“蕭教授。”祁夜看他,“你聖誕有空嗎?”

蕭程微微一愣,然後笑了下:“怎麽了?”

“沒什麽。”祁夜收回目光,突然有點結巴,“就是……很多餐廳那個時候會有套餐,好像挺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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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就很有靈性。

而蕭程也不是讀不懂其中意思,他打開手機,修長的指尖劃過屏幕,随後皺起了眉:“可能會有學術講座,還不确定。”

“哦,這樣。”祁夜點了點頭,略顯失望。

其實他這個人有個缺點,什麽都容易寫在臉上,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蕭程說:“套餐不可能只有一天。”

祁夜愣了下,忽然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有便宜的。”蕭程似乎被祁夜同化了,他看了眼祁夜,連着眼尾都在笑,“我們可以去吃吃看。”

不知為何,似乎在那晚之後,他和蕭程相處方式就變化了些,至于具體哪一點,祁夜也沒怎麽想明白,說不出的感覺。

但祁夜現在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面。

平時喜歡睡前躺床上瞎刷手機的他,收藏的店鋪都有了好幾百。

“這兩家西餐廳上過白鑽石榜單,聖誕後一周內套餐都可以用呢,還有一個能直接看到江景,不過得提早預約,怪麻煩的……”祁夜說着忽然停頓了下,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一晚,還有蕭程那一副認真而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實之後快過了一周,而對于那一晚發生的事兒,他和蕭程一個字都沒提過。

說實話,提了也不是那麽的尴尬,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岔開話題和打趣兒,也可能和天生的性格有關。就那什麽人格測試,測出來就是妥妥的enfp性格。

但是怎麽說呢,他願意提,別人就不一定了。

“怎麽了?”蕭程的話把祁夜拉回神,他單手駕駛着,等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祁夜的手機:“我看這個餐廳不錯。”

“得令,小的去預約。”祁夜拖長了點調子,跟個古代時候店小二似的,又把蕭程給逗笑了。

還別說,盡管最近累了一點,平時也沒什麽見面的機會,但是每天這半小時,是祁夜最放松的時候。

而目前看起來,蕭教授好像也是這樣。

等快到酒吧的時候,祁夜的手機響了。

“周群來的電話。”他看了眼,十分幹脆利落地利落地摁了拒絕。

“不接沒關系嗎?”蕭程問。

“沒事兒。”祁夜說,“估計又喊我去喝酒了。”

蕭程一聽,眼裏帶了淡淡的笑意:“少喝點。”

“嗯,那當然了。”祁夜跟着笑了。

其實吧,這喝酒得看人。

要是平日的酒局,喊他喝酒都內心防備着呢,幾乎不怎麽醉。但和蕭教授在一起,那醉得簡簡單單,毫無防備。

就像是提前準備好醉酒,趕着趟兒要占蕭教授便宜似的。

“快到了。”蕭程說,“外套穿下,不要着涼了。”

祁夜“嗯”了下,正要把蓋在膝蓋哪兒的夾克穿上,就見中間扶手箱裏有個小玩意,勾起了他的興趣。

“弱音器。”蕭程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把纏着紫色細帶的金屬片給他,“之前讀書的時候,家姐送的。”

祁夜點點頭,蕭程的姐姐其實他也略有耳聞,聽說也是很有名氣的小提琴家,之前在歐洲的一個樂團裏當第一把獨奏。

好像最近回國了還是怎麽的,沒多了解。

“這弱音器還挺迷你。”祁夜看着手裏的弱音器,饒有興致地觀察了陣,聽說這個對于專業級來說,用的場合挺少,基本都是固定曲目才會要求使用。

所以蕭教授為什麽用起這玩意兒了?

他記得前些日子,扶手箱子裏幹淨得什麽也沒有,似乎這個弱音器是那天從蕭教授別墅回來時,才出現在這裏的,但度假那幾天并沒有看他用過這個,想想就挺奇怪。

然而他還沒怎麽想明白呢,就到了酒吧。

因為蕭程的關系,祁夜幾乎都會提前大半個小時到達工作場所,今天也不例外,推門進去的時候,卡座還沒人。

“你這幾天都這麽準時。”小陳擦着酒杯看祁夜,“還真是不敢相信。”

“這叫自律。”祁夜說着走進樂池,拿着消毒紙巾開始擦樂譜架子。還別說,和蕭教授待久了,也被同化了,喜歡上幹淨整潔了。

小陳看看祁夜,走過去摸了下他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過分了啊。”祁夜說,“還不允許別人改變一下生活方式。”

“如果是別人,我信。”小陳挺懂地看着他,“你不可能。”

祁夜樂了:“我怎麽就不行了?”

兩個人閑扯了一會兒,就聽見樓上的腳步聲。

“祁夜。”老板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抱着新印刷的菜單,“林雯最近沒什麽事,可以和你換班,以後你能多休一天。”

“行,謝謝老板。”祁夜笑了下,把紙巾扔進廢紙簍。

“還有兩天。”老板看着他,用一副資本家的神态提醒道,“得等你把調休的班給上完了。”

“沒問題。”祁夜一口答應下來。

其實讓老板多放一天這件事兒,是祁夜從郊外回來後就産生的想法。

以前是放任自己,覺着能混過一天是一天,達成基礎小康的目标就成,但是從遇見蕭教授那一刻開始,心态竟然不知不覺開始改變了。

果真,他還是想去多看看,多闖一闖,而不是僅僅拘泥于這一片方寸之地中。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着一點點蕭教授的星辰光芒。

其實也不是說非得趕上人家,這點祁夜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而只是希望仰視的時候,能夠離着近一點,對自己有個交代就成。

見着祁夜一個人在樂池裏傻笑,小陳一臉疑惑,他拱了下老板,悄悄問:“小祁最近怎麽啦?”

“還用說。”老板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搖搖手指說,“戀愛了呗。”

小陳聽聞“啊”了聲:“那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等你不單身了,就能理解他了。”老板拍了下他的腦袋,把手裏的菜單塞給他,“別想這麽多了,還不趕快去幹活?”

聽着吧臺那兒的聲音,祁夜沒多在意,正當他要把外套挂到更衣室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老哥。”周群在電話裏嚷嚷,“你這不接我電話過分了啊。”

“接不接都一樣。”趁着還有十幾分鐘上班,祁夜走到樓上天臺,點了一支煙,“難道不是找我喝酒這事兒?”

“怎麽可能呢,我哪像你這麽玩物喪志。”周群說,“幫你接了個活呗。”

一聽這話,祁夜精神了:“你說什麽?”

“有一個挺有名的演奏家吧,她最近回國想要找個吉他老師,不知道怎麽就找到我這兒了。”周群說,“一周三次,都是早上九點.”

祁夜抖煙灰的動作一頓。

“咱先不說薪資啊,光是這人脈……”周群“啧”了一聲,“你懂我意思吧。”

“兄弟靠譜。”祁夜摁了煙,“這活我接了。”

來了機會就要把握住,這是上大學時的祁式哲理之一。

只不過這幾年經過社會無情的摧殘及毒打後,這句話就慢慢從他的名言簿子裏消失了。

第二天,祁夜起了個大早。

他穿着上次見蕭程的那件西裝,又用定型水把卷毛捋了好幾遍。出門前也放棄了自己鐘愛的納西素for her,換了個挺正經的香水,聖羅蘭HOMME。

跟着導航,他背着吉他走進了約定見面的小區。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所有人出入都需要登記詳細信息,祁夜也不例外,等到一切辦妥了,到達指定的地點時,離九點也就差了幾分鐘。

祁夜摁了門鈴。

伴着一聲輕柔的女聲,面前的門被打開了。

“您好,請問是蕭女士嗎?”

“祁老師您好,請進。”

正要進門呢,祁夜卻正好對上她的深色眼眸。

他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的相片裏見過。

怔愣幾秒,祁夜一下反應過來。

瞬間,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順着脊背上來,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愣在那兒沒挪步子,似乎還有點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兒。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位蕭女士,并不是別人——

正是蕭程的姐姐。

作者有話說:

最近更新都在淩晨,下周我盡量早一些=w=

另外mbti人格測試還挺好玩的,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去測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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