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享(二合一)是我想要蓁蓁

“多謝大人。”溫琴心止了淚。

視線漸漸恢複清明,擡眼便見他額角沁着細密的汗,俊朗的側臉因隐忍而略微緊繃。

溫琴心捏起帕子替他拭汗,鼻尖泛起酸意,柔聲道:“大人去榻上歇歇吧。”

“我沒事,吃過藥,比往常好多了。”裴硯望着她微微泛紅的鼻尖,忍不住擡手撫了撫。

還想騙她,溫琴心小臉一淩,美目瞪着他:“大人不說實情,蓁蓁如何替大人醫治?”

小娘子比他想象中更聰慧,裴硯索性不再隐忍,他眉心輕擰,斂眸按了按腦仁最痛的位置:“是有些痛,蓁蓁替我捏捏。”

青鋒在外面守着,幹着急了半晌,聽到大人的腳步聲往裏間去,更不敢草率叩門。

又守了一會子,沒聽到大人傳喚。

他擡頭望望天色,驀地想起大人和少夫人成親前,少夫人不知用的什麽法子,把頭疾發作的大人哄睡了去。

想來少夫人有些異于常人的本事,他望一眼門扇,不再枯守,索性去忙別的事。

軟帳中,溫琴心雙腿伸直,坐在床頭,扶着裴硯躺下,将他頭枕在她腿上。

發髻被她拆散,裴硯因疼痛而繃緊的神經,似乎松弛些許。

他閉上眼,溫軟的指腹按捏着他額頭兩側,手法得當,不輕不重,不經意間便将痛意緩和下來。

錦被帶着暖香,她身上熟悉的體香更好聞,裴硯所有疲累悉數放下,呼吸變得勻淺。

待他睡熟,溫琴心終于松一口氣,傾身将他的頭托在臂彎,挪出僵麻的雙腿,又小心翼翼為他墊上軟枕。

大人素來少眠,平日裏都是把她折騰得一絲力氣也無,他仍精神着,第二天還能早早起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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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琴心少有如此刻這般,凝着他睡顏的時候。

帳外只遠遠留着一盞琉璃燈,光線不亮。

他眉骨優越,鼻梁挺直,半明半暗的光影,将他容顏襯得格外俊朗。

視線越過他側臉,在他睫羽遮出的一小片陰影處落了落,又往上移至他睫羽。

原來,他的睫羽也很長,這般安安靜靜地睡着,讓人很難想象他白日裏生人勿近的冷肅。

溫琴心鬼使神差擡手,纖柔指腹極輕地觸了觸他睫羽末端,他眼皮微動,她又趕忙收手。

見他仍睡得沉,溫琴心緩緩松一口氣。

藥效同她預期相差不少,她不太有把握能醫好他,若是師父在就好了。

念頭一閃,便被她抛開去,師父說過不會入京城。

且姐姐上回來信曾告訴她,師父已離開翠微山,不知去向。

臨睡前,溫琴心腦中一直思索着如何改善藥方,她一定會治好大人的頭疾。

天色未亮,裴硯起身穿戴整齊,回眸望一眼軟帳中熟睡的佳人,忍不住折回來,俯身親了親她透着淺淺緋色的臉頰。

他唇角微彎,重新合攏帳幔,舉步離去,出門時,迎上滿庭風雪,面上又恢複一貫冷肅。

朝堂中,百官皆立在禦殿中,唯有裴硯坐在禦階之下的側首。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儲君,已近年關,立儲之事,絕不可再拖延。”一位頭發花白的文官躬身上奏。

随即百官紛紛附和。

“二皇子文韬武略,微臣以為二皇子堪當大任。”

“李大人此言差矣,廢太子已改過自新,前朝亦有廢後複立的先例,微臣請旨複立廢太子為儲君。”

裴硯坐在側首,漆眸微斂,淡定漠然地轉動着指骨上的青玉扳指。

“裴愛卿以為,該立誰為儲君?”皇帝對百官的進谏未置可否,卻也知立儲之事拖不下去。

劉道長的長生不老藥即将出爐,這些個老東西卻都盼着他早死,好給他們支持的新君騰位置!

廢太子和二皇子各有各的擁衆,皇帝覺得自己風華鼎盛,并不想選一位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儲君。

禦殿忽而安靜下來,百官紛紛縮起脖頸,望向裴硯。

裴硯擡眸,深邃沉冽的眼神,似目空一切。

“臣以為,複立廢太子,也無不可。”裴硯淡淡道。

禦座上,皇帝暗自咬牙,立儲之事塵埃落定。

想起昨夜情濃之時,答應雲妃的話,他坐在禦座上,有些不想回紫宸宮。

若雲妃早些懷上身孕,為他誕下一位皇子,他便不必為難。

立儲的旨意傳出去,東宮一片歡天喜地,除了廢太子,最高興的便是大理寺監牢中的溫旭。

“我可以出去了是不是?放我出去!”溫旭見有人進來,一一放出同他一起關押在此的東宮屬臣,激動地抓着鐵栅喊道。

“別急,自然是能出去的。”獄卒把所有牢門打開,最後走到溫旭面前,嘲諷一笑,“恭喜溫郎君,出獄後可以賦閑在家,再不必案牍勞形。”

“他們是什麽意思?”溫旭走出牢門,望着監牢外冒着風雪接他的溫舅舅和秦氏。

“旭兒,出來就好,我們回家。”秦氏上前抱住兒子,再也顧不得體面,嚎啕大哭。

溫曦扶着搖搖欲墜的嫂子李氏,眼眶微紅,和李氏一樣什麽也沒說,只默默登上另一輛馬車,一起回府。

“當初我設計蓁表妹,确有不妥之處,可若沒有我,她能嫁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好郎君嗎?”溫旭眼底猩紅一片,恨不能即刻沖去侯府,找溫琴心理論。

可他到底對裴硯心存忌憚,不敢招惹,轉而望向準備躲出去的溫曦。

“妹妹不是一貫同蓁表妹交好嗎?速讓人去侯府遞帖子,明日便去替我求求蓁表妹,我不要賦閑,我要官複原職!”

數月的牢獄,并未讓溫旭修身養性,他變得更加急躁。

同樣被廢太子連累,入獄蟄伏,如今複立太子,其他屬臣都被太子風光迎回重用,憑什麽付出最多的他,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哥哥,是你對不起蓁表姐,我不會替你求情。”溫曦緊緊攥起指骨,身形微微發顫,忍着心下快要不受控的心軟,冷着心腸道,“你若想官複原職,便去求太子殿下吧。”

說完,她不顧身後呼喚,大步跑進風雪。

哥哥也曾是謙謙君子,為何變得這般陌生,連自己承擔後果的本事也沒有,只會求女子去替他謀劃。

溫曦仰面,望着夜空中紛紛揚揚的涼雪,心尖也冷得發緊。

可她絕不會犯傻,不會像阿娘和嫂子一樣,是非不分地維護哥哥。

入冬的第一場雪,溫琴心玩心大盛,和裴璇、琉璃在園中打雪仗、堆雪人,玩了半日。

出了一身汗,溫琴心匆匆用罷晚膳,便讓珍珠備水沐洗。

沐洗前還特意灌下一碗熱姜湯,本以為能熬住,沒想到她癸水将至,身子比平常弱些,洗着洗着便有些頭暈無力。

擦幹身子,換上寝衣,額間有些燙,身上卻冷得緊。

她給自己開了副方子,令珍珠去煎藥,自己則抱着湯婆子歪在榻上等,不知不覺睡着了去。

不知過去多久,窗外風雪聲越發稠密,溫琴心聽到有人喚她,睜開沉重的眼皮一看,是裴硯。

她下意識望他懷中貼去,卻被他身上寒意冷得一激靈,愣愣望去,才發現他剛從外面回來,鹞冠紫錦袍上還沾着剛融化的雪水。

“蓁蓁吃了藥再睡。”裴硯稍稍避開,一手端着藥碗,一手拿錦被卷起她,将她扶起,靠在床頭軟枕上。

他嗓音沉潤,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落在她耳中,不知觸動哪根神經,溫琴心忽而委屈極了,扁起小嘴,冷眼朦胧。

“難受嗎?”裴硯垂首,額頭輕抵她眉心,感受到她額間燙意,忍不住擰眉。

未及開口,溫琴心卻已将藥碗接過去,藥汁清苦,她幾欲作嘔,卻強忍着喝下去。

裴硯接過藥碗,沒想到小娘子生病吃藥這般乖巧,還以為會像她醉酒那次一樣難哄。

将藥碗放回小幾,裴硯回身,卻見溫琴心雙手探出錦被,将已經變溫的湯婆子遞過來,蜷長的睫羽挂着淚珠,可憐巴巴道:“不要湯婆子,蓁蓁要大人抱。”

她生病了,病人是可以脆弱撒嬌的,左右大人不會惱她。

溫琴心顧不得他身上寒意,纖細的手臂也探出錦被,環住他脖頸,側臉輕靠在他肩頭。

錦衣上的涼意傳入肌膚,倒讓她舒服幾分。

“蓁蓁受苦了。”裴硯輕嘆,掰開她纖柔的手臂,重新塞回錦被。

他脫去外衣,僅着中衣上榻,将她抱在懷中。

薄唇輾轉抵開她唇齒,嘗到她口中清苦的藥香,緩緩道:“我陪你吃苦。”

良久,見她雪頰漫開霞色,裴硯于枕間低問:“還苦不苦?”

“不……不苦了。”溫琴心羞赧地将面頰埋入頸間,嗓音柔如雲絮,“大人當心過了病氣。”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蓁蓁的病氣都給我。”裴硯揉揉她柔軟松髻,輕道,“睡吧。”

連着兩三日,裴硯一直在內室陪她,直到溫琴心風寒痊愈。

聽青鋒禀事時,裴硯不曾背着她,溫琴心知道複立太子之事,也知道溫旭已然回到溫家。

“大人,那樣一個觊觎宮妃,意圖謀反之人,為何還能再被立為儲君?”溫琴心擔心太子即位後,梁國只會變得更糟。

可她明白,若非裴硯同意,廢太子也不會再翻身。

“蓁蓁別急。”裴硯立在她身後,替她打開胭脂盒。

溫琴心拿玉簪輕輕挑起少許,細細點染唇瓣,唇色越發潋滟。

剩下的一點點胭脂抹在掌心,熱意将色澤暈開,她靈巧地将粉頰上了淺淺妝容。

大人要她別着急,意思是還有轉機?難不成皇帝還會再廢一次太子?

朝堂的事,她不太懂,也不好多問。

只是有些發愁,若溫曦為溫旭的事來求她,她該如何應對。

“過幾日,攬月樓便要建成,觀星賞雪都是極好,蓁蓁想不想去看看?”裴硯從背後擁住她,聞到她身上淺淺脂粉香,随口問。

攬月樓是皇帝特意為雲妃修建的,為修此樓,勞民傷財,害得多少商賈家破人亡。

溫琴心微微一怔,輕輕搖頭:“大人,蓁蓁不想去。”

“好。”裴硯輕啄她唇角,捏捏她纖巧細肩,起身望着鏡中妝容精致的美人,“我去趟司禮監。”

去就去,同她說什麽,她也沒非要他日日陪伴身側,溫琴心有些臉熱。

待他走下臺階,步入庭院,溫琴心又匆匆起身,雙膝跪在美人榻上,順着窗棂罅隙往外看。

他背影修長挺直,步履潇灑飒沓。

風雪卷動他氅衣,他步幅卻無分毫阻滞,仿佛世間一切都游刃有餘,沒什麽能阻擋他的腳步。

月事晚了兩日,卻還是來了,溫琴心窩在內室,懶得動。

地龍燒得旺,她着绫衫羅裙也不會覺得冷,溫曦坐在對首,有意無意打聽武館之事,絕口不提溫旭。

“武館中已有兩位女師父并十來位弟子,曦妹妹想不想習武?”溫琴心猜測着她的用意,試探着問,“若想學,我同璇妹妹說一聲,只是不知舅舅、舅母肯不肯答應。”

聞言,溫曦紅着眼眶,颔首道:“還得請蓁表姐替我瞞着,爹娘必是等着拿我的婚事去換哥哥前程,我不願意,若他們逼得急了,我有武藝傍身也好躲出去。”

溫曦連離家出走也想到了,必是已發現什麽端倪。

“先別想那麽糟。”溫琴心遞給她一枚烘熱的果子。

她有些不忍心,可若就此放過溫旭,往後溫旭只會變本加厲,繼續利用、壓榨身邊的女子。

沉吟半晌,溫琴心輕嘆:“我可以幫曦妹妹瞞着,只是你要答應我,不能随随便便跑出去躲起來。我置一處院子把你藏起一些時日,并不是難事。”

“好。”溫曦拭了拭眼淚,低頭啃果子,“若真走投無路,我一定先來找蓁表姐。”

又說些別的,溫曦情緒好了許多,趁着天沒黑,便起身告辭。

約定後,往後每日先來溫琴心這裏坐坐,再悄悄去武館。

前腳送走溫曦,後腳又迎來裴璇。

銅制的鍋子裏,銀炭将湯汁煮沸,咕嘟嘟冒着熱氣。

各種食材的香氣,被湯底煮開,彌散在膳廳,裴璇深吸一口,自顧自落座:“溫姐姐,來你這裏用晚膳果然沒錯!”

珍珠、琉璃忙着添置碗箸、布菜,溫琴心吃得額間冒汗,順勢把溫曦的事告訴裴璇。

裴璇聽着,忍不住蹙眉:“溫家也算書香門第,卻是靠賣女兒發家的麽?先是欺辱溫姐姐,幸好遇着我哥,如今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算計了。”

她向來有幾分俠義心腸,能幫上溫曦,自然不會拒絕:“溫姐姐也不必另置宅院,我在京郊有處別院,若哪天溫曦在溫家待不下去,直接讓她住過去好了。”

用了幾口熱菜,她又道:“若她願意,到時跟着師父出去押镖也行,天高海闊,讓溫家好好着急!”

溫曦出去做女镖師?

只想一想,溫琴心便能猜到溫家的反應,舅舅怕是得氣出個好歹來。

用罷晚膳,裴硯沒回來,裴璇也不着急走,和溫琴心一道,并排歪在美人榻上。

目光掃過溫琴心懷中湯婆子,裴璇忍不住問:“溫姐姐,我哥該不會真有什麽隐疾吧?你們成親多時,我小侄女兒怎麽還沒影?”

“……”溫琴心抱着湯婆子的手微微收緊。

愣神間,她憶起第一次行房前,聞到大人身上的藥香。

當時未曾多想,後來想起,把藥方拟出來,她才後知後覺發現,大人用的是避子藥。

方子有些特殊,有兩位極貴重的藥材,尋常人聽也不會聽過,絲毫不會傷身,只不會讓她有孕罷了。

三五載內,她都不會有身孕。

“你若再說這些,下回來用膳,我可不開門的!”溫琴心将心事按下,沖外間道,“珍珠,準備一只手爐,給大小姐路上用。”

“好好好,我不說了!”裴璇只是随口逗逗她,怕她誤會,解釋道,“溫姐姐放心,我只是覺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好玩,并沒有催着溫姐姐生小娃娃的意思。”

随即,又急急補了一句:“阿娘也不會!”

她這話,溫琴心是信的,依孟夫人的性子,絕不會管裴硯的私事。

院外有動靜,裴璇心知是裴硯回來了,匆匆起身,捧起手爐便笑盈盈告辭。

走到院中,同裴硯擦肩而過時,裴璇忍不住側首輕道:“哥,對不住,我方才可能說錯話,惹溫姐姐傷心了,你快去哄哄!”

她瞧得分明,溫琴心确實有些失落,後來同她說笑也是心不在焉。

“你胡說了些什麽?”裴硯頓足,面色不虞。

“沒!”裴璇舉手做投降狀,“你不如反省反省自己?”

言畢,怕把裴硯惹怒,捧着手爐,匆匆逃出遠門。

心裏存着事,想問他,可溫琴心又有些怕看到他,趁裴硯進屋前,她避去淨房換了月事帶。

簡單洗漱過後,終究貪戀內室的溫暖,慢吞吞回房。

裴硯坐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擡眸望向她,唇角彎起:“裴璇說了什麽話,蓁蓁竟這般躲着我?”

疑問在心口盤桓多日,今日被裴璇的問題徹底勾起來,壓也壓不下去。

溫琴心走到他身側,被他擁入懷中,他動作自如地将掌心貼在她小腹上,涓涓暖流隔着衣料替她消減隐隐痛意。

驀地,溫琴心想起成親前,在溫家的玉簪花旁,大人曾說過,有什麽事,她都可以問他。

以大人的性子,要麽不說,絕不會欺瞞她。

相處的時日不算短,多親密的事也做過,她真心想和大人長長久久過下去,不想有什麽誤會,也不想心裏存着疙瘩。

默然一瞬,溫琴心側過身子,環住他脖頸,凝着他漆深的眸子,柔聲問:“行房前,大人用過避子藥對嗎?大人為何不想要孩兒?”

他是不喜歡孩子,還是覺得她不夠好,不想她懷上他們的孩子?

溫琴心自己并沒想要孩兒,仍不由自主被這個疑問困擾。

“原來是為這個。”裴硯迎上她盈盈眸光,輕描淡寫道,“我作惡多端,必有惡報,稚子無辜,我只是不想報應落在孩兒身上。”

作惡多端,必有惡報。

落在溫琴心心頭,一字千鈞,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悶悶泛疼。

“大人不是不信鬼神嗎?”溫琴心傾身,将側臉倚在他身前,“蓁蓁沒做過惡事,往後我積德行善,為大人祈福。”

“傻蓁蓁,我哄你的。”裴硯單臂環住她,捏起她纖巧下颌,迫得她揚起雪頸,“蓁蓁這般好,容我獨享幾年,你若喜歡孩兒,過幾年再要可好?”

從前他确實不信鬼神,現下卻生出幾分敬畏,任何惡報他都無畏無懼,卻怕哪怕一分惡果應在她或孩兒身上。

待他登臨帝位,俯瞰天下,她便有神凰護佑,他們的孩兒便是龍子龍孫,不懼任何因果報應。

便是為護她周全安寧,他也絕不會讓自己行至窮途。銥誮

怎麽變成她喜歡孩兒,急着生孩兒了呢?

溫琴心急急道:“我沒想要!”

說完,羞得雙頰泛紅。

裴硯低笑,薄唇欺上她唇瓣豔色。

雪粒子敲得廊柱啪啪直響,風聲嗚咽穿透庭院,內室卻暖融如春。

領口珠扣滾落,發出羞人的輕響,她呼吸不暢,心口起伏不定。

上回還嫌她瘦,私下裏卻總不規矩。

“是我想要蓁蓁。”他在她耳畔低語。

溫琴心只覺熱意驟然從毛孔炸開,香汗浸潤裏衣。

他輕輕撚了撚,她僅剩的神思也被撚散,暈眩着柔柔依在他懷中。

夢裏,溫琴心仍忘不掉他那句“作惡多端,必有惡報”。

驚醒來,望見枕上近在咫尺的睡顏,她卷睫輕顫,眉心抵在他側臉,心悸才漸漸平複。

他殺一人,她便救兩人,他作一分惡,她便施兩分善,夠不夠抵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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