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帳中香(一)

“徒兒,當初你入門時不過是總角孩童,但卻天資卓越,乃是天縱之才,你卻還能保持不驕不躁之心,勤奮刻苦,如今更是一舉突破到金丹境,但你前路太順,恐你将來坎坷崎岖,為師希望你以後見心見智,泰而不驕,永記初心,勿忘前志,遂賜道號泰和。從今往後,爾亦當勉力奮進,砥砺前行。”

“多謝師尊教誨,徒兒必當慎行慎言,永記于心。”

“師傅……”

……

輕紗重重芙蓉帳,淡墨紛紛隐荔衣。

在沙帳浮動中,影影約約看出一個暧昧的身影在搖晃。

一個身影喘着氣艱難的打橫翻過來,頭朝裏趴在床沿上,烏黑長發像海藻般掩蓋全身,一條長長的紅繩隔着衣料若隐若現的束縛着整個身體,使此人四肢活像條軟蛇一樣,妖嬈嬌軟的死死的被束縛着。

就在此時,暗影突然從鸾帳頂端襲來。

“呵……”一聲沙啞的低沉聲音響起,帶着幾分可憐幾分憐惜,手随着聲音慢慢挪移到床榻上之人的臉上,緩緩掀開臉頰旁帶着濕意的幾縷柔發,露出了精致秀眉的側臉,沿着輪廓,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側臉。

“我翻過黃歷,三日後就是好日子。”聲音雖然比較粗糙,但竟然是女人的嗓音。

“只不過碰了一下你的臉,我都有點害羞了,你們外頭的男子是不是都喜歡一些大門不出溫柔賢淑的女子,我知道我跟她們可能有點不大一樣,這樣的我你喜歡嗎,唔,就算你不喜歡也沒關系。”

女人紅着臉目光肆意的望着,嬌笑着把玩着他的發絲,纏在指頭上繞來繞去:“你真好看,我長那麽大還沒看過你那麽好看的人呢,那時候本來想要殺光你們的,但是呀,你才從馬車上出來,我一瞧見你,心都軟了。”女人目光閃爍帶着笑意慢慢趴下垂到身下人的耳旁,帶着歡喜嘴唇輕輕觸及耳垂吐出氣息緩緩說道:“三日後,咱們就成親,相公,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壓寨夫人啦。”

……

天樞山偏僻寂寥,平日晚上都是陰風陣陣,漆黑恐懼,一個矯健的身影穿梭在黑暗之中,背着一把長劍,長劍無鞘,只用厚布捆着,劍客帶着任務向着目的地潛行,因為白日裏不敢亂逛,所以已經潛伏了兩天,劍客算計着喽啰們巡邏的次數,運行着飄渺無痕的輕功腳尖輕輕一點便瞬間移越到堂屋瓦頂之上,借着烏雲和房銜的陰影,悄悄的匍匐在瓦頂測,掀開了一個角,室內守着兩個匪徒,武功不顯,打着瞌睡,劍客四處打量一番便繞過前方從側門找了個死角掀了瓦了無聲息的輕松越下,點地毫無聲息迅速找了個陰影藏住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個标準的一室兩側的标間,兩側只看到一邊是住人的耳房,紅色綢緞遍布室內,重重沙帳翻疊看不清裏面情況,劍客越過守門的人想進去耳房,突然間,外面穿來聲響,劍客冷靜的從原路瓦頂之上返回,到了左側一角掀開偷偷打量,因為內功深厚,所視之處清晰可見。

守門的兩個門人說:“五當家。”

“裏面的人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沒什麽動靜。”

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隙,一個瘦弱的身影走進來,只見來人穿着一身樸素的青衫,面白無須,兩頰微微有些陷入,年紀略二十出頭。來人腳步乏力的捧着一碗熱粥,待走近門檻周圍後,帶着點不自然的臉色望着兩個門人眼睛微微閃動着,随即吩咐他們退出去至外廊口守着。

此間耳房明顯被人布置得鮮豔靓麗,插着瓶的花束透着水嫩,幾個喜字與福字粘着窗口,屋裏明是打掃幹淨的顏色。

男子把碗放在桌子上,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來到床邊,雙手掀開紗簾,對着躺在床上被綁着的人露出了一個腼腆害羞的笑容:“你餓了吧,我看你好久沒吃東西了,我拿了碗蓮子雞絲粥過來。”

男子心情仿佛很好,一直溫柔的笑着,瞧見榻上的人衣衫有些淩亂也很自然的垂下身子幫忙整理,而被下了軟骨散的人,手腳發虛,軟弱無力,身子仿佛是水做的一樣。

突然間,男子看着雙手被分別用繩子捆在兩邊床柱上的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低頭笑了笑嘴邊還有酒窩,說道:“我都糊塗了,你現在動不了。”

男子顫着手碰了碰綁了身下人的手腕處,因為綁了很久磨出了紅痕,像鮮花點綴一般,微微一碰都有點刺痛,看着那蔥白的指尖,逐漸着了迷,直到……他恍然間看見了身下人越來越冷的眼神,男子似乎是被看到驚了一下,整張臉瞬間變得通紅,眼神欲語欲訴,只能紅着臉笑。

男子手指微微動着,臉上卻是輕聲道:“我不能幫你把繩子解了,不過你要吃東西,我可以幫你把口中之物去掉。”猶豫了一下,他又說:“不過,你不能叫,可以嗎?”

男子溫柔的笑了笑,撫摸上他口中突起的綢帛,上好的料子,被塞住才不會磨破嘴皮,望着榻上的人可憐的模樣,更加溫聲細語:“我知道你這幾天都很乖,不過,如果現在我幫你取下來了,你卻大喊大叫,或者,想幹一些愚蠢的事情,這幾日你就只能一直這樣子了,而且不給你吃東西。”

男子見此人沒有反應當是默認了,就把他口中巾物取出,巾物塞久了,紅色的巾物明顯下半位置是濕潤暗色的,嘴唇偏幹但是紅通通的,像上了口脂,雖然兩天沒有休眠,眼下有點青,但是趁着蒼白精致的臉,嬌豔至極,男子瞧見臉上更紅了,眼睛癡癡的盯着床榻之人,手慢慢的想摸上那紅唇,誰知床上之人用力偏頭錯開。

只聽見榻上人緩了一下神,試着咬緊牙關使塞了兩天的嘴合起來,也因為是軟骨散劑量下得太多,連合嘴的力氣似乎也沒有,說話也是氣息極輕,軟綿綿的,但還是咬着一字一字說得清晰:“什麽時候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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