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他這一聲太輕了,顧讓沒聽到聲音,是看他的口型猜出來他是在叫自己。

聲音雖然輕,但分量卻很重,顧讓的心跟着狠狠地墜了一下。

随即邁開步子,把他們之間這幾步路走完,張開胳膊,用力抱了抱裴銘:“先跟我回家。”

說來也奇怪,顧讓原本十分着急想知道裴銘到底發生什麽事。

但接到裴銘,看他安然無恙以後,反到就沒有那麽急了。

他沒問,裴銘也沒說,一路安安靜靜地回到家裏。

顧讓開鎖先進門,裴銘跟在他身後。

顧讓彎腰準備換鞋,肩膀卻猛地被扣住。

他驚得擡頭看裴銘:“怎麽了?”

裴銘比他要高一點,微微颔首和他對視,小心翼翼地,滿眼渴求:“哥,我想抱抱你。”

雖然還不知道裴銘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顧讓也猜到很定不是什麽好事,他現在心情一定特別不好,需要自己安慰,抱一抱很正常的。

于是大大方方地答應,甚至主動伸出胳膊。

只是這一次,裴銘不像在車站時那樣,乖乖地讓他抱着,而是反将他的腰摟住,低頭埋進他頸間。

裴銘的鼻尖和嘴唇,剛好貼合這顧讓的頸窩,在加上裴銘淺淡的呼吸,引得顧讓心跳跟着加快。

轉了轉頭,垂在兩側的手舉起,輕輕拍了拍裴銘的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裴銘沒動,額頭依舊抵在他肩膀,聲音裏帶着委屈:“昨天裴忠說我母親病重,要見我最後一面,我信了他的話,和他一起坐火車去了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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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那裏我才知道,我母親沒生病,是他想騙我去依雲的黑煤礦裏幹活。”

如果裴銘歇斯底裏地将這些話控訴出來,顧讓聽起來還不會這麽難過。

偏偏裴銘平靜地将這些事說出來,顧讓更覺得心疼。

輕輕推了推裴銘的肩膀:“我看看你,傷沒傷到哪裏?”

裴銘聽話地放開手,乖乖地站顧讓面前,讓他看。

顧讓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通,依舊不放心:“衣服裏呢?”

裴銘看他一眼,随後雙手交叉抓住T恤下擺,向上一揚。

随着衣服落地,顧讓的呼吸也跟着滞了一下。

他果然是太單純了,一點防備自己的心思都沒有,自己要看,他就幹脆地脫了……

14、下廚

◎意外撞見的,巧不巧?◎

顧讓一直自诩是個正人君子,裴銘心思單純,把自己當哥哥,自己不能有不純潔分想法!

“沒受傷就好,把衣服穿起來,別着涼。”

中午氣溫三十幾度,顧讓這話說的有點诨,但是偏偏有裴銘願意聽。

十分聽話地将T恤重新穿好。

他越是聽話,顧讓就越不放心,他這次能回來,真是菩薩保佑!

絕對不能再讓他和裴忠那個賭鬼生活在一起,這次沒得逞,不代表就沒有下次!

考慮再三,發出誠摯邀請:“裴銘,要不你搬出來住吧,可以來我這裏,不然再有下次,你怎麽辦?”

裴銘心裏猶豫,他要不要把裴忠的去向告訴顧讓。

半天才做決定,看着顧讓,小心翼翼地開口:“他暫時不會回來,他被我留在依雲了。”

顧讓的關注點不在裴忠,他被留在哪,什麽時候回來,顧讓根本就不關心:“別管他,他願意在哪就在哪。

我擔心你,你先搬來和我住,我這兒有地方,可以在書房添張床。”

裴銘的忐忑和猶豫被意外取代,他本以為顧讓會追問自己是怎麽把裴忠留下的。

如果知道自己的做法以後,也許還會嫌自己心狠,手段難看。

但是他竟然問都沒問。

見裴銘不回答,顧讓以為他在同自己見外,重新解釋了一下:“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以後你有更好的去處了,可以再離開。”

裴銘還在是盯着他看。

顧讓被看得一臉懵,心想自己話也沒問題,應該不會引起他的誤會。

就在顧讓詞窮該如何解釋的時候,裴銘終于開口了,很認真,也很小心:“哥,你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

“是,我不會不要你。”顧讓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裴銘得到顧讓的回答,但卻沒給他回答,而是将話題轉開:“我去做點吃的?你要吃什麽?”

顧讓若有所思地看着裴銘在廚房切菜的背影,盲猜他心裏可能是有其他顧及,就沒再繼續追問他是否要搬來和自己一塊住。

他今天下午沒課,但是裴銘有,吃過午飯,裴銘收拾好廚房,囑咐他好好休息,之後便離開去學校。

裴銘不在的這兩天,顧讓身體狀态好了些,雖然晚上依舊休息不好,但是被折騰這麽多天,他已經逐漸适應。

靠沙發看了會兒書,覺得有些困,躺下準備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間,手機響了,也沒看是誰,直接按了接聽鍵。

“顧讓,是我。”柳予安的聲音出現。

顧讓立刻警覺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暗自叫苦。

他!他這麽又給自己打電話?!

這才清淨了幾天!

顧讓遲遲沒回音,柳予安在那邊自說自話:“顧讓,離開的這幾天,我想清楚了,我是喜歡你的。

這幾天無論我做什麽,心裏想的都是你,我們……”

顧讓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挂斷鍵。

之後還覺得不夠,又飛速将柳予安的號碼拖進黑名單。

經過這一通驚吓,睡覺是不太可能了,顧讓在家待着無聊,去樓下的超市轉一圈,買了些肉菜和零食。

自從和裴銘認識以來,每次要麽是裴銘下廚,要麽就是點外賣。

今天他突然心血來潮,也想做一頓飯試試。

買菜容易,但是做菜對于顧讓來說似乎有那麽一點難。

但他覺得聰明好學且心靈手巧,這點困難根本難不住他

更何況在網上随便搜一下菜譜,做一桌滿漢全席也不為過。

為了不耽誤裴銘晚上兼職的時間,顧讓買菜回來,就開始埋頭在廚房洗洗涮涮,切切炒炒。

約莫着裴銘下課的時間快到了,顧讓發條消息給他,通知他晚上來家裏吃飯。

最後一道菜入鍋,有敲門聲。

顧讓去開門,看着站在門外的人,頓時僵住了。

根本不是裴銘回來,而是柳予安和鄒磊。

顧讓瞪着他們倆,僵了足足有三秒:“你們怎麽來了?”

鄒明站在柳予安身後,見到顧讓好好地站着,知道自己被騙了,表情一言難盡:“柳予安說你生病,暈倒了,一起來看你。”

柳予安一改往日見到顧讓時愛搭不理表情,說謊被揭穿,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對着他溫和一笑,将手裏提着的袋子遞給顧讓:“我帶了些禮物給你,剛下飛機,就想着給你送過來。”

顧讓看着他手裏提着的禮品袋,沒有伸手去接,推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禮物我就不收了,你拿回去吧!”

說着就想關門,但是看到鄒磊也站在門外,壓下心中的不願,禮貌性的讓了一下:“你們如果不着急走,就進來坐坐吧。”

顧讓以為柳予安被自己拒絕,會生氣離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他非常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沒生氣,反而很痛快的答應:“好啊!”

先一步邁步走進房間,鄒磊跟在他身後,委屈的抱怨:“看你這兩天狀态不好,我真以為你生病了,誰想到他騙我。”

兩人說話的功夫,柳予安已經将自己帶來的禮物擺在沙發上,四處看了看:“顧讓,我還是第一次來你家,沒想到自己一個人住,收拾的還挺幹淨。”

又往廚房瞄了一眼,看到滿桌子菜的,驚訝道:“你還會做飯,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被他這麽一提醒,顧讓才想起來,鍋裏還炒着菜呢,急忙拿起鏟子走過去。

半路被柳予安給攔住:“我來吧!我手藝也不錯的。”

邊說邊伸手去拿顧讓手裏的鏟子,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掃過顧讓的手背。

虧得顧讓動作敏捷,以迅速縮回手,人也躲開幾步遠:“不用,菜馬上就好了,你和鄒磊還沒有吃飯吧,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只是他的話剛說一半,被柳予安給打斷了:“好啊,我們留下來一起吃飯。”

顧讓很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麽能慢了這一句呢!

正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話補完整,鄒磊在玄關處開口:“喲,裴銘怎麽來了?”

顧讓聞聲擡頭,與裴銘的的視線對上。

當他看到顧讓身邊的柳予安時,目光明顯頓了一下,但情緒并沒有太大變化。

換上拖鞋,十分自然地走到顧讓身旁,接過他手裏的鏟子,完全把柳予安當成了空氣,眼裏只有顧讓一個人:“哥,你怎麽進廚房了,菜我來做。”

走到竈臺邊,非常熟練地打開鍋蓋,翻炒幾下,之後夾出一片菜咬一小口嘗味道:“哥,你是不是沒放鹽?”

顧讓也記不太清:“我嘗嘗。”

裴銘将自己剛剛嘗過的那片菜順手夾給了顧讓。

鍋裏的菜滋滋爆響,顧讓一着急,也沒注意,就着裴銘的手直接把菜放嘴裏。

兩個當事人沒覺得哪裏不妥,但一旁的柳予安看着,眼睛都要噴火了!

顧讓沒注意到他是個什麽表情,順手将調味盒遞給裴銘:“确實沒放鹽。”

調好味道之後,裴銘将菜盛出來端上桌,顧讓跟在他身後準備拿碗筷。

可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碗放在什麽地方:“裴銘,你把碗放哪了?”

裴銘指向櫥櫃下邊:“我一直都把碗放在那個抽屜裏,你拉開就能看到。”

兩人一問一答,把鄒磊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有一種錯覺,想開口調侃,但是看柳予安那副要殺人的表情,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柳予安僵着身子站在餐桌旁,眼神都要飛刀片了:“裴銘常來你家裏?”

顧讓忙着找碗筷沒有回答,裴銘聽後笑笑,周到地将他旁邊的椅子拉開,示意他入座。

他這一笑看得柳予安一股怒火從心頭蹿起來,差點動手。

顧讓找齊碗筷,回身看到柳予安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

但現在他這個糾纏不清的狀态,顧讓也不敢給眼色,只裝做沒看見,轉頭對着還站在客廳的鄒磊招手:“還愣着幹什麽?過來一起吃飯”

顧讓這間公寓餐廳并不是很大,四把椅子,柳予安占着一把,鄒磊猶豫一下,在他身邊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調侃道:“阿讓,我和你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飯,今天來這一趟也不虧。”

顧讓笑呵呵看他:“你是第一次吃,我也是第一次做,你有口福了,多吃點。”拿起空碗,轉身準備盛飯。

被裴銘攔住:“哥,你坐着吧,我來盛。”

裴銘盛好飯先遞給柳予安,後者只接過碗沒卻出聲,鄒磊笑呵呵地對他說謝謝。

裴銘之後将碗遞給顧讓,看着滿滿一碗飯,顧讓搖頭:“太多了,我吃不完。”

裴銘卻越過他的手,直接把碗放他跟前:“你太瘦了,多吃點,我抱你的時候都覺得硌手。”

柳予安握着筷子的手,指節都泛白了,鄒磊剛喝的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

顧讓也覺得這話容易讓人誤會,但是看到裴銘一臉坦然,又不好解釋,只幹巴巴說了句:“我真的吃不了這麽多。”

裴銘順手拉過椅子,坐他身旁,理所當然道:“沒事,剩下的我吃。”

柳予安默默吐納良久,才将心裏的熊熊怒火壓下去。

夾了塊肉,故意從裴銘面前經過,放到顧讓碗裏:“學弟說的對,這段時間你的确瘦了不少,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惹你生氣,會好好待你。”

15、瘋了吧

◎吓死我了!◎

顧讓看看柳予安,又看看碗裏的菜,不着痕跡的将碗向前推開一些:“我沒有因為你而生氣,我最近身體不舒服,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沒有關系。”

他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柳予安也一定能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但是他偏偏沒料到,柳予安就是裝不懂,故意盯着裴銘,眼裏帶着絲毫不加掩飾的挑釁,又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阿讓還是老樣子沒有變,總是習慣安慰我,不想讓我擔心。”

顧讓将目光轉向鄒磊,岔開話題:“鄒磊,你怎麽不吃?吃菜啊!”吃完趕緊走啊!

四個人各懷心思的吃完這一餐飯,別人顧讓不清楚,但他自己吃的食不知味,不是心裏有事兒,而自己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麽樣。

明明放了各種調味料,但菜吃起來就還是原味兒的,不如裴銘做的香。

看來自己以後要找機會多練習。

放下碗筷,顧讓如釋重負:“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你們。”

鄒磊和柳予安起身,只有裴銘站在桌旁沒動。

顧讓看了眼時間,提醒他:“上班要來不及了。”

裴銘着手收拾碗筷:“來得及,我收拾完再走。”

柳予安在旁邊看準機會,拉住顧讓的胳膊,尤其得意:“那辛苦學弟幫忙收拾碗筷,阿讓,我給你帶的禮物,你還沒打開看呢。”

也不顧顧讓的掙紮,拉着他往客廳走。

鄒磊同情地看裴銘一眼,默默嘆氣,看來學弟還是太嫩了,不如柳予安高明。

但裴銘的的表情始終很平和,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哥,你去陪客人吧!碗筷我來收拾。”

輕車熟路的将碗筷端到水池旁,沒有怨言,也沒有不滿。

顧讓偏偏最看不得他這副聽話的模樣,他越是懂事,顧讓心裏就越不平衡,覺得他受了委屈。

非常堅定的甩開柳予安:“禮物你拿回去,我不會收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和鄒磊了。”

五分鐘時間內,顧讓兩次下逐客令,即便柳予安想留下來,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将怨氣都歸到裴銘身上,不甘地瞪着他,但礙于顧讓在場,又不好發作:“既然這樣,那我不打擾你休息,待會到家了給你發信息。”

柳予安先一步離開,鄒磊随後将顧讓從客廳拖到門口:“阿讓,你最近這桃花開得有點太旺了。”

顧讓剛回頭看了一眼裴銘的方向:“你別亂說,裴銘把我當哥哥看,這樣說被他聽到了會很尴尬。”

鄒磊一臉的賤笑:“得了吧,剛剛他都說漏嘴了,兄弟沒事抱一起?”

顧讓一把扯住鄒磊肩膀,将他從屋裏拽出來:“叫你別亂說,只不過是安撫的抱一下,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對對對!你們是純潔的兄弟情,我思想複雜,我不要臉。”鄒磊朝柳予安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這位呢?看他今天這架勢是後悔拒絕你,現在想反過來追你。”

提起柳予安,顧讓就頭疼,表情一言難盡:“以後他再拉着你來找我,你不要再答應他了。”

鄒磊很委屈:“還哪有下次啊,他這次把你家地址都記清了,下次不會再拖着我了,你要是真不想搭理他,估計只能搬家。”

顧讓的頭更疼了,對着鄒磊擺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辦法。”

顧讓送走鄒磊,回來時裴銘已經将碗筷洗好,正在整理衣服,準備離開。

他雖然沒有問柳予安和鄒磊為什麽會來,但是出于禮貌,顧讓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今天我只叫你吃晚飯的,他們倆是突然過來的。”

裴銘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表現出任何不妥,對着顧讓笑笑:“哥,你忘了這裏就是你家啊,我今天要去酒吧上班了,明天一早在樓下等你。”

顧讓猶豫一下:“今天中午我和你說的事情,考慮好了嗎?你真的不打算搬來我這裏住?”

時間有些緊,裴銘已經走到玄關處換鞋:“哥,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我晚上出去上班會影響你休息,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吧,我走了,你晚上早點休息。”

裴銘下樓卻沒有急着打車離開,而是站在街邊,似乎在等人。

幾分鐘後,柳予安出現在他身後,表情不善:“我有話和你說。”

見到他,裴銘絲毫沒有意外,很有禮貌地解釋:“不好意思剛剛在樓上和哥哥多聊了一會兒,讓你久等了。”

顧讓喜歡他這副乖巧聽話的樣子,但柳予安可不喜歡,在他看來,裴銘不過是裝樣子而已。

柳予安堅信,在那樣家庭環境長大的人,內心都是貪婪醜陋的,表面單純,不過是裝出來騙人的而已。

心裏這樣想着,臉上的表情便更加輕蔑:“我勸你以後離顧讓遠一點,不要纏着他!”

聽了他的話,裴銘挑眉,笑了出來:“學長,請問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同我講這樣的話呢?”

柳予安一時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來:“我和顧讓多年的感情,最近不過鬧了點矛盾,他同我生氣而已,只要我回心轉意,他就不會再理你了。”

裴銘靜靜的聽着柳予安的話,神态雖然認真,但也僅僅是聽聽而已,并沒有放在心上:“我就非要纏着他,你又能對我怎麽樣?”

說着向前走了兩步,擡頭看向顧讓家的窗子,聲音壓低了幾分:“要對我動手嗎?”

顧讓站在窗口,想看看裴銘有沒有等到車,卻發現柳予安和裴銘正站在樓下。

柳予安走時的表情他還記得,他一定是在找裴銘麻煩!

來不及換衣服,匆匆下樓。

柳予安被裴銘的話氣得呼吸急促:“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裴銘臉上的笑帶着幾分輕蔑:“你不敢。”

今晚從見到裴銘的那一刻起,柳予安心裏就憋着一口氣,看到他和顧讓親密的互動,火氣早就壓不住了。

因為有顧讓在場他才一直壓着,現在顧讓不在了,他竟然還敢挑釁自己!

一把揪住裴銘的衣領,毫不猶豫地一拳揮過去。

裴銘沒動,都沒有掙紮,結結實實地被打了一拳,甚至繼續嘲諷:“學長,你就這麽點力氣嗎?”

柳予安扯住他的領子将他又拉進幾分,又舉起拳頭,可這一次卻沒能揮下去,手腕被人從身後握住:“柳予安,你瘋了。”

顧讓和他的身高相近,一把将他從裴銘身邊扯開。

柳予安沒想到顧讓會出現,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實他也不需要解釋,事情顧讓都看到了。

顧讓回頭檢查裴銘臉上的傷,指尖輕輕碰了碰紅腫的嘴角:“對不起,我剛剛應該和你一起下來的。”

裴銘沒有抱怨,反過來安慰顧讓:“哥,我沒事,你別擔心。”

柳予安看着滿眼憤恨地盯着他們:“顧讓,你別信他的話,剛剛是他故意挑釁我,逼我動手的,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了解我的。”

顧讓不想聽他解釋,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只想今晚把自己和柳予安之間的事,一次性全部解決,不惜任何手段:“柳予安,你聽好了,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是我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沒有欺騙你,也沒有故意氣你的意思,所以你要認真聽。”

柳予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顧讓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請你以後也不要再做一些奇怪的事,說一些奇怪的話,如果你再像今晚這樣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我回還擊的,你也不想你們家的生意,因為你的一些舉動受到影響,我這麽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柳予安目光變得閃爍:“你是在威脅我?”

顧讓搖頭否定了他的話:“不是威脅,是警告,如果你再糾纏,我真的會付諸行動。”

柳予安皺眉看了他好一陣:“是因為遇到了裴銘,你才決定放棄我的嗎?”

“不是,這件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即使沒有遇到他,我也會做出今天這樣的決定。”

16、玩去

◎他來晚了◎

柳予安是紅着眼眶離開的,自從那天以後,柳予安沒再找過顧讓,平時見面也都當做陌生人一樣。

顧讓耳邊清靜,小日子過的很舒心。

轉眼到了小長假的時間,鄒磊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張羅行程。

穿過來這麽久,顧讓的活動範圍只有學校和家裏,每天都忙着惡補原主之前落下的專業課,也想趁着這個機會放松一下。

當然他也沒忘了小可憐裴銘,他平時又要上課又要兼職,比自己還辛苦,他早早和裴銘約好,這次一起出去玩。

鄒磊想了幾個方案,最終大家一致同意自駕游。

鄒磊作為吃喝玩樂小能手,七天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發前大家約定好,在高速路口集合,一起出發。

顧讓和裴銘到的時候,鄒磊的車還沒到。

這次同行的夥伴一共有六位,先到三位是馬曉晨和他的兩個朋友。

顧讓和裴銘下車,同先到的三人打招呼,順帶互相簡單介紹,畢竟未來幾天,他們要結伴一起。

除了鄒磊以外,馬曉晨和顧讓也是發小。

只不過大學馬曉晨去了外地讀書,聯系的比較少,但見了顧讓以後仍然十分熱情,一把攀住他肩膀:“阿讓,咱們有幾個月沒見了吧!”

他和顧讓熟,但是現在的顧讓和他不熟,見他相當于陌生人。

和陌生人勾肩搭背,他覺得十分不自在,佯裝擡手打招呼,躲開馬曉晨的手:“是挺長時間沒見了。”

馬曉晨大大咧咧沒注意到顧讓的動作,對着另外兩個男生招手:“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男友蘇昱,那個是他表弟,程聞。”

蘇昱長得很白靜,性格也斯斯文文,他的表弟和他則是全然相反的類型,穿着打扮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馴的野勁兒。

顧讓打招呼的時候,順帶着看了二人一眼,正巧和程聞的目光對上。

程聞笑着對他伸出手:“你好。”

顧讓伸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顧讓。”

抽回手,讓開身位,順手帶了下裴銘胳膊:“我弟,裴銘。”

馬曉晨有些驚訝地看着裴銘:“你親戚啊,我還以為你男友呢。”

随後看了看車裏:“只帶你弟出來的?聽鄒磊說你不是有一男神麽,這次怎麽沒約出來呢。”

顧讓摸了下鼻子:“哪有什麽男神,別聽鄒磊胡說,他開玩笑的。”

說曹操,曹操到,鄒磊開着他騷粉色吉普駛入視線。

看到他的車,馬曉晨就心累:“這丫又偷開他媽車。”

鄒磊正巧降下車窗,這一句聽得清清楚楚,被罵笑了:“去你大爺的,這是老子的車!”

随即對着幾人點頭打招呼:“出門晚了,對不住!”

他後座的車窗也降了下來,裏邊坐着兩女生,一個是他姐,一個是她姐閨蜜。

一番介紹,衆人都熟悉後,各自上車,準備出發。

顧讓先坐進駕駛室,順手推開車門叫裴銘:“走吧。”

裴銘剛要矮身坐進來,車門卻突然被一只手抓住,程聞探身看顧讓:“哥哥,我能坐你車嗎,我不想去我表哥車裏當電燈泡。”

顧讓愣一下,向車外飄了眼,馬曉晨也在看這邊,雙手合十對着他拜了拜。

顧讓收回目光,打開了後座門鎖:“上來吧。”

程聞回頭對着裴銘笑:“我做副駕駛行嗎,坐後邊我暈車。”

裴銘沒出聲,只轉頭看顧讓,顧讓清了清嗓子:“暈車啊,好辦。阿銘,你過來幫我拿一下。”

顧讓指了指副駕駛的儲物箱:“你找找,這裏有暈車藥。”

裴銘順勢坐進了副駕駛,打開儲物箱。

程聞神色複雜地看着車裏,顧讓對他招招手:“上車吧,阿銘給你找藥。”

程聞看了裴銘一眼,不情不願地打開車後門,坐了進來。

裴銘找到藥遞給程聞:“吃一粒就行。”

程聞性格活潑話也多,一路上攀着顧讓的座椅,一直在找話題聊天:“哥哥,你在文大對吧,我在北城理工,咱們的學校離得不遠,以後我可以去文大找你玩。”

因為放假的原因,路上的車很多,顧讓要集中精神,沒功夫和他閑聊,他問十句,顧讓只回複一兩句。

裴銘全程不做聲,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了大概四個多小時,鄒磊打來電話,通知他們在服務區停車,吃點東西,歇一會兒,再繼續走。

顧讓的車走在最前邊,第一個到,程聞去洗手間,顧讓和裴銘在車旁等着和其他人彙合。

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顧讓下車時頸椎都僵住了,腰也酸得不行。

裴銘遞給他一瓶水,順勢走到他身後,替他捏了捏肩膀。

緊繃的僵硬的肌肉得到放松,顧讓舒服的眯起眼睛,哼了聲:“啊~舒服。”

裴銘擱在他肩膀的手頓了一下,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顧讓的後頸上。

顧讓後頸靠下的位置有一顆紅痣,半掩在領口處。

随着裴銘揉捏的動作,紅痣時不時地會露出來。

裴銘盯着那顆時隐時現的紅痣,有些失神,腦子裏莫名其妙又響起顧讓剛剛的哼聲。

兩廂交疊,裴銘忽然覺得有點口幹,喉結上下滑動,放緩了呼吸。

顧讓倒是很享受,幹脆閉上眼睛,連着叫了裴銘兩聲:“阿銘,阿銘,下邊,往下點兒。”

聽到顧讓叫自己名字的瞬間,裴銘突然有一股沖動,他想更用力一些,把顧讓摁在某處,聽他更急促更大聲地叫自己的名字。

顧讓背對着裴銘,看不到裴銘眼中湧動的波濤,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畫面。

程聞從洗手間回來,遠遠地就看到裴銘在給顧讓捏肩,快步跑了過來:“哥哥你開那麽久車累了,我們進餐廳裏等。”

顧讓拍了拍肩膀上裴銘的手:“外邊熱,我們進去等吧。”

剛進餐廳的門,還沒來得及坐下,鄒磊的電話就打過來。

顧讓告訴他在餐廳,先找好了位置。

餐廳都是方桌,只能坐四個人,他們一行八人,分成了兩桌。

因為是服務區,菜品種類并不多,為了盡快出發,幾人都只點了快餐。

吃飯的功夫,程聞的嘴也沒閑着,叭叭叭地和顧讓聊天。

由于他對顧讓過于熱情,除了鄒磊以外,其餘人看他和顧讓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只有鄒磊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們,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阿讓,我們待會去那可以露營,你和裴銘的帳篷準備好了嗎?”

不等顧讓回答,程聞見縫插針先開口:“哥哥,你帶了帳篷?我沒有帶呀,晚上我能住你的帳篷嗎?”

顧讓立刻拒絕:“不行,不可以,我也沒帶,我晚上還要和裴銘擠一個。”

程聞還是不甘心,轉頭去看裴銘:“阿銘,你和鄒磊哥哥住呗,要不我晚上沒地兒睡呀。”

顧讓十分不想和這個話匣子一起住,擔心裴銘性子軟,不懂拒絕,桌子下輕輕碰了碰裴銘的腿,示意他別答應。

裴銘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我晚上睡覺亂動,我哥都習慣了,其他人恐怕和我一起睡不習慣。”

程聞一臉失落,閉上了嘴。

臨上車時,馬曉晨特地把鄒磊拉到一邊,朝着顧讓和裴銘,努了努嘴:“那個裴銘是顧讓什麽親戚啊,我都沒見過。”

鄒磊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誰說他們是親戚?裴銘是我們同校的學弟。”

馬曉晨一臉懵:“艹,那顧讓說是他弟,我還以為真是他親戚呢。”

鄒磊拍了拍他肩膀:“人家倆人那層紙還沒捅破,就喜歡哥哥弟弟的叫,個人情趣,到你這兒還給攀上親戚了,土鼈。”

馬曉晨悟了:“這倆人玩的挺花花,那得把我男朋友他表弟叫回來,他對顧讓挺有好感呢,見面就有瞄上了。”

鄒磊不陰不陽地哼了聲:“他來晚了,顧讓對裴銘可上心了,倆人早晚的事,別讓他跟着瞎攪和了。”

馬曉晨大徹大悟,去叫程聞上自己車,鄒磊笑嘻嘻地回頭看他姐的閨蜜:“淼姐姐,你坐副駕駛呗。”

張淼瞪他一眼,鄒倩倩幹脆直接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叫那麽惡心,以後出門你別說是我弟。”

鄒磊哀挨了一巴掌,哀怨地看向顧讓的方向,嘆了口氣:“人和人,差距怎麽那麽大呢。”

再次出發,這次換裴銘開車,顧讓坐副駕駛。

馬曉晨讓蘇昱跟程聞說清楚狀況,可他依舊還是上了顧讓的車。

顧讓為了防止程聞再和自己聊個沒完,從上車開始就蓋着外套裝睡。

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第一站目的地終于到了。

雖然鄒磊時而不着調,但這次他選的景點還是很靠譜的,是一處海灘可以游泳,之還能看日落,之後景點還提供場地BBQ和露營。

大家在車上悶了大半天,到達景點都很興奮,只有程聞興致厭厭,看裴銘的目光尤其陰鸷……

17、第一站

◎他更貪心了,還想要更多……◎

顧讓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下車後也沒管其他人,拉着裴銘去更衣室換泳衣。

更衣室的條件有些簡陋,沒有隔間和櫃子,就是一個圍起來的淋浴間,換衣服沖澡都在這裏解決。

進來的時候人不算多,顧讓找了個位置叫裴銘。

裴銘從進來起表情就不大好,顧讓問:“怎麽了?開車累吧。”

裴銘快速掃了眼在場的其他人:“哥,你找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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