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他地方換衣服,這人多。”

顧讓看了看四周:“你不好意思啊,那我給你擋着!”

裴銘迎身上前一步,反擋住顧讓的視線:“你別看了,我們找個其他地方換。”

說着抓起顧讓的手腕,擋在他身前,就差用手捂顧讓眼睛了。

鄒磊已經換好泳褲等在門口,看他們倆還穿着原來的衣服出來,很詫異:“怎麽沒換啊。”

顧讓瞟了眼裴銘,沒再多說。

鄒磊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哦哦,我知道了,那什麽,我剛剛去洗手間看那兒有隔斷,你們要是不嫌棄,去那換。”

顧讓晃了晃被裴銘拉着的手腕:“祖宗,去洗手間換行嗎?”

裴銘點頭,拉着顧讓向洗手間走。

鄒磊抱胸站在原地看他們的背影:“啧啧啧,捂着摁着的,就怕人看。”

顧讓換衣服快,先出來的,在外邊等裴銘。

回頭看到裴銘穿泳褲出來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

平時裴銘穿衣服看起來高高瘦瘦的,顧讓以為他會很單薄呢。

但是沒想到,他脫了衣服,還挺有肉的,而且都是緊實漂亮的肌肉。

顧讓暗暗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又擡頭看裴銘的,忽然覺得自己對裴銘體能判斷有些失誤。

也沒多想,伸出手指按了按裴銘的腹肌,手感不錯:“你這腹肌怎麽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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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銘目光在他手指上頓了一下,而後看向他肚子,目光又不受控地劃到他腰上,目光被燙了一下,快速挪開:“你不是也有嗎。”

顧讓注意全在他身上,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自然,還在裴銘身上戳戳點點:“你不光腹肌練得好,胸背練得都不錯啊,下次你……”

裴銘猛然擡手,握住了顧讓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顧讓被他的舉動驚得一愣,下意識地掙了下,但裴銘卻紋絲未動,顧讓感嘆,他手勁兒還挺大的:“唔~你不喜歡別人碰你?”

裴銘還在看他,好半天才開口:“你不是別人。”

顧讓:“?”

裴銘松開他的手腕,快速轉過身去:“我們走吧,他們還在外邊等着。”

裴銘拿着衣服先走出去,顧讓跟在後邊。

鄒磊看到裴銘的時也忍不住誇了句:“诶呦,學弟這身材可以啊,阿讓你眼光不錯。”

顧讓怼他一拳:“就你長嘴了。”

一旁的程聞見到顧讓,颠颠地湊上來:“哥哥的身材更好啊,哥哥你教我游泳吧,我游的不太好。”

顧讓對着他禮貌地笑笑,剛要開口拒絕,裴銘先他一步開口:“我哥也不會,我來教你。”

程聞滿臉的嫌棄:“誰要你教,我想讓……”

話還沒說完,裴銘已經拿着泳圈套他身上,猛地一拽牽引繩,直接将程聞從顧讓身邊拖進海裏。

程聞還真的沒說謊,他真游得很差,突然被拖下水站不穩,直接摔倒。

裴銘也沒看他,一手拖着牽引繩往深處游去。

程聞挂在泳圈上被拖出十幾米,水已經很深,他根本穩不住身形。

接連嗆了幾口水,臉漲得通紅,雙手扶着泳圈,對着裴銘出言不遜:“你TM神經病吧。”

裴銘停下動作回頭看他,一改剛才單純老實的模樣,目光黑沉,聲音也冷:“你說的對,我就是個神經病,所以你別惹我。”

程聞被他突然的變臉吓了一跳:“我什麽時候惹你了?你快把我帶回去!”

裴銘看向岸邊,其它人拍照的拍照,下水的下水,沒人注意到這邊。

裴銘伸手拉住泳圈,一把将程聞扯到跟前,語氣依舊是冷的:“我現在警告你,離我哥遠點,也別在喊他哥哥,再讓我聽到,我請你去醫院住一個月。”

程聞一臉不可置信:“你是個瘋子吧,憑什麽我要聽你的,我就不……”

話還沒說完,身子一沉,脫離泳圈,頭直接埋水裏。

裴銘也潛入水下,笑着看他。水下視線模糊,使他的笑容看上去詭異駭人。

過了十多秒,裴銘才松開勾住程聞的腿,讓他重新浮上來:“這次能聽我的話了麽?”

程聞完全被吓傻了,瞪着裴銘。

裴銘漫不經心地笑了下:“看來是沒記住。”又勾住程聞的腿,再一次将他拖入水下。

這次沒入水的時間更長,程聞在露出水面時,臉白成了紙。

剛剛他真的以為裴銘要淹死自己。

裴銘拉過泳圈要遞卻不遞,問:“我的話記住了?”

這次程聞半秒都沒敢猶豫:“記住了。”

裴銘這才将手裏的泳圈推到他手裏:“很好。”

裴銘撒開泳圈,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旁,程聞抓着泳圈在水面上飄飄蕩蕩,費了好大勁才重新游回到岸邊。

回來時整個人都癱了,坐在躺椅上一動不動,也不纏顧讓了,誰叫都不起來。

蘇昱看他這樣還打趣他:“來之前不是吵着要學游泳嗎,怎麽才游一會兒就累成這樣。”

程聞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心有餘悸地看裴銘,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我沒想到游泳……這麽累。”還吓人。

說着眼神還往顧讓的方向瞟,但是顧讓根本沒看他,正在和裴銘聊天。

顧讓其實也很好奇程聞怎麽變得如此老實:“你剛剛和他游泳的時候說什麽了?”

裴銘微微颔首,很認真地看着顧讓,聽到他問自己,目光閃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開口:“我剛剛警告他,不要再纏着你。”

裴銘看着顧讓,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恐吓程聞,會是個什麽反應。

他想過幾種可能,但顧讓的反應卻出乎他的預料。

顧讓直接笑了,拍拍他胳膊:“做的好,待會我給你烤雞腿。”

裴銘:“……你不問問我是怎麽恐吓他的嗎?”

顧讓快速掃了眼程聞:“那你說說。”

裴銘忽然又不想說:“算了,不說了。”

顧讓也沒在意,他本來也是接着裴銘的話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既然裴銘不想說,他就不問了。

太陽下墜,顧讓換好衣服,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裴銘站在他身後。

紅彤的夕陽鋪滿海面,燥熱的空氣也漸漸變得清涼。

顧讓遠望着海面上落日的倒影,裴銘站在顧讓身後看着他的背影。

顧讓喜歡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輕輕勾起唇角,眼睛依舊看着遠處:“美嗎?”

裴銘的目光依舊在他身上沒有移開:“美。”

顧讓突然轉過頭,裴銘飛快擡高目光,看向海面。

落日的餘光撒在他的臉上,顧讓的角度看過去,此時他的眉眼格外立體深邃。

顧讓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坐。”

裴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挨着他坐下。

顧讓胳膊搭在腿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說話。

換作以前,他說話裴銘都會聽得很用心,但是今天卻走神了。

顧讓說了什麽,他一句都沒記住,腦子裏只有他帶笑的眉眼。

落日沉進海線,岸邊的景觀燈依次亮起。

鄒磊完成了他攝影師的任務,又開始了下一項工作。

顧讓和裴銘回來時,鄒倩倩和張淼正在選食材,鄒磊跟在她們身後,做移動托盤,馬曉東和蘇昱剛剛戀愛不久,像個連體嬰,彼此寸步不離,只有程聞蔫蔫地坐在一旁,神色哀怨。

烤爐和食材都是景點準備好的,他們可以自己動手烤,也可以讓工作人員幫忙。

他們租了個烤爐自己動手,鄒磊充當此次主烤,其餘人打下手,幾人打打鬧鬧,結束時已經很晚了。

因為明天還有下一個安排,他們搭好帳篷各自己進去休息。

顧讓先躺進帳篷,等他躺好後,裴銘才進來。

雖然是雙人帳篷,但是同海灘空闊的環境比起來,帳篷裏就顯得有些局促。

裴銘挨着顧讓身邊躺下,顧讓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顧讓平躺着有些累了,輕輕翻了個身,變成背對着裴銘。

裴銘趁着他動的時候,輕輕偏過頭,将目光轉向他。

其實裴銘剛剛就想轉頭看他,但是忍住了。

現在顧讓背過身,目光便可以肆無忌憚地落在他身上。

目光順着顧讓的脖頸慢慢向下,肩膀,背,腰……

裴銘目光逐漸變得複雜,他察覺自己對顧讓的想法比平時更多了一些。

最開始想和他做朋友,到後來的想獨占他心裏的一個位置,這些想法都達成以後,他還是覺得不夠。

他更貪心了,還想要更多……

正出神時,顧讓突然轉過身,與裴銘的視線撞個正着……

18、沖動

◎我不會不理你◎

想躲已經躲不掉,裴銘幹脆不躲了:“我……”

顧讓順手扯了扯身上搭着的毯子,笑道:“換了環境不習慣?睡不着?”

裴銘的确是睡不着,究竟是什麽原因,他自己心裏清楚,卻開不了口:“嗯,有些不習慣。”

顧讓其實也睡不着,主要是這個帳篷的墊子沒選好,遠不如他家裏的床舒服。

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明天還要早起開車出發,不睡又不行。

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裴銘的肩膀:“眼睛閉上,一會兒就睡着了。”

裴銘被他的動作逗笑了,随即真的閉上了眼睛。

裴銘屬于濃顏那一挂的,眉毛濃,睫毛也長,看人時目光尤其深邃有神。

顧讓盯着他眉眼看了一陣,不禁感嘆,做男主的果然是不一樣,眉毛睫毛這些細節都長得完美無缺。

屈指在自己眼睑上撥了撥,屏息聽了會裴銘的呼吸聲,覺得他差不多是睡着了。

手指慢慢探過去,輕輕順了順裴銘的睫毛,果然是比自己長一些。

顧讓側身躺了一陣,硌得一側腿根兒疼,輕輕翻了個身,換個面兒。

迷迷糊糊間,隐約感受到裴銘似乎在向他這邊靠,一只胳膊慢慢從背後伸過來,搭在他腰上。

顧讓:“!!!”

那點湧上來的睡意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低頭看着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是裴銘的,他剛剛沒睡?

裴銘在身後擁着他,可能是因為困的原因,嗓子有點啞:“哥,我習慣抱着東西睡,不然真的睡不着。”

裴銘的呼吸撒在顧讓的後頸上,有些癢,激得他身後的汗毛都立起來,心跳得又快又重。

幸好裴銘再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将手搭在腰上,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習慣抱着東西睡覺而已。

漸漸地顧讓的神經放松下來,也不管裴銘聽沒聽到,輕輕地嗯了聲。

顧讓睡着時,他們都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

聽到顧讓均勻的呼吸聲,裴銘又慢慢睜開眼睛。

微微垂眸,就能看到顧讓後頸上那顆小小的紅痣,忽然心中一陣沖動。

想吻一下那顆紅痣,想扳過他的肩膀,想把他吵醒,但是自己卻不能這麽做。

第二天醒來時,裴銘已經不在帳篷裏。

顧讓在海灘邊發現了他,似乎起得很早。

聽到顧讓的腳步聲,裴銘回頭,眼底烏青,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疲憊。

為了讓裴銘好好休息,顧讓一直在開車,裴銘幾次提出要換他,都被拒絕了。

玩玩逛逛,假期很快結束。

由于這幾天玩的太瘋,回來時顧讓才緩過勁兒,覺得累。

第一天上課時,尤其沒精神,一整天都懶洋洋的。

好不容易挺到下課,顧讓剛走出教室,就接到了裴銘的電話:“哥,你下課了嗎?”

顧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嗯,你也下課了?我們一起回去。”

倆人約在門口彙合,可顧讓剛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了裴銘。

裴銘還是第一次來顧讓教學樓這邊,他個子高,長得又帥,站在那裏尤其奪目。

顧讓到他跟前也就三兩分鐘的距離,就看到一個搭讪男生問他要聯系方式。

顧讓又一次見識到了男主的顏值魅力。

裴銘拒絕那男生時臉色很冷,但轉頭看向顧讓時,唇角卻立刻揚起來,快步奔着他走過來:“哥,咖啡。”

他的确需要一杯咖啡提神,裴銘果然是善解人意。

顧讓困得沒什麽胃口,中午就沒在食堂吃。

裴銘跟着顧讓走到樓下,說有事情便沒有上樓。

下午沒有課救了顧讓一命,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顧讓睜開眼時,窗外夕陽半落,看着投在窗上的氲黃光線,心裏生出一陣無法排解的孤寂感。

坐在床上愣了好久,腦子裏是空的,什麽都沒想,卻顯得心事重重。

手機鈴聲忽然響,吓了他一跳,是裴銘:“哥,我再你家門外。”

電話沖淡了顧讓的落寞的情緒,趿拉着拖鞋跑去開門:“來了。”

裴銘提着菜和水果看樣子是剛剛去超市回來。

他指了指顧讓頭頂支愣的幾根毛:“哥你剛睡醒?”

順着他指的位置胡亂揉了揉:“嗯,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麽久。”

裴銘轉身将菜和水果提進廚房,又回身問他:“晚上吃餃子行嗎?我買了肉餡和餃子皮兒。”

顧讓連連點頭,小跑去廚房:“我幫你。”

裴銘的廚藝很好,有他在,顧讓基本只有看的份兒。

他包餃子的動作很熟練,放好餡,兩手拇指對着一捏,一個餃子就包好了,

餃子皮薄餡大白胖胖的,很漂亮。

顧讓包的就比較吃力,他明明都是按照裴銘教的手法做,但是搞出來的餃子奇形怪狀,餡弄得裏外都是。

裴銘放慢動作教了他幾遍,顧讓包餃子的技術依舊原地踏步。

顧讓慚愧地指了指自己包出的幾個殘次品:“待會這幾個我吃。”

裴銘哭笑不得,放下手裏的餃子皮兒,走到顧讓身後,聲音很輕,也很溫柔,耐心十足:“我教你。”

顧讓重新拿起一個皮兒鋪在手指上,放好了餡,準備阖一起。

裴銘兩只胳膊從背後圈住他,順帶托住他的手:“拇指按住邊緣,下邊的食指彎一些。”

裴銘帶着顧讓的手,包好了一個餃子,随手放在一邊。

身體微微前傾,重新拿起一個餃子皮兒放在顧讓手裏:“別放手心,手指并攏放在指節上。”

裴銘的吐字很清晰,但是顧讓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裴銘胸膛緊貼着他的後背,每次說話時顧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鼻端萦繞的都是他衣服上檸檬的香氣。

顧讓盯着兩人交疊的手指,感受着貼近時的溫度,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腦子裏就一個念頭:想吻他。

閉了閉眼,告訴自己冷靜,別一時沖動,裴銘把自己當哥哥,自己突然這樣做,會吓到他。

顧讓思緒亂飛,不自覺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裴銘有些詫異,微微側頭,唇瓣不自覺地掃過他的耳廓:“哥?你怎麽了?”

顧讓随着他的動作,呼吸滞了一下,轉過頭看他。

兩人的距離太近,裴銘的唇近在咫尺。

顧讓剛剛的想法,不受控制地瘋狂滋長,完全侵占他的理智。

将手裏的東西一丢,轉身抓住裴銘的衣領,毫無預兆地吻了上去。

他害怕看到裴銘錯愕驚恐的眼神,索性閉上了眼睛。

裴銘僵着身子,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任憑他胡鬧。

顧讓放開時,裴銘還保持着最初的姿勢,平靜地看着他。

但是顧讓卻無法平靜,他甚至不敢去看裴銘的眼睛。

丢下一句對不起,轉身逃去洗手間。

進到洗手間裏,顧讓打開水龍頭,潑了幾捧涼水,但臉上的熱度還沒退下去。

他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你瘋了!”

好端端的也沒喝酒,怎麽就意識不清,拉住人家親上去,真的瘋了。

在衛生間磨蹭了好久,才出去。

每向廚房靠近一步,他的心就更忐忑一分,不知道該怎麽向裴銘解釋自己剛剛的舉動。

坦白自己是一時沖動,很傷人,說自己蓄謀已久似乎更不妥。

猶猶豫豫走進廚房,看到裴銘的側影,就已經邁不動步子。

倒是裴銘先轉過頭:“哥,餃子快包好了,你把水燒上。”

顧讓快速地應了一聲,匆匆忙忙走去竈臺邊,心裏暗自松了口氣。

但接水時他又開始出神,裴銘是“受害者”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但是自己如果也是這個态度,顯得太渣了,這不是在欺負小孩子嗎?

将水燒好,顧讓轉身看着裴銘。

他正低着頭,很認真地把餃子一個個擺進托盤,看到他又乖又懂事樣子,顧讓就忍不住心頭一軟,更覺得自己不是人。

他拿自己當哥哥,自己卻趁機欺負人家。

猶豫了好久,顧讓走到他身邊:“阿銘,剛剛……”

裴銘擡頭看他:“哥,水燒開了吧,我去煮餃子。”

說着,裴銘拿起托盤想走,卻被顧讓一把拉住:“剛剛對不起,我……”

顧讓擡頭時,卻意外對上裴銘委屈的目光:“哥,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剛剛是一時沖動,我不生氣,只是……擔心。”

顧讓有些聽懵了:“擔心?”

擔心自己撲倒他?不不不,顧讓知道自己瘋,但是還沒瘋到這種禽獸不如的程度。

裴銘很認真地點頭,小心翼翼地望着顧讓的眼睛:“我擔心你會因為剛剛的事而覺得尴尬,疏遠我,不願意再理我。”

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抱住顧讓,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哥,我身邊就剩你一個人了,你別不理我。”

顧讓心都化了,更加自責,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裴銘沒有立刻放開他,摟着他的手臂更緊了一些:“哥,剛剛的事我不介意,請你也不要介意,別因為這件事疏遠我。”

顧讓擡手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語氣無比堅定:“我不會不理你。”只會對你更好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一朵盛開的小白蓮

19、買醉

◎可摔死我了~◎

顧讓當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到後半夜。

淩晨四點,天都亮了,他還是沒睡着,幹脆爬起來去飄窗上蹲着。

蹲着心裏也一樣亂。

看着玻璃上自己半透的倒影,自我批評:“你什麽身份自己不知道嗎?自己拿着什麽人設不清楚嗎?”随手抽過一本書,對着玻璃指指點點,情緒激動:“來跟我念,舔、狗、炮、灰、!”

念完這一句,他整個人都僵住,半晌如洩氣的皮球一樣,癟了。

蜷着腿靠在窗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窗簾上的褶皺。

自己TM的是個炮灰。

裴銘和柳予安是命定的CP,雖然他們現在關系不好,但結局已經定下,兜兜轉轉他們還是會走到一起。

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麽辦?

上個世界裏,傷心傷情,遍體鱗傷,雖然那時他還沒有自我意識,所作所為都是被安排好的。

但是被傷害的痛,他是真真實實承受的,不知道這一世自己的勇氣能撐多久。

被這件事困擾了好久,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瘦下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聯系裴銘了,越不聯系,就越想找他。

想借口,找理由百般掙紮,鼓起勇氣翻出號碼,又慫了。

而裴銘最近似乎也很忙,兩人一直沒見面,有時會打電話給他,但是說不了幾句,就匆匆挂斷。

日子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顧讓瘦了十來斤以後,倆人終于見面了。

教學樓前的樹蔭下,顧讓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經意瞥一眼,就已經認出來是裴銘。

他也瘦了一些,頭發似乎剛理過不久,兩側鬓角收的很短,幹淨利落,顯得他五官更幹淨立體,不說不笑時多了幾分淩厲。

顧讓停住步子,拿出手機,沒消息也沒未接,他不是來找自己的。

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有人快他一步,先去到裴銘面前。

顧讓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站在裴銘面前的身影。

一臉我懂了,可是我又很不理解的表情。

柳予安和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正在和裴銘聊天。

仨人神情都很愉悅,柳予安說話時,裴銘一臉笑意地着看他。

顧讓暗暗感嘆,命定的CP果然勢不可擋。

同時他又很好奇,是什麽讓上個月還大打出手的兩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是愛情嗎?

艹!

心裏這麽不是滋味呢。

将手機塞兜裏,朝裴銘的方向走過去。

他想見識一下,愛情的力量到底有多麽神奇。

離三人還有幾米遠的距離,裴銘發現了他,對着他招手。

顧讓也沒裝假,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柳予安和另外的男人一起轉頭看向他。

柳予安目光凜了下,随即又将頭轉向另外一側,不再看他。

另外一個男人笑着問裴銘:“這位是你同學?”

顧讓略略打量男人一瞬,西褲襯衫,氣質成熟文雅,看年齡不像是同校的學生,是校外的人。

裴銘虛虛托了顧讓手肘一把,順勢和他并肩站着,簡短的介紹:“我哥。”

托着顧讓手肘的手卻沒有即刻放下,在其他人看不到角度,捏了他的胳膊,側頭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顧讓被瞪得一頭霧水,但有其他人在場,他又不好問,只當沒看見裴銘的表情,笑着和男人問好。

寒暄幾句後,顧讓知道了男人的身份,自己剛剛好奇的事也有了答案。

裴銘和柳予安都參加了學校的創業策劃活動。

兩個人的作品都很出色,很适合主辦方的新項目,負責人葉明琛,也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對他們二人青睐有加。

提議他們兩個合作完成最終的策劃,作為分公司新項目的參選方案。

原劇情裏,兩人的火花就是在合作時擦出來。

該來還是會來。

而自己傾家蕩産,家破人亡,精神失常,病死街頭。

一想到這些,顧讓的汗毛立了起來,臉色不自覺地變白。

其他三人正在聊方案的事情,并沒有注意他的神色。

葉明琛指了指校門方向:“去我公司吧,今晚做最後調整,明天董事會我會把你們的方案遞上去。”

顧讓默默退後一步,借着這個機會開口:“你們先忙,我還有其他事情,再見。”

匆匆轉身,腳步甚至有些慌亂。

但是他的心更亂,劇情還是再按原來的進度發展,這麽多天的思慮盤算,在此刻全都作廢了。

回去的路上,他不斷地警告自己,不要陷得太深,要及時止損。

站在家門口,他突然不想進門,想找個熱鬧人多的地方待一會兒,翻出鄒磊的電話撥過去。

電話那端很吵,鄒磊扯着嗓子回話:“阿讓,有什麽指示?”

不用問也能猜的出來,他在外邊喝酒:“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鄒磊吼得更大聲:“行啊,快來!夜棠,我再門口等你!”

自從穿進這裏,顧讓很少出來玩兒,其他人見了他,比鄒磊還激動:“顧少總算是想起我們來了!”

“阿讓來了,今晚不醉不歸,誰都不許偷跑!”

顧讓被一群人簇擁着,但凡對他舉杯的,都來者不拒。

喝酒和喝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但是他還覺着喝得不暢快。

為什麽不醉呢?

顧讓揚手叫來一旁的服務員,指着面前的桌子:“酒,擺滿。”

其他人愣了一下,随即一陣歡呼。

只有鄒磊察覺出他今天狀态似乎不對,擠到他身旁:“阿讓,差不多得了!”

顧讓伸手點了點他肩膀,笑了卻沒說話。

半晌把手機掏出來丢鄒磊身上:“今兒我請,你一會兒別忘了買單,密碼我生日。”

鄒磊接過手機:“不是,我說……”

顧讓豎起食指噓了聲:“我難得有心情出來,你別掃興。”

鄒磊捧着顧讓的手機,默默地将嘴閉上。

顧讓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後酒桌空了,人也動不了,但是他心裏始終是清醒的。

一直坐在他身邊的男生,靠在他肩頭,手搭在他腰上:“讓哥,待會我送你回去吧,我想去你家裏看看呢。”

顧讓垂着眼睑看他,男生奶乖奶乖的,長得很标致,尤其是皮膚,特別白皙,說起話聲音軟軟的很好聽,很溫柔。

但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能是他身上噴的香水味道太濃了,熏人頭疼。

費了好大勁兒抽出被男生挽着的胳膊,撐了撐身子,躲得遠一些:“我自己回去就行。”

自己今天不過是心情不好,買個醉而已,但還沒瘋到要睡別人或是被睡的程度。

鄒磊就着機會,一把将他從沙發上扶起來:“顧祖宗,喝好了嗎?咱回去。”

顧讓捏了捏他胳膊:“去把單買了,我外邊等你。”

鄒磊一把拉住他:“早買完了,走吧祖宗,裴銘在外邊等好久了。”

顧讓聲音高了八度:“誰?!你TM說誰在外邊等着呢?”

沒等他鄒磊回答,顧讓一把甩開他胳膊:“誰讓你叫他來的!”

甩胳膊的動作有些甩猛了,顧讓一時重心不穩,向後栽去。

鄒磊也喝了不少酒,動作有些遲鈍,伸手沒摟住,顧讓咚得一聲摔地上,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腦袋直接磕在了身後的臺階上

這一下撞得太狠,疼都不疼了,人直接撞麻了。

他今天也算是求仁得仁,眼前一黑,終于不省人事了。

暈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是被疼醒的。

嘶着冷氣睜開眼,一排大臉擠在他面前,有他媽媽的,有他爸爸的,還有黑着臉的裴銘。

顧太太第一個開口,伸出兩根手指問他:“阿讓,這是幾?”

顧讓噤着鼻子回答:“五。”

顧太太伸手抓住顧逢年的胳膊才勉強沒摔倒:“老公,完了,這兒子不能要了。”

顧逢年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扶穩,長嘆一聲:“先別急着扔,再觀察幾分鐘。”

顧讓忍疼翻了個白眼:“試敏還得觀察二十分鐘呢,我是您親兒子,您就給我幾分鐘時間?”

顧逢年對着老婆笑了笑:“你看,我就知道他是裝的,一詐就詐出來了。”

顧讓:“顧夫婦好雅興,我都摔昏住院了,還有心思詐我呢?”

他不提還好,話一出口,顧夫婦一起黑了臉:“還觍着臉說呢?昨晚要不是銘銘在,你指不定出多大事呢!”

顧太太也不管自家兒子好受還是難受,對着他胳膊裏子很掐了一把:“告訴你不要出去鬼混,你就是不聽,摔成這樣,你活該!”

顧讓疼得張嘴,想喊沒喊出來。一只手還在輸液,揉都沒法揉。

好在裴銘沒和他們夫婦一個鼻孔出氣,可憐他是個住院的病人,給他揉了揉胳膊。

可能是怕顧讓再挨打,開口勸道:“叔叔阿姨,你們在這守一晚了,這裏交給我,你們回去休息吧。”

夫婦倆對視一瞬,回頭剜顧讓一眼:“銘銘你也沒睡,和我們一起走吧,我請了護工,這裏咱們不用管。”

顧讓躺在病床上,陷入深深地懷疑之中,莫非這夫妻倆發現自己鸠占鵲巢了?

20、!!!

◎我去你那住◎

他們這态度,怎麽也不像對待受傷住院的親生兒子。

顧讓躺在床上,眼睜睜看着夫妻倆把裴銘拽出病房,把他自己一人留醫院。

孤獨地靠在床頭,雙眼呆滞,猶如一位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

但傷情也就那麽一陣功夫,回過神兒,搖搖晃晃地起身去摘輸液袋。

必需找護士拔針,得走!

他特煩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上個世界,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裏,他就一個人孤單單地住在醫院裏,住到了死。

可能是起來猛了,也可能是昨晚磕得太重,頭比腳沉,擡手摸輸液袋沒夠到,兩眼一黑,又栽了下去。

顧讓算是認命了,摔死省心。

裴銘進門剛巧看到他打着晃:“唉!”

眼疾手快,閃現到他身旁,将人給摟住了。

沒有想象中的人仰馬翻,顧讓心裏卻兵荒馬亂。

裴銘半摔在床上,手扣着他腰,而他,又一次掉人懷裏,坐人腿上。

坐只坐了一瞬,他燙了屁股似的蹿起來。

要自省!要自律!

裴銘坐在床上,愣眉愣眼盯着他,語氣特委屈,像一個被搶走糖還挨了揍的小孩:“哥,你嫌棄我?不想要我了?”

顧讓想象中自己應該冷漠地回答:對,不要你了。

可實際他只眨了眨眼,聲音都沒冷下來,極其不争氣:“我剛剛怕撞疼你。”還怕自己說的不夠真誠,為表誠意,伸手順了順裴銘的頭發。

發絲又順又軟,穿過指縫的感覺很舒服,他貪心地沒挪開,又多停了一會兒。

裴銘仰頭望他,因為委屈,眼尾有些泛紅,眼神裏帶着讨好,嘴唇微張……

艹!

顧讓閉了閉眼,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沒敢再往下看,這小崽子是想要他命。

剛移開目光,腰就被人圈住,裴銘臉貼在他肚子上,更委屈了:“哥,昨晚我都看見了,你因為鄒磊叫我去接你生氣了,為什麽?”

顧讓杵在那,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反複猶豫着。

見他不回答,裴銘蹭了蹭他前衣襟:“哥,你昨晚是不是想帶別人出去?所以見到我,不高興了。”

顧讓停止了猶豫,他就穿了一件薄襯衫,裴銘蹭的他有點癢:“沒有。”

圈着他腰的胳膊又緊了緊:“是沒想帶人,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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