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
顧讓将自己的工牌晃了晃,笑笑:“不是親戚。”我是他不太像親生的親生兒子。
徐瑞瞄了眼他的職位,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來到顧逢年辦公室,發現裴銘不在?
不是在和他談話嗎?人怎麽沒在?
“顧總,報表。”
顧逢年擡頭瞄了他一眼,一副對陌生人的口氣:“你是新來的員工吧,好好幹!”
顧讓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以前怎麽沒發現,顧逢年戲這麽多。
将報表放到辦公桌上,站着沒走。
顧逢年放下文件,一臉詫異:“還有事?”
顧讓懶得和他演:“裴銘呢?”
顧逢年看了眼門口确定沒人進來,表情才恢複正常:“我讓他回去上課了,沒課的時候來公司就行,你媽媽特地囑咐我,別耽誤他學習。”
顧讓點點頭:“好的顧總,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工作了!”說着要走。
“诶!先別走,我話沒說完,下個月12號,什麽日子記得嗎?”
顧讓皺眉重複:“下個月12號?不知道。”
顧逢年很不滿:“你真是……算了不說了,你奶奶六十六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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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讓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是劇情隐藏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奶奶啊。
顧逢年擺擺手:“到時候別忘了,出去吧。”
回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工作立刻就找上門:“小顧對吧,這裏有份報價表,我急着去見另外一個客戶,你幫我送一下。”
“小顧,小顧!你正好要出去,順便去廠子把樣品給我帶回來,我下午要用。”
“小顧,我也……”
“停!各位稍等一下,太多怕記混了,我拿筆和紙記一下,王浩洋,送報價表,崔宇……”
顧讓把人名和工作都一條條羅列出來,一頁紙,都快寫滿了。
一旁的徐瑞都有些看不下去,在桌子底下偷偷撞了下他的腿。
顧讓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眼神,之後又轉向這些前輩們,揚了揚手裏的記事本:“謝謝各位前輩照顧,待會我會把這個交給經理,我這月也能拿到不少銷售提成。”
對面幾人對視一陣:“你什麽意思?”
“這些工作我都做了,說明這些單子我都有參與,提成當然也要分我一半,有什麽不對嗎?”
親切的前輩們立刻都垮了臉:“給你個鍛煉的機會,你竟然這麽想,得了!我的不用報價表不用你送了。”
“我的也不用你了……”
圍在他辦公桌前的人頃刻間散了個幹淨。
顧讓拉開椅子準備坐下,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走到他身邊,屈指敲了敲他的桌子。
個高腿長,長得很帥,但是笑起來壞壞的,帶着股痞氣。
“前輩有事?”
越覺着他笑起來壞,他卻越要笑:“我要去見客戶,你跟我一起去。”
徐瑞又撞了下他腿,對着顧讓擠眉弄眼,手擋着嘴,偷偷摸摸的:“沈逸,銷冠!”
顧讓了然,轉過頭:“單子成了提成分我嗎?”
顧讓剛一進門沈逸就注意到了,五官長相都在他審美點上。
剛剛看他把一群人怼得灰溜溜地散了,脾氣也很喜歡,更覺得對胃口。
“分,咱們一人一半。”
“成,走吧。”
談生意似乎總離不開喝酒,一杯接一杯,一瓶連一瓶。
顧讓雖然只是陪同,但也喝了不少。
沈逸喝得是他三倍不止,酒局結束,單子拿下,沈逸也躺下了。
顧讓扶着他走出包廂,人醉得和爛泥一樣。
倆人都喝了酒,沒法開車,代駕要等很久
顧讓左思右想,還是給裴銘打了個電話。
二十分鐘後,裴銘開車來了,看到沈逸搭着顧讓肩,二話不說,一把揪住沈逸後衣服領子,将人扯開:“我來扶他。”
沈逸被拉開有些不滿,還要往顧讓身上挂,奈何裴銘揪得太緊,他根本掙不開,醉醺醺地開口:“你松開我,我不用你扶。”
裴銘沒搭理他,而是看着顧讓:“哥,去開車門。”
顧讓也喝了不少,雖然清醒,但腿也有些不聽使喚,走得比平時慢許多。
他走開幾步,裴銘的臉色立刻沉下來,松開抓着沈逸的手:“別裝了。”
剛剛還兩腿發軟,路都走不了的沈逸,此時站得穩穩當當,滿不在乎地看着裴銘:“我願意裝,他願意扶,關你什麽事!”
說完快走幾步,快追上顧讓的時候走路才開始畫圈:“小讓,等等我!”
說着就往顧讓身上撲,顧讓是真的有些暈,反應也有些遲鈍,被他撲個正着。
裴銘看着眼前的一幕,垂在兩側的拳頭硬了!
趁着顧讓不注意的時候,沈逸還對着裴銘笑了笑,特別壞,賊欠揍那種笑。
不過笑也只笑了一瞬,可能是怕裴銘又來薅自己,半推半擁的先将顧讓推進車後座,自己也緊跟着坐進去。
裴銘上車時,看着後視鏡裏挨着顧讓的他,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節都已經泛白,半天才啓動車子,按照沈逸家的地址開去……
24、暴露了
◎你給我等着!◎
車子停穩,顧讓一個字兒都沒來得及說,裴銘一陣風似的刮下車。
在顧讓看不見的角度揪住沈逸衣服,卻對着顧讓笑得親和:“哥,你喝醉了,在車上等我,我送你同事回去。”
也不管沈逸同不同意,提溜着衣服将人硬扯下車,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顧讓都沒反應過來,兩人已經走遠。
沈逸家臨街,繞到後側單元門,确定顧讓看不見,兩人臉色頓時都變了。
沈逸一把甩開裴銘的手,別有意味地打量着他:“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心機還挺深的,在他面前做一套,背後又是一套,裝着不累麽?”
裴銘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慢悠悠開口:“我不僅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我在你面前也會裝。”
話音剛落,裴銘毫無預兆地一拳打在沈逸肚子上。
剛剛沈逸臉上嚣張神情被痛苦取代,佝偻着背,雙手前攏想捂肚子。
裴銘卻不給他緩勁兒的機會,單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招掼到牆上。
後背砸在牆上,沈逸痛吟出聲,但也僅僅哼了一下,裴銘擡起腿,膝蓋直接抵他胃上,将人在頂牆上,一手揪住他頭發,強迫他看着自己:“怎麽樣?我裝的好不好,你剛剛看出來我要和你動手了麽?”
這一套動作下來,沈逸直接沒了半條命。
這小子真黑,專挑肚子打,又疼又留不下痕跡,他想去顧讓跟前告狀,都拿不出證據。
見他半天不吭聲,裴銘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寥寥無幾的耐心都給了顧讓,別人半點也分不到。
抵在沈逸胃上的膝蓋又向前頂了幾分,語氣裏滿滿地疑惑:“怎麽不說話呢,嗯?”
沈逸五髒翻江倒海,他不想說話,只想吐。
裴銘的耐心徹底用完,膝蓋移開一段距離,又一次撞了上去。
挨一這下,沈逸兩腿徹底軟了,想跪,頭發被扯着,想站,腿又立不住。
正煎熬時,裴銘猛地擡起另一只手朝他臉揮下來,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下意識擡手去擋。
但裴銘并沒有真正地打下去,拳頭停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單純又無辜:“哥哥是我的,你、不要搶,會、死、的。”
沈逸盯着他的拳頭,不敢硬鋼,服軟點頭:“我記住了。”
裴銘挑眉一笑,同時收回膝蓋和手。
沒了兩邊拉扯,沈逸捂着肚子,直接跪了。
裴銘沒再看他,匆匆走向街口,不想顧讓等自己太久。
可沒走出幾步,步子忽然僵住,街口逆光立着一道人影,看不清長相,但他卻一眼就認出是誰。
渾身血液瞬間湧入大腦,有那麽幾秒鐘,他的大腦是空白的。
顧讓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腦子裏卻全是剛剛那個陌生的人。
他一點都不弱,單手就能掄人。
他根本就不單純,親口承認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是裝模作樣。
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裴銘。
顧讓開始時很生氣,然後是沮喪,再後來覺得可笑,自己可笑至極。
轉頭就走,自己這個炮灰玩不過他!
看着顧讓匆匆離去的腳步,裴銘從未感覺如此慌過。
他看到了!也聽到了!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騙他!
所以,他要走了。
裴銘追出幾步,大聲叫他:“哥!”
顧讓邁出的步子偏了一下,随即走得更快了,不聽!不聽!
身後傳來奔跑的腳步聲,顧讓呼吸宕了一下,也跑起來。
半夜馬上沒什麽人,只有一排站崗的路燈。
到最後演變成裴銘玩命追,顧讓死命跑。
但他還是被逮到了。
裴銘拉住他胳膊直接把人推路燈柱子上。
顧讓情急錯手,一拳揮過去,他以為裴銘會躲,或者會攔住自己胳膊。
但是他都沒有,正面挨了一拳。
顧讓僵了一下,心裏開始蹿火,他還裝!
“你怎麽不躲?”
裴銘抿了下被打那側嘴角,沒出聲,手卻直接拉住他手腕剪到身後,圈着路燈死死握住。
顧讓整個人被鎖在路燈杆上,轉不了身:“松開!”
裴銘還是沒說話,目光幽幽地盯着他。
顧讓掙脫不開,氣急敗壞,膝蓋向上頂去。
這一下倒是沒再得逞,裴銘早有防備,側身躲開,趁着他腿沒落地的機會,直接伸腿将他雙腿隔開。
兩人貼得極近,顧讓手腿都被限制,十分沒有安全感,将頭偏到一邊,與他拉開距離:“你TM放開我!”
自己低估這丫挺的,他力氣比自己大多了。
“哥!你轉過來。”
顧讓将頭又用力偏了偏,一側脖筋都扽起來:“放開我!”
裴銘嘆了口氣:“那你別跑,聽我說行嗎?”
顧讓陰陽怪氣地嗯了聲。
裴銘猶豫一下,但還是松開了他。
行動重回自由,顧讓立刻變卦,撒腿就跑。
他心裏也覺得自己這樣挺幼稚的,但就是想騙裴銘,想氣他。
憑什麽演自己這麽久,自己就不能騙他。
但逃跑的路并不順利,他又被裴銘摁在下一個燈柱上。
顧讓頭發都氣得立起來了:“艹!你……”
看着裴銘突然放大的臉,生生把他後邊的話給吓散了。
他的唇還是那麽軟……
顧讓懵也只是懵了一會兒,回過神兒,用力咬了下去。
鏽腥彌漫,裴銘沒有躲開,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
耍狠的是顧讓,慫的也是他,總不能真的咬下一塊肉來,最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臉上落了一滴溫熱的水點,才驚得他再次睜開眼睛。
貼得太近,裴銘的臉看不全,視線內只能看到他濕漉漉的長睫毛,還有一滴将落的淚。
顧讓的心,又忍不住開始發軟,原本垂在兩側的手,僵硬地擡起,拍了拍裴銘的背。
心裏暗暗下決心,就這一次,因為他哭了,以後再也會理他!
分開時,裴銘的下嘴唇還在流血,而且已經腫了,眼淚汪汪地望着他:“哥,疼。”
艹!不是自己有病,就是他有毒,就倆字,顧讓聽得心砰砰亂跳。
飛快地瞟了他嘴唇一眼:“別裝了,我看你死都不怕,還能怕疼?”
裴銘表情沒什麽變化,耷着眼尾,眼神無辜又可憐:“哥,其實我……我只是……”
“只是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而已。”顧讓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虧得自己每次幫他,擔心他,一想到自己的模樣,顧讓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叉。
裴銘被他說得一臉的委屈,剛剛退下去的淚意又湧回來,很小聲,很小聲地開口:“哥,我知道錯了。”睫毛上還挂着淚,眼巴巴地望着顧讓。
馬路邊站了好一會兒,顧讓轉頭往停車的方向走。
走出好幾步,發現裴銘沒跟上,回身瞪他:“怎麽?家也不會回了?”
裴銘跑着追上來,和他并肩。
回到家,顧讓氣還沒消,直接回卧室。
裴銘盯着他緊閉的房門,默不作聲,眼中目光卻陰晴交雜。
一連三天,顧讓一句話都沒和裴銘說。
裴銘做的飯也不吃了,裴銘切的水果也不要了。
第四天早晨起床,推開卧室的門,顧讓覺察不大不對,太靜了。
以往這個時候,裴銘要麽在廚房做早餐,要麽點好了外賣,在等自己。
可今天,什麽都沒有,廚房客廳,到處都冷冷清清。
煩躁地在室內走了一圈,最後邁進了裴銘的房間,空蕩蕩的。
顧讓煩躁地踢了下床腳,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
行李箱不見了,衣服拿走了一部分,還剩下一些。
犄角旮旯地找了一通,沒留紙條。
拿出手機又看了看,也沒聯系過自己。
行!小白眼狼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
顧讓倔脾氣也上來,怒氣沖沖撥通裴銘的電話,都打好腹稿了,但是卻沒能接通。
氣得挂了電話,對着空床嘀嘀咕咕:“行!真行!”
上午有課,顧讓下午才去公司,剛一進辦公室,就遇上了沈逸。
這幾天他一直請假,今天才來上班,從那晚以後,顧讓這是第一次見他。
正巧迎面遇上了,出于禮貌顧讓笑笑,正要開口,沈逸卻猛然将頭轉開不再看他。
顧讓:“……”默默将話給咽了。
回到辦公座位,他才發現其他同事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對。
難道沈逸不嫌丢人,把挨打的事和他們說了?
來到辦公桌前,剛要坐下,卻發桌上多了一頁紙,拿起來看了看,處罰通知。
冠冕堂皇的廢話倒是說了不少,主要內容就一句話:罰他打掃樓上辦公室的衛生。
樓上是顧逢年和助理的辦公室。
顧讓捏着通知單,默默回想,自己似乎也沒做錯什麽事。
一旁的徐瑞劃着椅子靠過來,同情地看着:“這個處罰通知單,是顧總助理送過來的。”
顧讓腦子裏第一個想起裴銘:“是新來的那個助理?”
徐瑞點點頭:“對,就是那個新來的大一小孩,剛剛我就在這兒坐着,親眼看到的,長得真帥,不知道談戀愛沒有。”
顧讓沉着臉将處罰通知單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還學會公報私仇了,你給我等着!
25、報複
◎他腦子裏冒出一個很惡劣的念頭~~◎
樓上辦公室,顧逢年不在,裴銘也不在,只有另外一個助理在。
顧讓拎着抹布,這兒擦擦,那兒蹭蹭,臨近下班,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顧太太。
“喂,媽。”
顧太太那邊語氣聽上去不太友善:“待會下班,我讓司機接你回家。”
想到回家,顧讓就煩。
回去以後父母免不了要打聽裴銘的事。
“我周末工作忙,就不回……”
“自己家的公司,周末忙不忙我不清楚嗎?輪得到你一個實習生忙得抽不開身?”
顧讓沒拗過,下班乖乖回去了。
進家門才發現,家裏沒人,不止他父母沒在家,家裏的兩個阿姨也都不在。
顧讓很無語,都不在家,讓自己回來幹什麽?
顧太太電話又打過來:“你到家了嗎?做晚飯吧。”
“誰?”顧讓覺得自己可能是聽差了。
“還能有誰,家裏不就你自己麽。”顧太太今天的氣兒似乎不大順,說話口氣特沖。
顧讓起身去翻廚房的冰箱:“吃什麽啊?家裏阿姨呢?”
“阿姨周末回家了,你看着做吧,不用做太多,四菜一湯就行。”還得是親媽,一點不和他客氣。
顧讓半晌無語:“您還真瞧得起您兒子。”
母命難違,而且他自己也餓得慌,切切洗洗,還真鼓搗出四菜一湯來。
飯菜做完,夫妻倆還沒回來。
等涼了,又熱一次,人還沒回來。
打電話也不接,顧讓憋着一肚子氣,神情呆滞地坐在沙發上,直愣愣地盯着門口。
九點半,車庫那邊終于有動靜了,半晌,房門被打開。
一起進來三人,顧逢年,顧太太,後邊跟着一男生,個高腿長,肩寬腰細,長得很帥,但是顧讓見了他,恨得牙根癢癢。
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你們仨一起出去的?”
顧太太點頭,回答的理所當然:“嗯,對啊!”
顧讓幾番吐納,才勉強把火氣降下去一點點:“吃飯吧。”
顧逢年随手将西裝脫下來挂衣架上:“剛剛忘記通知你,我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顧讓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阿彌陀佛。
半天緩緩睜開眼,盯着男生,聲音冷得凍死人:“裴銘,你也吃完了?”
就他這語氣,裴銘沒等回答,顧太太的包已經砸他身上了:“你什麽态度?!做一頓飯沒人吃,你心裏就不舒服了,這幾天你不都這麽對銘銘的嗎?他和你耍脾氣了?”
顧讓深深地看裴銘一眼,對着他豎了豎大拇指,起身走去廚房,獨自一人默默地吃飯。
裴銘會時不時地看他幾眼,但顧太太一直偷偷拽他,不讓他過去,還以為顧讓看不見,其實看得清清楚楚。
顧讓心底免不得生起一陣悲涼,父母都叛變了。
稀裏糊塗地吃完,顧讓一個字都沒說,落寞地回到他傻不拉幾的卧室,躺在他的大床上,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有些慶幸裴銘在這裏,也生氣他在這裏。
心裏正矛盾着,突然響起敲門聲。
顧讓半撐起身子:“進。”
裴銘出現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能進來嗎?”
笑!還有臉笑!
顧讓哼了聲:“真小瞧你了。”
裴銘唇角勾得更高,走進卧室,随手将門給關上,語氣卻有點委屈:“我惹哥生氣,哄不好,只能來叔叔阿姨這裏找方法。”
顧讓白眼快翻天上去了:“找方法?不是告黑狀嗎?”
裴銘走到床邊,屈腿靠在床頭櫃上,似笑非笑地觑着他,沒說話。
看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顧讓的氣兒就不順,什麽TM小白花,就是一大尾巴狼:“起開,我要睡覺了。”
裴銘被推一把,身子偏了下,又立刻靠回來,低低地笑出了聲。
“笑個屁!出去,我睡覺!”顧讓又去推他。
裴銘躲開他,雙手抓着下衣襟兒,胳膊一揚,将身上的體恤脫了,理所當然:“不、走!”
顧讓看得一愣:“你幹什麽!”
裴銘低頭解自己腰帶,回答的理所當然:“和你睡,不然認床睡不着。”其實是認人更準确一點。
顧讓一把抓住他手腕,壓低聲音吼他:“我父母都在呢,你瘋了。”
裴銘看着他,笑彎了眼睛:“睡覺而已,和叔叔阿姨在不在有什麽關系。”
顧讓丢開他的手腕,将臉轉到一邊。
換作以前,顧讓會覺得他是真不明白,在問自己原因,可是現在全變了,覺得他是在明知故問,逗自己玩兒呢!
趁着他轉身的功夫,裴銘把外褲給脫了,動作極其迅速。
顧讓再想攔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人都走到浴室門口了。
裴銘洗澡賊快,顧讓愣神的功夫,人都出來了,大大咧咧躺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哥。”
顧讓狠瞪他一眼:“你在這睡,我去其他房間。”
裴銘左跨一步擋在他身前,巴巴地看着:“你去哪個房間,我就去哪個房間。”
顧讓瞪了他有半分鐘,轉頭躺床上,拉被子将自己蓋了個嚴實,眼不見為淨。
第二天五點多,顧讓手機就響了。
一看號碼,是他媽。
哈欠連天地開口:“阿讓,起床做早餐,別太油膩了,粥做兩種就行,別忘了給你爸熱牛奶。”
顧讓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才開口:“顧太太!現在才五點,做早餐是不是早了點?”
顧太太那邊又打了個哈欠:“不早,做吧,我們起床正好。”
挂了電話,顧讓從床上坐起來,腦子忽悠忽悠打閃,可能是沒睡好,也可能昨晚蒙着被子睡憋的。
擁着被子看着前方發呆,他算是明白了,公司處罰和回家當保姆這一系列事情,早就是他們三仁預謀好的!
好個裴銘!自己真小瞧他了。
來吧,互相折磨吧!
顧讓轉頭看向身邊的位置,空着半張床,裴銘不在?
起身去浴室和更衣室裏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
“找我呢?”裴銘在他身後突然出聲,吓他一跳。
舒了口氣,又往床邊走:“既然你醒了,早飯你做吧,我再睡會兒。”
裴銘跟在他身後,突然伸手圈着他的腰,鼻尖在他後頸上輕輕蹭着,有些委屈:“哥,你昨晚都不讓我碰,我一夜都沒睡好。”
他這話聽得顧讓有些別扭:“活該。”
裴銘額頭抵在他側頸,頭發有意無意地拂過他耳垂,鼻音有點重:“哥,能不能別生氣了,我難受。”
顧讓正忙着撕扯圈在腰上的手:“我說你活該,找我父母告黑狀,還他們合夥整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半天沒扯開腰上的手,顧讓氣急敗壞:“松開,我和你動手了。”
裴銘極失落地嗯了聲,戀戀不舍地松開了他的腰。
顧讓重獲自由,放松下來:“以後別……艹!”
話還沒說完,人直接被撲床上。
防止他還手,裴銘直接跪坐在他身上,雙手壓着他胳膊,笑看着他:“剛剛那姿勢說話不方便,換一個,哥,你剛剛說什麽,我都沒聽清。”
但是現在的顧讓不想說話,只想打人。
前陣子自己腦子裏是進了多少水,竟然以為這貨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可憐,自己才TM的是可憐的那一個!
感受到顧讓掙紮,裴銘好心提醒:“哥,別亂動,不然我會弄疼你!”
弄你大爺!疼個屁啊!什麽用詞!
“滾下去!”顧讓非要和他嗆着來,掙紮的更加用力。
拉扯間,衣領偏向一旁,一側鎖骨晃在裴銘眼前。
他身材偏瘦,鎖骨清晰,頸窩特別立體,裴銘的角度看上去,又直又挺,似乎很好咬的樣子。
“嘶!”顧讓吸了口冷氣,又疼又麻,疼來自鎖骨,麻從尾椎骨一路竄到頭頂,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像按了開關鍵,整個人瞬間安靜下來,不掙紮,也不動,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燈,半天只眨了下眼睛。
一個清晰地牙印留在顧讓的鎖骨上,由白轉紅。
裴銘盯着鎖骨上的牙印兒,氣息比平時重許多,目光幽幽。
他腦子裏冒出一個很惡劣的念頭,想弄疼他,想看他紅着眼尾,想聽他哼吟求饒。
但想也只想了一瞬,很快被強壓下去,怕唐突了他,怕傷了他。
和顧讓之間的每一步,他都走得處心積慮,他不怕繁瑣麻煩,只要能和他越來越貼近,都可以。
裴銘不怕等待,只要顧讓不愛上其他人,他不介意等他一輩子,要十拿九穩,也要勢在必得。
目光恢複清明,笑看着顧讓:“哥,你說過永遠不會嫌我煩,你還記得嗎?”
顧讓眼珠動了動,剛剛沒喊也沒叫,開口時嗓子卻啞得不成樣子:“記……咳!記得,起開!”
裴銘松開顧讓,翻身坐到一旁了。
顧讓撐起身子,摸着鎖骨上的牙印兒,眼神亂瞟。
他嚴重懷疑自己是個抖M,剛剛裴銘咬上自己,疼過以後,心裏竟然還隐隐地有那麽幾分期待。
究竟期待些什麽,他沒敢細想。
瞄了裴銘一眼,飛快地移開目光 ,剛剛他就壓在身上,也不知道發現了沒有……
26、狩獵
◎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顧讓挪了挪位置,和他拉開距離。
半天,推了下他肩膀:“你去做早飯。”把顧太太對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一遍給裴銘聽。
“肯吃我做的飯了?”
顧讓伸腿踢了他一腳:“快去!哪那麽多廢話。”
裴銘單手撈住他腳踝:“是,遵命。”
裴銘離開,顧讓仰身躺回床上。
瞪着天花板,手又摸到鎖骨上。
有些東西變了,但似乎又沒變。
以前自己藏着、端着,就怕哪句話不小心傷了或是吓着他。
現在……呵呵。
在床上滾了兩圈,睡不着,爬起來下樓。
裴銘在廚房熬粥,他叼着個蘋果在一邊指揮。
早飯囫囵喝了碗粥,起身就走:“我去開車,裴銘你上樓拿衣服。”
見他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顧逢年有些不滿:“你急着回去幹什麽?今天才周六,周一再走。”
顧讓根本不聽,人已經沖到門口,給裴銘丢了個眼色。
夫妻倆大義滅親的立場很明确,這個家不能再待下去,和裴銘的賬,以後慢慢算!
回去的路上,裴銘開車,顧讓歪在副駕駛,早晨起得太早,晃晃悠悠睡着了。
猛地睜開眼,發現車已經停了,四周光線昏暗,是處地下停車場。
下意識地看向駕駛位,空的。
拿出手機:“喂,去哪了?”
裴銘那邊很吵:“我在結賬,馬上回去。”
挂了電話,顧讓自言自語:“還急個屁,他都能單手掄人。”
很快裴銘提着一大袋食材上車:“我以為你不會醒這麽快。”
顧讓瞟了眼後座的袋子:“怎麽買這麽多。”
裴銘邊倒車邊問:“附近哪裏有酒莊,你想喝什麽酒?”
“你要喝酒?不用買,家裏有很多。”
“烈嗎?”
顧讓上下打量他一陣:“烈,有一杯喝下去就懵逼的那種。”
裴銘笑笑沒說話,直接把車開到了樓下。
一手提着食材,一手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邊,顧讓兩手插兜,悠哉悠哉跟在他身後。
顧讓以為,無論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都不能慣着。
自己作妖就得自己圓場,自己搬下去的行李箱,就得自己提回去。
回到家,顧讓看了會書又困了,直接睡沙發上。
裴銘坐在他身邊打量着,良久伸手撚了撚他的耳垂。
今早感受到顧讓某些反應之後,他表面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暗流湧動。
一個合格的獵手,不會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顧讓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對着他“虎視眈眈”。
他是被一陣香氣給勾醒的,聞着味兒就來到的餐桌邊兒。
抛開其他不談,單講裴銘的廚藝他是愛死了。
不是說裴銘的廚藝有多棒,而是特別合他的口味。
裴銘解下圍裙放在一旁:“哥,你去選瓶酒。”
顧讓順手夾了口菜放嘴裏,一邊點頭一邊去酒櫃拿酒。
先拿了瓶紅酒,想起裴銘在車裏的話,又放回去,在最底下那層找出一瓶度數挺高白酒。
顧讓記得這瓶酒,原身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鄒磊那個缺心眼送的。
這瓶酒的生産年份正好是他出生那年。
鄒磊送酒時還囑咐過,讓他留着結婚那天喝酒,可是原劇情裏,他根本沒活到結婚那一天。
顧讓拿着酒瓶掂了掂,估摸也別留了,瘆得慌,直接打開瓶蓋。
二十幾年的酒,濃香四溢,酒勁兒也沖。
兩杯下肚,本來酒量就不太好的他開始犯暈,單手撐着下颌,直勾勾地盯着裴銘,眼神幽幽。
同他比起來,裴銘狀态天差地別,看不出半點醉态。
顧讓盯着人家看了一陣,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冷下臉。
喝醉酒手下也沒個準兒,一下一下戳裴銘的腦門兒,訓人的口氣:“說!以後還去不去我家裏告狀了。”
裴銘也不惱,甚至躲也不躲,由着他,順着他:“以後不去了。”
顧讓垂着眼皮兒睨人家,不大滿意他的回答,食指點着他的腦門兒不松開:“你應該說,我以後不敢了。”
裴銘默默替他又到了一杯酒,都按照着他的意思來:“我以後不敢了。”
顧讓瞟了眼又變滿的酒杯,端起磕了下桌面,自認為喝酒不差事兒:“來,再走一個。”
起初清醒時覺得酒太沖,喝得慢,一旦醉了,就跟喝水一樣,一杯白酒他直接幹了。
裴銘在一旁默默地又将他酒杯補滿。
又是兩杯下肚,顧讓比剛才的話更多,對着裴銘的臉揉揉捏捏。
裴銘拖着椅子向他身前靠了靠,一把抓住他手,目光比平時炙熱:“哥,你喜歡我嗎?”
顧讓停下動作,回望着裴銘,糾結了很久,最終點頭承認:“喜歡。”
裴銘眼中笑意加深,捏了捏他手心上的軟肉,循循善誘:“對我是……哪種喜歡?”
顧讓瞪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十分不滿:“還TM能是哪種喜歡。”
身子後仰半靠在椅子上,憑着酒勁兒,目光也不避諱,一陣打量。
半晌,又把自己給看樂了,突然探身捧住裴銘的臉:“啧啧,好看!”
說着又去撩裴銘衣服,伸手直奔腹肌:“身材也好,摸摸。”
裴銘抓着他手腕,哄他:“哥,回答我,是哪種喜歡。”
腹肌沒摸到,顧讓有些不滿,又皺眉頭看他。
胳膊一甩,沒甩開他的手,更急了:“喜歡喜歡喜歡!還TM能是哪種喜歡,就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種喜歡!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顧讓掙了幾下沒掙開裴銘的手,幹脆站起來,晃悠着走到裴銘跟前:“你還問個屁啊,老子親你幾回了?還問我?”
裴銘仰頭看着他,眼角眉梢兒都透出笑意來,腳尖勾住顧讓的腿彎,輕輕向前一帶。
顧讓身子一矮,直接騎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