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松的機會,抽回自己的手,順勢拉住他的衣領……
33、生日
◎這個禮物,你喜不喜歡?◎
不等裴銘再有動作,顧讓直接咬上了他的唇,帶着壓抑的思念,也帶着剛剛生氣的懲罰,力道一時沒控制住,直接見了鐵鏽味兒。
裴銘哼了聲,卻沒躲,将一手探進他衣服下擺。
“嗯。”顧讓微微仰頭,自下颌到脖頸,繃出有致的線條。
裴銘在他喉結上輕輕啄了下,擡起頭,幽幽地看着他,舌尖兒掃了掃唇上的傷口:“這次給你記着,等你病好了的。”
顧讓閉着眼睛,蹙着眉頭,神識一時有些混亂,沒回應他的話。
……
疏解後,他才發現裴銘還穿着整齊:“你怎麽……”伸手去接裴銘的扣子。
但手在半路被按住,裴銘在他額頭上親了下,嗓子比平時沙啞許多:“別動,我待會去沖個澡就行了。”
“為什麽去洗澡?你明明也想的。”顧讓都感覺到了。
裴銘埋頭在他頸間蹭了又蹭,悶聲悶氣:“你還病着。”
說完起身,幾步跨進浴室。
顧讓聽着嘩嘩瀝瀝地流水聲,思緒亂飛,心裏琢磨着還要不要再和裴銘繼續生會氣。
不過很快,他就紅着耳尖兒說服了自己,剛剛還偎人家懷裏這樣那樣,再生氣,似乎就沒有威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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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不生氣了,情緒也不用繃着,悠哉地靠在床頭,并且覺得有些餓了。
裴銘從浴室出來已經穿好衣服,有心靈感應似的直接開口:“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買吃的。”
顧讓滿意點頭:“想吃燒烤,辣炒年糕,再來一杯奶茶,想喝點涼的。”
人呢,總是這樣,不能吃,卻偏偏想吃。
裴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再去醫院?”
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顧讓意識到自己點的這幾樣,也就只能說說,讪讪地擺擺手,蓋上被子躺平:“那随便吧。”
在吃的上,裴銘沒給他任何意外之喜,中午是粥,晚上還是粥。
裴銘也沒例外,和他一樣吃的清湯寡水。
不過顧讓的胃舒服很多,沒再疼,脹腹感也消失。
裴銘處理完比賽用的資料,湊到他身邊,張開胳膊:“哥。”
顧讓會意,靠進他懷裏,手掀開他的T恤下擺,食指在他腰腹間劃着圈兒,勾勒着他腹肌的輪廓:“阿銘。”
“嗯。”
“阿銘!”
“嗯?”裴銘順了順他的頭發,他喜歡指尖喜歡又軟又順的觸感:“怎麽了?胃又不舒服。”
顧讓将身子下滑,直接枕在他胸口:“沒事,就想叫你名字。”
裴銘手指穿過顧讓的發絲,輕輕疏順着,指腹擦過他的發根再慢慢劃向發尾:“哥,你明年就畢業了。”
“嗯,會很忙。”
“繼續讀研吧,留在學校,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
顧讓轉過頭看他:“就算我出去工作,我們還是能像現在一樣。”
裴銘笑笑沒答話。
但是顧讓從他笑容裏看不到任何愉悅,一切情緒都浮在表面。
“我怎麽覺得你不對勁兒?”顧讓又有些炸毛,騰地坐了起來。
“我随便說說,沒有其他的意思。”裴銘将他又拉回懷裏,順帶蓋好被子:“很晚了,睡吧。”
顧讓自然不會聽話睡覺,他被子裏動來動去,煩躁地将蓋身上的被子踢開:“話說一半留一半,誰睡得着?”
裴銘一手捂住他的眼睛:“閉上眼睛。”
看出裴銘是真的不想說,顧讓舒了口氣,沒再追問。
早晨六點鐘,顧讓手機鬧鈴準時響起來。
他瞬間就睜開眼睛,将鬧鈴關掉,回頭看裴銘,并沒有被鬧鐘吵醒。
悄悄起身,穿好衣服,訂好了生日面。
裴銘醒來時,生日面正好送上來,一切都剛剛好。
不等裴銘起身,顧讓已經拖過行李箱,打開。
箱子裏沒一件他自己的東西,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顧讓一股腦地都拿了出來塞給裴銘:“生日快樂!”
這些禮物他老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
裴銘看着散落在身前大大小小的禮盒:“為什麽這麽多?”仔細看了看,禮盒上還都有編號。
顧讓随手拿了個禮盒,看了看上邊的編號:“這個是十四歲的。”
又翻了一通,找到了上邊标着20的禮盒:“這個是今年的,你之前的生日,我都沒陪你過,但是我把禮物都給你補上了。”
裴銘接着他遞過來的禮物,愣愣地看着,好半天才很輕很輕地說了聲謝謝。
二十歲了。
之前的十九歲生日裏,他沒吃過生日面,沒吹過生日蠟燭,也從沒拆過一份生日禮物。
他今天才體會到,收到生日禮物真的很開心。
十九歲之前,他沒感受過母親的疼愛,沒感受過親情,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記着他的生日。
可是在遇到顧讓的這一年裏,他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切,之前的欠缺,都被補齊了。
顧讓拉着他的手,将他從床上拖起來:“先去洗臉刷牙,生日面已經送上來了,吃完再拆禮物。”
裴銘聽話地穿上拖鞋,讷讷地看着顧讓,又說了聲謝謝。
顧讓墊腳親了下他的額頭:“不客氣。”
說實話,生日面的味道不怎麽好,但是裴銘卻吃的丁點兒沒剩。
他拆禮物時,顧讓在一邊巴巴地看着,每拆一個,顧讓都要緊張地問問:“三歲的禮物,小小裴銘喜歡嗎?”
“喜歡。”
“七歲的禮物,小裴銘喜歡嗎?”
“很喜歡。”
“那這個呢?十七歲的叛逆裴銘,會不會喜歡?”
“每一個他都很喜歡。”
拆到最後一個禮物,顧讓又向前湊了湊,有些迫不及待:“這個!拆這個!”
這個禮物,盒子很輕,打開裏邊是一盒子滿滿的花瓣。
顧讓眼神示意他:“你找一找。”
裴銘撥開花瓣,找到了一個戒指盒,裏面是一枚戒指。
裴銘很仔細地拿出戒指,撚在指尖:“這戒指……”
話還沒說完,顧讓的手已經放到他面前,勾了勾無名指。
按照他的示意,裴銘将戒指帶在他的無名指,尺寸剛好合适。
顧讓很滿意地收回手,翻手看了看:“你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這時,裴銘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顧讓的意思,那枚戒指不是生日禮物,是一枚求婚戒指。
它戴在了顧讓的無名指,代他表答應了。
他才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喜歡。”裴銘将顧讓拉進懷裏,只覺得眼圈有些發燙,抱得很用力:“很喜歡!我會好好珍惜一輩子。”
顧讓輕輕拍着他的背:“今天是生日,要高高興興的。”
若不是顧讓接下來還有安排,催他松手,裴銘恐怕會抱着他一整天:“我選了餐廳和玩兒的地方,不過就我們倆,等回文城以後,你要是想找其他人一起,我們再補過生日。”
裴銘仔仔細細地将所有禮物都收好,就被顧讓拉着出門。
雖然顧讓對南城不熟,但是知道要在這裏給裴銘過生日的時候,他一直在查旅游攻略。
裴銘還要要參加最後一輪決賽,所以他選的地點都在城內。
晚上九點多,他們才吃完晚飯,回到酒店。
明天裴銘要比賽,而他要坐車返回文城,之後裴銘大概還需要三五天才能回去。
想到又要分開好幾天,顧讓白天的好心情又散了大半。
以前他看到其他情侶整天膩在一起不能理解,遇到裴銘以後,才深有體會,就是不想和他分開。
裴銘從浴室出來,剛剛坐在床邊,他就撐着被子起身将人裹了進來。
被子蒙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顧讓也沒給裴銘留半刻緩神兒的功夫,直接封住了他的唇,手也開始不安分。
裴銘雖然氣息不穩,但理智還在,抓住他的手:“不可以,你的病還沒好。”
“好了。”顧讓回答的很幹脆。
掙開他的手,動作越發大膽:“你明明也想,為什麽要忍着,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們又要分開好幾天。”
裴銘空出手,将被子掀開,他确實忍得很辛苦,氣息不穩:“我怕你身體……”
“我已經好了。”顧讓将他的後半句堵了回去。
裴銘沒能說服顧讓,最終只能被他說服。
……
很晚了,他還擁着顧讓不肯松手,也舍不得睡去。
想到他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舍不得,不想放開。
顧讓又累又困,眼皮打架,含含糊糊:“睡吧,明天你還要參加比賽。”
裴銘将他的被子掖了掖:“嗯,你先睡。”
顧讓翻身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裴銘盯着顧讓的眉眼,心裏忍不住發軟,過去的十九年,他什麽都沒有。
而此時,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他要永遠都留在自己身邊,這件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心中想着,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即使害怕分別,但它還是會如期而至。
顧讓要趕最早的一班車回文城,雖然戀戀不舍,但卻抵不過時間。
上車以後,他想去裴銘說過的話,從上車開始,就已經開始思念。
三五天的時間不長,可一旦加上思念和期盼,就顯得難熬。
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和裴銘通電話,可是今天,他卻遲遲沒有接……
34、天機
◎艹,這竟然都被我想到了!◎
電話沒接,顧讓心裏存了點小期盼,難道是回文城了?
匆匆趕回家裏,又是一陣失望,家裏到處都空落落的,根本沒有裴銘的影子。
滿心悵然之時,手機忽然傳來鈴聲:“哥,對不起,我手機剛剛落在了車裏,沒聽到你的電話,你下班了?”
“落在車裏?找回來了嗎?”
裴銘看了眼餐廳包廂的方向:“我在南城遇到了葉總,現在和他在餐廳吃飯,手機落在了他的車裏。”
葉明琛在南城?顧讓下意識地愣了下。
半天沒聽到他回答,裴銘有些着急:“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顧讓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受,腦子裏有點亂:“嗯,那我們晚點再聊。”
裴銘挂了電話,返回包廂。
葉明琛已經點好了菜,酒水也上桌了,對着他擡手作請。
無論在什麽時候,葉明琛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做派:“請坐,沒有耽誤你的事情吧,剛剛看你的樣子很着急。”邊說邊替裴銘倒了杯酒。
裴銘雙手接過酒杯:“是我自己大意了。”
葉明琛表情多了幾分趣意:“小顧總打來的?你們倆的感情很好。”
他對顧讓的稱呼,聽得裴銘目光一凜。
但凡與顧讓有關,無論人與事,哪怕是一個稱呼,裴銘都會格外敏感。
他一直以為葉明琛不知道顧讓的身份,至少在自己面前,從未表露出來,只是今天,又為什麽如此直白地稱呼顧讓?
葉明琛的話他沒有回答,反而将問題抛還給他:“那天你們見面,他和你說過了?”
“你們之間的關系嗎?還是他的身份?”葉明琛臉上的笑意還在,目光卻冷了。
“都是。”
葉明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文城還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麽?看得出來小顧總很喜歡你,只是……”話說一半,他端杯抿了口酒。
酒杯再拿開時他又拿出一副同情的口吻:“他的父母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吧?不然他也不會和家裏鬧翻,和你一起搬進出租屋。”
裴銘的臉色變得嚴肅:“葉總對我哥的近況很了解。”
葉明琛見他如此神情,即刻改口道歉:“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替你們倆人的未來擔心而已,畢竟有情飲水飽的故事,在現實生活裏不存在。
而且!我聽說,最近顧逢年把他的侄子顧呈從國外調回了公司總部,要着重培養,大有擇選接班人的架勢。”
裴銘不動聲色,靜靜地聽着。
葉明琛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顧氏若是換了繼承人,與你我自然無關,但是小顧總今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顧氏能做大,全憑倪老幫襯,倪老能不遺餘力的幫顧逢年,也是因為小顧總是他唯一的外孫,今後顧倪兩家的産業都是他來繼承,無所謂你我。
可是現在顧逢年突然改主意讓顧呈接管公司,肥水流到外人田,倪老當然不會答應。
自然會從中阻攔,你想想,兩方相争,最後誰會受傷?”
“我哥?”
葉明琛露出別有深意地一笑:“顧讓現在成了顧呈的絆腳石,沒了他,顧呈上任的路會順暢許多。”将自己的一番分析講完,葉明琛舉杯示意裴銘:“現在小顧總可真是兩難,不回去認錯,他堂哥會一直對着他虎視眈眈,若是認錯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你斷個幹淨。”
裴銘随着他的動作又将杯裏的酒喝光,:“葉總,您閱歷豐富,能不能給我出個主意呢?”
“我當然願意。”這次葉明琛的笑是發自內心的,連舉杯時嘴角都上揚着。
這餐結束,出門時,裴銘已經對葉明琛改了稱呼,道別時還透着幾分不舍:“葉大哥,多謝你願意幫我。”
葉明琛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卻不見醉态,眼神清明:“不過這件事,你暫時先不要讓小顧總知道知道,畢竟咱們公司和他顧氏對手多年,我怕他會多想,誤會了你的一片真心。”
因為醉酒的緣故,裴銘站着有些不穩,抓着葉明琛的胳膊,才能穩住身形:“葉大哥,我都聽你的。”
葉明琛擔心他醉酒回去不安全,讓司機直接将他送回了酒店。
司機到是盡職盡責,看着他走進電梯,才離開。
電梯緩緩關上,剛剛靠牆還站不穩的裴銘,倏然站正了身子,眼中的恍惚迷離也頃刻消失不見。
盯着樓層的按鍵,眼中冰冷一片。
顧讓這邊,已經上床休息,才等來了裴銘的電話:“哥,我已經回酒店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聊了這麽久,你喝醉了?”
“喝酒了,但沒醉。哥,我明天回去。”裴銘很想見他。
顧讓對裴銘的酒量還有些了解,他說沒醉,那就是真的沒醉:“明天幾點的車,我去接你。”
“我盡快。哥你不問問今晚我和葉明琛聊了什麽嗎?”裴銘語氣忽然變得小心翼翼。
“葉明琛?”裴銘忽然改了稱呼,讓顧讓嗅出幾分不尋常來。
他和裴銘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也不短,多少還是了解他的。
“嗯,今晚他找我,聊了一些事情,他……”
“等你回來見面說。”顧讓覺得有些事情,在電話裏說不清楚,看不見表情,聽不清語氣,很容易誤會。
裴銘那邊頓了下:“好。”
挂了電話,顧讓依舊毫無睡意。
他沒同裴銘深聊,但心裏卻想着他剛剛提起的事情。
葉明琛找到裴銘,無非是要他加入TN公司,原劇情本就是如此。
裴銘入職TN以後,會與顧氏裏的人裏應外合,搞垮吞并顧氏。
想到這兒,顧讓又覺得哪裏有些說不通,原文是自己霸占了柳予安,将他困在身邊,柳予安才有機會得到一些顧氏的決策秘密,與裴銘裏應外合,逐漸掏空了顧氏。
可是現在并沒有柳予安,和裴銘在一起的是自己,裴銘要和誰裏應外合?
心裏有事,沒了睡意,這間屋子沒飄窗讓他蹲,只能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口。
經過一夜冥思苦想,顧讓腦子裏彎終于被捋順了,他重新定位了自己。
裴銘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自己現在是他CP,換個角度來講,自己現在豈不是另一個主角?
想通這個問題以後,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大有一副窺到天機的高深莫測之感:“艹,這竟然都被我想到了。”
門鎖打開的聲音,打斷了顧讓顱內幻想的高光畫面,裴銘拖着箱子進門。
顧讓坐在窗前回頭看向門口,暖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從頭到腳好似渡上了一層光暈,微白的皮膚幾近透明。
在裴銘的眼中,此時的顧讓精致完美,是一件只屬于他的珍貴寶物。
顧讓愣了有三秒才緩過神兒來,即刻從椅子上跳下來。
坐了一夜的椅子,腿竟然沒麻,依舊身手敏捷,單手撐着靠背跳過沙發,奔向裴銘。
勾住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腿圈住他的腰。
裴銘雙手扣住他腿根,将他穩穩地接住。
顧讓此時滿眼的笑意:“歡迎回家!”
裴銘沒說話,只湊近吻住他的唇……
顧讓躺在沙發上,頭枕着裴銘的腿,無意間瞟到窗子,一臉震驚:“剛剛沒拉窗簾!”
“這麽早,不會有人看到。”裴銘食指撫過他眼底的淡淡青痕:“昨晚,你一直在窗口?”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自己上次離開回來時,顧讓也坐在飄窗前,一夜沒睡。
顧讓閉上眼睛,很享受他的撫觸,心裏的人就在身邊,這種感覺踏實又滿足:“想你,也想一些其他事情,睡不着。”
裴銘的手頓了下,心底一片柔軟,自己出門在外,有個人會徹夜不眠的盼着你回來。
拿過顧讓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哥,有個事,我想和說說。”
顧讓一夜都很有精神,現在反倒有些困了,語調又慢又軟:“嗯,我聽着呢。”
裴銘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顧讓會不會完全明白,只能慢慢試探着:“哥,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相信。”顧讓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嗯?葉明琛要你從我這兒套顧氏的情報了?”
說不驚訝是假的,裴銘語塞半晌才回話:“你都知道了?”
“只猜到他的目的,但沒猜到他是用什麽方法來游說你的。”
對于顧讓,裴銘向來不會藏着掖着:“他昨晚說你堂哥回來了,為争繼承權會對你不利,而且如果你和父母認錯回去,就會不要我。”
“唉。”顧讓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裴銘的頭發:“你覺得我會那麽做嗎?”
裴銘眉頭攏起來:“我不能失去你,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我想了其他的辦法。”
顧讓撐着胳膊,從沙發坐了起來,随口道:“所以你想和我裏應外合,吃了顧氏再吞TN。”
裴銘看他的表情變得複雜:“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嗎?”
不是,只是我提前看過劇本而已。
但這一點,他還不能不告訴裴銘,只能換一個說詞:“是我了解你而已。”
裴銘依舊皺着眉頭:“那……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麽樣?”
35、演技
◎演技可以啊弟弟!◎
最初來到這個世界,顧讓不想再重複上個世界的命運,想盡量抱大腿,避開凄慘的結局,安安穩穩的活着。
後來他變得不滿足,因為喜歡上了裴銘。
他的想法就又改變了一些,想有命在,也想有裴銘在,日子過得就很美好。
但是現在重重障礙擋在他和裴銘面前,阻攔他們過幸福生活,這就不太好了。
轉而望向裴銘,目光堅定看着他:“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有想法。”
裴銘品了品他話了的意思,竟有些吃不準:“哥,你是贊同我的想法?還是……”
顧讓一臉的嚴肅與認真:“嗯,我同意。”
本想做一個快樂的打工人,但劇情非逼着他們做總裁,沒辦法,挺煩的。
裴銘伸手抱住他:“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一生都不會負你。”只要不負你,負了所有人都沒關系。
裴銘語氣如此真誠,聽得顧讓心裏又軟又暖,也想開口說點什麽,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摸過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喂,是小讓嗎?”
聲音很年輕,也很陌生,顧讓在記憶中搜刮一陣,也沒想到這人是誰:“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你堂哥,顧呈!”
顧讓下意識看向裴銘,挑了下眉毛,唇語說了顧呈兩個字。
裴銘眼神立刻變得淩厲,帶着防範與警惕。
顧讓幹脆直接按了免提:“哦,有事嗎?”
“我回國這麽久,一直沒見到你,所以想約你見個面。”
顧讓眼中頓現了然,見面?說的挺委婉,其實不過是想探探自己的底細。
“見面?好啊!但白天我沒時間,昨晚玩的太晚,要補覺,晚上吧,咱們約個地方。”
一旁裴銘眉毛立時皺起來,滿臉都寫着不願。
顧讓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示意他稍安勿躁。
聽到他這麽痛快的答應,顧呈在電話那端也愣了下才開口:“我好久沒回來,對文城不太熟,見面的地點就你來定吧。”
“行,晚上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晚上見。”
挂斷電話,時間也不早,顧讓準備洗漱去公司。
剛起身,就被裴銘一把拉住,又扯回懷裏:“你晚上真要去見顧呈?”
顧讓聳聳肩:“去啊,這次不去,他也會找別的理由見面,他是想來探探我的虛實。”
“那我和你一起去。”
顧讓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陣,忽然露出意味深長地笑:“你自己說的,別後悔啊。”
直到晚上換衣服時,裴銘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顧讓早晨那句話的意思。
他對着鏡子,來回來去地扒拉着自己的頭發,怎麽看,怎麽別扭:“哥,我頭發一定要弄成這樣嗎?”
顧讓拍掉他的手,拿定型幹膠對着他猛噴一陣:“別亂動!”
裴銘老老實實收回手,轉頭又瞧見顧讓不知從哪捧出來一堆化妝品。
看他拿着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小管管奔着自己來,裴銘實在繃不住了,轉身就跑:“哥!哥!哥!”
顧讓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回來,摁椅子上,一臉壞笑:“好弟弟,快從了我。”
裴銘被按着,一臉的生無可戀:“哥!不用這樣吧!”
顧讓對着他眨了眨手指,示意他閉眼睛:“做戲做全套,聽話。”
在顧讓一通折騰下,裴銘睜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都傻了:“這樣我還出的了門嗎?”
顧讓左右端詳一陣,倒是十分滿意:“我男友好帥啊。”
拉住裴銘往門口走:“快走,要遲到了。”
裴銘一臉哀怨地看着他:“哥,你為什麽不化妝?”
他這句提醒了顧讓,又拿出香水對着他一通狂按:“咳咳!嗆死我了。
今天你自己帥就夠了,而我是被你勾得神魂颠倒,連顧氏都不要的那個色狼。”
顧讓今天選的這間酒吧雖然不是文城最火的,但卻是文城最貴的,只要邁進門,十幾萬就算花出去了。
他們來時,顧呈已經等在門口。
顧讓記憶裏對他有幾分印象,不過這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顧呈打扮穿着都很得體,帶這個窄框眼睛,頗有幾分青年才俊的味道。
但多看幾眼,就會發現他的禮貌斯文都浮在表面,就隐約透着股斯文敗類的氣質,
剛一見面,他笑容親和,禮貌地伸手,帶着恰到好處的熱情:“小讓,好久不見。”
顧讓今晚活活脫脫一個浪蕩子,搭着裴銘肩膀,看了眼他伸過來的手,吊兒郎當地拍了下他的手尖,算是握過了:“的确好久不見。”
顧呈舉在半空的手僵了下,才收回去,推了推眼鏡,将目光轉向裴銘:“這位是你朋友吧。”
“男朋友。”顧讓糾正道。
顧讓拉着裴銘往門口走:“挺冷的,別在外邊站着了,進去聊。”
這酒吧他有一陣子沒來,見他進門,經理即刻眉開眼笑地小跑過來,請祖宗似的把他迎進卡位:“小顧總,今天開哪瓶酒?”
顧讓沖着顧呈揚了揚下吧:“我存的酒不夠檔次招待我堂哥,讓他自己選。”
經理立刻會意,将點單平板遞到顧呈面前:“先生,這裏是酒水單。”
顧呈将酒水單接過來,目光掃到後邊的價格時,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住,翻看半晌,還沒定下來。
顧讓也不急,靠在裴銘身上,翹着二郎腿,斜眼睨着他,嘴角帶着笑。
顧呈終于點好酒,顧讓看他把平板還給經理時,手都有些抖。
能不抖麽,大十幾萬,就這麽花出去了。
他連做幾個深呼吸,情緒才平複下來,張望一圈嘈雜的環境,拿出一副語重心長地口氣:“小讓,你經常來這裏嗎?”
“也不算經常來,一星期來個兩三次,有時也去別家。”他說的是事實,以前的顧讓,的确是這裏的常客。
顧呈似乎不知該怎麽接話,又伸手推推他的眼鏡框,猶豫一陣又勸道:“小讓,這地方亂,以後還是少來吧,酒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顧讓臉上的笑意立馬退了個幹淨,一副“你多管閑事”的表情,當着他的面倒了滿杯,還特地晃了晃,準備喝掉。
手腕突然被裴銘壓住,酒杯也被奪走。
顧讓愣一下,随即笑看裴銘:“怎麽?要喂我?”
“咳咳!”顧呈清了清嗓子。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顧讓掐了裴銘腰一把,小聲提醒:“要演的像一點,我喝一杯沒問題。”
裴銘卻不和他打商量,拿起酒杯喝了口,随即湊近貼上顧讓的唇。
顧讓眼睛眨了眨,其實剛剛的話不過是說給顧呈聽的,沒想到裴銘真的會喂自己。
以為裴銘會将嘴裏的酒渡給自己,誰知道他一滴也沒沾到。
裴銘吻住他的時候,直接将酒給咽了。
坐在他們旁邊的顧呈已經沒眼看,頭別到另外一側,半天才轉回來:“你們倆的感情很好。”
顧讓欣然點頭:“這都被堂哥看出來了?”
顧呈笑得很僵:“看出來了。”兩人都要膩歪死了,這TM還看不出來!
顧呈也端起酒杯喝了口:“小讓我這次回來,看叔叔心情一直不太好,你有時間回家看看吧。”
顧讓酒杯一推,臉色瞬間沉了:“我不回去!”
“你馬上大學畢業,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太任性。”顧呈說着眼神有意往裴銘身上瞟:“對了,你男朋友還讀書嗎?”
顧讓心裏冷笑了下,裝得還挺像,裴銘讀不讀書,你不早查了八百遍:“是我同系的學弟。”
“原來是同學,和你一個系的就更好了,以後可以進公司幫你。”
顧讓一臉的不屑:“我都不去公司上班,他去幫誰!”
顧呈握杯子的手指明顯用力了一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陣:“你和家裏鬧別扭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回去和叔叔認個錯,你們父子好好聊聊,叔叔一定會原諒你的,畢竟顧氏以後還要交給你來打理。”
咔噠!這下不等顧讓說話,裴銘先把酒杯摔在了桌子上。
顧呈又改口:“哦,對不起,我一時心急。”說是道歉,但他看裴銘時眼中全是掩飾不住譏诮。
裴銘起身拉着顧讓就走,嘴裏叨咕:“早知道今天我就不來了!他就是你爸找來的說客,勸你和我分手的!”
三兩步拉着顧讓走出卡座,把顧呈自己丢在了原地。
走酒吧,顧讓直接笑出聲:“演技可以啊弟弟,你剛站起來的時候我都一跳。”
裴銘招手叫了輛車,他想快點回去洗個澡。
顧呈結帳從酒吧出來直接上了車。
後座坐着個中年男人,樣貌和顧逢年有幾分相似:“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顧讓什麽态度?”
顧呈的得意早就憋不住了:“聽到我勸顧讓回去認錯,他的小男友生氣,拉着他走了。
一個戀愛腦,一個漂亮蠢貨,他們兩個到是絕配。”
中年男人松口氣,拍拍顧呈的肩膀:“這樣最好,小呈機會難得,你得盡快做出點成績來,月底那個項目,務必要争到手。”
顧呈此時信心滿滿:“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
到家剛進門,顧讓就打了個噴嚏。
裴銘立刻伸手去摸他額頭:“是不是出門穿的少,着涼了?”
“不是着涼,估計這會顧呈和他爸正說我呢。”
雖然他這麽說,裴銘還是給他泡了杯姜水。
顧讓捏着鼻子喝下幾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阿銘,給葉明琛發個消息,說一下今晚的事情。”
信息發過去,葉明琛一直沒回,裴銘等不及,先去洗澡,他洗好出來,葉明琛的消息才回過來:
——明天見面聊。
裴銘把手機放到顧讓面前,顧讓看了眼,笑了出來。
“笑什麽?”
顧讓身子一歪,躺裴銘腿上:“覺得挺刺激。”
裴銘輕輕疏着他的頭發:“哥,你不擔心麽?如果這次我們沒成功呢?”
36、遺傳
◎都是遺傳顧太太的基因。◎
顧讓雖然覺得失敗的可能很小。
但因為是裴銘問得,他還是認真考慮了好一會兒:“如果失敗了,那我們就離開文城,去其他城市,找份工作,或者開個小店。”有他在,就很好。
等了半天,沒得到裴銘的回答,仰頭看他:“嗯?你覺得怎麽樣?”
裴銘盯着他看了半晌:“嗯,我們一起。”
其實在裴銘心裏,他的這句話只問了一半,他更想知道,如果失敗,顧讓會不會認錯回去。
顧讓伸個懶腰坐起來:“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趿拉着拖鞋走出兩步,又突然轉身使勁兒揉了揉裴銘的半濕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