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依然問:“如果我不去,你想做什麽?”
顧餘生眼神閃躲:“做我該做的事。”
林依然說:“你該做的事不是親手把自己送上絕路,然後斷送自己的前程。”緩下語氣說:“現在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在沒看到盡頭之前就不要停下來,因為沒有人可以阻擋你。”摸了摸顧餘生的臉:“誰都不能。”
顧餘生把手覆蓋在林依然手背上:“我要從alvis那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林依然說:“可以,但目前還不行。”
顧餘生問:“為什麽?”
林依然說:“我不是要打擊你,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鬥不過他,而且你看《Eternal》已經屬于我了,我希望你以後別做這種傻事。”
顧餘生說:“除了《Eternal》呢,那本手稿上明明有很多重要的……”
林依然打斷他的話說:“沒有什麽東西比現在重要,要是有也只有這一首,只有《Eternal》最重要。”
顧餘生頹然從新坐回沙發上:“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麽。”
林依然把地上的玻璃杯撿起來放回茶幾上:“等你以後有足夠的能力,你想做什麽我絕對不攔着你。”
顧餘生問:“以後是什麽時候?”
林依然在他旁邊坐下:“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看着顧餘生略帶疑惑的臉:“你知道我從來不騙你。”
顧餘生低下頭說:“對不起然然。”
林依然笑着說:“你又沒做錯事,跟我道歉幹什麽?”
顧餘生盯着林依然:“我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
林依然認真思考了一下說:“也不是擔心。”
顧餘生靠近林依然一點:“你不擔心我?”
林依然料想這個問題今天她肯定避免不了,順着顧餘生的話說:“是特別擔心,恨不得找個繩子每天把你綁在身上。”
顧餘生又湊近一點笑着問:“那你跟alvis都說了什麽?
林依然說:“談了點利益相關的事。”
顧餘生問:“結果呢?”
林依然往旁邊挪了挪:“結果你不是都知道了,alvis已經把《Eternal》還給我了。”
顧餘生又湊上來說:“我不信他這麽容易松口?”
林依然繼續往旁邊挪了挪:“非常時期當然還用了點非常手段。”
顧餘生好奇的問:“什麽非常手段?”說着往林依然身邊湊了湊。
林依然突然忍無可忍站起來,然後抄着胳膊對顧餘生說:“非常手段就是你再擠我就別怪我抽你。”
顧餘生沮喪的說:“你果然還是不關心我!”
等程澄跟袁執敲門進來,看到的是坐在沙發上滿臉寫着委屈兩個字的顧餘生,以及皺着眉頭表情嚴肅的林依然。
袁執喝着茶說:“林小姐,目前的情況我想你大致已經了解了。”
林依然說:“我想知道的是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袁執說:“林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目前有一個雙方損失最小化的解決方案,想問問林小姐的意願。”
林依然說:“我同意。”
顧餘生急忙說:“什麽方案,我怎麽不知道?”
袁執說:“昨天晚上緊急臨時會議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顧餘生問林依然:“他都還沒說你就同意了?”
林依然看着顧餘生說:“我同意聽聽解決方案。”問顧餘生:“你還有什麽要問我的?”
顧餘生乖乖坐在沙發上說:“那就沒了。”
程澄看着兩人的神情,默默喝着茶。
袁執說:“主要的事件是關于顧餘生《藏》這首曲子涉嫌抄襲的傳言,我知道《Eternal》屬于您跟顧餘生共同創作,所以目前唯一的辦法是在新聞發布會上您能跟媒體說明這件事,但是這估計會在近期一段時間讓外界對您的專業保有質疑,恐怕還會影響到您的工作。”
程澄默默看着林依然,在聽到袁執說會影響到工作這幾個字的時候,程澄明顯看到林依然的眼神微妙的變化。
顧餘生說:“我不同意。”
程澄說:“依然姐,我覺得還是再考慮一下比較好。”
林依然認真思考兩秒說:“如果我這麽說了,該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你們跟我是有什麽‘協議’,不僅是我,連顧餘生也會同樣受到質疑。”
袁執說:“眼前最主要的事,是消除外面的流言,大衆迫切需要的是一個‘說明’,沒人會在乎你交上去的是什麽“答案”,況且您也說了只是一部分人,後續的事我們再慢慢處理,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在這個圈子同理。”
林依然沉默良久,說:“發布會在什麽時候?”
袁執說:“今天下午五點,消息已經放出去了。”
林依然笑說:“袁助理果然專業,顧餘生交給你倒是不用擔心。”
不顧一邊程澄跟顧餘生的勸說,親切的跟袁執聊起了天。
新聞發布會定在下午五點,林依然跟顧餘生一同出席。
像這樣幾百個閃光燈以一種萬箭齊發的姿态一起發射出來的,林依然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卻仍然被這氣勢震撼的無以複加,果然人們對于追尋八卦的态度,總是這麽熱切激昂。
接受完閃光燈的洗禮,下面是一衆記者們渴望的眼光。
袁執對臺下說:“各位媒體朋友們,我知道最近網絡上有很多關于顧餘生一年前的某一首歌曲抄襲的傳言,對此相信大家也有很多疑問,後面會給足大家提問的時間,那麽在這之前,我們請到了《Eternal》這首曲子的創作者,來為我們說明一下這兩首曲子之間的聯系。”
林依然鎮定開口:“首先做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林依然,《Eternal》這首曲子名義上的編寫者,相信在這之前沒人認識我,《Eternal》原本是我幾年前随手寫的幾個小節,後來放置過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永遠沒辦法完成的曲子,直到後來顧餘生幫我修改和填補了其中很大一部分的空白和缺點,最後《Eternal》才得以用一個完整的姿态出現在大家面前,所以,顧餘生才是真正意義上《Eternal》的創作人,對此我才答應特地出面澄清這件事,希望能化解這場誤會。”
袁執說:“接下來希望各位媒體朋友抓緊提問題的時間,盡量不要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一個記者迫不及待的開口:“林小姐,聽聞您在國外是位享有盛名的鋼琴家,對于您今天出面做這種說明,有沒有考慮之後會影響您的事業呢,還是您今天其實是為了方便以後打入國內的娛樂圈?”
林依然覺得這大約是有史以來她聽過最令人費解的一段話。
林依然說:“享有盛名嚴重了,我今天是為了不想顧餘生平白無故被人扣上抄襲的帽子,另外我對娛樂圈沒興趣,也請你不要随便曲解別人的意思。”
另一個記者問:“那麽請您解釋一下昨天《Eternal》的署名才回到您那,而且我了解到您的行程一直都在國外,怎麽今天您就已經在這幫顧餘生解釋了,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嘛?”
林依然笑着說:“我只不過這兩天剛好在國內而已,沒有事先安排好這一說。”
又一個問:“能請兩位解釋一下是什麽關系嗎,為什麽林小姐的曲子是由顧餘生改的?”
袁執按下蠢蠢欲動的顧餘生,小聲說:“別讓林小姐為難。”
林依然和顏悅色道:“我們認識的時間的确比較早,朋友之間改個譜子難道有什麽問題?”
一個問:“請問你們兩位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袁執說:“跟本次發布會無關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問,給其他人留點時間。”
一個問:“對于這次的抄襲事件請問顧餘生,你認為這是有人惡意散播謠言嗎?”
兜了一大圈,終于有人問到了點子上。
顧餘生說:“如果說出這種話的人确實不知情,那我認為不屬于惡意,不過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這麽做,那麽我們會考慮追究法律責任。”
顧餘生說完,袁執問:“接下來,還有人有問題要問嗎?”
人群裏一個聲音說:“我想請問,林依然你在十五歲書讀了一半的時候為什麽突然出國了?”
話說完,林依然怔了半晌。
程澄往說話的方向看了看,卻并沒有看出問這句話的人是人群裏的誰,回頭看着臺上,林依然的臉色并不太好。
顧餘生隔着中間的袁執去看林依然。
不一會那個聲音又問:“可以請您回答一下嗎,您十五歲為什麽突然出國了,是否像傳聞所說,您跟您當時的鋼琴老師存在某種不正當關系?”
這次程澄終于看到在人群裏一個齊劉海遮住了半個眼睛,身高偏矮卻比較胖的女孩張望着問:“請問确實是這個原因嗎?”
人聲嘈雜,嗡嗡的聲音穿過林依然的耳膜,然後聲音在她的腦海裏無限擴大,最後炸成刺眼的光,讓人不自覺閉上了眼。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握住了她的手。
林依然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還是顧餘生,一直都是顧餘生。
顧餘生俯身站在林依然座位旁邊,看着她的眼睛說:“沒事。”然後輕輕擁抱住她。
發布會上一瞬間鴉雀無聲。
袁執在一邊無奈的說:“下次能不能別踩腳,我這鞋還挺貴的。”
程澄目瞪口呆的看着臺上發生的一切,緩了一會,也沒緩出個所以然來。
顧餘生松開手,然後對着臺下此起彼伏的閃光燈的方向說:“關于這些謠言我一概沒聽過,我們從小就認識,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臺下一片嘩然。
顧餘生接着說:“如果是惡意中傷,我想我們保有起訴貴媒體公司的權利。”頓了頓:“請問還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