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糙漢子×精致人兒
程問喜因為家裏很缺錢被迫嫁到了隔壁縣,這個縣裏面有一個不知名的好男人出了很高價把他從父親手裏買過去。
程問喜的父親是一個老賭鬼,在他結婚後就立刻拿着嫁妝錢去了賭場裏面繼續揮霍。
但是自從程問喜嫁給隔壁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一次,因為不敢對着新姑爺口出狂言。新姑爺是一個力大無窮的莊稼漢子,一個人養活了雞鴨牛羊和十來頭大母豬。
程問喜的父親已經被打過了,就是那一次讓他明白了新姑爺是不好惹的,于是自從那次以後程問喜就再也不敢對自己的現老公有任何意見,一是這個男人幫助過他走出了困境,二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确實是虧欠人家。
但是自從結婚以來程問喜就和新老公很不對付,兩個人除了在床上幾乎沒有交流。新老公是一個看起來就和可怕的冷面大漢,這種感覺怪怪的,可是程問喜也不知道該向誰訴說。
“今天不洗腳……嗎?”
“你白天不是洗過澡了?”
“我、我洗過了……”
“那不就行了,我又不嫌你味兒。”
“……”程問喜有些氣憤,不過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洗個腳又不是大事,他于是幹脆自己下床去打水進來,只不過剛一下炕就被人拉回來了,他的老公力氣特大,此刻表情很是難看,“又來了,就一天不洗會死啊?等着,我他媽去給你打水!”
就這種态度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更何況程問喜還是一個特別敏感脆弱的小男人。
程問喜長這麽大沒受過這種恥辱,雖然說家裏面貧窮過但也曾經輝煌過。在那個萬元戶還很稀有的時代他們家就已經用上了大彩電了,要不是老爸後來沾上賭瘾,他又怎麽會淪落到被別人挑挑揀揀的地步。
程問喜的心情驟降。張良漢幫他端來了一盆冰冰涼涼的水。夏天雖然說稍微熱點兒,但是誰家洗腳會用涼水?
程問喜剛把腳放下去就縮回來了,地下蹲着的張良漢很不滿意,把他的腳按回去死死握住,肉眼可見的發了脾氣,“你又在鬧什麽?不是要洗腳?”
“這水是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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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邊兒三五十度,涼水洗腳不是正好?”
“但是現在入夜了還挺涼快的,而且,專家都說睡前泡熱水才對身體好。”
“沒有熱水,竈裏的火早都撤了,要不就明天再說。”
“……”
他的語氣似乎在一點點變好,程問喜的脾氣似乎在一點點消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程問喜的雙腳被他用手握住了,有一些不得了的東西正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就一天,你別跟我鬧了,早點兒做完早點兒睡覺,我明天一早起來去給你買糖糕,着不着?”
“……”程問喜能感覺到他的欲望強烈,可是有些話就是憋在心裏不敢喊叫。假如他是自由戀愛結的婚該有多好?那麽現在也不至于這麽卑躬屈膝、寄人籬下。
“我幫你把腳擦了,你聽話,我去倒個水,衣服脫了鑽被窩裏去。做老公的可不能那麽窩囊,也就在家裏聽聽你的,你出去打聽打聽,十裏八鄉哪個大老爺們兒會給自己媳婦兒洗腳的……”
程問喜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聽見了窩囊倆字兒,因為他也覺得自己确實窩囊,明明都不喜歡這個人,卻連拒絕他的親吻都做不到。
很快張良漢就倒水回來,一身的腱子肉在涼涼的燈光裏面熠熠閃光。
張良漢用手摸上來的時候他沒拒絕,張良漢用嘴親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說不喜歡。最後張良漢還是得到了他,程問喜心裏那股酸勁兒快要藏不住了。
“真好,我又爽了……白天幹活都有勁兒了……轉過來給我親一口,沒白娶……你哭什麽?”
“我沒哭……”
“哪裏不舒服了?”
“都不是……”程問喜搖搖頭。
“那是我弄得你不高興了?你剛才不是都射我手裏面了?”
“……”程問喜臊得臉都綠了,支支吾吾的,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睡吧睡吧,我不管你想什麽了。以後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等我再把錢攢起來了就好了,我去搞個那種随時随地能用的熱水器,你想怎麽洗怎麽洗,我不管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他什麽意思,程問喜不喜歡他是事實。張良漢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然後就摟緊了他的肩膀,“你說我哪兒不好了?配不上你?你咋老是這麽嫌我?”
“我不是……”程問喜說,“我不是嫌你……”
“那是什麽?你老這樣逼我,我一表現出不喜歡給你洗腳你就不高興,不是嫌我……那就是不喜歡我呗?”
“這些都不是,我就是自己作,我、我……我想去城裏住!”
張良漢是知道他以前的事兒的,要不是賭鬼老爹嚯嚯的話确實程問喜應該是已經進城裏了,而且還是風風光光的那一種,帶着一身的家當和母親留下來的金銀首飾,不過很可惜這些東西都沒有了,有些時候,人的欲望只在一念之間。
“再等兩年,現在還沒錢,有錢了就去。”
張良漢的承諾一般都很有魄力,不是自己能辦的事情他絕不輕易開口。程問喜偷摸在黑暗裏笑了一下,哦了一聲,說,“那我明天……早上自己去買糖糕。”
“你快別吹牛了!早市最晚五點來,你起得了那麽早?人一到八點就走了,趕下一場了,這天兒可不是冬天,太陽一出來曬得慌,等你再慢吞吞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程問喜被他摸着手臂,在某一瞬間感受到了愛情的力量,雖然很淡很淡,但總歸讓他那顆被掩埋在滿天黃土裏的心髒有了隐約跳動的痕跡,“那你就給我一點兒錢吧,我睡醒了自己去村頭買吃的,我想吃肉,你中午回來能做紅燒肉嗎?”
“看吧……”張良漢說,“看你表現,你先前那個表現就很不好,就為了洗個腳跟我鬧那麽久……你怎麽一點兒不懂珍惜我呢?你的體諒我,我是你男人。”
程問喜從來沒有過男人,或者說沒有過能走到這一步的男人,于是他在聽到這種話以後不出所料的臉紅了,盡管是在黑夜裏也讓人捕捉到了暧昧的氛圍。
張良漢獻祭自己的勞動力哺育他,在農村的月光下看見了他的光腳丫。程問喜被他抓着腳踝咬下一口的時候驚呼一聲,夏天的炕頭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知了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