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梅子生病了
早上, 宋天意和郦勵推開辦公室大門,一群蚊子迫不及待地歡迎他們,一個個不怕死地往他們臉上撲。宋天意趕緊捂着臉去拿雷達, 放在窗臺上的雷達不翼而飛,他奇怪地說:“我昨天噴完明明放在這裏的啊!怎麽不見了呢?”他開始前後左右找了起來, 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雷達, 同時也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他的水杯, 已經摔成了碎片,以及他們吃完放在櫃子裏的零食,其中有一包還未拆封的牛肉幹的包裝上被抓出了幾道口子。
“天意, 遭賊了!”郦勵的辦公桌好像被洗劫過一樣,水杯倒了,杯子裏沒喝完的水淌了一桌子,把桌子上的卷宗材料都弄濕了。更糟的是,她的那個放吃的抽屜被打開了,裏面翻得亂七八糟,她最愛的一包鱿魚絲被啃了個七零八落。
宋天意聽到她的喊聲過來一看,說:“快報警,遭賊了!”
“報什麽警?”丁筱卿進來了, “搞什麽,怎麽這麽亂, 是進賊了嗎?”
郦勵憤憤地說:“這個該死的賊偷吃了我的鱿魚絲!”
丁筱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和抽屜,說:“還好沒偷我的。”
郦勵越想越氣:“天意, 趕緊報警!”
“幹嘛報警?”駱揚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把辦公室和訴服大廳都檢查了個遍,得出結論,“我看不一定是賊。”
冉妍和門房大爺聽到聲響也進來了, 冉妍說:“法庭的安保措施還是很到位的,應該不是賊。”
門房大爺也說:“我昨天晚上巡邏了好幾次,我敢打包票不可能有人進來的。”
丁筱卿問:“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為啥杯子、材料還有零食都被啃過一樣?”
門房大爺走到郦勵的辦公桌前觀察了一番,說:“不會是野貓進來了吧?這附近有很多野貓的,晚上經常聽到貓叫。”
那麽問題又來了,如果真的是貓,貓又是怎麽進來的呢?每天下班後門房大爺都會幫忙把各個辦公室的門窗關好,既然如此,貓是從哪裏進來的?
衆人化身福爾摩斯,開始實地查探,破起案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貓是怎麽進來的,就駱揚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貓現在還在這裏嗎這個問題上。
窗簾後面有動靜,駱揚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捏住窗簾,猛地拉開。
一只炸毛了的小東西從裏面飛快地蹿了出來,因為不熟悉地形,沒找到出去的大門,而是在大廳裏四處逃竄。
Advertisement
“我去!真是貓!”宋天意驚呼。
門房大爺要去拿掃把趕野貓走,郦勵、冉妍她們卻攔下了他。郦勵取了一些鱿魚絲,慢慢走近那只炸毛了的小貓咪,呼它:“喵喵,吃魚了,很好吃的喲。快來,快過來。”
那只小貓咪跑了幾圈後蜷縮在牆角裏,緊緊貼着牆壁,渾身毛發直豎,瞪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驚恐地看着郦勵,嗚嗚直叫,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這是一只才斷奶的橘貓,瘦骨嶙峋、髒兮兮的,特別的怕人。
郦勵呼了半天也沒呼動,駱揚看看時間有些等不及了:“不行,必須趕緊把它趕走,不然等會當事人來了出了問題怎麽辦?”說着叫門房大爺去拿掃把來。
門房大爺出去拿掃把,途中遇到下樓來給宋天意卷宗材料的梅子。梅子的狀态不大好,一邊咳嗽一邊下的樓。看到門房大爺拿着一柄大掃把,好奇地問大爺發生什麽事了。大爺把訴服大廳裏混進了一只小貓的事告訴了梅子。梅子聽完後阻止了大爺拿掃把趕小貓走,自己則快速走進大廳,問郦勵要了些鱿魚絲,然後蹲下身來,耐心地呼起來。
呼了一陣,也許她的身上有着貓咪熟悉的味道,也許這只小橘貓是真的餓壞了,它竟然朝着梅子慢慢地走了過來。
它一邊走來一邊喵喵地叫喚,走兩步又後退一步,眼睛裏全是恐懼和警惕。
梅子很有耐心地蹲着,等着,她把鱿魚絲扔在了地上,小貓試探了幾次确定不會受到傷害,才蹲在她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鱿魚絲來。等它吃完梅子一把抱住了它,把它帶到廚房那邊,今天邬建芳剛好買了魚,邬建芳剖開魚肚子,把內髒挖出來給小貓吃。
都說橘貓是很粘人的田園貓,這話一點都不假。吃了一頓鱿魚絲和魚內髒後,這只小橘貓就再也不肯走了,留了下來。
梅子、郦勵、冉妍、丁筱卿幾人給小貓搭了個窩。窩是用紙箱做的,裏面放了一只喝水的碗和一條廢舊的毛巾。貓窩就放在廚房外的大樹底下,向日葵花叢的邊上。
梅子把橘貓放進窩裏,彎下腰一本正經地對小橘貓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片向日葵花叢的管理員了,要好好照看它們知道嗎?在這裏,你不付出勞動是沒有魚吃的喲!”
小橘貓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喵了一聲。
“咳咳咳!”梅子忍不住又咳嗽了,她和小橘貓說了再見後就上樓去了。其他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又是熱火朝天的一天。
周國民把九十幾歲和八十幾歲的離婚案子判了出去,助理駱揚着實替他捏了一把汗。
這是一段黃昏戀。原告是九十幾歲的老人,老人雙目失明,被告曾經是老人的保姆,倆人都是再婚,均有成年子女。剛領證結婚的時候倆人關系尚可,但沒兩年老人就雙目失明了,被告不願再照顧老人,甚至暴力對待老人,對老人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老人的長子提交了老人近兩年的體檢報告,用于證明老人因為受到被告的摧殘,身體每況愈下的事實。
因為原告腿腳不便加上又是盲人,所以周國民把庭審安排在了原被告所在的村裏。庭審前他們做了很多準備,把可能會發生的突發狀況都想到了,比如雙方子女現場争吵起來,又比如老人家體力不支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并都做了相關的應急預案。
出乎意料的是,庭審當天就只來了原告和其長子,被告缺席。因此開庭開得很順利。開完庭就要判,怎麽判,到底判離還是不離,周國民和駱揚有不同的看法。
周國民認為原被告屬于黃昏戀,婚姻關系的維系需要雙方在生活和感情上的互相照顧為主。而在原告雙目失明後倆人就産生矛盾,對已屬于老年人的原被告的身心健康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而且雙方互不信任互不照顧,所以原被告雙方感情确已破裂,應該判離。
但駱揚卻從別的角度更加謹慎地考慮這個問題。他認為第一次判離的風險太大,一旦被告上訴,二審必将改判。與其多個改判案子被領導批,還不如一審的時候謹慎、保守一些。他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中國的法官是很難做的,需要顧忌和考慮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周國民卻豁達道:“我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徹底破裂,所以就該判他們離婚。如果被告要上訴,中院要改判我這個案子,那就讓他們改判好了。反正我已經這把年紀了,沒幾年就退休了,也不在乎這一個兩個的改判案子了。”
駱揚對此表示無語,他不好意思對周國民說,判決書上還挂着他駱揚的名字呢。
周國民這麽一判,也引起了滕烨的擔憂。滕烨叮囑周國民和駱揚:“被告那邊的判決書你們還是親自去送一下吧,并且跟被告說清楚判決內容和結果。如果被告不滿意判決結果,那就和她講清楚她是有權力上訴的。反正說清楚就好,免得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梅子從調解室回來了,案子沒調掉,她咳嗽得更厲害了,卻不肯請假去醫院。
滕烨看她一臉病容,說:“去醫院看看吧,我批你一天假。”
“不用了。”梅子埋頭幹活,答得有氣無力。
“別做了,我準你請假回家。”
“不用了。”梅子咳嗽了兩下。
“夠了!”滕烨過來拉她起來,卻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
他吓了一跳:“這麽熱,你在發高燒!”
梅子:“我沒事。”
“我叫齊良送你回去。”
滕烨說一不二,他叫梅子回家梅子不能不回家。齊良把梅子送去醫院就離開了,梅子一個人在醫院裏挂水,不一會,邬建芳居然趕來了,還帶了好吃的來。
梅子又驚又喜:“阿姨,您怎麽來了?”
邬建芳說:“我聽小宋他們說你生病了,就趕來看你了。”
梅子:“阿姨,謝謝您。”
“別這麽見外,我和你媽媽是好姐妹,你是你媽媽的好女兒,你也是我的好女兒。我這麽說你千萬別生氣。”
梅子笑道:“我怎麽會生氣?媽老早和我說過,要我像孝順她一樣孝順阿姨您。阿姨您的女兒早逝,如果您願意的話就把我當成您的女兒吧。”
邬建芳淚目了:“好,好,太好了。梅梅,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梅子說:“好。”
邬建芳陪着梅子挂完水,梅子挂了水後出了一身冷汗,熱度也退了。倆人從醫院出來,邬建芳攙着梅子走向公交車站。倆人邊走邊聊,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邬建芳的女兒,梅子問:“阿姨,您介不介意告訴我您女兒是怎麽死的嗎?”
邬建芳說:“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我還有什麽可介意的?阿瑜她是自殺死的,至今已經有十年零九個月零二天了。”
梅子小心地打量着邬建芳,邬建芳在說起女兒的事的時候神情自若,心情起伏并不是很大,似乎已經麻木。
“那阿瑜她為什麽自殺?”
邬建芳說:“阿瑜是跳樓自殺的,跳樓前她留下了一封遺書,說她活得很累很苦,身邊沒有人理解她關心她,她支撐不下去了就選擇離開這個人世,去天堂見她爸了。她爸爸在她十八歲那年得胃癌去世了,她和她爸爸關系很好,她爸爸很疼很疼她。我那時又要操心她爸的喪事,還要上班賺錢,根本沒時間關心阿瑜,其實那個時候阿瑜的心理就已經出問題了。我現在時常責怪自己,如果當年我能多關心我的阿瑜,能多傾聽她的心裏話,她也許就不會走極端了。”
梅子說:“阿姨,很多事我們無法預先知道,所以您也別太責怪自己。”
邬建芳接着說:“我經常和阿瑜吵架,高考那年因為報考志願的問題我們大吵一架,我差點動手打她。我想讓她報考師範,以後出來當個老師什麽的多安逸。可她有自己的主見,她從小喜歡寫東西,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名戰地記者,這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一點都不支持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怕她真的當了戰地記者萬一出什麽事那我怎麽辦。我太自私了,為了我自己,根本不顧她的感受。我把她填報的志願偷偷地改成了師範,她知道後大發雷霆,離家出走了一個月。我不知道那一個月她去了哪,經歷了什麽事,問她她也不肯說。後來大學開學了,她乖乖地去上學了,四年大學年年都拿獎學金,我以為她已經想通了,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邬建芳停下來休息一會,又說:“很快四年大學就結束了,到了找工作的關鍵時刻了。我到處去打聽教師考試,把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希望她報考教師,做個老師,可是她一個考試都沒去。”
梅子問:“那她後來去哪上班了?”
“哎!”邬建芳說,“她沒去找工作,而是……而是去了歌廳那種地方。大四下半年開始她就變了,化妝、燙頭發、穿暴露的衣服,交的朋友也是不三不四的,就是那些人把我的阿瑜帶壞的。阿瑜通過那些人的介紹去那家天什麽來着的娛樂會所上班,說是唱歌,可那種地方,怎麽可能只是唱唱歌這麽簡單?”說到這,眼睛濕了。
“是天鷺會嗎?”
“對,就是那個天什麽會。”邬建芳說,“我哭也哭了鬧了也鬧了,她就是不肯回頭,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由着她去了。我們有一年半的時間沒有見過面,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渾身冰冰涼的躺在停屍間裏。在這一年半裏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我一概不知。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不配做她的母親!”
“阿姨,您不要自責,這不能怪您。我想阿瑜她應該也很懊悔,也很痛苦。”
“梅梅你別擔心,我沒事的,能撐得住。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也早就接受現實了。”邬建芳說,“我經常拿我自己的事勸你媽媽,凡事都想開一些,不要太偏執,鑽牛角尖不好。我和你媽媽說,你看看我,老公女兒都沒了,孤獨終老,你至少還有個乖巧孝順的女兒和一個好女婿,你還有盼頭,我已經沒盼頭了。”
梅子握住了邬建芳的手:“阿姨,您怎麽會沒盼頭了呢?我們就是您的家人,我媽是您的姐妹,我是您的女兒,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謝謝。”邬建芳忍不住落下淚來。
……
這天晚上,宋天意和裴錦相約圖書館,倆人為了今年的法考而努力備戰。宋天意這回是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考試上,高考都比不上這次這麽用心努力。他的母親沈庭發現了他的這個變化,心裏很是欣慰。院裏關于他兒子和裴錦的傳聞愈傳愈烈,沈庭權當不知,堅決不幹涉兒子的私生活,只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觀察着。
冉妍一個人帶着女兒過,她媽從老家趕來幫她帶娃,她才能稍稍好過一點。她媽也勸過她不要離婚,但她主意已決,非離不可。郭蕭那邊一直在僵持,一天一個樣。為了順利離婚,她甘願淨身出戶,只帶走女兒芊芊。那邊支支吾吾了一陣勉強同意,等到去民政局簽字的時候又反悔了,說什麽都不肯支付女兒芊芊的撫養費了。冉妍氣炸了。這事,就這麽一直擱淺着。
女兒學校那邊,自從郭蕭和女兒班主任許靜的事情敗露後,許靜每次見到芊芊就心虛,不用冉妍開口調班,許靜按捺不住跑去教務組要求帶別的班級。據說許靜是住建局副局長的女兒,她一開口,校領導沒有不同意的,立馬給她換班級。這樣也好,冉妍心想,女兒再也不用受許靜的氣了。
……
郦勵的老公章啓銘兼職了幾個月後身體出了問題,不得已只能去醫院挂水。挂完水回到單位,卻被告知原本歸他管的工作已經交給別人了,他沒事可做了。這下他急了,去找領導理論。要知道他那個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就差個尾了,這個時候交給別人,不就等于把勞動果實雙手獻給別人了嗎?他怎麽吞的下這口氣?領導大話、套話說了一番,最後來了這麽一句話——
“小章啊,我們這種單位,一定要謹言慎行,平時不該說的話一定不能亂說。”
章啓銘心裏一個咯噔,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領導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回家和老婆郦勵讨論了一下,郦勵旁觀者清,問老公是不是跟別人提起過天誠集團開發的樓盤比如華樾翡翠府的房子質量不好。
章啓銘一愣,說:“我還真的和我單位的一個同事說起過。”
“你豬啊!”郦勵恨得直戳老公的太陽穴,“肯定是你那個同事去打的小報告。那種事怎麽能亂說呢?天誠集團是什麽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他的房子是有問題,但你也只能當不知道,不能随便亂說。肯定是這件事,你們領導把你記恨上了。完了章啓銘,你在那個單位是徹底的沒有希望了。哎,我也還是想想能做點什麽兼職吧。對了,我要不把我培養的花拿去擺攤賣賣看吧。”
章啓銘像個洩氣的皮球似的一聲不吭,懊惱至極。
……
秦勉已經好幾天沒回所裏了,她這幾天都在家,哪裏都不去。那天晚上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她誰都不敢告訴,就連男朋友駱揚也不敢說。
周明找了她幾回都被她以身體不适回絕了,前幾次周明都沒說什麽,可這次卻沒那麽容易過關了。這次周明說什麽也要她過來一趟,還撂了狠話,如果今天不來見郁總那她以後就不用在這行混了。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她只好打扮一下出門,去見周明和郁守俊了。
今晚郁守俊不在,只有郁守俊的得力手下魏斌還有楊超在。現場的氣氛怪怪的,魏斌和楊超兩個人明顯不對付,針鋒相對。
他們把秦勉和周明叫過來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們幫忙出出主意,怎樣給乾金小額貸款公司的兩個小業務員辯護能達到減刑的目的。
秦勉一聽就緊張了起來,那晚上聽到的話如同還在耳畔一般,一遍遍地回放。她坐下沒多久就借口身體不舒服去了廁所,躲在廁所裏不知所措。門外周明來敲門了,問她有沒有事。她回複說沒事,然後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段短信打算發給駱揚,可她始終都沒有這個勇氣按下發送鍵。最後的最後,她經歷了一番思想鬥争後妥協了,删除了短信內容,默默地打開了廁所門,垂頭喪氣地跟着周明回到了飯桌上。
魏斌:“好了,乾金的事就這樣說好了,拜托兩位大狀了。接下來我代郁總和兩位說說天誠集團投資建學校的事。郁總總說,我們今天的成績來之不易,沒有國家和政府的支持和幫助,我們不可能有今天。所以我們有了成績以後就應該回饋社會,奉獻社會。建學校一直是郁總的一個心願,但是很多法律層面的事情郁總不是很懂,所以想聽聽兩位大狀的意見。”
周明:“我覺得吧,建學校這個事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啊!……”
……
梅子下樓來扔垃圾,垃圾桶旁的野貓們風雨不動地等候着她投食。
喂完野貓,她雷打不動地去買戚風蛋糕。老板卻告訴她今天最後一個戚風蛋糕已經被一位先生買走了。
“梅子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給你留着,主要是那位先生開的價太高了,我……”
“我明白,你也要做生意掙錢的。”梅子說,“是誰買了你知道嗎?”
老板指了指她的身後,說:“就是他。”
梅子轉過身去,一個男的提了個蛋糕正準備鑽進他的那輛豪車裏去。
“先生。”她真的去找那個男的了,回過神時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麽自己就這麽冒冒失失、鬼使神差地去找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要他手中的戚風蛋糕呢?
“不好意思先生,我唐突了。只是我母親每天都要吃這個蛋糕才能安然入睡,我想冒昧的問問,你能不能把它讓給我?”
“好啊,沒問題。”男的緩慢地轉過身來,動作優雅。
梅子驚呆了:“你……你不是……你不是那個……那個那個……”
“我再自我介紹一次吧。我叫郁守俊。晚上好,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