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物業和業主針鋒相對……
郁守俊挺拔而優雅地站在梅子面前, 他比她大好多,也不知梅子身上的哪一點吸引了他這樣一個閱女無數的老總,使他屢屢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來。
比如上回在神仙山, 他明知道她是和男朋友一塊去度假的,卻暗中籌劃許久, 只為正式地和她見上一面, 告訴她他叫什麽名字。
他記得那次他把自己的名字告訴給了她, 可她似乎并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再次見面,她竟連他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今天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他推給了自己的手下, 自己卻早早地來到梅子經常買蛋糕的這家蛋糕店,買下了老板的最後一個戚風蛋糕。終于她來了,他老遠就看見她了,卻假裝提着蛋糕上車,等着她來找自己。
目的他是達到了,可結果卻不盡如意。
她已經不記得他了,他只好再重新介紹自己一遍。
梅子不是不記得他,她對他是有印象的,可他的名字她是真的沒記在心裏。每天要見的當事人那麽多, 她哪還記得誰是誰啊?
梅子說:“郁總你好。”
郁守俊看着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說:“你想要蛋糕是嗎?”
梅子點點頭:“是。不過如果您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
她用的是“您”, 生分的很。
郁守俊說:“沒關系,既然這蛋糕對你這麽重要, 那你拿去吧。”
梅子接過蛋糕後從身上取出一張一百塊, 遞到郁守俊面前,當作買蛋糕的錢。
郁守俊一開始不肯收,梅子也是不依不饒。他就退了一步, 對梅子說:“不好意思我沒帶現金,要不我加你下微信,我微信找你錢。”
梅子說:“不用了。”
“要的,錢方面還是算清楚比較好,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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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想了想,也對,從小她父親也是這麽教育她的。
“好吧。”她摸出手機,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給了郁守俊。
郁守俊掃碼加好友,加成功後他立馬發了一個紅包給她,算是找她買蛋糕的錢。
她收下錢後跟他道別:“不好意思郁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謝謝您的割愛。”
女孩的道別來的太突然,他都還沒有準備好就被道別了。他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女孩的身影遠去,心情愉悅極了。
回到車上,他迫不及待地翻女孩的微信,想從她的微信動态裏再多一點了解她。可他發現她的朋友圈并沒有對他開放,她的動态他根本一點都看不到。原來剛才梅子加他好友的時候選擇了“僅限聊天”,也就是說,在她眼裏,他和她只不過是僅僅能聊上兩句的陌生人,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郁守俊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似的沉到了谷底。
他堂堂天誠集團總裁的面子,今天算是徹底的丢沒了。
……
梅子的病還沒好,其實就是熱傷風,熱度退了後就開始流鼻涕和咳嗽。大夏天的感冒是件十分痛苦的事。
鄒暢這些天忙得團團轉,都沒怎麽來看她和她母親。梅母整天等着她的女婿,掰着手指頭數着離他們訂婚的日子還有多少天。
在小區的大門口碰上上完興趣班回來的冉妍和女兒芊芊。芊芊背着小書包,活蹦亂跳的,和前段時間相比,活潑開朗了不少。這大部分的原因要歸功于許靜的換班。直到最近冉妍才從女兒口中得知許靜以前是怎麽冷暴力對待自己的女兒的。如今許靜不再帶他們班,女兒緊張、壓抑的心情也得以放松。
碰到了就坐下來聊上兩句。冉妍問起梅母的病,梅子說正在治療,狀态一天比一天好。
冉妍說:“梅子,伯母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太擔心了。”
梅子說:“嗯,謝謝。對了,妍姐,你最近怎麽樣?”
冉妍聳聳肩,說郭蕭拖着不肯離婚。
梅子說:“實在不行那就打官司吧。”
冉妍嘆氣:“我也想過打官司,可是我畢竟也是法院的,打官司太難看了,能私下解決就私下解決吧,不想擺到臺面上來讓所有人都看我笑話。”
“妍姐,沒人會笑話你,做錯事的又不是你,是他們。”
“我知道。可是這種事不光彩,傷害的不僅是我們幾個大人,還有芊芊。我不想以後她被她的同學、同事說她有個出軌的爸爸。所以我才一直忍到現在,我就是想給大家一個臺階下,不要搞得血淋淋的,沒什麽意思。”
梅子感嘆地說:“果然當了媽媽考慮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冉妍說:“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時候不是簡單的對與錯,我們得考慮這件事這麽做的成本有多大,即便是正義之舉,如果成本太高也只能算了。”
梅子:“那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正義怎能用金錢來衡量?尤其是做我們這行的,追求正義和真相就是我們的工作和職責啊,怎麽能因為投入太大太多而自動放棄呢?”
“不好意思梅子,是我想法偏激了。”
“沒關系,我能理解的。這段時間你遇到了這麽多事,心情難免低落起伏。”
在她們兩個聊着天的時候,冉妍的女兒芊芊做了一件讓她們詫異又憤怒的事。
芊芊一個人很無聊,就摸出手機來玩,這個手機,是冉妍買給她打電話用的,平時是不能帶去學校的,只有周末的時間才能玩一玩。
小女孩在群裏得到了一個新任務,然後滿大街地拖人點贊、關注什麽的。冉妍最先發現女兒的不對勁,詳細一問,驚詫地發現自己這麽小的女兒竟然在為某個明星拉票應援。他們還有一個後援群,裏面全是像芊芊那樣還是學生的小粉絲,一個個像中了魔似的給她們所謂的“哥哥”應援,包括刷評論、點贊、湊份子買周邊,等等。
冉妍一把奪過女兒的手機,很兇地質問道:“誰叫你追星的?不好好讀書,把時間都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你以後是要後悔的知道嗎!”
芊芊忍不住哭鼻子了:“是許老師讓我們做的,不做要罰站的。”
“哪個許老師啊!”
話脫口而出後冉妍才回過神來,氣得嘴唇發顫。
……
梅子是帶病上班的,這些天滕烨也沒給她太多的活,更沒拉着她跑東跑西。滕烨最近挺忙碌的,他自打來了向陽法庭就沒空閑過,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錢隴潮府小區物業公司催讨物業費的事已經到了白日化的程度,物業公司急着讨要物業費,而小區的業主卻對物業公司意見甚大。滕烨這些天就是在忙這個,幾乎天天跑社區和司法所,深入業主當中,聽取他們的意見,尋求解決之道。
這天,他和業主委員會的幾個代表約好了晚上見面。打電話約時間的時候正好被梅子聽到了,等他挂斷電話,梅子說:“滕庭,要不晚上我和你一道去吧,還能幫您做個筆錄什麽的。”
滕烨問:“你感冒好了?”
梅子吸了一下鼻子,說:“差不多了。感冒而已,死不了的。”
滕烨笑笑,說:“你還是休息吧,我叫小駱陪我去吧。”
梅子不知怎的就急了:“不是滕庭,我最近表現好像沒這麽差吧?”
“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進步。”
“那為什麽不讓我去而是讓駝哥去呢?以前你都是帶着我的呀!”
滕烨一愣,從前她可是很反感他總是拉着她幹這幹那的呀!
他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習慣。在他的培養下,梅子也養成了犧牲自己的時間來為民服務的習慣。
說心裏話,他還是更願意帶着梅子去,梅子雖然經驗不夠豐富,但勝在心思細密,和人相處很有一套,正好可以彌補他的不足。而駱揚,聰明是聰明的,能力也是拔尖的,法律方面也是精通得一塌糊塗,可是他總覺得駱揚缺少點什麽。
“不過我已經和小駱說好了……”滕烨有點為難了。他今天一早就跟駱揚打了招呼,當時駱揚也表現得非常積極主動。他一直都知道駱揚是個上進努力、愛争表現的年輕人,越給駱揚活駱揚就越高興,如果這個時候告訴駱揚晚上不用跟着他去了,不知道駱揚心裏面會怎麽想。
“沒事,我去和駝哥說吧。”
“等……”
滕烨的話還沒說完,梅子就蹦蹦跳跳地出了辦公室,拐進了駱揚的辦公室。滕烨趕緊追了出去。
駱揚正好在寫保全裁定,見梅子來找他,以為又是案子上的問題要來請教他。
“又遇到什麽問題了,說出來我們研究研究。”
梅子說:“不是案子的事。駝哥,是這樣的……”
滕烨這個時候搶走了梅子的話,對駱揚說:“小駱,是這樣的,我想了想晚上還是讓小梅陪我去吧。你這段時間忙得都沒休息過,今天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駱揚看看他們,想了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是秦勉打給他的。電話那頭的秦勉狀态不是很好,駱揚有些擔心,但又不想讓滕烨和梅子聽到電話內容,就走到外面去接電話了。
和秦勉通完電話後回來,駱揚說:“滕庭,我今天晚上還真的有事。那還是讓梅子陪你去吧,梅子需要多多歷練,我就不去了。”
“好。”
簡直是皆大歡喜。
……
下班了吃過晚飯後梅子就跟着滕烨來到錢隴潮府小區的活動室。業主委員會主任潘主任、五名業主代表、社區主任和綜治調解員、司法所的一名同志,以及物業公司的代理律師陸陸續續地到了,大家互相認識一番後就坐下來談正事了。
錢隴潮府這個樓盤是天誠集團和另外一家地産公司一起合作開發的,竣工交房後前期物業是盛開物業公司。而這家盛開物業公司的實際控股人是天誠集團。
業主委員會潘主任介紹基本情況:“房子是兩年前交付的,目前整個小區的入住率還算可以。已入住的業主普遍反應物業不作為,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小區衛生保潔、公共安全管理、設施維護、綠化等幾個大方面。幾位代表接下來會作具體闡述。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基于物業的不作為,第一,我們要求物業免掉所有業主的物業費。第二,我們接下來會召開業主委員大會,讨論更換物業公司。我就說這麽多,接下來我們來聽聽幾位代表是怎麽說的。”
五名業主代表已經躍躍欲試。
第一位業主代表将一份請願書擺了出來,這份請願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業主的簽名和捺印。
這位業主代表說:“這上面的兩百三十六個業主簽名,表明大家的想法和看法都是一致的。因為物業實在太差,所以我們不該交物業費。還有就是,我們要求撤換物業公司。”
物業方的代理律師說:“實話說,盛開的老板也不想做這個小區了。這個小區人員複雜,太不好管了,每次催物業費都求爺爺告奶奶似的。”
盛開物業公司委托的這個律師姓顏,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律師。顏律師前期做了不少工作,包括幫忙統計兩年來未交物業費的業主的名單,并一一出具催告物業費的律師函送達給業主,無法送達的則上門張貼。因為上門張貼這個事,物業方和業主方發生過幾次沖突,最後都是以報警了結。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區屢屢傳出業主和物業的沖突,所以上面也開始重視起這個事情來了。盛開物業公司決定退出錢隴潮府,但在退出之前,物業費都收齊啊,所以就有了這次這個糾紛。
律師的話一落,就引來了業主代表們的強烈不滿。
“你是律師是吧,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這個小區人員複雜,不好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雖然我們很多不是你們金州本地人,但也是新金州人啊,我們也想在這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的。你一上來就歧視我們,給我們戴帽子,還有什麽好談的?我看今天這會不談也罷!”一位很杠的業主直接甩臉就走。
業主委員會潘主任、其他幾位代表以及社區主任、調解員都拉着他,勸他,他才勉強又坐了下來,但臉色是真不好看。
潘主任對顏律師說:“顏律師,你是律師,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新居民怎麽了?他們也是通過自己的勞動和努力在金州買的房子,怎麽在你眼裏就成了人員複雜了?人員複雜是什麽意思?我國憲法都說了每個公民都是平等的,你一個學法律的發表這種地域歧視、三六九等的觀點你覺得合适嗎?”
其他幾位業主代表附和:“就是嘛!說的那是什麽話!”
滕烨也提醒顏律師:“顏律師,大家坐下來談的前提是人人平等,如果你不轉變你的态度,那今天這會确實沒什麽好開的。”
業主代表們齊聲說道:“對!法官說得對!”
迫于壓力,顏律師不得已當場道歉,承認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接受各位的批評。
業主代表們也都接受了他的道歉,畢竟今天是來讨論正事的,不是來吵架的。
接着,業主們開始一個接着一個地闡述物業不作為的事實,并出示相關證據。比如照片、視頻等等。
“我們10幢的電梯和樓道燈都壞了,跟物業說要物業聯系人來修,可是過了一個多月都沒見人來修。住在我樓上的那家的阿婆,有天晚上下來扔垃圾,因為沒有電梯也沒有燈,踩差了一個臺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摔斷了盆骨,現在還在醫院治療呢。還有那個電梯,不修好怎麽行?一幢樓總共十五層,住在十層以上的住戶每天上下班不是要累死了?這還都是小事,我們就擔心住在樓裏的小朋友不知道電梯壞了,萬一出個好歹,這個責任你們物業背得起嗎?新聞裏不是經常報道電梯事故的嗎?真的很恐怖,會出人命的!”
滕烨問:“那現在電梯還是壞的嗎?這個要盡早修。”
“不,我們一棟樓裏的住戶湊了錢找了個師傅修好了。可是這修理費不該我們業主出啊,這明明就是物業的事情啊!所以我們覺得我們不該再支付物業費。”
“對,沒錯。我對小區的綠化和衛生非常的不滿意。小區裏的樹啊花啊什麽的從來都沒人打理,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枯死了都不管,花叢裏長滿了雜草也不除一下,花草長蟲了也不噴點藥。還有,有人在花壇裏亂走踩死了花草,他們也不管。那個衛生也做得很差,一個月就打掃這麽一次,垃圾也不是天天清理,夏天一到蚊蟲滋生,老鼠跑來蹿去的,真的是吓的死人。對了,我記起來了,還有個車位的問題。買房子的時候我們業主都是真金白銀把車位買進的。可是物業看有些業主還不入住,就私自把那些業主的車位租出去,收的租金他們自己分了。因為這個事情,那些業主還和物業吵過,要他們公示各項收費以及收入清單,他們就是不肯。主任,法官,你們說說看,這合理嗎?租金他們收走了,憑什麽還要我們付物業費呢?”
滕烨問顏律師:“顏律師,車位收租的事是事實嗎?”
顏律師說:“沒有的事,是業主誤會了。其實是這樣的,物業看車位空着也是空着,就和那些業主聯系,業主是同意并授權給物業對外出租的。至于收取的租金,也全都給了那些業主,根本不是剛才這位業主所說的物業私吞了車位租金。”
剛才這位業主氣憤地跳了起來:“我告訴你,我就是還沒入住、車位莫名其妙就被物業出租出去的其中一個業主!物業根本沒通知過我,更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将我的車位租了出去,收取的租金我也沒收到。”
顏律師沒話說了。
又一位業主代表說:“我來說說小區的保安吧。我們這的物業費一個平方兩塊八毛錢,一年下來物業費大概三四千塊錢。這物業費說實話在金州不算便宜了,可他們收了那麽貴的物業費卻請了一班退休老人家來當保安。不是說老人家不好,可老人不比年輕人,就算心有餘也力不足啊。白天就在那保安室裏打瞌睡,敲多少次門都不開。跟他們說事他們也聽不懂,也沒這個心來管。小區裏遭賊,偷了兩輛電瓶車。後來警察調查出來了,原來是門口的保安把騙子放了進來。不是小區裏的人他們查都沒查登記都沒登記就放進來了,你們說說這多可怕?偷電瓶車還算小事,萬一偷小孩呢?”
“沒錯,這是個大問題。”
顏律師說:“你們的意見我也聽了,輪到你們聽聽我們的意見了。物業費還是要交的,如果所有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不交物業費,那物業公司拿什麽來管理小區。再說,物業要管理的事務是方方面面的,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滿意。有些事情壓根不歸物業管,卻也要物業管,這也是不合理的。”
一位業主代表故意嗆顏律師:“我們不找物業找誰?我們老百姓不懂那麽多,我們出了問題當然得找你們物業啊,你們物業收了錢應該為我們服務的啊!”
“就說!”
“沒錯!”
顏律師又沒話說了,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
業主委員會主任潘主任說:“我們不是不願意交物業費,但是這樣的物業服務水平實在夠不上每平方兩塊八毛錢的物業費。”
顏律師說:“我聽懂了,說來說去你們就是想講價。那好,說吧,開價吧。”
潘主任和幾個業主代表商量了一下,對顏律師說:“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付物業費。”
顏律師說:“不可能。我們今天坐下來就是談判的,你們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一點誠意啊!”
潘主任說:“你們物業不像樣,還好意思要錢嗎?如果你們做的好,我們當然是很願意付物業費的。但事實上你們根本沒有盡到物業的責任,電梯不修,衛生不打掃,綠化不打理,亂放陌生人進小區害得小區裏的電瓶車被偷,甚至擅自出租業主的車位收租金。你們去打聽打聽,金州哪有像你們這樣的物業公司?說得不好聽一點,你們根本就是無賴啊。就你們這樣的服務水平,我們憑什麽要付物業費?”
幾個業主代表附和:“對!對!堅決不付物業費!”
現場吵起來了,滕烨他們分頭勸解,穩住局面。今天的談判到此為止,大家不歡而散。顏律師扭頭就走,幾個業主代表在他背後罵他不像話。滕烨和潘主任以及社區主任等人聊了會後道別離開。
不過滕烨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小區裏轉了轉。梅子一直緊緊跟着他,就像他的小尾巴。
小區裏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三個字可以形容,髒、亂、差。
他又來到保安室,假裝業主跟保安借扳手。保安室的大門沒關,裏面有兩個保安,看上去都五六十歲了。他們想都沒想,也沒問他住在哪幢幾零幾號的,就把扳手借給了他。
梅子在一旁輕聲說:“什麽人都借得動,這要是壞人借了扳手去殺人可怎麽辦呀?”
滕烨笑笑,從身上掏出一包香煙,分給兩個保安。
有煙抽,兩個保安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滕烨問啥他們就答啥。
滕烨問:“你們在這裏當了多久保安了?”
“我一年,他才兩個月。”
“你們平時很忙的吧,這個小區這麽大,瑣碎的事情一定很多吧。”
“多的很。今天這個來找我們,明天那個來找我們,我們啥也不懂,怎麽管?也不敢管,萬一管錯了怎麽辦?再說了,當初招我們進來的時候跟我們說我們只要管好大門就行了,可沒說還要管那麽多事。”
“就是。我們一個月拿這麽點工資,憑啥什麽都要我們管啊?”
滕烨問:“你們一個月工資多少啊,放不方便說?”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們一個月工資一千五。剛進來的時候說好了打掃衛生那筆錢也給我們,可是我們從來沒拿到過。找他們理論,他們直接一句話,要做就做,不要做就走人,有的是人要幹這個活。你說我們還能怎麽樣?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從前啊,我幹活很有勁頭的,每天跑上跑下不知道多少趟,是打心眼裏想做點好事的。可自從領教了他們那副嘴臉後,哼,說真的,我們的心早就涼透了。我就管好我的門,其他的愛怎樣就怎樣,不關我的事!”
滕烨又問:“你說的他們是誰?”
“物業公司那幫人啊!那個姓方的經理和他的那些手下。別看他們穿西裝打領帶裝得像斯文人,其實就是一群流*氓!”
……
從錢隴潮府出來,滕烨邊走邊想着心事,一個回頭,梅子又掉隊了。
梅子小跑了上來:“滕庭,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
滕烨:“沒辦法,誰叫我腿長。”
“噗!”梅子樂了,“原來滕庭你也這麽……這麽……”
“什麽?悶騷嗎?呵呵。”滕烨笑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麽都沒說。”
梅子是在歡笑中下的車,滕烨搖下車窗,繃着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漫不經心地對她說:“多喝白開水,多吃水果,少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