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紀委滕庭長被紀委帶走調……
第六十二章 紀委 滕庭長被紀委帶走調……
楊超那邊炸開鍋了, 手下賀軍、大山等人已被公安控制,他們吐出不少關于他的事情來,他得到消息後馬上帶上一行李的鈔票連夜逃離自己的住處。公安來他家抓捕的時候他早已逃之夭夭, 不知去向。
刑警隊的一隊員說:“這丫的跑的還挺快嘛!我們剛來就逃了,好像提前知道我們要抓他一樣!”
刑警隊隊長許紹飛說:“別廢話了, 趕緊做事吧, 不能讓他逃出金州!”
……
金州高速路口, 警方設障,安檢極其嚴格,凡是出金州市的車輛, 不管是私家車還是大巴車、集裝箱車,全部都要熄火接受檢查。
路口的車子排起了長隊,一輛裝着生豬的貨車駛入了警方的視線。
一警察示意貨車停下,司機熄火、下車,并提供駕駛證和身份證以供檢查。
司機是個大胡子,說起話來有點大舌頭,他乖乖地交出自己的駕駛證和身份證。
警察檢查了一下後把證件交還給他,并示意他把車往前開。司機連連點頭,按照警察的意思把車開到前面去了。前面還有更嚴格的檢查等着他。
車上的生豬們關在這麽一個有限的地方, 你擠我,我擠你, 擠得嗷嗷直叫,豬屎拉得到處都是, 臭氣熏天。他把車開過去的時候好多人都捂着鼻子自動避開了。他心裏有些得意。
下一關的檢查和前面差不多, 不過是檢查檢查證件。有了前面那次的經驗,這次他很自然地把證件遞了上去,眼睛卻緊緊盯着出口的方向。
“同志, 請你下車!”突然,警察敲着車窗,對他喊道。
他搖下車窗,說:“什麽事啊警察同志?”
“請你下車,配合我們調查!”一個兩個三個警察圍了上來。
這陣仗,本來就很心虛的他見了就更心虛了,竟然把心一橫,猛踩油門。他心慌意亂,方向盤沒把好,裝着生豬的貨車沖破關卡,卻一頭撞在了路邊欄杆上。車上的生豬不約而同地一聲哀嚎,而身後是響徹雲霄的警笛聲和喊聲。他跳下貨車,一瘸一拐地朝路邊的草叢裏跑。逃跑的過程中臉上的大胡子被風吹走了,露出了他本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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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超,別跑!再跑就開槍了!”
楊超不管,他一定要跑,他一定不要坐牢!
風在他耳邊呼呼地吹,身後是窮追不舍的警察、警犬。這和他當年逃跑的情形是一模一樣的。房地産詐騙敗露,他不想坐牢,也像現在這樣逃跑。那次天氣很不好,前路白茫茫一片,找不到方向。很快他就被抓住了,是一條警犬把他撲倒的,緊接着一群警察撲了上來,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令他動彈不得,無助得像只待宰的生豬。他被判了十年,他在監獄接受改造,也在那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同監室的合起夥來欺負他,逼他舔他們的臭腳丫子,逼他喝摻有人尿的水。那種日子,他至今想起來還會膽戰心驚。所以他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地方去,再也不要!
突然,前方闖出來一輛大貨車,他來不及躲閃,砰的一聲巨響,身體就被撞上了天,他第一次離天空那麽近,原來天是那麽的藍,可緊接着又是砰的一聲,身體重重地砸了下來,那一刻,他是真的解脫了,雙眼望着蔚藍的天空,沒有閉上。
……
餘浩的案子連同執行局的案子一起移交給了公安立案偵查。楊超命很大,并沒有死,被救回來後就成了什麽都不記得的植物人。乾金小額貸款公司被查封,具體內幕官方沒有披露太多。天誠集團對此表示不知情,集團總裁郁守俊第一時間出來接受媒體采訪,在新聞發布會上聲淚俱下,博得了一片同情。因此,此次乾金公司和楊超的事對天誠集團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生活還在繼續,向陽法庭的每個人都像沒事人似的一如既往地在各自的崗位上忙活。
閑下來他們聊起乾金公司的事時,大家夥一致朝郦勵豎起了大拇指。那日,郦勵假裝見錢眼開套取了賀軍的聊天錄音後就把錄音上交了。後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她很緊張,其實上交的時候也想過自己和家人會不會被壞人打擊報複。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瞬之間,最終她還是毅然決然地把錄音上交給了組織,為這次順利搗破乾金公司非法借貸案貢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事後院長、錢副院長、滕烨都稱贊了郦勵,危險前面不退縮有勇有謀,誘惑前面堅定立場沒有因此堕落腐化。郦勵本不是黨員,經過這一次的事後,院裏有意向培養她入黨,滕烨和駱揚是她的入黨介紹人,她本人也提交了入黨申請書。
郦勵不僅自己遞了入黨申請書,還慫恿丁筱卿和她一起入黨。丁筱卿也是躍躍欲試,不過現實所迫,家裏一堆破事爛事等着她處理,她就只能先緩緩入黨的事,等處理好家裏的事情再說。
宋天意和女朋友裴錦參加了這一年的法考,考試前宋天意不小心吃錯了東西拉了兩天肚子,差點趕不上考試了。走進考場,那種久違了的緊張感撲面而來。他看了看考場的其他人,考場裏有個頭發都白了的男人,不知道這個男人考了多少次法考,不管結果如何,這份毅力和精神都是很值得人學習和歌頌的。本來宋天意對這次考試不是很有信心,看到這個白頭發男人後信心一下子就被找了回來。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次考不上沒關系,只要努力過就行了,這次不行那就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只要堅持到底,終有一天他會如願以償地上岸。
倆人考完開車回金州,宋天意的母親沈庭給他們做了一桌好菜,等着他們凱旋而歸。吃飯的時候倆小情侶說起了今天的考試題目,倆人越說越激動,差點為了一個問題吵起來。沈庭靜靜地在一旁看着他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飯後裴錦很主動地幫忙收拾碗筷,沈庭不讓她幫忙她還不肯。裴錦說:“沈庭,我家的碗都是我洗的,您就給我洗吧,沒關系的。”沈庭笑得很開心,把自己兒子叫進廚房,吩咐他和裴錦一起洗碗。宋天意聳聳肩,懶洋洋地說自己今天考了一天又開了一天的車已經很累了,竟然還要做家務。
沈庭說:“人家小裴也考了一天,人家還是女孩子呢,也沒喊累,你一個大男人做這麽點事就喊累了?”
“好好好,我洗還不行嗎?”宋天意撓撓頭,硬着頭皮卷起袖子,從水槽裏拿了一只大碗,“我今天要是不洗,老媽你一定會煩死我的。算了,我還是有點眼力勁吧。”
“哈哈哈!”沈庭和裴錦倆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
邬建芳給他們做完中飯就走了,坐車去梅家照顧梅母。梅母的情況還算穩定,除了偶爾想起女婿的死會哭之外,其餘的時間狀态都算不錯。這得益于醫生的治療和邬建芳的陪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梅母身上,卻忽略了梅子。梅子從鄒暢去世到現在,其實一直沒把狀态調整好。有的時候,她的問題甚至比梅母更加糟糕。
已經連續好幾天了,下班了她不和大家一塊回去,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裏。現在在她的心裏,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忙到沒時間去回想那些事,沒時間哀傷流淚的時候,她的心裏才能稍稍好受一點。所以即便生病了也還在死撐着。
她又感冒了,同時智齒發炎和淋巴結腫大,但她就是不肯去看醫生,也不肯吃藥休息。
這天,她對着電腦打文書,敲打着鍵盤的雙手都在發抖,眼前更是一陣陣的暈眩,電腦屏幕上的字都快飛起來了。
“咳!咳!”她突然咳得很厲害,想起身倒杯水喝,卻發現自己雙腿發軟,還沒站起來就跌了回去。
“夠了!”滕烨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他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跟我去醫院!”
滕烨拖着梅子來到市人民醫院,急診醫生看過後,說梅子的炎症很嚴重,需要挂點滴。梅子做了兩次皮試都沒通過,她詫異至極,從前她對青黴素和頭孢都不過敏的,怎麽這次就過敏了?醫生也很無奈,只能給她換藥效比較差的藥水,并給她開了些消炎的藥。
點滴已經挂上了,梅子催滕烨回家:“滕庭,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滕烨擡頭看看那兩大瓶消炎鹽水,說:“晚上我也沒事,你一個人我不大放心,我還是留下來陪你挂完吧。”
梅子說:“這兩大瓶挂完得九、十點鐘了,太晚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沒關系。”滕烨決定了的事不會改變。他問梅子:“你晚飯沒吃,我去給你買飯吧。”不給梅子拒絕,他飛快地跑走了。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拎了一盒便當回來。便當相當精致,看上去很有食欲,價格應該也不會很便宜。
“吃吧。”他幫她把便當蓋掀開,又幫她把一次性筷子掰開。
梅子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沒什麽胃口。
滕烨說:“上次不是和你說了,你不保重身體怎麽給鄒暢找真相?”
聽到這話,眼淚不争氣地下來了。梅子又重新拿起便當,逼自己吃了好多。
滕烨看着她把飯吃完才安心,他說:“我也不會安慰人,但如果你在工作上和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的話,我能幫忙的一定幫。”
梅子說:“阿暢的事,我媽也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的病情又反複了,我又離她太遠了,中午都不能回去照顧她。所以我想能不能把我調回院裏去,方便我照顧我媽?”
滕烨聽到這話後愣了好一會,才說:“也對。你的要求,我會和錢副提的,你放心。”
“謝謝。”梅子笑了。
此後,倆人便再也沒說過話。滕烨真的陪梅子挂完了點滴,這段時間他也沒浪費,拿出一本案例分析從頭看到了尾,看得津津有味,還認真地做了筆記。
護士們都覺得他挺與衆不同的,這年頭,到哪看到的都是人人拿着手機不停地刷,還真沒見過捧着一本書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尾的呢。
刷手機的一抓一大把,那些個刷手機的男人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看上去很沒精神。但這個看書的,一看就不是凡人,精神抖擻,給人的感覺舒服極了。不但吸引了小護士們,還把其他女患者的目光也吸引了來。
她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離開這個輸液室。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梅子說:“剛才有好幾個護士盯着你看。”
“是嗎?有嗎?”滕烨明知故問。他其實一早就發覺了。
梅子說:“嗯。有個護士長得挺漂亮的,一直在看你,你沒察覺到嗎?”
“沒有。我看書看得起勁,沒空理這些。”
梅子聳聳肩:“你的心是鋼鐵做的嗎?”
滕烨說:“我的心當然不是鋼鐵做的。但我也不是個中央空調,到處拈花惹草。這是我的原則。”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們對你有意思。”
“可是我對她們沒那種意思,所以就不用給她們任何機會了,你說是不是?”滕烨停下腳步,看着她。
梅子也看着他,笑說:“的确很有原則。”
滕烨也笑了:“這方面我是很注意的。”
倆人說說笑笑地走出醫院,在他們身後,一雙犀利狠戾的雙眼正死死地盯着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黑夜裏。
“郁總。”魏斌捧着一大束鮮花過來了。
“不必了,她已經走了。”郁守俊看着這束嬌豔欲滴的鮮花,心裏頭窩火的很。
“那這花……”
“扔了。”郁守俊推門出去。
“是。”魏斌很聽話地将這束花了好幾百大洋買來的鮮花扔進了垃圾桶,眼睛都不眨的。
“郁總,我預訂了三天後飛往阿根廷的機票。”魏斌緊跟着老大的步伐。
“嗯。”出了門後,郁守俊就把墨鏡戴上了,生怕別人認出來他是誰。他今天坐的是很低調的奧迪車,坐進車廂後他想了一想,對魏斌說:“阿斌,走之前我還得做一件事。”
魏斌說:“郁總,現在情況很複雜,我總覺得暗地裏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我們。既然天誠的資産都已轉往國外,那我們就盡早離開,別再節外生枝了。”
郁守俊說:“就這麽一走了之我有點不甘心。阿斌,反正還有三天,你去幫我做這件事。”
魏斌嘆了口氣,說:“好吧。我這條命都是老大您的,就算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您就吩咐吧,是什麽事?”
……
滕烨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有一天,突然有幾個人來到法庭,把他堵在了辦公室裏。他們打扮得很樸素很低調,但一個個氣質超群,絕非普通老百姓這麽簡單。
滕烨打量着他們:“請問各位是……”
為首的亮出身份,掏出工作證私底下給滕烨看了一眼後馬上收好。滕烨心裏一驚,還沒等他說點什麽,這人就說:“滕烨同志,有人舉報你在辦案過程中收受當事人紅包、銀行卡等好處,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梅子也在辦公室,聽到這話馬上說:“不可能!滕庭絕對不會收受當事人賄賂!你們肯定搞錯了!”
這人看了梅子一眼,對滕烨說:“滕烨同志,事關重大,還請你從大局出發,切勿沖動抵觸,跟我們回去把問題講清楚。”
滕烨愣在原地一會,然後才說:“好,我跟你們回去。”說着摘下了佩戴在胸口的法徽,戴上了黨徽。
“請。”這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事到如今,負隅頑抗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把問題嚴重化。此時此刻的滕烨別無選擇,他只能選擇暫時的屈服跟着他們回去把問題說清楚。臨走前,他從兜裏掏出一把家裏的鑰匙給梅子,并對她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請幫我照顧大橘它們。”
“嗯。”梅子接過鑰匙,聲音都在顫抖。
滕烨又說:“千萬別讓它們餓着了。貓糧我買了十大包,都放在儲物室裏。”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大橘的。”梅子鼻子一酸,眼淚就這麽下來,當着紀委同志的面。
滕烨說:“別哭,一定要堅強。一定要相信組織相信黨。”
“是,我知道了。”梅子愣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滕烨他們走的很低調,其他人都還在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到空閑下來才發現他們的庭長好像不見了。
梅子對他們說滕烨被帶走了。他們馬上追問被誰帶走了,為什麽要帶走滕烨。
梅子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說着說着就忍不住哭了出來。大家聽了以後都傻了,被舉報收受賄賂,然後被紀委帶走,這是大事啊!
號稱人脈很廣的駱揚這次也打聽不出來一丁點消息,沒人知道到底是哪個案子的當事人舉報的滕烨,更無法打聽出來那個當事人“賄賂”了滕烨多少錢。所有的人都三緘其口,保持沉默,沒人敢大庭廣衆地議論滕烨的事。
“這次真的麻煩了。”駱揚心事重重地說。
宋天意很沖動地說:“滕庭怎麽可能收受賄賂?就算天塌下來六月飛雪他也不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不行不行,不能就這麽讓滕庭不明不白地被他們帶走。我們得聯合起來,給紀委寫聯名信,告訴那些人滕庭是怎樣一個人,他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其他人沉默不語,一個個的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一點主意都沒有。
駱揚說:“不能這麽做。這麽做能說明什麽問題?反而讓別人更加懷疑滕庭。”
宋天意:“難道我們就這麽坐以待斃,看着滕庭含冤受屈?”
駱揚:“為什麽你一定認為紀委他們一定會冤枉了滕庭?你對黨對組織就這麽的不信任?”
“我不是不信任,我是擔心他們查不清楚,萬一相信了那個舉報人,那滕庭不就……”
“你以為紀委那些人是吃幹飯的嗎?他們的偵查能力和手段不亞于警方。關于對滕庭的舉報,他們一定能查清楚真相。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輕舉妄動,自亂陣腳。”
宋天意不以為然地說:“滕庭平時對我們這麽好,現在他出了事我們難道什麽都不做嗎?駝哥,滕庭平時最看重你最照顧你,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落井下石?”
駱揚被氣着了:“你說我落井下石?宋天意,拜托你好好用你的腦子想想好不好?”
“你們別吵了,別吵了。”其他人急忙勸架,但這倆人越吵越兇。
宋天意很早以前就有些看不慣駱揚的那套為人處事的方法,覺得駱揚做人太過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虛情假意,一點真性情都沒有。
“你不就是擔心滕庭的事連累到你嗎?說實話就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你真是個蠢貨!”
……
突然,周國民猛地推門進來,鐵着臉斥責道:“像什麽話!”
駱揚和宋天意馬上閉了嘴,不再對吵。
周國民走了進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管滕庭長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要做到不管他在不在都一個樣,甚至還要做得比他在的時候更好!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幫助滕庭長,用我們的實際行動告訴外面那些人,我們這個團隊是立場堅定、嚴以律己、廉潔自律的一個團隊。而帶領這樣一個團隊的一庭之長,是絕不可能做出違法亂紀的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