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遠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了原辰卿的房間,他為自己心裏奇怪的悸動而心驚。

在原辰卿剛才說出的那些話後,他幾乎險些就想坦白告訴原辰卿自己是騙他的,自己從來沒喜歡過他,只是利用他來忘記別人而已。

但是如果話一出口,原辰卿可能會立刻變色,大罵他一番,再憤而出走,事情将會難以收拾,自己喜歡皇兄的戀人這個秘密一定守不住,到時皇兄可能也會對自己十分不悅,兩人是同胞兄弟,他不想讓蕭遠瀾生氣,而且楚風落一定再也不願見自己了。

每每看到皇帝和楚風落兩人親密無間的在一起,蕭遠浚幾乎有種心都在流血的感覺。他一直暗暗想過,如果他在皇兄之前出生,或許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或許,他再見楚大哥一面,會讓他理智一點。

在枯燥的等待和對原辰卿發洩般的性愛過後,蕭遠浚等到了楚風落來拜訪的那天。

為了不讓原辰卿起疑心,他沒讓原辰卿知道楚風落到訪的事,而是把楚風落約到了王府的花園裏。

「楚大哥,我們好久沒見了。」凝視着深深暗戀過的男子,蕭遠浚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

身為龍族陰性男子,楚風産後有些虛弱,但不改英姿煥發,微微一笑道:「我們三個月前才見吧,小浚。」

蕭遠浚臉上微微一紅,低頭不語。

「我這次來,是聽說你有了喜歡的人,而且讓他住在王府裏了,是嗎?」

「難道……你是為了他來的?」蕭遠浚的心一沉,有種說不出的失望。

楚風落點了點頭:「怎麽沒見到他?」

「他有事出去了。」強忍着沒有崩潰,蕭遠浚平靜地看着楚風落。

「是這樣。」楚風落沉吟一下,「我上次給你的子母果你是不是用到他身上了?我聽說他……有了身孕……你是真心喜歡他嗎?為什麽不告訴你皇兄?」盡管被迫生了孩子,但楚風落仍然對這件事十分尴尬,提起這件事時立刻支支吾吾起來。

蕭遠浚盯着他的臉,輕聲道:「不,我不喜歡他,我心裏其實喜歡的是另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已經嫁了人,所以我和他在一起,希望能忘記那個人……可是不管怎麽做,我就是無法忘記喜歡的人。楚大哥,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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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的表情漸漸在楚風落臉上顯現:「你說什麽?你既不喜歡他,還要他生你的孩子?你是不是瘋了?你要是不喜歡他,就早點放開他,你知不知道男人生孩子可能會要命?」

被楚風落如此嚴厲地苛責,蕭遠浚也不由得猶豫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不要草菅人命,你看你在做什麽?」

「我記得,你說如果他的身體不好,就不要試了。但辰卿他身體不錯,也沒有任何病痛。」蕭遠浚輕聲說道:「我做事有分寸的,楚大哥,你相信我。」

蕭遠浚感到一聲輕響,似乎有些什麽一動,轉過頭,發現似乎十丈左右遠的假山後有些什麽動靜。

他們争吵這麽大聲,如果有人要偷聽,絕對能聽到。dmfq

他心裏一驚,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疾步走到假山後,卻發現什麽也沒有,一只貓從假山旁竄了上去,「喵嗚」地叫了一聲。

蕭遠浚松了一口氣,走回到楚風落身旁,楚風落看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緩和了語氣:「但你不喜歡他,就不該和他在一起。」

蕭遠浚輕聲道:「我雖然不愛他,但是除了他之外,我也不知道再跟誰在一起了,我會一直對他好的,絕不會讓他傷心。」

「他知道你不喜歡他麽?」楚風落用袖子在湖邊的石凳上掃了掃,坐了下來。

「我永遠不會讓他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能瞞得他一時,能瞞得了他一世?」楚風落搖了搖頭,看着遠處屋檐的一角,喟嘆了一聲,「你有時真像你哥哥,心思深沉,讓人捉摸不定。」

「風落……」他忍不住顫抖着開了口,楚風落愕然回頭,看到他癡癡凝視着自己,「如果你不是在當年遇到皇兄,而是遇到另一個人,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楚風落輕笑起來,「你怎麽會想到這個問題的?」

「你就說會不會就好了。」

「假設沒發生的事再去猜測結果,豈不是很沒意義?我的确是遇到遠瀾了,又跟他在一起了,我還要去假設沒遇到他嗎?」

「我是說如果……」蕭遠浚有些焦急起來。

「如果啊?」楚風落猶豫一下,低聲道:「如果我當時沒遇到他,可能再也不會遇到別人了。因為我當時已打算隐居,不再見到任何一個人……」

蕭遠浚吃驚地看着他:「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楚風落展顏一笑:「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來作甚。倒是你,你确認自己真的不喜歡他?」

蕭遠浚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愛上他,又怎麽會見到楚風落時還會有激動的感覺?

「如果你一點都沒有感覺,找別人也是可以的,為何偏偏是他呢?」

蕭遠浚感到自己渾身顫抖,他深深愛着的人,竟然想盡辦法也要把他推到別人的身邊去……

他慢慢擡起頭來,輕聲道:「我喜歡的,只是他身上像我喜歡的那個人的那一部分……」

楚風落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過了很久,才說:「別的地方你都很讨厭嗎?」

蕭遠浚猶豫着。以前是很讨厭那個人的市儈氣,但現在卻覺得沒那麽讨厭,或許是漸漸習慣的緣故。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楚風落微笑了一下,起身道:「時間晚了,我也要走了。我出來太久,遠瀾他一定會想東想西的。」

蕭遠浚低聲道:「我哥哥他人很好吧?」

楚風落「哼」了一聲:「好什麽啊,毛病一堆。」他想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似乎想到那個人就會讓他有種無奈而又快樂的感覺。

蕭遠浚怔怔地看着他,心裏怎麽也想不通,這一對完美無缺的情侶也會有争吵麽?

将楚風落送出門外,看着楚風落上了馬,蕭遠浚站在門外怔怔出神。

不管怎樣,在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餘地容得下別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看門的李叔叫他,他才反應過來。

天卻漸漸黑了。

拖着腳步回到原辰卿的房裏,他發現原辰卿縮在被子裏,似乎已經熟睡。

他坐在他身旁,忽然感到腦海中紛繁蕪雜的事情逐漸平定下來,漸漸什麽也不想,脫了衣裳在原辰卿身邊躺下來,掀開身邊的被子,鑽了進去,伸手橫過男人的腰身。

輕輕抱住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蕭遠浚醒過來時,居然發現自己的嘴角有粘膩的感覺,似乎還流了口水。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原辰卿坐在旁邊,看着他,露出深思的表情。

「今天早上四更的時候叫你去早朝,你沒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還要我不要叫你。現在誤了時間,應該不會有事吧?」

蕭遠浚搖了搖頭:「沒關系,皇兄回來了,已不必我勤政。」

原辰卿點了點頭,喚了門外伺候的丫鬟去端水給蕭遠浚洗臉,他自己站起來,将蕭遠浚昨夜脫掉現在折好的衣裳遞給他。

蕭遠浚發現上面沒有半分褶皺,想必是讓人用熱水熨過,上面還有溫暖的感覺,也不知是熱水的溫度,還是從原辰卿指尖傳來的。

他接過衣服時,忽然心念一動,抓住了原辰卿的手,撫摸了一下。

原辰卿震了一震,卻沒什麽表情:「快穿衣裳吧,都要到中午了。」

蕭遠浚應了一聲,讓侍女服侍着穿了衣裳。此時端水的丫鬟走進門來,擰了巾帕要為蕭遠浚擦臉,原辰卿擺了擺手,讓她退了出去,他自己試了試水溫,将巾帕擰幹了,遞給已經穿好衣裳的蕭遠浚。

「辰卿,我說很多次,這些雜事不用你做。」蕭遠浚輕聲說着。他不想讓原辰卿像個下人的樣子,什麽事情都幫他做好。

「沒關系。」原辰卿微笑着,在蕭遠浚擦臉的時候,又為蕭遠浚沏了一杯剛泡好的茶,「你喝這個試試,是今年最好的碧螺春。」

這些事情平淡得就像尋常百姓夫妻般,絲毫沒有什麽特別,乏味枯燥得讓蕭遠浚一直覺得有些無聊。

蕭遠浚看到原辰卿執意要他喝,只好接過了,坐到原辰卿身邊,笑着靠到他的耳邊道:「辰卿,你有了身孕,再做這些我怕傷了孩子,等生了孩子以後再說好不好?」

原辰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以前的茶都是別人泡的,我只負責倒給你。今天的茶是我泡的。」

蕭遠浚幹笑一聲,只得喝了下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味道……」

「怎麽了?」原辰卿平靜地目光轉向他。

「有些特別。」蕭遠浚不敢說難喝,只含糊地說了一句,發現原辰卿移開了目光,轉而投在桌上放的一卷卷軸。

雖然卷軸并未展開,但裝裱的樣式卻熟悉得讓蕭遠浚吃了一驚,暗自握緊了拳頭,裝作不在意地樣子問道:「這是什麽?」

細長的狐貍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今天早上你沒起床的時候,我去了一下你的書房,看到有些亂,所以整理了一下,發現這幅晝竟然放在牆角的一只花瓶裏。最近南風天比較潮濕,我怕畫受了潮,所以取出來,問問你放在哪比較合适。」

原辰卿慢慢說着,展開了卷軸,卷軸上一個男子長身玉立,風姿灑脫,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楚大哥卻又是誰?

感到原辰卿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蕭遠浚看着卷軸上的男子,目光不敢稍移,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咦?這畫上畫的不是楚風落楚大哥麽?怎麽會在我書房的花瓶裏?」

這幅畫是他親手所畫,在書房念書的時候便時常取出來看看,擔心被原辰卿知道,于是卷好放在角落的一個大花瓶裏,并插了幾支孔雀尾掩飾,如果光是整理書房絕不可能發現,一定是原辰卿搜過了書房。

明知原辰卿做出了這種犯上的事,但蕭遠浚卻完全不敢生氣,甚至有種被抓到的感覺,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畫藏起來不讓原辰卿看到。

原辰卿笑了起來,目中卻毫無笑意:「是啊,我聽說他是當今聖上的意中人,怎麽畫像會在你房裏?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蕭遠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他的質問下會感到慚愧心虛,看着自己的腳尖,只覺得慚愧之中又有些得意──他會這麽生氣,果然是愛自己至深。

索性承認算了,瞞也瞞不過去……

可是承認的話,可能原辰卿一怒之下就拂袖而去,那麽自己辛苦這幾個月又是做什麽?

蕭遠浚在腦中天人交戰,過了一陣才慢慢擡起頭,柔聲道:「大概……是皇兄在我這裏玩的時候畫的,你別多想,不就是一幅畫麽?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原辰卿淡然地看着他:「昨天下午,天氣有些悶熱,我到花園裏乘涼,好像聽到一些不該聽的事。我聽到你說,其實你喜歡的另有其人……你心裏喜歡的是誰啊?跟我說說有什麽打緊?」

蕭遠浚只覺一顆大石在心裏沉了下去……那一聲踏碎枯枝的輕響,貓竄上假山,此時想起來,讓他遍體生寒。

果然他在那裏,果然被他聽到了。

蕭遠浚心裏反倒輕了下來,坐到椅子上,将背往後靠,懶洋洋地道:「你聽到了?」

既然他已經聽到,那他也沒辦法了。如果原辰卿要走,他也不會挽留,但是會強迫他把孩子生下來再走。

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脈,絕不能讓他帶走。

蕭遠浚雖只是名少年,但宮廷詭谲,養得他的個性十分深沉,在片刻之間,腦中已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原辰卿也坐了下來,心平氣和地道:「其實本來不想這樣讓你難堪,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可以打算根本不揭破,可是我的時間不夠了。蕭遠浚,你昨天對楚風落說的都是真的吧?其實你喜歡的根本就是他……」

被戳破這個他心底埋藏了四年的秘密,蕭遠浚赫然站起來,瞳孔微縮:「你要是敢傳出去,我殺了你!」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不僅他不好過,連皇兄和楚大哥之間,也勢必掀起軒然大波,他不想再驚起任何風浪。

為了不讓這個稍息傳出去,居然寧可殺了他。

原辰卿冷冷地看着他,露出一絲微笑:「你果然……」果然一點沒有喜歡過他……

他居然會傻成這個樣子,妄想把自己的餘生和臨死的恐懼托付在他身上。

到底……這只是一場虛幻夢境……

原辰卿淡淡說道:「其實如果你不愛我,但可直說,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原先我就是打算說開了就走,把孩子打掉,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但你既然這麽說……」

原辰卿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卻是噤口不語。

蕭遠浚只覺得他的笑容說不出的奸詐狡猾,看在他眼裏,只覺狡黠可愛得緊,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欲念湧上來,竟然還想抱抱他,親親他。

這個男人狡詐是沒錯,但絕對稱不上可愛。

他為自己古怪的念頭吓了一跳,想離開這個地方,只移動一步,便發現腳下不穩,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

「你……」蕭遠浚思慮精密,立刻便已反應過來,「那杯茶!你給我喝了什麽?」

原辰卿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你猜猜?」

似乎戲弄蕭遠浚成了他的新樂趣,走到蕭遠浚面前半蹲了下來,他輕薄地用手去摸蕭遠浚的臉,「真美麗的臉啊……」

「你想幹什麽?」蕭遠浚怒目而視,冷冷地瞪着他。

「對于蒙騙過自己眼睛的東西,當然要仔細看看,以免下次再上當。」

原辰卿似乎心情還很不錯,微笑起來,像是看着蕭遠浚都會讓他口幹舌燥,他倒了半杯茶,喝了一口,竟然像是沒覺察到這是迷藥一樣,咽了下去。

「你……」蕭遠浚吃驚地看着他,卻沒把話說完。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不怕麻藥?」原辰卿啜了一口茶,半閉着眼睛,似乎在享受,微笑道:「這個我經常喝,對我已經不大起作用了,仔細一品,味道還不錯。」

病發的時候極為疼痛,渾身四肢百骸都像爆裂一樣,只能用麻藥止疼,這是薛神醫給他配的藥物,想不到會在這時派上用場。

「你到底想怎樣?」

蕭遠浚從未受過這種氣,原辰卿區區一個商人,竟然膽敢對自己下藥,怕是活膩了。他想大叫,引起門外守衛的注意,但藥效已經發作,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只有離他很近的原辰卿才能聽到。

原辰卿笑了一下,露出十分邪惡的表情,将他橫腰抱起,往床上走去。

「你想幹什麽,放我下來!」蕭遠浚又踢又打,但此時沒了力氣,原辰卿只是笑,根本不在意。

「你對我做了那麽多事情,我要求也不高,就做一次就夠了。」

「你敢!」

蕭遠浚幾時受過這等淩辱,氣得眼淚直在眼眶打轉,卻沒有落下來,只是冷冷地瞪着他,只氣得渾身發顫。

這樣生氣卻仍然不肯屈低服軟的蕭遠浚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憐。

原辰卿将他放到床上,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嘆了一口氣:「還真是個小孩……」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為什麽會想得出這麽折騰人的損招,自己明明不打算對他動心的,但是知道被騙後竟然還會那麽生氣。

人的感情果然無法被自己所左右啊!

如果自己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會挖空心思讓他難過後悔;但如果是以前還有理智的自己,也不會不顧一切地住到王府來吧。

而且報複了他又能怎樣呢?最終無法挽回過去,而且在流逝的時光裏,自己畢竟是快樂的。

以前沒有那樣的快樂,以後更沒有了。

原辰卿輕聲嘆息着,站了起來,正要打算起身離去。

但他一起身,蕭遠浚卻會錯了意,厲聲道:「你敢碰我,我一定誅你九族!」

「誅我九族啊?」原辰卿陰陰地一笑,「王爺別忘了,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算起來我們還是夫妻,我九族也包括你,你要殺了你自己嗎?」

蕭遠浚「哼」了一聲,怒瞪着他不說話。

原辰卿原先以為他會說出類似「誰當你是妻子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之類的話,但蕭遠浚卻是沒說,只是氣結地瞪着他。

或許--他真是願意和自己在一起一生一世……即使不是愛情。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或許自己也沒可能知道了。

原辰卿忍不住俯身親了親他的臉。

其實蕭遠浚抱他的時候,他也會覺得溫暖,似乎自己一直想索取這樣類似的溫柔,所以并沒有感到被淩辱,反而有種無憾的幸福錯覺。

如今蕭遠浚對自己要抱他的事反應這麽大,讓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悔意,雖然不願淩辱蕭遠浚,卻也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

「王爺,你如此戲弄草民,草民當然不可能随便就這麽算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要委屈王爺了。」原辰卿露出了自以為下流的表情,卻讓蕭遠浚古怪地看着他。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原辰卿笑笑不答,扯了床單便要将他包起來。「我要把你弄出王府去,綁架你幾個月。」

蕭遠浚怒極反笑:「你以為你能辦到嗎?」

「王府雖然守衛森嚴,但多虧你之前對我不錯,就是我抱着你走出去,只怕也沒人起疑。」原辰卿微笑起來,「等出了王府,就由不得王爺了。到時我若是要強了你,要劃花你的臉,你也拿我沒辦法。」

「你……你這個瘋子……」

看到原辰卿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容,蕭遠浚不禁有些吃驚。上次讓他知道騙他懷孕的事他就反應有些奇怪,現在又被他知道完全騙了他……蕭遠浚忍不住懷疑自己會不會死在他手裏。

「我沒有瘋……」

原辰卿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間輕輕一吻,露出微笑。

「雖然是綁架,但為了避免一些被人追殺的掃興事,我也希望是出自于王爺自願的情況下……」

蕭遠浚只覺得被他吻到的地方涼得可怕,大怒道:「我才不會自願!」

「真是個小孩子。」原辰卿低聲笑起來。

蕭遠浚冷冷地瞪他一眼。這個評語楚風落也曾經說過,每次聽到都會讓他有心痛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法配得上楚風落,想不到原辰卿一句話就踩到他的痛腳。

「如果你願意跟我走,并且不違逆我的任何要求的話,我就不打掉孩子,想辦法把孩子生下來,怎麽樣?」原辰卿笑吟吟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像極了一只偷雞得逞的狐貍。

蕭遠浚猶豫不決,他是極喜歡孩子的,哥哥的那幾個孩子他都很喜歡,可是再怎麽親密都不是自己的骨肉,那種讓他心顫的感覺,正是自從原辰卿懷了孩子之後才體驗到。

蕭遠浚暗自握緊了拳頭,他現在極為後悔,怎麽會找了這樣一個男人給自己生小孩,這個人竟然無恥到拿自己腹中的嬰兒作籌碼,跟他談判!

「其實如果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我只要用鐵鏈鎖着你,讓你哪也不能去,只能見到我一個人,即使你殺了我也掙不開鎖鏈,只能困在深山老林裏……」原辰卿摸着下巴微笑。

這只徹頭徹尾的老狐貍……

「如果我答應你,你就不會打掉孩子嗎?」蕭遠浚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當然,我說話算數,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發誓。」

原辰卿揉了揉他的頭發,眼裏盡是得意的笑容。似乎找到刺激蕭遠浚的方法,他用蕭遠浚最害怕的語言針刺着他。

「好,只要你肯生下孩子,我答應你,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你殺了我,我也是絕不可能做的。」

原辰卿笑了起來:「你是說我要強奸你的事嗎?性愛之事本來就是要兩個人都舒服,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一個人享受又有什麽意思。如果你別的事情都肯做的話,這一點我也不勉強。」

「好。」蕭遠浚低聲答應,垂下眼眸,想着一旦麻藥的藥效退去,他就讓人擒下原辰卿,到時将他困在王府裏,也算是「一直跟在他身邊」了。

原辰卿笑道:「那我們擊掌為誓。」他捉住蕭遠浚的手,在他無力的手掌上輕擊了三下。

「現在可以解開我的毒了吧?」蕭遠浚冷冷地道。既然已經撕掉假面具,也沒必要再對這個無恥惡劣的男人溫柔了。

原辰卿詫異地道:「王爺不知道嗎?麻藥不是毒。」

「所以?」

「所以沒辦法解毒。對了,你不想讓皇上擔心我們的去向吧?我幫你寫封信,你簽字就可以了。雖然你中了麻藥,但簽字的力氣應該還是有的。」原辰卿笑吟吟地,打破了他的妄想,「簽完字藥效大概也快過了,還請王爺再喝一杯茶吧,不然我怕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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