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五日
◎那你哭了還不是要流氓哄。【二更合一】◎
他早該猜到了, 否則她在商場不會那麽反常地不顧旁邊還有保安在,一見到他,就往他身上賴, 像只找不到巢穴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
只是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齊元清換了個名字, 居然還敢這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面前。
是對她賊心不死, 還是想借她挑釁報複自己?
陸行嶼握在鼠标上的手繃緊得一條條青筋明顯浮現起。
葉逢鮮少見他臉色這麽陰沉,就像背後黑雲壓着的天,閃電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就會劈下來。
“陸總?這個梁——”
“沒事, 你先出去吧。”
他擺了擺手,葉逢暗暗舒了口氣, 連忙帶上門離開。
窗外,暴雨還在繼續,混着嘶鳴的風不死不休地拍打在高層的落地玻璃窗上,讓人心生燥郁。
一下午,陸行嶼的工作效率都奇低。
臨近下班, 他輕輕阖了阖有些幹澀的眼,桌上手機震動了一下。
溫書念發了一條消息過來:【你在忙嗎?】
他立馬給她回:【不忙。】
溫書念:【那你過來一下好不好?】
沉積在胸口一下午的燥郁不安,被女朋友的請求驅散了大半,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也終于像濃厚的烏雲被破開, 混進了一絲光亮。
陸行嶼:【馬上來。】
秒回完消息, 他合上電腦起身,快步走進接待室,溫書念沒在沙發上, 而是在裏面隔出的小房間裏睡覺, 陸行嶼推開還有一絲縫隙沒掩上的門。
因為沒有窗戶, 房間裏光線很昏暗, 陸行嶼打開燈,床上的人抱着被子,垂着腦袋坐在床頭,聽見動靜,才擡起頭,臉色有幾分不正常的蒼白。
陸行嶼目光緊了緊,三兩步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溫書念抓下他的手。
她就是在外面坐得困了,進來借他的床偷偷睡一會兒,但沒想到迷迷糊糊睡一覺睡醒大姨媽來了,弄髒了自己的褲子,也弄髒了他的床。
外面辦公區走廊裏人來人往的,她也不好意思就這麽出去。
“陸行嶼——”她有點難以啓齒,低着頭糾結了一會兒,“你能不能給我去買包...衛生巾啊?”
“什麽?”
“我那個來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這次怎麽就忘記帶了,不行的話,你拿件外套給我,我褲子髒——”
她皺着眉,一臉焦急又懊惱,白皙的鼻尖上都急出了薄薄的汗。
陸行嶼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抹了抹:“忘帶就忘帶了,我去買,還要什麽嗎?”
她搖搖頭:“你知道買哪種的嗎?你等我找下圖片發給你。”
“不用,又不是沒見你用過,乖乖在這等着。”他說着,替她捏了捏被角,起身。
隆江國際樓下就有一家便利店。
陸行嶼下去時,正好是下班點,不少下班的人順道過來買點路上吃的喝的。
他在門口觀望了片刻,推開門進去,目光淡淡地掃視了一圈,徑直走向放着衛生巾的貨架。
挑她平時用的牌子,日用,夜用各拿了一包,平靜從容地走進結賬的隊伍裏。
雖然整個過程快速且不張揚,已經在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了,但架不住他身形高挑,樣貌又極為出衆,從進店起,就吸引了不少暗暗打量的目光。
尤其是這會兒店內還有幾個他們公司的員工,簡直被自家老板這一番熟練的操作驚掉了下巴。
市場部-李雨:【我在樓下便利店碰到陸總了,我他媽震驚八輩子!!】
市場部-黃維華:【不用這麽誇張吧,小陸總也是人,下班去便利店買個東西不是很正常?還是說你被小陸總帥傻了?】
陸見山還在集團的時候,大家都叫陸總,所以等陸行嶼上任,一些老員工改不掉習慣,就叫他小陸總。
市場部-李雨:【不是,你知道他來買什麽嗎?】
市場部-李雨:【衛生巾!!】
市場部-黃維華:【?】
産品-丁婕:【?】
李雨看着跳出別的部門的備注,又瞄了一眼群名,公司大群!!
草草草!
她立馬撤回自己剛才的所有消息:【sorry,打錯了,是衛生紙,垃圾輸入法!】
策劃-方苒:【吓死,我還以為小陸總去泰國了?】
人力資源-江松韻:【去泰國也用不上這個啊。】
外事處-趙贏:【不過小陸總辦公室不會沒紙吧,怎麽還要自己下樓買?】
總裁辦-葉臻雲:【這就要問@葉逢了。】
總裁辦-葉逢:【呵呵。】
大群裏,這事被葉臻雲和葉逢的陰陽怪氣揭過去,大家又開始聊起晚飯吃什麽。
但李雨的部門小組裏,八卦之火未熄。
耿思思:【陸總買的就是衛生巾。】
李雨:【??你怎麽知道!】
耿思思:【寶貝,你往後看看,我就排在你後面。】
王琦:【卧槽,那你怎麽說自己打錯字了。】
耿思思:【大群裏那麽多人呢,她不這麽說萬一被有心之人截圖發到陸總那怎麽辦?對了,老黃的撤回沒?】
李雨:【撤了撤了,話說陸總怎麽會去買衛生巾啊。】
耿思思:【給女朋友買的咯。】
李雨:【他不是單身嗎??】
耿思思:【我聽我總裁辦的一個姐妹說陸總今天下午接了個女人回來,據說還是全程摟在懷裏的,應該是他女朋友。】
王琦:【卧槽,卧槽!漂亮嗎?流口水emoji。】
耿思思:【她說沒看清,不過肯定漂亮啊,陸總眼光那麽高,以前公司對陸總有意思的女的又不少,而且還有個合作方的千金,為了追陸總走後門來我們公司,結果上班第二天就被開了。】
李雨:【這個八卦你怎麽都沒和我說過?】
耿思思:【挺久之前了,聽說是擅自進他辦公室,立馬讓人趕出去了,就連把她招進來的人事主管都一起開了,那千金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威脅陸總以後不和隆江合作了,誰知道陸總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說要靠裙帶關系維系的合作他看不上,讓她滾外面去哭,不要影響大家上班。】
李雨:【wow,帥!怪不得隆江這些年沒有什麽酒桌人情文化。】
耿思思:【誰說不是呢,陸總也讨厭被人情綁架哈哈哈。】
李雨:【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是誰拿下了陸總這種不近女色的大帥哥?】
耿思思:【以後應該就會見到了。】
李雨:【有一說一,陸總真的好帥,皮膚好好,睫毛也好長,站在我前面我感覺我都不敢大口呼吸嗚嗚~】
耿思思:【冷靜。】
李雨:【有錢了一定要談個這麽帥的!】
陸行嶼不知道自己被兩位小姑娘議論了半天,付完款,又買了一杯熱的紅棗牛奶,匆匆上樓。
“怎麽不在床上坐着?”溫書念正站在床邊拆床單,見他進來,想将染上血跡的那一面折過去,但還是遲了一步,被他握住手腕,拉到跟前。
她有些尴尬地別開頭:“不小心被我弄髒了。”
“有什麽髒的,不就是血嗎?”陸行嶼看她別扭的模樣,心疼地親了親她發心,“衛生巾給你放廁所了,這裏我來收拾。”
“嗯。”
“褲子也換了吧,進門左手邊那個櫃子裏有新的。”
溫書念詫異:“你什麽時候——”
“一直準備着,就等你哪天過來用的上。”
溫書念知道此準備非彼準備,只不過陰差陽錯,第一次用到了自己來大姨媽上。
“......你真貼心。”
“謝謝誇獎。”
溫書念收拾完自己出來,床單已經被拆下來整齊地疊好了。
陸行嶼坐在床墊上,朝她拍了拍自己的腿,溫書念過去,剛在他旁邊坐下,又被他攬過腰,抱到自己腿上。
“離我那麽遠幹嘛,嗯?”他低頭,在她脖子上亂吻了一通。
溫書念其實也不是想遠離他,只是每次來月經換完衛生巾,她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尤其是夏天,味道更明顯。
“陸行嶼——”她摁住他腦袋,不讓他亂蹭。
陸行嶼擡起頭,看着她頸間泛起的紅,又覺得她皮膚真是嫩得可憐,一沒吸,二沒咬,被他頭發蹭一下就紅成這樣,指尖輕輕撫了撫:“行,我不親了,肚子疼不疼?”
是有點疼的,也有點脹。
她點點頭。
陸行嶼拿過一旁床頭櫃上的紙杯,遞到她唇邊:“喝掉。”
“什麽?”
“紅棗牛奶。”
溫書念低頭喝了一小口,溫熱,甜甜的,很好喝,她接過杯子捧着,咕咚咕咚很快喝完。
将空紙杯塞給他,唇上還有一點奶漬。
陸行嶼含着她的唇親了親,纏綿地舔掉,有些意猶未盡:“這麽甜啊。”
望着她的黑眸裏有灼人的光亮,映出她小小的影子,溫書念對視了一眼,差點陷進去,低下頭嘀咕:“那你等下自己再去買一杯。”
“我說你。”
從小到大,誇她漂亮的人不少,也有人說她乖巧懂事,還聽過一些背地裏說她故作清高的流言,就是從來沒有人說過她甜。
比起長相,這或許是一種和性格更相關的特質,可愛,真誠,樂觀,有感染力,和她原本骨子裏的冷漠,理智,對人永遠保留着三分距離和私心南轅北轍。
她不知道陸行嶼怎麽會這樣誇她,心虛地小聲反駁:“不甜。”
“是嗎?我再嘗嘗。”他低下頭,又欲尋她的唇。
溫書念抵開他的下巴:“你,別親了,你現在一親我,我就——”
“就什麽?”
溫書念感覺自己身下的溫熱正在湧出,難以啓齒地搖搖頭,陸行嶼也不逼問她,手覆到她微微脹起的小腹上,輕輕揉了揉:“現在好點沒有?”
“嗯。”
他手心熱熱的,身上的溫度也比自己高,窩在他懷裏有種全身心被暖意包裹的舒服,讓她賴着根本不想動,腦袋貼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安靜平和的心跳。
“溫書念。”陸行嶼指節梳着她長發,輕輕叫了一聲。
她睜開差點阖上的眼:“要回去了麽?”
男人深暗的眸光定定望着她,靜默了幾秒,似乎很輕地嘆了一聲:“你今天是不是見到齊元清了?”
烏黑清透的瞳孔愕然睜大了一瞬。
陸行嶼:“你不會以為你男朋友真的這麽笨吧,你那麽反常都看不出來?”
很反常嗎?
陸行嶼不知道她垂着眸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懲罰地掐了掐她的臉:“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嗯。”
“還嗯?”
“你掐疼我了。”她雙手握住他的手,拉下。
陸行嶼使了多大勁自己心裏有數:“不要轉移話題,為什麽不告訴我,怕我擔心,還是怕給我惹麻煩?”
“都怕。”
她承認果斷得讓陸行嶼噎了噎:“溫書念,你當年可不是這樣的,你當年是會——”
“我後悔了。”她打斷他,聲音裏有幾分說不出的痛苦,“陸行嶼,如果,如果我知道你那時候喜歡我,我可能...就不會那麽自私。”
輕顫的眼睫裏滑出幾分濕潤的淚意。
陸行嶼的心跟着揪起來:“沒有,誰說你自私了,我的意思是你當時做得很對,你現在有事也要像以前一樣,解決不了不要自己扛着,考慮一下你的男朋友。”
“是自私。”雖然他一再表明過自己不在意,但改變不了事情的性質。
她當初真的把他害慘了。
陸行嶼不知道她怎麽有時候能這麽倔,偏偏自己又舍不得說半句重話,只能哄:“溫書念——”
“當時你差點把齊元清打出事了,你自己也——”
“不會的,我有分寸。”
她要不是親眼所見,可能就相信了:“你沒有,你後來還被關了兩天是不是,我上次去派出所聽別人說的。”
“兩天而已,在學校還一關關一周呢。”
這哪裏能一樣。
他說得越是雲淡風輕,溫書念就更想哭了,替他委屈的:“當時學校裏還有很多人因為這個罵你。”
“是嗎?我反正經常不去學校,罵兩句沒事,溫書念,我不是很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了解他的人自然會相信他,當時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因為這事疏遠他的。
只有她,躲避的态度确實讓他頹敗傷神了挺久。
不過好在後來解開了誤會,甚至得到了她的愛,那一刻,再多的痛苦和不甘也灰飛煙滅了。
只要她願意對他笑,什麽都是值得的。
“還有他們罵我是因為不知情,以為我欺負了齊元清,說明他們內心還挺有正義感的是不是?”
眼淚砸在他虎口。
陸行嶼越抹越多,索性不抹了,将人按回胸口,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書念,你總這麽哭,別人會以為我虐待女朋友的,知道嗎?”
她咬了咬唇,忍住喉嚨裏的哭聲。
陸行嶼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哭吧,反正昨晚也哭得厲害,眼睛都腫了。”
昨晚哭,和現在又不一樣!
溫書念眼裏還模糊地含着淚,用額頭悶悶地撞了下他胸口。
“幹嘛,我說錯了?誰昨晚哭得和水漫金山一樣,被子都濕光了。”
雖然也不全是哭的,但最後她整個人真的就像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渾身濕漉漉的,細嫩的肌膚又泛着的紅,他碰一下她就發抖,他連抱起來都不敢太用力。
“流氓。”她小聲罵了一句。
陸行嶼挑了挑眉,輕笑出聲:“是啊,那你哭了還不是要流氓哄?”
“陸行嶼。”
“行了,不哭了,”他親親她可憐兮兮的眼皮,“過去的事,以後我們都不提了好嗎?”
不然提一次,她哭一次,他心也疼一次。
溫書念沉默了一會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陸行嶼。”
“嗯?”
“今天下午...差點撞到我們那輛車,好像是齊元清的,我,之前打過電話給楊警官了,他說會幫我——”
“溫書念,”他打斷她,“你是不是很喜歡警察啊?”
“?”
“早知道我當年就去考個警校了,你是不是也能天天給我打電話?”
重點是這個嗎?
溫書念氣得一下坐直身體:“陸行嶼,我是擔心,萬一齊元清他,他想報複你——”
因為哭過,她聲音還抽噎着。
陸行嶼真怕給人氣壞了,手扶在她腰側,趕緊給她順毛:“好,我知道了,不過這點事你不需要找楊警官。”
“你查到了?”
“嗯,确實是他的。”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得到答案,她還是一陣心驚肉跳,尤其是腦海裏浮現起當時那個畫面,陸行嶼把她緊緊護在懷裏,如果沒躲開。
她不敢往下想。
“陸行嶼,你——”她舔了舔發幹的唇,“你要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你答應我。”她扯了扯他襯衫袖子。
“好,答應你,”陸行嶼包住她的小手,“你不說我也會這樣,不然我不在了,你去別人面前哭讓別人哄怎麽辦?”
她才不會。
其實她平時也不怎麽愛哭,就算哭,也會找沒人的地方悄悄釋放情緒,不會被人看到。
“陸行嶼,除了我媽媽和你,我沒在別人面前哭過,但我媽媽很早就生病去世了,所以只有你。”她嗓子還啞啞的,但不疾不徐,每個字都很清晰,通紅的眼也認真地看着他。
陸行嶼心酸軟成一片,被襯衫領口束縛住的喉結艱澀地滾了滾:“嗯,不給別人看。”
主要她哭起來的樣子,哪個人看了能受得了,他才舍不得讓旁人看去。
陸行嶼輕啄了下她眼尾,将人抱起。
“回家嗎?”
“嗯。”
“那個——”溫書念想從他身上下去,但被他抱得緊緊的,無奈戳了下他肩膀,“床單。”
“知道,拿回去洗,我洗。”
第二天一早,溫書念接到了楊瑞的電話。
電話裏,楊瑞說那輛車的車主确實是齊元清,但對方說當時雨太大了,沒注意闖了紅燈,交警那邊也認定了相關責任,扣分交了罰款,沒辦法做出行政之外的處罰。
溫書念已經料到這個結果,說了聲謝謝後,挂斷了電話。
“怎麽,給你的心上人交代好了?”早餐店外,楊瑞放下手機,吳冰拍了拍他的肩,打趣了一句。
楊瑞:“你別亂說,人家有男朋友。”
“你小子也知道人家有男朋友啊,有男朋友你還趕着幫人出頭,還私自把人叫來所裏,叫來幹嘛,強行把人扣下啊。”吳冰昨天下午不在,晚上聽同事說起這事時,都震驚了。
“還敢跟隊長吵架,皮實了你。”
“我沒有,冰哥你也覺得他是單純的闖紅燈嗎?他分明是——”
“是什麽,怎麽不往下說了,殺人未遂嗎?”吳冰當初是看着他來所裏的,勤懇,上進,非常有工作積極性的一小孩,人也很熱心,大家有什麽事他都很樂于跑腿,但不知道他還有這麽軸的一面。
“楊瑞,我也沒比你多來幾年,但實話和你說吧,咱們這一片十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大案子,而且咱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不是說你懷疑他就能把人請來喝茶的,這是違規辦案,要受處分的,明白嗎?”
道理他都懂,流程他也爛熟于心。
“但他要是真的,真的有這個動機——”
“那我們也沒辦法僅憑一個動機把人拷走,就好比剛才因為買包子吵架的那兩男的,黑背心那個說不定在心裏罵了幾百遍要打死對方了,我們能去抓人嗎?不能,沒有犯罪事實。”
“論跡不論心,我們辦案也是這樣的。”吳冰知道他這會兒心裏肯定憋得慌,拍了拍他的肩,“你現在只能提醒她出門多注意安全,有危險第一時間報警,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楊瑞:“那要是來不及呢,人抓到了有什麽用?”
“怎麽會沒用,照你這麽說那些殺人犯,人都已經殺了,警察還抓他幹嘛,我知道你想的很理想,但這個社會就是有犯罪在發生,我們不一定來得及阻止,但一定會打擊和震懾,以免出現下一個受害者。”
吳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反正這次絕對是你的問題,隊長讓你寫檢查反省都是輕的,對方要是去舉報你,你可能要被停職,知道嗎?”
“還有,你告訴哥,你是不是真喜歡那溫小姐啊?”
“不是。”
“不誠實。”
“......這和喜不喜歡沒關系,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這不是我們的職責嗎?”
吳冰:“什麽?”
“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産安全。”
看來在警校口號沒少喊。
吳冰就當他沒私心了:“行,那你以後就更不能犯這種錯誤了,你要實現你這個偉大目标吧,首先得把這身警服穿牢。”
“我知道。”
“那你吃完先回去休息吧。”
楊瑞攪着碗裏的馄饨,搖頭:“不行,我還得去找隊長一趟,給他道個歉。”
吳冰: “你可別,他現在估計不想看見你,去了容易挨揍。”
“......”
溫書念換好衣服下樓,陸行嶼正在餐廳裏吃早餐,張嫂也回來了。
“醒了?不再睡會嗎?”陸行嶼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
溫書念坐下,張嫂盛了碗粥出來。
她喝了一口,又放下勺子,把剛剛楊瑞打電話來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沒事,有我在呢,我會保護好你。”
“不是,”比起自己,溫書念更擔心他,畢竟他要天天出門,“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對了,要不要把葉瓊接回來?”
“沒事,讓她們再玩兩天,宋洋他們都在,還有閻星照看着,不會有事的。”
主要她回來容易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的,還經常霸占着他女朋友。
“陸行嶼——”她小聲抗議。
“好,下周我讓葉逢去接回來行嗎?”
“嗯。”
“那我去上班了,親一個。”他湊過來,低下頭。
溫書念瞄了眼廚房背對着他們不動聲色的張嫂,在他臉上敷衍地親了一口,推了推:“快去。”
人走後,溫書念和張嫂聊了會兒天。
忽然又想起什麽,上樓從包裏翻出一張名片,加上微信好友。
她昨晚趁着陸行嶼睡着,用小皮尺偷偷量了他中指的大小,這會兒發給那天的導購。
導購回複得很快,說那款這個圈號的已經賣掉了,暫時沒有,她要的話可以調貨。
溫書念問需要多久。
對方說下周六之前,溫書念看了一下日歷,正好趕得上七夕節,欣然答應,付了定金。
這是他們第一個七夕,溫書念都計劃好了,先定好餐廳和鮮花,然後在吃飯的時候把戒指和情書一起送給他,最後吃完飯還可以去江邊看燈光秀。
對了,她還準備和張嫂學一下怎麽做蛋糕。
第一次七夕,她想親手做個蛋糕給他,等晚上回來的時候餓了可以吃,不吃也可以看個心意。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把這些年錯過的愛彌補給他。
時間平靜如常地過去。
七夕那天,陽光熱烈得正好。
溫書念這幾天和張嫂學藝下來,也算是小有成效。
蛋糕的圖案是她自己設計的,夏日,藍天,還有印象裏二中的籃球場旁的綠樹林蔭,少年手上一只手抱着籃球,一只手攬着少女的肩,少女手上拿着一本書,擡眼望他的姿勢。
她畫好提前定制了蛋糕模具,所以做起來并沒有多大難度,完工時也如意料中完美。
張嫂在一旁誇她有做甜點的天賦。
溫書念按捺着雀躍,拿出手機,找了個光線合适的角度,拍了張照。
剛準備包裝好放進冰箱。
手機震動了兩下。
葉瓊:【溫老師,你能來門口接我一下嗎?】
葉瓊:【東西有點多,葉逢哥哥說他要趕回公司,就不送我進去了。】
差點忘了,陸行嶼說過這周會讓人接小祖宗回來。
溫書念:【好的,我馬上來。】
“張嫂,我先出去一下。”她匆匆走到玄關,換了鞋,出門。
大概因為小區門前不允許臨時停車,黑色奔馳沒停在門口,而是停在對面空曠的街道上,打着雙閃。
她用手擋着額前的烈日,看了一眼車牌,是葉逢的車,快步穿過馬路,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車門從裏面被推開,她剛伸出手去接對方的東西。
突然,手腕被緊緊攥住,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被比自己大了幾倍的力氣猛地拖進車內,一股刺鼻的味道捂上口鼻,眼前瞬間堕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作者有話說:
陸行嶼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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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