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六日
◎你別碰她。◎
臨近下班, 隆江國際總裁辦公室內。
陸行嶼處理完工作,電腦旁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幾下,他以為是溫書念發來的消息, 解鎖,點開微信。
他們幾個發小的群裏, 宋洋正在瘋狂艾特他。
宋洋:【陸行嶼, 你不是說今天來把你妹接走的嗎?馬上天都要黑了,人呢?】
談學真:【天真吶,老宋。】
宋洋:【你什麽意思?】
談學真:【他明顯騙你的啊, 他都要帶着女朋友出國度蜜月了,哪有空接孩子。】
宋洋:【?】
談學真:【你不信問林岸, 林岸幫他把飛羅馬的私人航線都申請好了,就今晚。】
宋洋:【??解釋一下@陸】
幾秒後。
宋洋:【無恥的狗東西,趕緊滾出來,別裝死!】
陸行嶼看着他氣急敗壞,終于不緊不慢地動了動手指:【嗯, 我無恥,所以葉瓊拜托你再多帶兩天。】
宋洋:【她是你妹,又不是我妹。】
陸:【你不是說大家都是兄弟?】
宋洋沒想到他還能這麽耍流氓:【不是, 你知道你妹現在成天帶着劉妍一起玩游戲嗎?】
陸:【那不挺好的, 娛樂身心。】
好個屁!
他老婆大概是以前沒玩過游戲, 突然打開新世界大門,沉迷上瘾了,昨天和兩小孩一起排位開黑到深夜, 他旁敲側擊地提醒一句, 還被趕到了隔壁房間。
好不容易争取回來的地位又沒了。
他這個曾經的網瘾少年都恨不得舉報這個破游戲。
宋洋:【你別?給我扯那些, 反正你今天得把你妹接走, 你自己帶不了你讓談學真帶。】
談學真:【哎,我不行,我那些活動都少兒不宜。】
宋洋:【@林岸。】
談學真:【你敲他也沒用,他昨天飛陵港了。】
宋洋:【去那幹嘛?他不是說這次回來留新杭不走了嗎?】
談學真:【強搶民女吧。】
宋洋:【……你們一個個,我真是服了,陸行嶼,你自己看着辦。】
宋洋:【等下,我怎麽找不到他人了?】
談學真:【他剛剛退群了,應該是嫌你吵。】
宋洋:【……草!】
陸行嶼這邊終于清淨,關上電腦,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匆出門。
穿過走廊時,總裁辦的幾個年輕小女生準備提前開溜,撞了個正着。
幾人面露慌張:“陸總——”
他颔首輕笑了下:“沒事早點下班吧。”
說着走進電梯,留幾個女生楞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們有沒有發現陸總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
“他最近心情都很好啊,聽臻雲姐說他談戀愛了。”
“戀愛中的人都這麽甜的嗎?他今天這麽早下班不會是回去陪女朋友過七夕吧。”
“肯定的啊,而且可能還要求婚。”
“啊?”
“你不知道嗎?前兩天陸總差人送了一套珠寶過來,臻雲姐去接待的,據說是放在保險箱裏送上來的,臻雲姐說那個鑽戒比她的小命都貴,而且據小道消息今晚平西江畔除了燈光秀,貌似還有煙花盛宴。”
“我去,陸總這麽浪漫的嗎?他女朋友也太幸福了吧。”
“不說了,我男朋友今晚也約了我在那附近吃飯,我得先走了。”
“還可以順便蹭一下陸總的煙花。”
銀色賓利飛馳過車流湧動的晚高峰,一刻不停地抵達雲陵壹號。
陸行嶼進門時,張嫂正在庭前的花園裏打理一株開得正好的繡球花。
“先生。”
“她在家嗎?”陸行嶼腳步停了停。
“不在,太太之前說有事出去了。”張嫂在生活起居上照顧了兄妹倆這麽多年,對陸行嶼還是挺了解的,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位溫小姐,也完完全全是當做未來的另一半小心疼愛,不出意外,兩人日後必然要喜結良緣。
私下裏,她也早就把溫書念視為這個家的女主人,有次在陸行嶼面前脫口而出這個稱呼,他沒糾正,反而還笑了,于是溫書念不在的時候,她便都這麽叫。
“太太她沒去找你嗎?”見陸行嶼若有所思,她又問了一句。
“沒有。”
陸行嶼淡淡笑了下,邊往裏走,邊給溫書念打了個電話,沒接。
先去餐廳等自己了?
今天上午,她就給自己發來了消息和定位,讓他下班後不用回家,去這家餐廳找自己,還發了一個親親要聽話的表情。
陸行嶼不是不知道她在準備驚喜,包括半夜起來偷偷量他的手指,量完還要磨人地抱着親一親,都給他親硬了,但為了配合她,自己也只能裝睡。
無奈又甜蜜地回想着,電話自動挂斷。
他快速上樓,整理出她的護膚品和貼身衣物,拎出一個空的行李箱,裝好後,又打開衣帽間的保險櫃,取出自己之前放進去的戒指。
除此之外,裏面還有個眼生的正方形絲絨小盒子。
底下壓着一個信封。
陸行嶼打開那個小盒子,不出意外,是一枚男士鉑金戒指。
她忘帶了嗎?
還是故意放在這讓他自己發現?
他思來想去猶豫了一會兒,沒忍住,拿出那個戒指,試戴進無名指,正好契合。
唇角無意識地彎了彎,口袋裏手機響起。
他接起,又是宋洋,強忍着幾分耐心接通。
“陸行嶼,你讓人來把你妹接回去了嗎?”那邊聲音有些着急。
“沒有。”
“你妹她不見了。”
話音落下,他眉心一瞬間擰緊:“什麽叫不見了,你說清楚。”
宋洋:“快吃晚飯的時候,劉妍去叫她,發現她和姜月都不在房間裏,只有閻星在睡覺,我們以為她倆跑哪玩了,找了一圈沒找到,看了監控,發現最後是去停車場,上了一輛黑色奔馳,應該是你秘書的。”
“不可能。”
雖然葉逢和她關系很好,但葉逢不會不告訴自己一聲擅自去接人。
“陸行嶼——”
他挂斷,立馬又撥通了葉逢的電話:“你今天去雲亭山了嗎?”
那邊愣了一下:“沒有,陸總,我還在公司,怎麽——”
“你的車今天借給誰開了?”
“沒借給誰,我車一直停在公司地下車庫,陸總,是出什麽事了?”
他看着無名指上折射出一點冷光的戒指,倏然湧上一股強烈的直覺,拼命地開始撥打溫書念的電話。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漫長的嘟聲讓恐慌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瘋湧上來,一點點擠壓着他随時要爆裂的神經。
他頭疼得有些站不住腳,倉促下樓。
“先生——”
“她什麽時候出去的?”
“下午,三點多吧。”
三點,她要是為了驚喜和神秘感,也不可能提前這麽早出門。
“先生,你不舒服嗎?”
他臉色一瞬間蒼白得厲害,拿起玄關臺上的車鑰匙。
電話又進來。
這次,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號碼,看到來電的那一刻,幾乎是秒接起。
“溫——”
“陸行嶼,”一個帶着隐隐興奮笑意的男聲先穿入耳膜,“你在找溫書念嗎?你猜猜看我是誰?”
“齊元清!你把她們帶到哪了?”
“原來你知道了,我還怕你沒發現。”那邊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你要看看他們嗎?”
說着,那邊突然挂斷了電話。
陸行嶼的神經已經快要被一刀刀割裂,視頻彈了過來,他咬着牙接起。
畫面一片漆黑,幾秒後,突然又轉到一張臉上,慢慢拉遠,畫面裏,女人低頭阖着眼,頭發散落着,隐約露出白皙的脖子和側臉,纖細的手腕被交疊着綁在身後。
是溫書念,是早上他出門前還窩在他懷裏睡得黏黏糊糊的人。
那一刻,他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恨不得穿透過去。
“看到了嗎?”那邊突然捏着她的下巴擡起,用力得指尖幾乎要嵌進她肌膚裏。
“你別碰她!”
“別碰?那要看你什麽時候過來了?對了,你知道我在哪嗎?”
那邊又笑了聲,報給他一個地址,“記住,你只準一個人來,報警的話——”
他松開了她下巴,一把鋒利的刀刃抵上她頸間。
她白皙脆弱的肌膚立馬冒出淡淡的血絲,陸行嶼唇齒間咬出一股血腥味:“齊元清!”
畫面又陷入一片漆黑。
不行,他要冷靜。
可是她不在,他心髒破碎得快要死掉,他冷靜不下來。
蘸着酒精的棉簽一點點擦過她的脖子,溫書念疼得牙齒都在打顫。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只知道睜開眼時,自己就在這個空蕩得只有一張床和一臺電視的房間裏,面前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齊元清。
“你疼嗎?”見她醒來,齊元清的手突然停了停。
溫書念本能地想往後躲,但怕因此激怒他又迫使自己鎮定坐着不動,只是冷着聲問:“你想幹嘛?”
“不幹嘛,只是想和你見個面,我們太久沒見了,你沒覺得嗎?”
他聲音依舊溫和,帶着淺淡的笑意,但落到她耳邊有種異樣的扭曲。
“那你可以約我,你有空,我們...随時都可以見。”
“是嗎?”
“嗯。”她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但為了穩住他,還是口不對心,“不過今天好像太晚了,你讓我先回去,明天吧,我請你吃飯。”
他聽着,突然大笑起來:“溫書念,你現在,好像比以前更會撒謊了。”
“我放你回去,我還能見到你嗎?還是見到警察?”
“不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
“再等等吧,反正陸行嶼也快來了,你不想見見他再走嗎?”
溫書念驀地一僵。
他丢掉手裏的棉簽,盯着她恐慌的眼睛:“怎麽了?不想見還是擔心他?”
她沉默着。
他臉上的笑寡淡下去:“溫書念,你以前不喜歡他,你現在怎麽能和他那麽親密呢?”
他說着,扯開她衣領,盯着她鎖骨上的幾道痕跡,目光尖銳到淬出陰狠:“我以前拍了你幾張照片,你就不願意,你現在對他就這麽願意?”
溫書念再也沒法強迫自己無動于衷下去,拼命地往後躲。
因為手被捆在背後,掙紮着擡腳去踢他。
他也發瘋了一樣不避讓,被她狠狠踹中一腳,咬着牙,面色猙獰地松開手。
“好,我會給你證明,他沒那麽愛你。”
溫書念冰冷地看着他起身,打開挂在牆壁上的電視,監控畫面跳出,是手腳都被綁着的靠在牆邊的兩個少女,旁邊還有一個眼熟的男人,奚文時。
他不是在精神病院嗎?齊元清把他弄出來的?
腦海裏突然閃過自己暈過去之前有些模糊的畫面,将她拖上車的那只手,不是齊元清,是他教唆的這個“幫兇”!
但現在,她顧不上追究這個:“齊元清,她們在哪?你把她們——”
“就在隔壁。”他欣賞着她的恐慌,又滿意地坐回她身邊,“現在是沒怎麽樣,等下就不一定了,等陸行嶼來了,我只讓他救一個,你說他是會救你,還是會救他的親妹妹呢?”
“哦,對了,我還讓他不要報警,不然我會先殺了你,他好像真的很害怕。”
他真的瘋了,徹頭徹尾的瘋子。
溫書念現在不敢想象陸行嶼有多心急如焚,她只希望他別真的一個人來。
“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他輕輕撫了撫她冰涼的臉頰,“你是擔心他不會選你嗎?沒關系,他不選你,我就把他和他妹妹都殺了,然後我帶你走,可以嗎?”
“齊元清!”她憤恨地瞪着他,眼眶幾乎要裂開。
他眼裏的笑意更甚:“溫書念,你看,我們才是同類,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不該選他的,我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四方的盒子。
打開,是兩枚閃着刺眼的光的戒指。
男士的那枚和她準備送陸行嶼的一模一樣,他先給自己戴上,然後将女戒往她無名指上套,溫書念攥緊手指,但還是被他用力地一根根掰開。
掙紮中,鑽石刮破她指節上的皮膚。
“嗯,很漂亮。”
“齊元清,你這個瘋子——”她感覺不到疼痛般,即使血肉模糊也不計代價地想取下來,但被他摁住手腕,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他來了。”
作者有話說:
這個劇情還是沒寫完,修完的先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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