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致富 “得加錢

喬焉在傍晚前回到泰曦公館。

換鞋時,她把鞋擺的規矩整齊,好像這麽做就能抵消昨晚發生的事,但紀管家一句體貼的“還咳嗎”又拽她回現實。

和閨蜜激情開麥的火熱偃旗息鼓,她十分不想見陸清予,更不想一會兒和他一起吃飯,影響食欲不說,還尴尬。

幸運的是,紀管家說陸清予今晚有應酬,不回來吃,這叫她松快不少。

可這樣的松快沒持續很久,喬焉的員工心态又迫使她不得不琢磨陸清予接下來會有什麽反應?

懶得計較?以後給她穿小鞋?還是,扣工資。

喬焉欲哭無淚,在二樓走廊消食溜達。

她越想越焦慮,連提成的六萬變兩萬都歸咎到自己多嘴上。

“陸清予該不會開了我吧?”

喬焉剎住腳,嘀咕道。

可腦子也不怎麽又倔強地想起傑瑞那張撐牆叉腰表情圖,還自然地攥改了上面的文字:開我?你知道我有多搶手嗎?

喬焉趕緊甩甩頭,不敢再任由思想奔放。

但辯證地思考下,她又覺得以她的業務能力,這句話也挺對的……

陸清予上來時,看到就是穿着連體家居服的女人雙腿交叉站立,一手插着腰,一手撐着牆,身體傾斜,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

連同連體褲後面的一小節毛球尾巴也呈四十五度角耷拉着。

清嗓作為提示,對方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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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予輕閉了下眼:“喬焉。”

喬焉沉浸在“我演技非凡,陸摳兒舍不得開我”中。

冷不丁聽見這一聲,她猛地轉身,動作有力的讓“小尾巴”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而擡起頭,對面的男人西裝筆挺,站在廊燈下,神情模糊。

“陸、陸先生回來了。”

喬焉幹笑:這臺詞有些耳熟。

昨晚的尴尬感從腳底鑽進來,一路直上,搔着喬焉的臉,剛想了半天的道歉小作文,這會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先生喝水嗎?我去斟。”

喬焉想錘自己:搞什麽昨日重現啊!

陸清予說:“不用,我不渴。”

“好的。那陸先生忙,我不打擾了。”

只要逃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不急。”陸清予高大的身影傾覆而來,“還是你急?”

不同于大多數男士喜歡的辛辣木質調,陸清予偏愛木質東方調,安息草裏帶着煙草香味,充滿離經叛道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和他的紳士氣質明明不搭,卻又意外融合得相得益彰。

“我能有什麽急的。”喬焉低頭,鼻子翕張了下,像罰站的學生站着,“那,陸先生是有什麽事嗎?”

女人瑩白的耳垂透着紅潤,發際線上細碎的小絨毛貼在皮膚上,隐隐可見細密的汗珠。

陸清予斂眸,說:“明天和我參加一個私人聚會。”

喬焉稍有一愣。

她和陸清予是“合約戀人”,除了第一次帶她亮相,在外人面前坐實她“女朋友”身份,他們還沒在外再次合過體。

畢竟她可以用演技智鬥那些莺莺燕燕,但不擅長和陸清予扮演情侶。

喬焉猶疑的這兩秒,陸清予又說:“有問題?”

“沒有!”她搖頭,“我一定好好準備,待會兒就找方助理要資料。”

喬焉上過禮儀課和上流圈子簡史,但為求萬無一失,每次代表陸清予社交,方逸都會給她發一份參與者信息,以便她見了人家有的聊。

“這次不用。”陸清予看看手表,像是沒時間再浪費,“在我身邊就行。”

“……哦。”

雖然不太懂這是什麽聚會,但既然給了任務,就說明昨晚的事應該是過去了吧。

不用被開,喬焉踏實下來。

“我知道了。”她笑嘻嘻讓開路,“陸先生放心。”

擦身而過時,陸清予腳步停頓,側過頭囑咐:“明晚注意言辭。”

喬焉心說社交要是有獎頒,也得欠她八個。

陸清予看出她膨脹的自信,視線掃過那條“尾巴”,補充:“肢體語言也是。”

喬焉:“?”

肢體語言什麽鬼?

陸清予回了書房。

喬焉莫名其妙了會兒,也往房間走,路過一根羅馬柱時,她大腦靈光一現,懂了什麽……

掏出手機找到那張表情圖。

看着傑瑞這霸氣中帶點兒不羁,不羁中帶點兒中二的小姿勢,喬焉嘴角抽了抽。

剛才的她,也是這樣嗎?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喬焉從不沉溺過往,反正丢了的臉也不會長回來,做人就得難得糊塗。

現下重要的是工作。

能和陸清予同框出任務,肯定是大任務,表現得好,提成不會少。

喬焉溫習了一晚上《名媛的自我修養》、《豪門女人藝術觀》、《成功男人背後有什麽樣的女人》……睡醒了,還在溫。

刻苦到下午,團隊過來給喬焉做造型,做好後,她坐上道具豪車接陸清予。

私人聚會的地點位于燕城租界區的一座老洋房。

地方有限,車子不能開進去,便停在門口。

陸清予率先下車為喬焉開門,喬焉見摳兒也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不由得打起一百二十萬精神。

她挽着陸清予手臂,沖他莞爾,兩人剛站定,有女人在叫“清予”。

喬焉笑容一垮:又是社交+女人二合一?

過來的女人穿着米色職業裝,利落的短發別在耳後,清爽知性。

“想必這位就是喬小姐。”女人含笑看着喬焉,“百聞不如一見。”

說實話,喬焉喜歡職業範兒小姐姐,可小姐姐不開眼,也和其他女人一樣,有她在也照舊惦記陸清予,害她不得不工作。

“清予。”喬焉下巴靠到陸清予肩膀,纖纖玉指戳了兩下男人的手臂,嗓音嬌軟,“不介紹一下嗎?”

嘔——

好做作啊,但,一切為了工作。

陸清予側過臉面對身邊的女人,她眨了下眼,眸光好似一苞帶蜜的春水,柔情萬千。

“陸晴。”他說。

喬焉看向陸晴笑了笑,眼神卻暗藏“莫要碰我男人”的意味:“陸小姐一個人來的嗎?大家一起進去吧。”

陸清觑陸清予一眼,說:“不了,我還有個電話要打。”

很好,接收到信號了。

喬焉得意地絞緊陸清予手臂,把工作落在實處。

陸清予也轉回頭,說:“那我們先進去了。”

“二姐。”

嗯,二姐,我們先……二姐?!

喬焉腦子嗡了一聲,好似被雷劈中。

這是“棒打小妖精”打到人家姐姐頭上去了?!

呃——

有速效麽?給她來一顆。

陸晴瞧喬焉秒從傲嬌孔雀變成小兔子,實在可愛,解圍道:“都怪清予不帶你來家裏坐坐。這下認識了,以後一起逛街啊。”

“好,好的。”喬焉笑得像只塑料招財貓,“謝謝二姐。”

進到前院,喬焉抽出手,站出去老遠。

“陸先生,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她噘噘嘴,想起自己剛才那副矯情樣子就起雞皮疙瘩,“我還以為……”

陸清予抿唇,胸腔震動了下:“也是順便視察一下你日常工作的狀态。”

“視察?那……”會不會扣錢啊。

喬焉想跺腳:“你不在的時候,沒那麽誇張。”

“你這是指我影響你發揮?”

“……”

說老板有問題,你當我傻啊。

喬焉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陸先生在,我緊張。畢竟這是我們……”

前面的門忽然打開。

喬焉來不得及反應,陸清予已經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裏。

淡黃色的光影掠過男人的臉,把深邃的眉眼刻畫得像是影視畫面中的驚鴻照面,烙印在觀看者心上,激蕩起層層漣漪。

有那麽一瞬,喬焉屏住了呼吸……

出來的人遇上眼前的情景,禮貌地笑笑,快步離開。

等人走遠,陸清予松開喬焉,淡漠道:“緊張就老實些。”

唯美電影變驚悚片。

喬焉捏着裙擺,不服氣地嘁嘁:明明是你突然又牽又抱的好麽。

“知道了。”她重新挽上某人,看似親昵卻沒貼得太近,“保證……”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喬焉又松開了陸清予。

陸清予睇過去眼色,意思怎麽了?

“陸先生。”喬焉打量着他,“你該不會是帶我去見家長吧?”

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有二姐?

懷疑一旦冒頭,喬焉立刻就想到她視若珍寶的古早霸總小說。

那種先婚後愛、除了太太位置其餘別癡心妄想、處着處着又這是履行夫妻義務、履行了又忘了吧接着追妻火葬場的橋段,唰唰唰在她腦子裏過篩子……

陸清予瞧她那張“五彩斑斓”的臉,揉揉太陽穴:“你又在想什麽?”

喬焉回過神,後退兩步,面露警惕:我在想我賣藝不賣身。

陸清予像是懂了她的意思,眯了眯眼睛:“喬焉。”

“……”

幹嘛?就怕這樣喊她名字。

喬焉乖乖站回去,挽起男人手臂,小聲提醒:“陸先生,你要是有想法可得征求我同意啊。”

“我能有什麽想法?”陸清予皺眉。

“我哪能知道你有什麽想法?”她嘟囔,“但是——”

“什麽?”

“不管你什麽想法,我都要告訴你——”

陸清予猜到幾分,到底是個女孩子,多少有一怕,本想說她想的太多,他們的關系不會再進一步,她放一百個心就是。

就聽:“得加錢。”

陸清予:“……”

燈光明亮的室內,彌漫着淡淡檀香。

陸清予的出現格外惹人注目,連帶喬焉也跟着曝光,不少人見他們金童玉女都發出了一聲感嘆。

喬焉不在乎虛名,只惦記陸清予說的“視察工作”。

她必須要用過硬的專業技能讓陸清予心服口服,把之前落下的四萬補回來!

粗略應酬一輪,喬焉有些郁悶。

她發現這場聚會請的基本不是商界人物,而是偏多學者、藝術家,甚至是評論家。

這就根本不需要她表現什麽,當個吉祥物就行。

喬焉怄氣,低頭抿口香槟,迎面又走來一位女士。

她趕緊重返愛崗敬業第一線,等看清女人的臉,愣了愣。

女人和陸清予說:“老夫人發了點兒小脾氣。二小姐已經哄好了,馬上就下來。六少爺,請您移步正廳。”說完就離開了。

陸清予放下杯子,看向喬焉,喬焉還在望着女人的背影。

這不是昨天美術館外面的那位嗎?

“陸先生,那位女士……”

陸清予取走酒杯,握住她的手:“待在我身邊。”

正廳。

二樓傳來些許響動,很快,有人出現在樓梯口。

除了過來通知的女人以及陸晴外,還有一位優雅端莊的老太太,喬焉一眼就認出來是林肯老奶奶。

她被女人和陸晴扶下樓,看到陸清予,露出慈愛的目光。

“清予。”

女人适時退下去,陸清予接替扶着,恭敬地叫了聲:“奶奶。”

奶奶?!

這節奏不對啊,又是二姐又是奶奶,陸清予還說沒想法?不會真搞契約結婚吧?

喬焉有點兒慌,也忘了跟上陸清予,等意識到的時候,陸清予已經扶着他的奶奶來到她面前。

有那麽一秒,喬焉差點唱出來那句“奶奶你聽我說”,只是還沒開口,老人家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懵了。

“孩子是你嗎?”章之聆聲音顫抖,“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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