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推兇

再次回到教室房,其他三人之間看來也都交換了一下信息。

探長看我們聊得差不多了,就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筆和便簽,然後提了幾個簡單的小問題。

公共問題是【在座諸位的怪癖分別是什麽?】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私人問題。

對思思的問題是【誰破壞了你褲子的線頭?】

對碧蓮的問題是【誰曾在你的水杯裏下了安眠藥?】

對阿奇的問題是【誰曾在男生宿舍裝神弄鬼?】

對陳先生的問題是【在座誰和誰有血緣關系?】

而我這邊收到的問題是【誰把你的怪癖告訴了校長?】

既然會有這個問題,那看來校長知道我是偷窺癖,其實并不是因為去市裏開會,而是因為碧蓮向他打了小報告,理由估計是不希望校長喜歡我。

我在紙上寫下答案【文娛委員】,然後交了上去。

探長先生對我們的答案進行了批改,幾乎是全員滿分——除了碧蓮。

碧蓮差異地看向我:“不是你給我下的安眠藥嘛?”

我也愣了愣:“不是我啊。”

碧蓮苦惱地怕怕自己的額頭:“不是說陳先生搜到教師公寓有開安眠藥的病例嘛?”

然後我們對了一下信息才知道,在阿奇的【近日之事】裏,他曾決定要對碧蓮行不軌,為此他給碧蓮的水杯下了安眠藥。但是因為思思當時一直陪着碧蓮,所以他最終沒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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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碧蓮又聽說有人搜到了我開安眠藥的病歷單,就以為藥是我下的,為此丢了兩分。

就這樣,一輪答題完成後,我們進入了二輪公聊環節,正式開始推兇。

既然已經說到陳先生搜到的線索,那我們索性就從他開始,讓他把手上的線索都拿了出來。

看得出他最關注的也是我這裏的線索——

【教師公寓】搜到【校醫室開安眠藥的病歷單】。

【教師公寓】搜到【沾有白磷、硫粉的紙團】。

【教師公寓】搜到【一個炭盆,是空的】。

【女生宿舍】搜到【一個炭盆,裏面有炭灰】。

【路人證言】搜到【昨晚有人看到地上有點狀水漬,從食堂直到教學樓】。

然後他的時間線也很單純——

“6:30-7:00是晚飯時間,我在食堂吃飯。”

“7:30我回到宿舍。”

“8:00躺在床上,化學老師來查寝。”

“8:30我看見體委起床,就跟上去。”

“9:00體委潛入教師公寓,但這時我其實沒有走,而是等到9:30體委出來,繼續跟蹤。”

“10:00體委去了校長辦公室,10:30體委去了教師辦公室。”

“11:00體委去了教室,我目睹體委拿匕首刺向校長,因害怕立刻往宿舍跑去。”

“11:30先體委一步到達宿舍,躺在床上。很快體委也回來了,我聽着體委在浴室清洗的聲音,漸漸睡着。”

“早上6:00跟着學校的起床鈴醒來,發現體委不在。”

“6:30-7:00在食堂吃早飯,吃到貓毛。”

“7:30到教室準備晨讀,果然就聽見了化學老師的尖叫聲。沒了。”

聽他說完我們幾個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陳先生問了句:“怎麽了?”

我替大家回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說話已經失去公信力了。”

其實要說漏洞,倒也不是沒有。

比如他這行程幾乎将阿奇完全覆蓋,委實有點沒意思。

但僅僅這樣的缺陷,是捶不死他的。

我想了想,決定往更有價值的方向詢問:“可照這麽說的話,你‘化學課代表’的身份就沒意義了。阿奇是體委,這指向他力氣大,可以把校長吊起來;碧蓮是文娛委員,這指向她漂亮、愛打扮、有求愛癖;思思是‘神秘女孩’,這指向她的身世可以深究,她其實是校長潛在的女兒。照這麽說,你總得做些和化學有關的事吧?”

陳先生自然地點頭應道:“我确實做過啊。體委剛才不是得了滿分嗎?那應該知道吧?”

阿奇看也沒看他一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嗯。在男生宿舍裝神弄鬼的人有兩個,答案是【化學老師】和【化學課代表】。”

阿奇說:“我的拉鏈起火,以及窗口第一次冒藍火,應該都是王老師做的。但是第二次冒藍火應該是陳同學幹的。他還給那個木偶娃娃戴上假發裝作王老師的樣子,讓娃娃從窗口飄過,目的應該是提醒我裝神弄鬼的人是王老師——他知道如果直接告訴我這些化學原理會讓我沒面子,所以是不會直接跟我說的。我當時就覺得我看到的‘化學老師’實在不像活人,看見在男生宿舍搜到的木偶娃娃之後,我就想明白了。”

好家夥,原來鬧鬼事件一共發生了三次。

我還是不太明白:“那陳同學又怎麽會知道前兩次鬧鬼是我幹的呢?”

陳先生說:“因為化學學得好吧,這些小把戲一看就明白了。”

可惡,被他裝到了。

那這事還真被他給圓起來了——別說他和阿奇沒有私聊過,就是聊過了阿奇肯定也不會幫着他扯謊。

我隐約覺得我這次可能要被公投出局:“我沒什麽要問的了,下一個吧。”

于是随着思思拿出最後五張線索卡,所有線索都被公之于衆。

思思搜食堂線索搜得比較多,可能是想掩蓋自己虐貓的事——

【食堂】搜到【冰箱裏的碎冰少了一些】。

【食堂】搜到【木炭沒有少,但少量木炭受潮】。

【男生宿舍】搜到【兩個炭盆,其中一個是空的,另一個裏面有炭灰】。

【男生宿舍】搜到【很久以前的全家福照片,父親臉上有疤,兒子看起來像是體育委員】。

【路人證言】搜到【今日的日出時間為早上6:00】。

而随着思思開始講自己的時間線,越來越多的事實和線索開始對應上。

她說得很流暢,很可能在和其他人私聊時已經說了一遍——

“昨晚6:00我到校長辦公室,幫碧蓮送那封給校長的情書,但當時王老師也在,我聽到王老師約校長9:00在教室共度良宵。我來這個學校本就是為了殺死這個強爆犯,每一次殺貓都是練手,于是這時心生怒意,決定今晚動手——因為聽說找不到兇器就無法定罪,所以我的計劃是用冷凍的貓屍捶死校長。”

“6:30趁別人都去食堂吃飯,我用書包裏的工具袋殺了一只貓,并将貓屍裝進布袋中帶走。”

“7:00我到食堂,此時晚餐時間已經結束,同學們都已經離開食堂,工作人員也在進行最後的打掃。我悄悄将貓屍放入冰櫃下部冷凍。”

“7:30我按着平時吃完飯回宿舍的時間,和同學們同步回到宿舍。”

“8:00,為了能在9:00前取到兇器并到教室埋伏好,我不得不在查寝前出發,離開宿舍。”

“8:30我潛入食堂,将已經低溫凍硬的棍狀貓屍放入布袋。為了防止貓屍在途中化凍,我将布袋放在木炭堆上,從冰箱取了大量冰塊一起放進布袋中,用以保持低溫。融化的冰塊打濕了一點木炭,路上布袋也一直在滴水,但我管不了這麽多了。”

“9:00前我到了教室,本想進去埋伏,卻發現校長已經在裏面坐着。這時我聽見王老師的高跟鞋聲,于是我趕緊躲在了一邊。”

我心上一緊,突然覺得陳先生是阿奇的目擊者還挺合理的,因為思思竟也是我的全程目擊者。

思思也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道:“我看見王老師和校長糾纏了一會,然後誘騙校長喝下水杯裏的水,很快校長就昏睡了過去。之後她向教室的鐵桶裏撒了些粉末,鐵桶裏便冒出火光。我當時以為她是怕校長睡着了會冷,就給他燒了炭。”

“9:30,王老師離開,像是在找我一樣四處呼喊我的名字。我進入教室,舉起硬梆梆的貓屍狠狠捶了校長的腦袋。見校長沒什麽反應,我覺得我已經捶死他了,就把貓屍扔在了燒着炭的鐵桶旁邊,加速貓屍化凍——我認為這樣等貓屍軟化後,就沒人能發現我是用貓殺了人。”

“10:00我回到宿舍睡覺,舍友都在。碧蓮那封沒能送出手的情書我帶回了宿舍,同時王老師來到宿舍窗口察看,确認我在後離開。”

“早上6:00跟着學校的起床鈴醒來,舍友都在。”

“6:30-7:00在食堂吃早飯,吃到貓毛。”

“7:30到教室準備晨讀,聽見了化學老師的尖叫聲。沒了。”

對此阿奇比較有話說:“思思肯定不是兇手了,我進去時确實看見了校長後腦的傷,當時校長還沒死呢。”

碧蓮也道:“我這邊沒有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王老師的時間線其實已經把我卡死了——8:00、10:00王老師查寝時我都在寝室睡覺。最初聊時間線時我就沒撒謊,我确實是8:15出門,9:15回來。只不過我不是去找思思,而是去了一趟男生宿舍——因為陳同學總是對我很冷淡,我想着或許我該當面向他表白,所以就去了,但是8:45我到男生宿舍時,陳同學和阿奇都不在,所以我就回了女生宿舍。”

話到此處,所有人的眼神都齊刷刷看向我。

我給他們看得一僵。

碧蓮說:“其實兇手就是你吧?你公寓裏連炭都沒有。”

我争辯道:“男生宿舍不是也有一個沒炭的盆嗎?”

陳先生說:“你差不多就認了吧。學生宿舍只有宿舍長可以領炭,我們宿舍就一份炭已經燒完了。至于空的那個盆,是你之前來男生宿舍燒硫磺裝神弄鬼時落下的。”

我不死心地看着桌上的線索卡,思考還有沒有沒對上號的信息,還真讓我找到一個:“那【今日的日出時間為早上6:00】,這個線索是幹嘛用的?”

阿奇拿過線索卡看了看,回道:“這應該是解釋為什麽教室沒有爆炸吧——我記得CO濃度過高時開燈會引起爆炸,但是我是早上6:00去把我爸扒了衣服吊起來的,已經日出的話确實就不用開燈了。然後比我後來的人就更不用開燈,所以教室就始終沒有爆炸。”

我腦殼生疼:“你等會我再想想,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我覺得我不是兇手。”

思思惬意地撩了下頭發:“實在不行你也說一下你的時間線呗?”

“不行啊,”我說,“我這時間線說了其實跟認罪沒什麽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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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集看小王絕地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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