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套
“辛柏，你和裴叔……我看你也不是怕他，不過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我摸了摸唇，估摸着要不要來個彼此坦誠。
辛柏和裴蕭棟，上輩子我就沒弄明白，奸情嘛，我不巧撞過一次，兩個人抱在一起打啵，搖頭晃腦的。當時我沉住氣，還幫他們掩上了門。
辛柏一怔，然後像條泥鳅似的又滑到了我身邊，說道:“我爸從小對我就像親兒子，我媽走了以後他也沒嫌棄我，照樣好吃好用供着，若緋，我和你的事跟我爸坦白過，他是随我……”
“辛柏，你爸什麽時候知道你喜歡男人的?”我點了根煙，問去。
他皺了皺眉，回道:“你走了之後吧，我爸問起來的，當時我一賭氣全認了……”
我掐了掐他臉蛋，誇了句有種。
出了飯店後，辛柏帶着我去了他家。路上，我給自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不回來吃飯了。他哦了一聲，沒說啥。
進去的時候，裴蕭棟拄着拐杖正站在院裏，辛柏按了按喇叭，将車停了下來。
“爸……”辛柏過去扶着裴蕭棟進了屋。我跟在了後面。
裴蕭棟把我倆帶去書房，然後，讓傭人關上了門。
“若緋，你爸……那個工程的事黃了……”他掩着嘴幹咳了幾聲，然後說出了這個消息。
我一愣:“黃了?怎麽回事?”
“這事怪叔，當初你答應叔，只要叔簽那個合同，你就陪着辛柏，不過現在那事出了點纰漏，恐怕要拖，叔不想瞞你，估計一會你爸也要給你去電話，與其你把氣出在辛柏頭上，不如叔先和你說了，若緋，對不對?”
辛柏瞧着我，那目光好像咒怨。
老狐貍，竟然給我下了套，想讓我人財兩失對不對，他媽的夠陰險!
我幹笑兩聲，也不含糊，直接搭上了辛柏的手，說道:“裴叔，你這話說得……破壞感情也不能瞎編話啊，你要是眼紅我們親親我我，不要緊，就憑裴叔的相貌和地位，一招手起碼十幾個女人爬過來，當然要是裴叔想換換口味，遞個眼神我估計也電死幾個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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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蕭棟的臉色變了，他抿着嘴，拐杖用力敲了下地面。
“裴叔，就算侄子不小心說中了你心事，你也不用臉紅啊，辛柏，你勸勸你爸，讓他放寬心，要是裴叔想出櫃，不怕，我們陪他。”
我無賴了。想在我頭上撒泡尿，我呸!
辛柏有些擔心，連忙倒了熱水遞給了他。
裴蕭棟慢吞吞的呷了口茶，然後極慢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好像千言萬語，他似乎在警告我，又像是生氣。
我也回了他一個眼神，挑釁的。
“若緋你少說兩句，我爸也是擔心我……”辛柏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別火上澆油。
我忍了，沒再發炮。
“爸，我和若緋現在挺好的，你不用擔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後悔。”辛柏蹲在地上，望着裴蕭棟徐徐道。
這話一出，裴蕭棟嘆了口氣，手中拐杖再次重重的敲打了地面。
我贏了。我垂下眼簾，嘴角上揚。
不過，似乎也沒啥值得驕傲的，就辛柏看我的那個眼神，好像更黏糊了。
心裏突然咯噔一聲，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媽的，又被老狐貍耍了，他這招實在高明，一來挑明了我和辛柏的關系，什麽都擺上了臺面，二來我似乎也在告訴辛柏，和他在一起是我心甘情願，并非因為任何一個人，一件事。
裴蕭棟呷着茶，趁着辛柏轉身倒水的時候，對我笑了。
那笑好比罂粟開花，有毒。
我也笑了，手指輕輕滑過唇瓣，附帶了點暧昧。
***
吃午飯的時候，我爸來了個電話。我瞥了眼裴蕭棟，當着他和辛柏的面接了電話。
我爸劈頭蓋臉的就是三字經，聲音很大。他把裴蕭棟說得一文不值，所有惡毒的字眼好像順口溜一般源源不斷。
我嗯了兩聲，聽着我爸發牢騷。
到最後，我爸讓我立刻和辛柏分手，還說要給我介紹他老朋友的女兒，晚上讓我們見見面。
我說了聲喔，應下了。
挂上電話，我适時的握上辛柏的手，低語道:“去做個樣子，你也知道我爸的脾氣，吃軟不吃硬。”
辛柏有些不高興，不過當着他爸的面，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深夜，我滿身酒氣的回了家，身邊扶着我的是自力，他也被叫回去了，一晚上，他當了陪客。
進屋後，辛柏幫我脫了衣服，然後給我蓋上了被子。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昏天暗地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我的頭痛得厲害，躺在床上哼哼了半天。
進門的是雞雞，他眼珠子朝我眨了眨，奔了過來。
“唐哥，你完了，辛柏生氣了!”
我敲了他下頭，問:“怎麽回事，你給我好好說話……”
“你昨天醉醺醺的回來後，我看見辛柏和自力哥說話了，兩個人嘀嘀咕咕的，都是辛柏問，自力哥只管點頭，反正等我回頭的時候，辛柏的臉就變青了……”雞雞惟妙惟肖的模仿讓我感覺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我抓了抓頭，問道:“那他現在人呢?”
“和自力哥一起出去的，好像是找你爸……”還沒說完，雞雞就看着我像陣風一樣不見了人影。
我手裏撥着電話號碼，腳下也沒停着，出了小區門就攔了輛出租。
他媽的這事要是鬧去我爸那裏，我做的一切就白辛苦了，不能……不能這樣……
“辛柏，你在哪裏?”接通過，我直接用吼了。
“我在你家，和你爸喝茶。”
我暈了，手機頓時被我甩出了窗外，司機朝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四平八穩的開着車。
到了家門口，我随手給了張五十就奔進了屋，我一口氣還沒喘完呢，下一口氣就翻騰了上來。
客廳裏，我爸慈眉善目的對着辛柏說話，那眼尾的笑意幾乎可以夾死一打蚊子。
我朝傭人招了招手，讓他給我拿杯涼開。
一口灌下去，我擠出一絲笑容，走到了他們跟前。說實話，辛柏和我爸的氣氛，還真融洽。
“爸，說什麽呢這麽開心?”我尋了個位子坐下，先看了眼辛柏。
臉上挺白淨的，估計沒挨我爸拳頭，再看看我爸，衣服也挺整齊的，估計辛柏也沒來得及扯。
趕上時候了。
“若緋，”我爸特用力的拍了拍我肩膀，笑道:“辛柏這孩子不錯，你以後對他好點，不許欺負人，聽見沒有?”
我驚悚了。
掐了下自己大腿，我維持着笑容，明知故問道:“爸，你這話的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啊?”
“不用怕，辛柏都和我說了，若緋，其實爸也不是不贊成你們……呃，那個，”我爸估計是語言貧瘠，一時想不出什麽形容的，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兒女的幸福都是自己的，我這老人家瞎摻和什麽呢，對不對?再說，辛柏他爸和我們家也算是同行，以後說不準還可以幫到你什麽……至于孩子嘛，辛柏也和我提了，他說國外有那個代孕，想要兒子就可以有兒子，想要女兒就可以生女兒，既然都成，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我聽出重點了，和着半天我爸還是把我賣了，他看中的是辛柏的背景，而非他這個人，裴蕭棟身子不好，總有走的一天，到了那時，辛柏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爸的，他媽的，我爸這是繞着彎想錢呢……
我瞧了眼辛柏，他正在笑，一雙手上兩個食指有節奏的擺動着。興許是感覺到我看他了，他轉過頭，扶了扶鼻梁上眼鏡，鏡片後的那雙眼眸，精光四射。
我心裏打起了鼓，這事，恐怕是我爸想歪了，辛柏給他下了套，肯定不假。沒想到我爸一個老江湖也會鑽了狗洞，辛柏，你厲害!
元旦三天假期一過，回公司的我手指上莫名多了枚戒指，剛出爐的，特別熱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