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孕村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70%。

(你已發現通向乃村最大秘密的通道,恭喜你,這是邁向成功的一大步。)】

在電子屏出現後,藍籌的任務框彈了出來。

“蕭執帳有線索我們有嬰兒頭,本身合作是最好的選擇。”藍籌遂即對自己婆婆媽媽的想法自嘲地笑了一聲,“算了,把線索搶來就行,蕭執帳如果知道我們有進度線索道具肯定也會下手的。”

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成為祭品後,爾虞我詐的戲碼不是已經被異鬼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自己還在糾結個什麽。

正在這時,關于杜麗任務的提示框再次彈出來,并且不斷閃爍着紅光。

直播中紅色的任務彈窗意味着強制任務。

但不斷閃爍着紅光的任務彈窗,代表着很多種情況。

有可能是時間不夠,有可能是任務即将失敗,有可能是主播因為該任務處境窘迫。

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危。

竺轶那邊出狀況了?

杜麗不同于娟子,因為任務原因,主播直接與杜麗處于敵對面。

那是刀山火海級的Boss。

藍籌面色難看,竺轶如果出問題了,這個爛攤子就全部扔他身上了。

趁着嬰兒頭的哭聲還壓制着蠟人,快速地跑出通道,順着那根井繩,拼命往上爬。

突然,一滴冰涼的水珠滴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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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籌擡起頭,更多的雨水從窄小的井口落下來,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濕濡了一片。

什麽時候下雨了?

十幾分鐘前,村長家的院子前,燒焦的嬰兒們繞着房子窸窸窣窣地爬行着,不時發出怪異的嗚咽。

雨水沖擊在它們身上,把濃厚的焦臭蓋住。

它們把房子圍了一圈,貪婪地盯着坐在村長家門檻上躲雨的竺轶,但一直沒有進一步動作。

因為竺轶面前,半飄着的那只女鬼,足以讓它們忌憚靠前。

杜麗垂着頭,淡黃的長裙在雨中飄動,她被紅繩死死系住的喉嚨擠出幹澀的聲音。

“讓我殺了孫大柱。”

竺轶坐着沒動,揉了揉紅腫的腳踝。

這是他剛才跑路的時候平地摔的。

“把我帶進去——否則你死——”面目可憎的女鬼繼續說。

“我也想進去,但是他們不開門。”竺轶說道這裏,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往村長家的玻璃窗處扔。

裏面發出一聲被砸到的吸氣聲,然後就聽到有人把窗戶悄悄關上了。

“你看看,這群人把我和你當成一夥了。”竺轶擡頭看了眼身後那道木大門,“你因為上面刻着的咒符進不去吧?”

杜麗靜默地看着他,似乎在醞釀什麽大招。

竺轶指使杜麗:“要不這樣,你去旁邊幫我撿兩塊木板,再把你那根紅頭繩借我綁綁腳踝,要不然我一傷員也沒辦法幹活。”

直播間的觀衆看到這裏,人都傻了。

——你确實和女鬼不是一夥的,你是女鬼上司。

——我人麻了。

——你要用女鬼上吊的繩子綁腿?你咋不直接用它編個手串辟邪啊??

——求你了哥哥,藍籌不在,少浪一點。

杜麗似乎也因為竺轶極其無理的需求宕機了兩秒。

她回過神來,快要脹出眼眶的眼球上,青紅的血絲比剛才多了一倍。

下一個瞬間,杜麗仿佛一道看不見的光,直接躍到竺轶面前,如長條蛞蝓的舌頭朝着他的脖子卷去。

完了!

女鬼被激怒了!

藍籌不在,這次沒有誰能幫他了!

密切關注着竺轶的觀衆們不約而同地想。

雖然這是竺轶自找的,但竺轶在短短的日子裏陪伴着大家,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樂趣。

就這麽死了,不得不承認,很可惜。

預想中的結局并沒有到來,杜麗在堪堪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竺轶貼着那道木門,笑嘻嘻地攏了攏濕漉漉的頭發:“你打不着我。”

女鬼:“……”

觀衆:“……”

代入到了,很生氣。

“你想殺了孫大柱,可惜我不能讓你殺他,因為這是我的任務。”竺轶推了一把眼鏡,“讓你殺了他,我的任務失敗,你也會不停地追殺我。”

杜麗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徑自陰冷地看着他。

“你這樣不是難為我嗎?”竺轶繼續說,“麗娘,你的心好狠啊!”

杜麗:“……”

“不如這樣好了,你先走開,我幫你把孫大柱帶出來。”竺轶笑了笑,“如果我食言了,想怎麽我就怎麽我。”

杜麗的目光在竺轶臉上流連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半個小時。”她的聲音和雨水一般冰涼。

過了片刻,杜麗的身影淡去,消失在稀稀落落的雨簾之中。

竺轶擡手砸了砸身後的木門:“開門吧,她走了。”

小院中一片安靜。

竺轶又敲了幾聲,突然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只眼睛。

“按照之前說好的,她被我趕走了,你們讓我進去。”

“你哪兒來哪兒回吧,村裏不是沒給你們這群人安排住所。”門後的人說道。

“你們想過河拆橋?”竺轶揉着腳踝問道。

“呵呵,什麽叫過河拆橋呢年輕人。”一個年邁的聲音傳來,“即便你不趕她走,她也根本進不來。”

“也好。”竺轶說完,深吸一口氣大喊,“杜——”

他還沒說出第二個字,身後的門突然開了,兩個男人把他拖了進去。

哐!

大門重新關上。

一個老頭把兩條符紙重新貼在門上,似乎要封印什麽東西。

幾人都濕漉漉地呆在雨中,竺轶的眼鏡上全是水珠。

他對那個老頭說:“村長不準備請我進去?”

老頭用拐杖砸了一下地面,兩個年輕男人一人架住竺轶的一支胳膊,将他帶到了室內。

村長的院子在乃村最“豪華”,起居會客的主屋與夥房是分開的。

此時主屋裏除了孫大柱,還有兩個男人,都是身材消瘦精神萎頓。

孫大柱尤為嚴重,此時正縮在凳子上,手裏捧着一只土碗瑟瑟發抖。

他看見竺轶被架進來,碗裏的茶灑了一地:“村長!你怎麽能把他放進來!”

村長聞言瞪了竺轶一眼,氣哼哼地坐回最中間的位置。

其他兩個男人眼中也充滿了不可思議,仿佛村長把竺轶帶進來,是一件絕不可能的事情。

“孫大柱,我是來保護你的。”竺轶擰着衣袖上的水說,“雖然你死有餘辜,但你還是個人,我犯不着幫鬼。”

“不可能,你幫不了他!”孫大柱旁邊一個穿黑衫的男人,突然轉身掐住孫大柱的脖子,“就是你這小子!就是你帶的頭!否則我們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行了!”村長的拐杖重重砸到地上,顯然是不想黑衫繼續說下去。

竺轶聞言眉尾一挑。

他當雙面間諜混進來,是為了暫時拖延時間。

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獲。

“到底是什麽事情?”竺轶問,“和十年前老局長的那次調查有關嗎?”

“年輕人我知道你是調查局的,但是這裏——”村長頓了頓,“天高皇帝遠,你好自為之。”

面對村長赤裸裸的威脅,竺轶并沒感到驚慌,畢竟他也不是真的調查員。

只是村長的話透露了一個信息,還有線索藏在他們手上,但單憑一張嘴,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這些NPC現在處于中立,別說竺轶武力值為零,就算束手就擒讓他嚴刑逼供,中立NPC保護機制也能當場讓他暴斃。

竺轶也不急着問,現在最急着解決的問題,是他的強制任務。

他問道:“村長,離宵禁結束還有多久?”

村長一愣:“還有三個小時,怎麽了?”

竺轶不答,心中思考起來。

村長家裏狀似安全,但杜麗一定能進來。

因為杜麗如果拿那道符沒有辦法,系統就不會給出保護孫大柱的任務。

現在的局面,他是最騎虎難下的一個。

一旦杜麗沖破阻礙,第一個殺的是孫大柱,第二個就是他。

竺轶嘆了口氣,要是自己的本體在這裏,連那個所謂的活祭直播平臺都能在呼吸間化為灰燼,哪裏還擔心這些小小的螞蟻。

還有獻祭背後的原罪,被信徒恐懼的異鬼究竟是何物。

竺轶對它們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切都還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從這場直播中脫身。

“村長,之前我看見村子裏好些胖男人到了你這裏,你把他們藏哪裏了?”竺轶活動了一下腳踝,感覺站起來好像沒剛才那麽吃力了。

房間裏的其他人聞言,全部臉色僵硬,特別是村長,仿佛被觸了逆鱗,拐杖不斷地擊打着地面。

“外鄉人,如果你再問一句,就恕我不能讓你留在這間院子裏。”村長陰沉着臉說。

竺轶笑着推了推眼鏡,做了個閉嘴的姿勢。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

不似人發出的哭聲在頭頂響起,仿佛有個人就挂在房梁上,一邊哭一邊注視着他們。

孫大柱手裏的土碗直接落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怎麽辦村長,那道符攔不住她。”孫大柱說完,紅着眼睛看向竺轶,“都是你,為什麽要把她的衣服帶進來!!符紙的作用被削弱了!!”

竺轶也沒想到杜麗不守信用,極其無辜地說:“下次記得提前打招呼。”

孫大柱喘着粗氣,像個破掉的風箱:“你還想有下次!”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消瘦男人站起來,他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穿着白色的套頭衫,很斯文的樣子。

雖然在場的其他村民都很瘦,但始終有種鄉野匹夫的感覺。

但這人沒有,他身上有一股大城市的氣息。

他走到村長旁邊,并沒有特意隐藏說話的聲音。

“村長,那道符還有個辦法加固。”他說話的聲音尖尖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陳先生您請說。”村長立馬回答。

“獻祭活牲全身的血,就可以加強符的效果。”陳先生陰冷的眼神,如附骨之疽黏在了竺轶的身上,“尤其以人血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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