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
們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皇上便好。難不成白常在還信不過太後宣的禦醫?”
白小蝶沒有想到沈臘月會如此說,愣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稍一會兒便委屈的流淚。
“淳嫔姐姐,我是真的為雨瀾好,如果她真的做了那等歹事,皇上又怎會臨.幸?我們曾經都與她交好,這個時候不拉扯她一把,難道要看她被欺負麽?”
臘月聽她這麽一說,倒是笑了起來,這白小蝶還真不簡單,這是笑話她昨夜被陳雨瀾搶走了景帝?
“白常在倒是愈發的失言了。皇上臨.幸誰難不成還需要經過白常在的同意?至于說陳答應被欺負,更是無從談起,想來如若不是白常當時在慧慈宮的言行,太後必然會更加深入徹查此事,也正是因為白常在的證據,才坐實了陳答應狠毒的罪名,怎麽?如今白常在見陳答應侍寝了,就想着巴上去?既然如此,我想白常在還是早早的等在驕雲宮門口才好。”
臘月偷換了概念,并且嘲諷了白小蝶。
她嗫嚅的嘴角,大大的淚珠不斷的滴落:“我沒有,我沒有的,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白常在這是做什麽呢,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似地。”
“淳嫔可不就是在欺負她麽?白常在已經哭成這樣了,淳嫔何苦咄咄相逼。”一聲女聲響起,沈臘月望過去,正是連秀雲。
雖然侍寝之後也有進封,但連秀雲如今的份位并沒有沈臘月高,她規矩的行了個禮,但是言談倒是并不客氣。
“連良娣難不成以為白常在說的對?白常在為什麽如此哭泣?可不是因為她沒理?這宮裏,最是講究規矩,又不知連良娣這般做派,是為了什麽。”
“有理沒理,也不是淳嫔說的算的。至于我也不過是看不慣有些人仗着專寵,欺.辱他人罷了。”
沈臘月挑眉:“如若連良娣今日不把話說清楚,那我定要找太後娘娘或者德妃評評理,有理無理不是我說的算的,當然更不是你連良娣說的算,亦或者是這個故作委屈的白常在,如果哭就能解決問題,就能讓別人認為自己是無辜的,那麽我也不介意一試。連良娣這般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問罪與我,倒不知是依仗着什麽!世人皆說連良娣是京城第一才女,照我看,也不過名不副實罷了。徒有虛名。”
“你……”連秀雲被她如此一番話氣的臉色發紅。
“兩位姐姐莫要為了小蝶如此,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白小蝶梨花帶雨的低喊。
“我倒是記得,白常在年紀比我還大呢。”沈臘月微微嘲諷。當她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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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輩子的處事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別人打了她的左臉,她不光是要将她的左臉打過,右臉也不會放過。
白小蝶繼續凄苦的哭。
“淳嫔何苦咄咄逼人?”白小蝶掩面,更似委屈。
“別哭,咱們有理走遍天下。我們找太後評理。”連秀雲攬過白小蝶哭泣的肩,瞪視沈臘月。
“誰能告訴朕,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突兀的男聲響起,金黃蟒袍的男子立在那裏,面色晦暗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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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皇上,白小蝶抽泣的更加大聲,連秀雲也不負剛才那般強硬,反而是透漏出一抹委屈,唯有沈臘月仍舊是瞪着眼。
面色倔強的站在那裏。
“連良娣,你來說。”景帝的聲音平淡無波。
連秀雲沒有想到景帝最先點了她,心裏有一抹竊喜,不過卻并沒有表現在面兒上。
一派誠懇的回道:“皇上,嫔妾出來散步,走到此處見淳嫔與白常在口角,又聽淳嫔語氣激烈,白常在淚流滿面似有委屈。都是自家姐妹,何苦彼此為難,就過來打個圓場。”
瞅瞅這話說的。好似完全把自己摘清。又顯出自己的深明大義。
“是麽?”景帝看着白小蝶:“白常在,淳嫔欺負你了?”
白小蝶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的,皇上,淳嫔,淳嫔娘娘,淳嫔娘娘也是對嫔妾好心勸慰。”
話雖如此,但是這話裏的內容可就引人往深了想了。
見兩人這樣,臘月心裏已然轉了百辄。
今日之事她本就問心無愧,但是這兩人連成一氣,明顯是想踩她的。還有皇上,皇上什麽時候來的,來了多久,連秀雲是不是看見皇上在才會如此?
只一個轉神,臘月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如果連秀雲知道皇上在,必然是不會說話那般強硬。至于白小蝶,白小蝶就未知了。
臘月并不說話,景帝最後将視線落在她身上:“淳嫔,她們說的可是真的?”
臘月緩了下心神,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語氣緩慢:“醜人多作怪。”
噗!別說景帝,就是景帝身後的來喜都忍不住了,醜人多作怪,這淳嫔娘娘還真敢說。
連秀雲與白小蝶在容貌上自然是不如沈臘月的,聽她如此說,都更加委屈的模樣。
景帝對着臘月伸手,想了下,臘月磨蹭到他的身邊,撥了下她的劉海兒。
“淳嫔告訴朕,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語氣輕柔,不似剛才的波瀾不驚。
“也沒有什麽,只不過有人聽說昨天雨瀾侍寝,今天過來惡心我一下罷了,惡心了我又偏做出一副梨花帶雨,被我欺淩的模樣。而另一個呢,我也只有四個字,徒有虛名。總想表現自己的與衆不同,假正經假仗義而已。”
這話說的惡毒,饒是白小蝶和連秀雲也沒有想到,沈臘月說話會這般的不留情面。
而景帝也是一瞬間的錯愕,不過随即笑的開心。
将她攬進懷裏:“你這丫頭,委實不懂事,怎可如此說話。”
“吶,實話總是沒有人相信的。”她若無其事的說。
可雖然她表現的并不在意且十分堅強毒舌,但是景帝卻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細微顫抖。
再細看她,可不是強逞強麽?如若再不離開,怕是那滿是水霧的媚眼就要落淚了。
捏了捏她肉肉的小手,景帝看着那邊狀似委屈的兩人。
語氣裏淬着冰冷:“如若不是朕早就站在此地,想必也被你二人蒙騙。連氏搬弄是非降為貴人,白氏挑撥離間降為舞涓。以後切記謹言慎行,不可肆意妄為。”
厭惡的轉身。
柔聲安撫她:“月兒先回宮,朕還有些事,一會兒過去看你。知道你受了委屈。乖,先回去等朕。天氣日漸寒涼,來喜,将北厥進貢的雪狐皮毛送到淳嫔宮裏。”
“謝皇上恩典。”臘月的語氣并不見十分的歡喜。
景帝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再去安撫:“朕不會讓你受委屈。乖,先回去。”
“恩。”
她并沒有糾纏,反而是規矩的退起離開,離去的步伐還有些急促,間或的,他看她擡胳膊似乎擦了一下眼角。
想必繼續待下去,她會忍不住落淚吧,真是個倔強的小妞妞。
冷眼又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連秀雲與白小蝶,冷哼一聲離開。
沒多一會兒,這三人争執之事就被宮裏傳的沸沸揚揚。
臘月确實走的比較快,眼淚也不斷地流。
桃兒見此情形,勸慰道:“主子莫要太過傷心,皇上真心待主子,不會讓主子受委屈的。”
臘月抹着淚,并不多說什麽。
杏兒拉扯一下桃兒,搖了搖頭,兩人沉默下來。
回到聽雨閣,臘月用帕子遮住了臉,人人都道她傷心,卻不知她帕子下的臉蛋兒笑靥如花。
“主子,來喜公公過來了,送來了皇上賜的雪狐皮毛。”
“呈上來吧。”
臘月摸着這白色毛絨軟綿的皮毛,暗贊一聲确實是好物。今次北厥也不過是進獻了十張。除卻皇上賜給大臣的四張,自用了一張,剩餘的分別賜給了太後,德妃,傅貴嫔,大皇子。
這最後一張,本來也是不少人盯着的,但是倒是沒有想到,皇上賜給了她。
不管皇上此舉是存了什麽樣的心思,她都是欣喜的,她本也沒想着籍籍無名的在宮裏蹉跎歲月,每日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可不就圖着一步步往上走麽!
東西不重要,但是這東西背後的心思才是重點。
皇上去了驕雲宮,即使他不說,臘月自然也是知曉的。想着這宮裏的每一個人,臘月軟嫩的手指劃着舒适的雪狐墊子,太後雖然看似對德妃并不十分滿意,但是實際也并非如此,最起碼,這宮裏的大小事宜可是都交在了德妃手上,而且這宮裏的幾次大事,無不是着令德妃進行調查。
德妃,可德妃又怎會真的為傅瑾瑤查那些,怕不是故意給德妃機會往裏塞人吧?
還有那骸骨,此事既然年代久遠,就一定是他人所為。動了胎氣,是啊,和宮裏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希望傅瑾瑤生下這個孩子呢。
怕是就連這個孩子的親爹,都是未必歡迎他的。
皇上需要子嗣,太後也注重香火,但是傅瑾琇已經有一個兒子了,皇上斷不會讓傅家再有第二個孩子。
傅瑾瑤,注定是個犧牲品罷了。
如此一來,這個孩子的安危,則是要端看傅瑾瑤自己的手段了。
“皇上駕到~~~”來喜尖銳的聲音響起。
臘月慌忙起身,待她來到門口,就見景帝大踏步入。
“月兒快快起來。”
細細看了下她的眼睛,他有些心疼:“傻丫頭,哭了吧?”
她搖頭,環住他的腰,小腦袋低低的蹭他。
見她還似悶悶不樂,景帝不解,問其緣由。
臘月也不矯情:“皇上,如果,如果今天不是你事先知道她們說謊,你會維護我麽?”
這語氣裏有着幾分不确定。
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
景帝聽說她是因為這個悶悶不樂,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胡思亂想什麽,朕如何待你,你該是心中有數。”他并沒有正面回答。咬了下她的頸項。
看那雪狐皮毛扔在床榻上,景帝似是想到了什麽,靠在她耳邊一陣耳語。
臘月聽完,臉色紅豔,垂着腦袋握着拳捶他的肩。
“你怎麽能這樣,怎麽能。”
他見她面色潮紅,繼續耳語,兩人就這般的笑鬧起來。
想來景帝也并未說什麽好事兒,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功夫室內就是一片喘息。
雲yu之後,兩人依偎在一起倚在床頭。
景帝撫着痛泣過後的臘月,輕啄她的臉頰。
“月兒與陳答應并不若表面般要好?”他狀似無意的問道。
“她昨夜與皇上哭訴?”臘月語氣裏有着淡淡的嘲諷。
“啪!”小屁P挨了一下。
“不識好人心個壞丫頭。朕關心你,你反倒如此。真真兒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她嘟唇看他。
照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眼神有些冒火。
景帝被人咬了,倒也是個新奇的體驗。
“不高興了?”
“沒有。”她悶悶的說。
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模樣。
知曉她為了什麽這個樣子,景帝并沒有多言,自然,他也是不需要和她交代這些的,現在這番做派不過是覺得她有趣又可愛罷了。
擡起她的臉蛋兒:“朕會對你好的。不管怎樣,朕都是不會傷害你的。”
“你最喜歡我好不好?”
“好。朕最喜歡你。你也要聽話,知道嗎?”
“我哪有不聽話。”
嘆了口氣。
臘月手指劃着他的胸膛,緩緩的說:“皇上不懂我和雨瀾的關系。我們自小一起長大,雖女孩子間多有攀比,但縱使如此,我們關系仍舊很好。我妹妹一一年紀特別小,雨瀾和我年紀相仿,自然是更多的時候會一起玩耍。不過這一切都維持到進宮之前。進宮後一切就變了,不是說雨瀾或者是我變了,只不過是現實已經不同。既然有了同一個男人,那我們就再也不可能如以前一般。”
景帝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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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想,臘月都在他面前擺出了一副純真的模樣,即使有些跋扈與心機,那也是對外人而言,對景帝,她則是一副全然依靠的模樣。
果然,景帝聽臘月這麽說,沒有繼續問下去,不僅如此,似乎撫摸她背脊的手勁兒也更加柔了些。
“這宮裏的是是非非,你也莫要管太多,沒事兒陪太後喝茶下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消遣方式。
她們你争我搶的,不過是虛名,朕心裏只有你一個。”景帝動.情的說。
他雖如此說,臘月卻是不敢當真的,這天曉得他與多少女子說過這樣的話。
不過不管心裏如何想,她面兒上都是做出一副感動的樣子,直接送上了自己的櫻唇。
瞧瞧,明知道是假的還要感動涕零,這世界總是如此有趣不是?
……
等景帝離開,臘月埋在水裏,屏住呼吸,許久才探出了頭。
心裏只有她一個?真真兒是可笑。
充其量,她不過是他身邊一個比較聽話又好玩兒的玩具罷了。
倒是他前邊那句話讓她有些想法。
太後對她好這件事兒一直都讓她費解。仔細的回想前世,再想想如今,是她想的這個意思嗎?因為她短期不能有孩子,家世又不顯赫,所以皇上就為她尋了太後這個靠山?
如若大膽一些,她是不是可以想,皇上是要将她培植成繼德妃、傅瑾瑤之後的第三股勢力?
朱雨凝美豔高傲,連秀雲難成大器,白悠然冷淡漠然,至于宮裏原來的老人兒,既然四年間都沒有登到高位,想必皇上是并不想讓她們走的更高。
縱使如此,她也未必就是一個好的人選,亦或是她的表現終有能讓皇上喜愛之處?
“錦心,今夜天色昏暗,去把紅燈籠挂上吧。”将身子擦拭幹淨,臘月交代。
“是。”
臘月站在窗邊,透過月光看着門衛隐約可見的紅燈籠,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來。
原本傍晚時分臘月都要在園子裏轉轉,散散步,天氣冷了下來,她倒是不肯再出門了。不曉得為什麽,她竟是怕冷的厲害。
前世可沒有這樣的情景。
她并不疑惑,如若所有事情都一模一樣,她又為何會重生?
不能散步,桃兒等幾個大丫鬟就在屋內陪她聊天解悶。
這幾人中桃兒是話最多,消息也最靈通的。相比于果兒的沉默寡言,桃兒活潑的過分。
“主子,傍晚的時候奴婢聽說了一個消息呢。”
“你的那些消息啊,不過是這宮的小宮女思春了,那宮的小宮女與太監暧昧,亦或者是哪個嬷嬷又如何了?”杏兒打趣她。
桃兒不服氣:“才不是呢,我這次這是大消息,你們明日就知曉了。”
“哦?那是什麽?”臘月笑了笑,問。
桃兒見主子好奇,連忙獻寶。
“今日驕雲宮在枯井裏發現了骸骨,傅貴嫔可是驚着了呢。皇上說如今傅貴嫔懷有身子,這驕雲宮既然發現此等晦氣之物,必然不可繼續住下了。皇上已經與傅貴嫔說過了呢,要讓傅貴嫔搬到竹軒,明日想來就會下旨的。”
臘月做出吃驚的樣子。
桃兒見幾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繼續說:“除了這個搬宮,還有別的事兒呢,就是德妃啊,說是太後得知傅貴嫔驚着了,痛斥了驕雲宮伺候的下人,還命德妃過去好好排查,要掃除那不安分的。可傅貴嫔怎麽可能讓德妃做這些嘛!兩人不軟不硬的着實是對上了呢。後來還是皇上到了,提到了遷宮,不過也說了,為了傅貴嫔的安全,還是讓德妃查查。”
“我看啊,這德妃又怎會單純的幫着傅貴嫔。這宮裏也就先皇後和德妃生了皇子,如若傅貴嫔也生下皇子,母憑子貴,傅貴嫔又有傅家的支持,這往後怎麽着還兩說呢!”杏兒分析道。
兩個大太監在門口值班,她們幾個倒是在屋內說的開心。
臘月聽了好一會兒,認真的開口:“你們都是我身邊的大宮女,許多道理我不消說你們也懂。也許他人還有背棄我的可能,但是你們卻是沒有的。只要做過我身邊的大宮女,在其他宮是沒有出頭的可能的。可你們也該知道,有些事,必然要慎之又慎。也更要管好咱們聽雨閣的下人。就像你們揣測的,這傅貴嫔的胎,可不見得安穩了,咱們不會做那害人之人,但是也要防着莫被他人利用亦或者是陷害了。”
幾人也是答得慎重。
她不會給人把自己當替罪羊的理由,從現在的情形看,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的。
看來,這段日子她還真得老實的多多去太後宮裏陪着下棋了。安安分分的,才是正途。
之後幾日臘月乖順懂事,除了陪太後下棋,其他時間竟也是無事不出門了。
宮裏因為連秀雲、白小蝶之事對臘月的忌憚多了些。畢竟無人知曉,皇上是怎麽個心思,而沈臘月,人家還是正在聖寵中。
如此一來她的日子倒也清淨。
傅貴嫔已經搬到了竹軒。據說傅貴嫔很喜歡那裏。竹軒名副其實,院子裏種滿了竹子,院中還有一處木質閣樓,裏面各類名家書畫,一把古琴,着實是風雅之地。
皇上常會來此閣樓,陪着傅貴嫔,品茶聽琴,兩人好不快活。
莫說這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雖這竹軒是個好地方,但臘月總是多有懷疑,至于哪裏不對勁,她無從得知。但是那股子別扭之感卻與日俱增。她總覺得,對于這個竹軒,自己是忽略了什麽的。
可縱使如此,她也并不過多的表現,也不曾踏足竹軒,不管如何不對勁,都與她沈臘月并沒有什麽關系。
如若說這段日子還有什麽比較有趣,那就算是這白悠然了。她與連秀雲白小蝶交惡,倒不想竟然博得了白悠然的好感。原本白悠然冷淡至極,可如今偶然見她,倒也是收起了往日那些冷淡,多了幾分微笑。
如果說白悠然與白小蝶嫡庶有別,她見白小蝶吃癟高興,可連秀雲總是她正經的表姐的。她如今這番做派,倒是讓臘月有些疑惑了。不過想到往日白悠然與連秀雲也并不親近,臘月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回想前塵,她似是發現了一些端倪的,這也不是不可見的。
雖然連秀雲是白悠然大舅舅的親生女兒,連家嫡出的大小姐。但是現在連家已然腐化,并不能和白家相比。連大人也是對白家依仗頗多。
白夫人其實并不得白大人的喜歡,而白悠然與連秀雲都是心高氣傲的才女,自然更是并不和諧,難免争執頗多。如此這般,表姐妹關系如何親密。
而白小蝶雖是庶女,但是她母親蝶姨娘卻是白大人身邊的得意人兒,白大人更是對溫柔娴靜的白小蝶青睐有加,遠勝自己的嫡女白悠然。
白小蝶上不得臺面且十分崇拜連秀雲,如此看來,這兩人走到一起倒是必然了。
整日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端看,又能幫助家族與白家交好,她又怎會在意自己的姨母與正牌的表妹作何感想。越想越覺得連秀雲惡心,臘月泛起一抹冷笑,真是枉稱才女。
如若這才女是他人評定,也不知那評定之人是收了連家多大的禮才能說出如此違心之言。
臘月是嫡出,也是受着正統的教導長大,即使重生過,對這番做派也是惡心的。當初她年紀輕,不懂事,聽了雨瀾的話,以為這白小蝶既然在家能夠那般受寵,定然是個伶俐的,卻不想,害了家人。
今次兩人竟然同時進宮,真真兒是極可笑的一件事兒。
如今已經冷了下來,前日還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這內室的簾子早已換成厚重遮風之物。
錦心端着熱水進門為臘月淨手。
“可曾聽說皇上宣了誰?”
臘月很少關注皇上宣誰侍寝,這兩日卻不斷詢問。
錦心搖頭:“未曾,今日皇上依舊沒有涉足後宮。”
臘月思詢,已經第五日了,皇上五日不曾踏足後宮,每日都稱公務繁忙,可如今天下太平,哪有值得如此廢寝忘食的公務?
如若說真的有什麽事兒,就是五日前六王爺攜家眷回京,說到這個六王爺,臘月是知曉的。六王爺與景帝是親兄弟,卻在若幹年前反目,兩人争奪皇位争奪的尤為激烈,後來先皇選擇了景帝,将六王爺發配到了邊境小城。
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回京了。
前世六王爺是在她進宮四年後進京的,并且與景帝處處針鋒相對,直到她死。這兩人還是鬥得正酣呢!自然,景帝是皇帝,六王爺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可饒是如此,她這後宮之人都是知曉的,六王爺是逮着機會就要惡心一下皇上。
那時他們沈家出事,六王爺甚至在朝堂上與皇上惡語相加呢!
雖最終沒有救得他們沈家,但到底也算是為他們沈家出過力,就是不曉得他只是為了鬥氣還是真的另有隐情。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可能是抽了,我重新處理了一下,應該沒問題了吧。給大家帶來的不便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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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這轉眼便是一個月,前些時日皇上并不涉足後宮,這宮裏煎熬的厲害。
妃嫔們也沒了鬥嘴擠兌的心思。如今德妃暫掌後宮,不少妃嫔也趕着去她哪兒,希望她能規勸皇上。可德妃是什麽人,哪是會被他人利用之輩。更是因着年幼即伺候景帝,算是稍微了解他的脾性,多了一分的謹慎。
六王爺歸來,皇上怎能完全不介懷?
最後還是傅貴嫔動了胎氣,喚來了皇上。這後宮才恢複了以往的繁榮。
然縱使如此,這宮裏又有哪人是真心感謝傅貴嫔,巴不得她真動了胎氣才好。
這宮裏的一切倒是沒怎麽影響臘月的心情,既然不來後宮,又不是只不來她一處。她自是不必過多的擔心。倒是皇上對六王爺的反應讓她多了幾分的好奇,即使是不喜,也不用表現的這般明顯啊。
如此一來,這朝臣還真是沒人敢與六王爺交好了。
為了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惹得皇上厭棄,怎有人不會算這筆賬。
臘月縱使懷疑,但是并沒有在這方面放更多的心神,如果過度關注朝堂之事,怕是皇上就要不喜了。相比而言,她的心神似乎更是放在了宮外的沈家。
她前幾日收到宮外傳進來的消息,她的繼母已經生了,是個兒子。父親極其高興,取名沈舒安。
沈舒平,沈舒安,沈父寄予在孩子身上的,永遠也不過是平安兩字。
皇上宣她侍寝的時候臘月與皇上請了旨,給沈家送了不少的東西,大概是念着她的乖順,皇上倒是也大方的送了些東西。
清晨。
昨夜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今日雖是已停,但是卻冷得不行。
“主子,這些時日傅貴嫔總是不舒爽,常常宣太醫觐見呢。”杏兒邊梳頭邊閑話。
這段日子以來接觸多了,杏兒的話也不似剛開始那般少。
“傅貴嫔身子弱又金貴這孩子,常宣太醫也是應該的。”她側頭看杏兒梳的這個發髻。滿意的點頭。
縱使嘴上如是說,但是臘月卻在心裏打了鼓。她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這般的簡單。
“走吧,陪我去給太後請安。”
“是。”
今日依然是每月請安的日子。上次請安傅貴嫔臉色蒼白,不過還是堅持去了,今日不知如何。
臘月今日出門的并不算早,沒想竟是碰上了陳雨瀾,陳雨瀾看見臘月呆滞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凄苦的笑容。微微一福:“見過淳嫔。”
臘月見她如此,倒也自然:“陳答應今日出門的倒晚。”
陳雨瀾咬了咬唇:“今日起的遲了些,表,淳嫔娘娘,不如咱們同去?”
臘月點頭。
她若不應,倒是也顯得不近人情,可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
“近日可好?”臘月語氣冷淡,但仍是開口。
“談何好與不好呢,還不是那樣的日子罷了。我本也就不在乎這些。如今這樣,如今這樣也好。
只是,只是……”雨瀾滑下一滴淚。
她楚楚可憐的看臘月:“表姐,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臘月不願看她如此惺惺作态:“冤枉與否,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那個香囊确實是你送我的。而裏面也确實含有麝香。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這麽冤屈,大可去找太後或者德妃。總有人做主的。”
她這話不軟不硬,倒是着着實實的讓陳雨瀾明白,她是不信她的。
雨瀾見她如此,嗫嚅着嘴角,什麽也沒說,只含淚跟在臘月的身後,那樣子倒是有幾分小媳婦兒氣。臘月覺得事情總是這般的好笑。
“淳嫔娘娘,不如我們走這邊吧?還快些。”雨瀾指着小路。
沈臘月的聽雨閣前往慧慈宮并不十分近,但是如果抄近路,倒是會近上許多。但是臘月從來不曾走那裏,畢竟那幽靜小路,一旦有個什麽問題,有誰想使點壞,她是防不勝防的。
今日雨瀾這般一提,臘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雨瀾:“我并不喜那陰暗小路。即使是走這邊也未必會遲到。如若陳答應急切,咱們就此分道揚镳。”
“表姐這是不信雨瀾,覺得雨瀾會害您?”陳雨瀾依舊那副“我委屈”的模樣,可偏臘月并不喜見她如此。
“陳答應想多了,我不過是為了你我好。免得有人将那烏七八糟的事兒牽扯到你我身上。人啊,謹慎些總是沒有錯處的。”
說完不等陳雨瀾反應,繼續往前走,并不理會那小路。
陳雨瀾咬了下唇,看着臘月的背影,攥緊了拳頭,又回頭看了眼小路,終是跟上了臘月的腳步。
不過這一路上,臘月并沒有與她講話。對她的話題也并不過多的回應。
見兩人一起到來,不少人都睜大了眼,畢竟,這沈臘月與陳雨瀾的恩怨這些人都是清楚的。
而淳嫔這個人,一看就不是那大度之人,再看陳雨瀾那有些紅的眼眶,想必也是被她斥責了吧。
總是有那與沈臘月不對付的。
“這今日清晨雖冷,但是也不至于讓陳答應凍的眼眶都紅了吧?”
此話一出,有人用帕子掩着嘴,看着這二人,似是看笑話般。
陳雨瀾盈盈回話:“禀安婕妤,妹妹,妹妹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多謝安姐姐關心。”
雖然如是解釋,但是看着安婕妤的眼神可是充滿了感激。德妃坐在一側,并不多說,看着幾人,嘴角略略勾起。傅瑾瑤也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
沈臘月并不多說什麽,反而是直接坐了下來。
頭略垂,看不出想法,沒一會兒的功夫,太後從內室出來。
“這天兒越發的涼了。你們這些孩子倒是還出來這麽早。你們身子受得住,哀家可是不行了,以後過來請安晚一個時辰吧。”
“臣妾曉得了。”衆人皆齊聲答道。
太後環視衆人,事先落在傅瑾瑤的身上,略微停頓,關切的問:“近日身子如何?”
傅瑾瑤柔聲:“禀太後,一切都好。”
太後點頭:“這有什麽缺的了,如若不好意思來與哀家說,盡可告知德妃,她暫掌後宮,你們姐妹之間勿需客氣。可不能虧着自己,虧着這個孩子。皇上昨日還與哀家說呢,如若是個男孩兒,該是取什麽名字。是女孩兒該是取什麽名字。哀家可是好幾年沒看見他這個興奮勁兒了。”
太後這表現的親熱,傅瑾瑤嘴角的笑容更燦爛。
其他的妃嫔心裏極不悅,可仍是也陪着笑,可着勁兒的誇獎。
臘月也是笑的燦爛,不過她的燦爛則是因為這些人的口是心非,想來大家都巴不得将傅瑾瑤撕爛,可面兒上卻仍是一陣恭維,倒是有趣呢!
太後活了這些年紀,自然是能分得出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看多了那虛僞的笑容,就見淳嫔笑的真心,倒是微怔了一下,不過随即若無其事的将頭轉開,這丫頭倒是不簡單呢!
她終究是老了啊。這一年年的,這些姑娘們可真是都不簡單。
終是不似他們那個時候了。
“太後娘娘。”大宮女小碎步進門。
“何事?”
“六王爺進宮觐見您了,此時已在慧慈宮門口候着。”
太後難掩激動,緩了好一會兒,臘月看得出,太後手緊緊的攥住了帕子。
“讓他進來吧。”
臘月仍舊是低着頭,不過眼裏卻閃過一絲的疑惑,以六王爺的身份和她們的身份,太後為什麽會毫不避嫌?這太不合常理了。
宮女出門傳喚,也不過一會兒,就見一個與景帝有幾分相似的青衣男子進入殿內。
不得不說,這嚴家的男子都長得極好。
一句面冠如玉總是沒有錯處的。
而相比于景帝身上溫潤的氣質,他似乎更冰冷些。眉目之間也更像太後一些。
進入室內,目不斜視。
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室內有這些人,他并沒有慌張。
“兒臣見過母後以及各位嫂嫂。母後萬福金安。”他就這麽跪了下去。
太後剛剛平複的心情又有些激動:“快起來。阿桂,快扶六王爺起來。”
桂嬷嬷連忙上前,六王爺嚴冽也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