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4)
,順勢起身,在起身那一剎那,他快速的往沈臘月的方向望了一眼。
臘月依舊是沒有擡頭,可縱使如此,她竟然感受到了六王爺的視線。
她也是不敢肯定六王爺是在看她,但是前世的事兒總是讓她有些懷疑的。
“啪!”茶杯摔落。
臘月順着聲音擡頭,就見坐在她旁邊的麗嫔朱雨凝茶杯翻落。
朱雨凝打翻了茶杯,也明白自己失态,慌忙的跪了下來:“太後恕罪,嫔妾失态了。”
太後深深的看了看她,目光調回六王爺。
“起身吧。以後小心些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八字眉和雨雪霏霏的雷。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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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朱雨凝的失态,太後揮了揮手:“好了,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六王爺好好聊聊。”
“是。”衆人齊應。
起身微微一福,魚貫而出。
這出門自然是有講究的,德妃為首的高位妃嫔走在前邊,麗嫔本就和臘月同一份位,又都有封號。兩人算是一起出門,這時六王爺又是一眼。
臘月看似并無什麽異常,但是心裏卻在不斷的打鼓,想是不光是她,其他的人都是在心裏嘀咕的,這後宮裏的女子哪有那不靈透之人。
這六王爺的兩眼想必是已經讓許多人在心裏暗自揣摩了,而麗嫔的反應也着實奇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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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嫔,六王爺,他們沈家,其實也是能串成一條線的,而剛才那一眼,縱使麗嫔失态,可臘月卻始終覺得那是再看她。
當初沈家蒙難,麗嫔與六王爺都算是出過力,這也算是一樁牽扯,心思百轉千回間,臘月已經出門。
拜別了幾位妃嫔,臘月攜杏兒離開。
縱使離開,臘月仍舊是用眼光的餘角瞄到一處不尋常。白小蝶望了望她的身影,走到了陳雨瀾的身邊,兩人似在低聲說着什麽。
勾起嘲諷的笑容,這二人倒是能勾搭到一起。
想那白小蝶還真不簡單,陳雨瀾如此待她,她竟是還能原諒,不僅如此,兩人看似還比較好,又想到剛才來時陳雨瀾的建議,還有比她們還遲的白小蝶。
臘月暗暗的和身邊的杏兒低語:“回去之後馬上讓小鄧子來見我。”
“是,主子。”
臘月眼光閃了閃,希望不是她猜測的那樣,如果她們真的是設了什麽圈套,即使她并沒有中招,她也斷然不會就這麽算了。
回頭看了一眼,正巧見兩人同時看過來,許是沒有旁人,臘月充滿深意的一笑,兩人皆是變了臉色。
六王爺與麗嫔的事兒,她雖然也要留意,但是卻不需太過急切,倒是這兩個人,也不曉得什麽時候勾結到了一起。
難不成,她的好表妹還真的以為她不敢做什麽嗎?
***
慧慈宮。
“你這孩子,回京一個多月了,這麽久才來看母後,老話說,兒女都是債,可不正是如此。”太後埋怨着坐在下首的六王爺。
六王爺神情甚為冷淡,只嘴角微翹:“兒臣剛回京,而側妃宋氏又突然瘋癫,一時間身邊沒個可心的人兒,自是多有忙亂。這些時日一切收拾妥當,便趕着來與母後請安了。”
太後眯了眯雙眼,眸中有着幾分失望的神色。這推脫之言她又怎會不清楚,而兒子完全不掩飾的敷衍讓她心頭難過一顫。
“身邊沒個可心的人,母後為你物色一個,前些時日選秀,可是有不少的名門淑女。”
六王爺低下頭,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思索了下,之後擡頭:“多謝母後心意,但是,兒臣并不需要。”
如若不是這兩人相似的容貌,端看這做派,說兩人是嫡親的母子,那是斷然無人肯信的。
太後見他仍舊是不冷不熱,嘆了口氣,微微動容:“冽兒,你這是何苦?”
六王爺嘴角微揚:“母後想多了,兒臣本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納了宋氏也是許久才與她親近,
如今她也瘋癫了,可見我倒是如當年所說,是個不祥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苦禍害他人家的好姑娘。”
“冽兒?”太後緩緩的閉上了眼,過了許久,那痛苦消逝,她輕輕喚着自己小兒子的名。
“母後莫要擔憂,兒臣一切都好。”仿若什麽也沒發生,嚴冽露出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見他這番做派,太後幽幽的嘆了口氣,一切都不是想的那般簡單,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立時解決。
“冽兒在湘南時間久了,倒是黑了許多。”太後轉換了話題。
“母後倒是沒什麽變化。”
寒暄了一會兒,嚴冽起身告辭。
看着他那冷淡的面孔,太後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
“阿桂,你說哀家當年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不是哀家處處漠視,冽兒怎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他又怎會做下那樁事兒,以至于今日澈兒恨他入骨?”
看着主子憂傷的面孔,阿桂跟着嘆氣,不過還是勸慰:“主子何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老奴說句不客氣的,六王爺既然當年做下了那樁事,今日就該有能力承擔一切的後果。”
就這麽站在那裏,許久,太後似是想清楚了,擡頭:“給哀家查查麗嫔。”
“是。”
這麗嫔雖然容貌貌美,堪稱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卻并不得寵,而她本身似乎也并不對這些事兒上心。原本太後以為她是故作姿态,但是今日見她如此失态,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眼神暗了暗,透漏出一抹銳利。
“主子,今日皇上讓六王爺在這個時辰過來,會不會也是有其他的用意?”
這個時候太後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若提到帝王業,先皇的幾個兒子中,沒有人比澈兒更适合。可知子莫若母。所以,給哀家細查麗嫔。”
這沒一會兒的功夫,竟是又紛紛攘攘的下起雪來。
六王爺筆直的向外走,任由那大雪落在身上,遠遠地看見皇攆朝着他的這個方向而來。
“微臣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攆還在老遠,他就跪了下來。
待皇攆靠近,景帝面無表情:“起身吧。六弟可是見過母後了,怎地沒留下來陪母後用膳?”
六王爺起身站在一邊,并不看景帝。
“禀皇上,臣府裏還有些公務。就不多留了。”
“公務倒是不如母後重要,六弟這些年倒是愈發的有趣了。”景帝挑眉。
六王爺凝視景帝:“臣弟愚笨。”
景帝見他如此,倒是多了幾分的笑意。
“六弟總是如此。”
景帝一揮手,并不糾纏,徑自離開。
六王爺看着皇攆,許久,低頭看了下自己,冷笑,之後離開。
兩人的這番見面平淡的很,可是來喜卻是知道,這主子是動怒了的。畢竟,自小伺候大的,并不同那常人。
六王爺離開,景帝便到了。太後對此并不吃驚。
母子二人倒是相談甚歡的進了門。
來喜眼觀鼻鼻觀心的跟在身後,打點的極為妥帖。
而這母子二人也并不提剛才六王爺到來之事,仿若并無他事。
景帝笑容可掬的陪着太後用完了晚膳,和煦的出了門,但一出門那臉色卻冷了下來。
回到宣明殿景帝就進入了內室,将整個人埋進了溫泉,低低的沉入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仍舊感覺周圍都是鮮紅的血色。霍的探出水面,景帝臉色慘白。
“來喜。”
“奴才在。”
“去把來福叫來。”
當來福出現在此地之時,景帝已然一身黑袍端坐在那裏,只頭發仍舊是濕漉漉的,并未束起,披散開來倒是顯得人有幾分魅惑。
“奴才見過皇上。”
“今日可有什麽異常?”他食指敲擊着休憩處的石桌,一下下的極有節奏。
“六王爺看了左側一眼,麗嫔娘娘便打翻了茶杯。之後太後令各宮娘娘下去,六王爺又望了一眼。”縱使來福并不在殿中,但是卻仿若就在現場一般,那些稍微粗心的妃嫔怕是都沒有他知之甚詳。
“麗嫔?麗嫔可是與淳嫔坐在一處?”皇上并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也看不出喜怒哀樂。
“回,皇上,正是。但是淳嫔的表現并沒有什麽異樣,仿若并不認識六王爺。相反,淳嫔娘娘似乎更在乎陳答應和白舞絹。雜家安排在淳嫔娘娘宮裏的人回了消息,說是淳嫔娘娘回去後,小鄧子就離開了聽雨閣。”
自從上次六王爺快馬加鞭回京,只為去一次沈家祖墳,景帝便在聽雨閣加了一個人手。
小鄧子?
景帝微笑:“是太後的人麽?”
“是。”
景帝點頭,如此也好。
“給麗嫔那裏也多加一個人,這一個個的,倒是有意思。”他本身喜怒無常,那溫柔的笑,不過是一副表相罷了。
“主子,太後那邊也在調查麗嫔的事兒了。”
來喜來福總是各司其職,卻又相得益彰。外人皆以為來喜更得皇上的寵信,可卻不知,這來福竟是掌管着皇上背後的那些陰暗的勾當。
一明一暗,且是相得益彰。
“朕倒要看看,母後能查到什麽。至于淳嫔,以後更要盯緊些。”
如果沈臘月并不認識嚴冽,那麽嚴冽的這個行為就值得玩味兒了。
沈家墓園?似是想到了什麽,景帝擡頭:“給朕将沈家墓園所有埋葬的女子都調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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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領旨離開,景帝清清爽爽的坐在那裏,看着仍舊站在一邊無聲無息的來喜。
略一思索:“宣淳嫔前來侍寝。”
“是,奴才曉得了。”
臘月并沒有想到這麽晚了皇上會宣她,有些微怔,不過倒也還好。只已經沐浴過了,頭發略濕,此時外面大風呼嘯。
臘月擰眉思索了一會兒,終是套了許多衣服準備出門,門口的來喜見淳嫔圓潤的身材,嘴角抽動了下。
“來喜總管,走吧。”
“哎~”
縱然是乘着轎攆,可臘月仍舊是雙臂環住身子,大晚上的,溫度可是降低不少。也不曉得這皇上怎麽這麽晚了想起侍寝這事兒。
她自是不曉得,景帝在內室可是算計了好一通她呢。
來到宣明殿,就見景帝正在看書,黑色的寝袍寬松的很,景帝算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偏卻喜愛寬大肥碩的寝袍,臘月見他因為側倚,那胸膛微露,長發披散在黑衣上,縱使劍眉星目,可仍舊給人魅惑之感。
也難怪,難怪這後宮的女子趨之如骛,倘若沒有此等尊貴的身份,外表出衆,性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又多會甜言蜜語。這個男子也是極易獲得女子的好感的吧。
“嫔妾見過皇上。”
屈身盈盈一拜,那臉上的笑容歡快又嬌嫩。
“快起。來朕這邊。”他伸手,神色從容,嘴角微揚。如是不曉得他是什麽人,怕是就要被他這麽迷惑住了。
伸手摸了下她的臉蛋兒。
“這麽涼,外面這天倒是愈加的冷了,不過室內的溫度如此高,你還是将外衣脫了吧,不然很容易傷寒。”
景帝并沒有避諱臘月,不少的公文都放在外室的桌子上。
臘月也是知道這個的,乖巧的點了點頭,打算進內室脫衣。
剛一轉身便被他拉住,他面上正經的厲害,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如此:“月兒怎地就要走了,不是要脫衣麽?”
瞅瞅,這話都能說得理直氣壯,真真兒讓人鄙視。
臘月也不矯情,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嬌豔的玫瑰綻于雙頰。
“皇上想看?”小手握上他的衣領,微微後傾,倒是更顯得他衣着不整。
景帝見她如此也并不惱:“這裏用這個‘想’字,似有不妥。朕看你,本就是理所應當。”
說罷竟還動手為她寬衣起來,臘月臉蛋兒一紅,她總是如此,縱使看起來多麽大膽,言語多麽惹火,卻偏總是每每未曾如何便臉紅。
“……”
“你說什麽?這般小聲,朕縱使耳力再好怕是也聽不見吧?”他調侃。
也不怪景帝如此調侃與她,那嫩嫩的臉蛋兒,晶瑩剔透的碧玉簪子将頭發簡單的挽起,縱使已經絞幹,可仍可見前不久才洗過的濕漉,此等風情倒是別致。
眸光流轉,臘月順勢倚在景帝身上:“皇上好壞……”
此語一出,那嬌滴滴麻嗖嗖的口氣生生讓臘月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景帝瞬間僵硬了一下,不過立時便一口氣吹在她的耳邊,笑容飽含深意:“朕還可以更壞的……朕的小月兒不是早就知曉了麽!偏今日還要故作姿态勾引于朕。”
臘月縱然臉紅,仍舊是小手探進他的衣襟內,在胸膛畫圈。
“那,皇上肯不肯讓臘月見證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如此做派,景帝哈哈大笑,倒也是攪了這一室的暧昧。
“個小娃兒,……都沒長齊,竟然還想着見證自己的魅力……”他說着诨話兒,惹得臘月粉拳輕捶他的胸膛,倒是不曾想,這一國之君竟然也會說這等略帶“下.流”的話。
她被他言語驚到,緋紅着臉蛋兒不肯接話。
景帝的呼吸噴灑在月兒的頸項,那手竟是更往身下探去,彼此氣喘籲籲間,景帝拉扯她的亵褲。
臘月自是不肯,這是外室,縱來喜已在門外,可是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而且這是他偶爾辦理公務之處。她是要做個媚惑主子的好妃嫔,可是,不代表要在這裏啊?
見她推拒着不肯,景帝仿佛來了興致,一層層的扒她的衣服,倒是有幾分別樣的期待。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她已被脫得只剩亵衣亵褲,那亵褲還是不整的。
“天地何處不承.歡。好月兒,你就從了朕吧……”
明明謙謙君子模樣兒,偏在床第之間毫不避諱。
而臘月雖然有些抗拒,但是嘴裏可并沒有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
想取得一個人的好感很難,但是要毀掉這一切倒是容易。
沒費多大力氣。兩人這番拉拉扯扯倒更像是調.情。臘月終是被他壓在了桌子上,而那公文全被扒拉在一邊。臘月微微側頭便看見最上面的奏折,敞開的扉頁是彈劾六王爺的內容。
雖看不太清,但是幾個大字倒是看清了,臘月咬着唇,轉頭看他,小手環住他的脖頸。
嬌嬌的說:“還請皇上憐惜。”
若說臘月讓皇上喜愛的衆多特點,想來這副對他全心依賴的模樣兒也是其中之一。
拉下她的亵褲,他一個挺身,兩人皆是喘息出聲。
接着便是狂風暴雨般的聳.動。縱然如此,他還不斷的磨着她,哄她說些好話兒,臘月被他折磨的風雨凋零,偏他仍是邪笑着說着诨話兒折騰她。
“月兒,叫一聲,叫給朕聽聽好不好?”
她媚眼兒瞪他,咬唇別過頭,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兒,可那隐忍的小模樣兒更是令人起了暴虐之心。
一個狠狠的頂撞,她“啊”了一聲。
羽睫略垂。
“真好聽。是不是很喜歡?”
見她羞憤的樣兒,他繼續調笑。
“是不是很想要?”說罷舌頭即鑽入她的口中,上下翻轉,仿佛吃人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臘月已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投降”的,只知這時自己身子軟了,聲音也軟了。
那激烈之時她更是溫柔小意,猶如小動物般磨蹭着他,求着他,只求他那一瞬間的憐惜。
歡.好之後兩人摟在一起,景帝坐在椅上,臘月則是堪堪的偎在他的身上,他将自己的黑衣蓋在兩人身上,并不能遮擋全部,但是倒是将她遮擋的嚴實,她軟軟的抽搭,不複剛開始那般媚色,但卻更令他喜愛。
他釋放之後更是顯得有一種餍足般的慵懶。
她偷偷瞄他,之後動了動身子,将雙腿并攏。那神情有些羞澀。
每每此時,她小動物般的做派都讓他的心柔軟,大手抓緊她的大腿,他一個挺身,便又沖了進去,她承着他的身子,緊緊的摟住他,臉上滑下大大的淚珠兒……
待臘月悠悠轉醒,已經躺在宣明殿內室的床上,而剛才與她激烈歡.好的男子并不在內室,臘月倦乏極了,可縱使如此,她仍舊是起身,她的衣服不在內室,本想喚人進來,但是又一想,将搭在一旁景帝的袍子披在了身上,袅袅出門。
此時的景帝正在外室,眉頭緊鎖,似是有什麽事情正在困擾他,聽到臘月發出的聲響,他擡頭一笑,眼光似有深意的掃過她的周身。
“你這麽穿……倒是怪好看的……”聲音很輕。
臘月嘟唇來到他的身邊:“那是怪,還是好看?”
揉了揉她披散的亂蓬蓬的頭發,他擡起她的下巴:“可不是好看麽?不僅我愛看,別人也樂意看。”
臘月并不究他話裏的其他深意。
倒是順勢的略微揚起了小下巴:“我自然是好看的,不好看皇上怎麽會這麽寵我。別人看我那是屈服于我的美貌之下。”
她曉得,自己若是說些其他,皇上想來會更是疑心,倒是不如這樣,順勢而為總比強辯要好許多。她這番做派惹得景帝輕笑。
“你怎地就這般的自視甚高,朕看啊,你就是沒長大的小妞妞。”
“我才不是呢!”她語氣嬌嗔。
眼睛叽裏咕嚕轉,之後浮起一抹壞笑,靠近景帝:“我才不是,你明明知道的。”
說完還挺了挺胸,對他示威了一下。
“噗!”景帝終是沒忍住,笑個前仰後合。
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臉蛋兒,不顧她嫌疼咧開的嘴角。
“你呀。究竟是什麽人養成了你這樣的性子。”将她拉進懷裏,景帝将她的發絲向後撥弄。
“你是養在祖母身邊?”景帝關切樣。
臘月點頭。
“恩。母親去了之後父親娶了繼室。雖也是我表姨,可是祖母總是多有擔心,我與妹妹都被養在了祖母身邊。”
“他們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我本與繼母也沒甚利益牽扯,有何不好?況且,我相信母親在臨終之前能為我父親選了表姨,自然也是相信表姨的為人的。天下間的父母,都是全心待自己的兒女的。母親就算不為臘月,為了哥哥,也斷不會放一個不安全的人進沈家。”
“你倒是個通透的。”
“也許別的事兒臣妾糊塗不解事兒,可在這事兒上,臣妾是極明白的。表姨雖對臘月兄妹極其冷淡,但是我們畢竟不是至親,臘月也做不到待她如親生母親,既然我都做不到,也不會要求她必須做到。如若說對我虛以為蛇,噓寒問暖,我倒是要怕了。這般便很好,彼此遵着那道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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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記得,月兒的母親是姓岳吧?原來禮部岳家的二小姐。可朕聽說,你母親是生你妹妹的時候難産而去啊?怎地會是她選的人?”
臘月有些吃驚的看着景帝,沒有想到他竟然知道。
看她微張的小嘴兒,景帝點了點她的鼻子。
“怎麽了?”
臘月這個時候回神,她并不在乎讓他看出她的驚訝,她不驚訝才奇怪呢。
“皇上竟然知道這個。嫔妾有點吃驚啊。”拉着他的袖子。臘月似是想起了母親,有些傷感。
“嫔妾也是聽祖母所言,其實之前的一年,母親就已經再為父親挑選側室的人選了,當初就是選了表姨。本來都商量好了,母親生産完就安排納側室進門,但當時卻出了那樁憾事。”
似是見不得她傷感,他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臉蛋兒:“朕在年輕的時候曾經見過你母親,你母親該是比朕大五歲吧。那時京城人人都說岳二小姐溫柔娴淑,朕記得,當初京城有四美,就有月兒的母親。說起來,月兒其實并不太像你母親。”
“皇上記性真好。是啊,嫔妾并不像母親,外人皆言,月兒更似祖母年輕的時候。倒是妹妹像母親多些。”說到這裏,她似是想起了什麽,更似傷感。
“怎的了?”景帝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撫的拍着。
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晦澀:“有時候太像,也未見得是好事。”
縱使她并沒有細說,可是景帝仍舊是明白了,之前調查沈臘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沈父對二小姐沈一一完全不聞不問,态度極其冷淡。
衆人皆知,沈父極疼愛自己的亡妻,而岳氏又是因為沈一一難産而去。沈父難免傷懷。
“是啊,太像,未必是一件好事。”
“說起來岳家倒是與沈家來往并不多。”
臘月苦笑一下:“如今的岳家又豈是之前的岳家,舅舅喜愛那些商賈之事,而父親又是文人,總是難能在一起交流的。”
說起沈臘月的舅舅家,倒也是個有趣的家族,原本岳家老爺已經做到禮部尚書。可偏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沈臘月的舅舅倒是文武不通。
而這人雖文武不通,但是卻極喜愛經商,如此一來倒是比許多世家富裕很多。縱使社會地位不高,可人倒是享受的很。
南沁國不管是文還是武,只要努力,總是會有一片天地,但是這岳家偏從文人變成了商戶,還是原本堂堂的禮部尚書家,這也難得不讓人瞠目結舌。
“岳家的沉寂倒也是讓人唏噓。”
臘月搖頭:“月兒倒不是這麽想的。既然舅舅喜歡經商,那麽又為什麽要一定從文從武呢。只要自己樂意,那又什麽關系。”
聽她這孩子氣的說法,景帝微微一笑,并不反駁,當然,心裏是不以為然的。
到底還是個年紀小,不懂那些彎彎繞。
“月兒似乎與你舅舅家接觸不多的吧。但是聽你話裏口氣,倒是親切。”景帝敏銳。
臘月聞言點頭,一臉的實誠:“不管如何,都是月兒的親舅舅啊。雖然他對我并不十分親熱,但是到底是親人,關鍵時候還是想着我們兄妹的。總好過那口蜜腹劍的,表面待你如親人,背地裏卻想着借你的信任做那等下作之事。”
臘月話裏意有所指,不過景帝微笑并沒有接話。
拍拍她的小屁股:“別想太多了。好了,這麽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朕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留下倒是會攪了你的清夢。”
明明并非如此,卻能說的冠冕堂皇。
臘月嘟了下嘴,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這宮裏對景帝的這個規矩都知之甚詳。不管哪個妃嫔,每次景帝開口,都一臉溫順賢良的按規矩離開。
可偏臘月并非如此,雖并未抱怨,但是那小模樣兒倒是将自己的心思暴漏了個十成十。
“乖。”他猶如待一個比較可心的小動物,拍了拍她的頭。
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兒,喚來了宮女。
此時已是下半夜。
臘月坐在晃悠悠的轎攆上,心裏卻不能平靜。
她知道,景帝之所以在外室辦公的桌子上與她親熱,定然不是難以自禁,相反,她倒是覺得,此
事必然與六王爺有關系,不然以他謹慎的性格,怎會就将奏折那般放着?
之後的問話更是令她疑惑,他怎麽的就會對她家感興趣了呢?特別是她的母親,還有她的舅舅。
臘月的拳頭攥緊,心思百轉千回。
疑點太多,疑惑太多,而她并不能看清事實的真相。
人道說謊話,偏八成真兩成假,而就這兩成的假,卻足以掩蓋那許多的真相。而正是那八成的真,則是讓旁人深信不疑。臘月不曉得皇上會不會對她深信不疑,可她這樣真真假假,總是更能迷惑些人。
皇上既然能用奏折來試探她,可見此事該是與六王爺有關。而明明朱雨凝更加失态,可偏皇上卻來試探她,這只說明,有什麽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母親早亡,今日皇上卻提及了母親,還提及了舅舅……
旁人皆以為她與舅舅冷淡,卻不曉得,事實并非如此。
前世她在宮中傷情又失寵之時,就是她的舅舅,舅舅安排了人,給她送來了大筆的銀錢,也正是因為舅舅每每銀錢上的幫襯,她在宮裏才能不管如何都生活的極好。
有幸偷偷見過舅舅一次,她很不解,為什麽舅舅平日待她極為冷淡,今日卻肯如此幫襯,那時她才知曉,舅舅不是不喜歡他們,相反,正是因為舅舅對他們好,才對他們冷淡。
他說:“這世人皆看不起從商之人,卻不曉得,許多事情皆可以按照做生意的方式來看。你母親去了,縱然你父親對你們冷淡,可心裏卻也是極疼愛你們的。你祖母更是擔心你們被繼母欺負,将你們接了過去,我不客氣的說,這沈家的幾個孩子,她絕對是最疼惜你們的。可你就沒有想過,如若我這時表現出對你們的疼愛,即便是正常的,他們也會覺得,喏,這是憂心我們家對孩子不好麽,或者是覺得你們也不是那般的無依無靠。現在偏不同,就連你祖母都會認為,這幾個孩子多可憐見兒的,連嫡親的舅舅都不會多幫襯。也正是因為你們都養在她的膝下,與她朝夕相處,才讓她更喜愛你們。你們要知道,我待你們再好,也不可能将你們都接回岳家。既然要在沈家生活,那麽得到沈家人的真心疼寵,才是最重要的。”
臘月聽聞此言,終是釋然。
之後岳家更是因為沈舒平的殺人之舉而被圈禁。
雖之後宋雨凝勸慰皇上,撤消了株連之罪,可岳家的家産已被查抄一空。
重生回來,她并沒有找舅舅,反而是默默的将這條線按照正常的情形走,可為什麽今日皇上又會提及此事?當年他們家出事的真相,真的只是因為哥哥殺人嗎?
會不會有什麽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內情?
臘月越想越是心寒。
六王爺的視線,朱雨凝的失态,皇上的追問,還有前世那針鋒相對,求情救人,所有事兒都串成了一條線。
臘月緊鎖眉頭,縱禍事還有十年之久,可她也不該如此坐以待斃,雖不宜輕舉妄動,招致皇上疑心,可是也不能這麽任由事情發展了。
白小蝶進了宮,沒有了導火索,她本覺得有些安心,可是這心在此時竟然又陡然的懸了起來。
不過她也并沒有過分的憂傷,這前世皆有種種悲歡離合,這一世避過了那些,又怎地就沒有其他?只要她端正态度,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沈臘月這世不會如前一世那般無為。
“落轎……”聲音響起,臘月回神。
想來是天氣太冷的關系,她稍微和宮女示意了一下就快步的進了院子。
縱然現在雜事煩擾,可她竟還是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想起昨晚之事,明媚的笑了下。瞧着,自己倒是不那麽莽撞了,也知道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能苛待自己。
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舅舅那邊,想必是她不聯系,早晚也會聯系她,她也無需妄動。現在最是該小心的時候了。
而小鄧子那邊,不管他有沒有查到什麽,想必他都會将自己的這番行為禀告太後,接下來,端看那二位是否真的使計害她了。
今晨這軟糯的碧玉精米放了幾顆紅豆,似是煮好之後又調了一些蜂蜜,臘月吃起來倒是分外的喜歡。
“今日這粥做的真好。“臘月贊道。
自從被冊為嫔,她便被允許擁有自己的小廚房了,但臘月倒是除了早餐并不啓用。如此一來,也是讓人不解的。
錦心笑:“這是前日才分過來的一個小宮女,據說原本是在禦膳房幫忙的呢。”
臘月笑的更是歡喜:“宣她進來,這粥做的不錯,我倒是要好好賞一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雖然每章都是檢查過才會發,但是偶爾也難免有蟲,如果大家發現可以給我指出,謝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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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小宮女倒是個清清爽爽的模樣兒,看起來年紀不大。
“你叫什麽?”臘月摩挲着手裏的茶杯。
“回主子,奴婢巧寧。”
“你這手藝倒是不錯,正是我喜歡的。升為二等宮女吧,以後的早膳就交給你了。”
臘月此言一出,錦心都驚了一下。她也是深知自家主子不會輕易相信人的性子的。
巧寧并沒有過分得意高興,規規矩矩的謝了恩。
“下去吧。”
“是。”
巧寧往外走,就聽臘月自言自語:“也不知那牡丹開了沒有?”
牡丹自是不會在冬日綻放。
待人下去,錦心已然收起了自己的那份驚訝,主子做事,必然有自己的分寸。
“錦心,你去給小鄧子給我找來。”也不知他昨日查探的如何。
昨日小鄧子出門查探,之後就沒有回來,接着傍晚她又被宣到宣明殿侍寝,自然是沒有見他。
小鄧子小跑着進門,跪下:“奴才見過主子。”
臘月似笑非笑:“我倒是以為你被人扔到池子裏喂魚了呢。這到晚上了也不見你的身影。”
小鄧子惶恐:“啓禀主子,奴才并非故意不歸,只發現了一點線索,想着仔細查探,才回來晚了。”
回來晚,想必也是找時間去慧慈宮彙報了。臘月心裏冷笑,不過面兒上倒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可有什麽線索?”
小鄧子見臘月問,連忙将自己的發現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