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了
“嘀——！”
尖銳的喇叭聲從外面響起, 喚醒了季昀的神智，他瞳孔劇烈收縮，猛地把身體撤了回去。
郁唯一睜開眼睛, 轉過身，有人在拍她這邊的車門, 她滑下車窗。
“帥哥, 勞駕往前挪一挪，我車從這裏出來, 位置有點窄, 我怕蹭着你們的車。”拍車人朝駕駛位的季昀說。
這麽一打岔, 季昀已經冷靜下來, 他把戒尺扔到郁唯一懷裏，直接啓動車子離開。
他應該感謝那位拍車的人。
否則……
季昀的心思一半在開車, 一半在茫然。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剛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身旁的人顯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正掀起滔天巨浪, 她抓着戒尺，還在那兒沒心沒肺地說着讓他停下來，打完出氣再回家的話。
硬生生驅散了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沖動。
他再度在心裏嘆了口氣。
郁唯一：？
她感覺到了他的惆悵, 看出他已經沒了想打哭她的心思，欣喜之餘很是納悶他的惆悵從何而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小綿羊這心思和海底針同樣沒有區別, 就算能聽到他的心思，很多時候她都沒辦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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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開卷考試, 知道題的答案是啥意思, 卻愣是不明白答案蘊含的具體意思。
車停下的時候，郁唯一見周圍環境陌生，驚訝：“我們不回家嗎？”
季昀發微信：“參加長輩的壽宴，不能太随意，你需要一些合适的衣服。”
他帶郁唯一進了一家奢侈品店, 郁唯一覺得他應該也是提前聯系過，因為兩人一進去，就有店員熱情地迎過來。
她發現小綿羊：
可接地氣——穿普普通通的地攤貨，圍着沾滿顏料的圍裙，剩菜會用保鮮膜包起來放冰箱。
也能接貴氣——身處奢侈品店，他僅僅是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氣度。
進店之後，他指了指郁唯一，店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為郁唯一服務。
他認為自己提供不了太多意見，遂安靜坐在休息的沙發，等候郁唯一在店員地推薦下選擇喜歡的服裝。
季昀沒有過陪女性在店裏買衣服的經歷，這是第一次，卻聽宋秋詞提過不止一次，說是陪女人逛街買衣服簡單是災難，女人買起衣服來，那是沒完沒了。
他做好了郁唯一要選很久的準備。
其實季昀知道郁唯一的身體尺寸——郁唯一離開大宅住酒店那晚，他在一家輕奢店替郁唯一買了條裙子，雖然她第二天退了——他不用特意帶郁唯一到店裏選，可以直接聯系店家，告知尺寸，選中款式，讓對方送過來即可。
但某一個瞬間，他決定帶她到店面。
只是讓她的選擇多一些而已，沒有其他意思，他想。
“季先生，請喝茶。”另有店員端來花茶，并奉上雜志。
結果季昀剛拿起雜志，翻開封面頁，就聽到郁唯一輕快的聲音：“老公，快過來。”
她需要他的意見？
季昀默默放下雜志，走了過去。
卻見郁唯一逛的不是女裝區，而是男裝，她手裏正拿着一件西裝，待季昀走近，她把西裝往他手裏一塞：“去試試。”
季昀：“……”
怎麽成了給他買了？
“我不需要，”他做手語，“家裏有。”
“你自己說參加長輩壽宴，不能随意，家裏的那是過去式，你也要換新的。”郁唯一彎了彎眼睛，手指在他左腕上的表帶上輕點，“是時候讓它看起來像那麽回事了。”
高顏值的人雖然穿麻布口袋也會好看，但高品質服裝帶來的視覺享受是麻布口袋無法比拟的，否則也不會有什麽制服誘惑了。
八百多萬的表戴在季昀手腕，他每天都是休閑家居打扮，倒不至于辱沒它的昂貴，卻也着實沒怎麽突出它的存在感。
郁唯一有理由認為，這塊八百多萬的表在季昀那兒，和幾百塊的表本質上沒有區別。
毫無疑問，季昀抱着西裝進了試衣間。
幾分鐘後，他走出來。
郁唯一旁邊響起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她瞄了眼，看到店員一臉星星眼地望着季昀。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位店員內心正發出“好帥！！”的尖叫。
她與有榮焉。
穿過來那天郁唯一見過穿西裝的季昀，那之後季昀穿的都是休閑裝，這麽久了，再次見到穿西裝的季昀，郁唯一還是沒忍住驚豔。
——“是時候考慮把西裝焊在小綿羊身上了。”
季昀目光微閃。
“這身太适合季先生了。”郁唯一還沒誇呢，店員已經開始她真心實意地彩虹屁了。
季昀去看郁唯一，後者雙手豎起大拇指。
然後他被蠱惑了似的，郁唯一又拿了好幾套讓他試，他都乖乖去試了，甚至任由郁唯一用手機拍下照片。
連續試了五套，直到季昀蹙眉堅決表示不再試了，她才作罷，大手一揮，對店員說：“全包起來。”
店員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更加熱情了。
季昀徑直往女裝區走，自然而然地開始給郁唯一選了。
店員彩虹屁就沒斷過，這會兒結束了對季昀顏值的誇贊，開始吹其他的：“季先生和季太太感情真好，我在店裏工作多年，大部分男士進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沙發上一坐，直到女士買完……”
季昀手指微頓，然後就聽到郁唯一語氣驕傲地回答店員：“說明那些男士不合格，他們就該學學我老公，這才是好老公的典範。”
——“這姑娘哪只眼睛看出我和小綿羊感情好的？”
——“小綿羊分明是因為我幫他選了衣服，他才禮尚往來地給我選而已。”
季昀微愣，繼而抿了抿唇。
想起自己進店後也是坐在沙發上準備看雜志，要不是郁唯一召喚他……
她嘴上很驕傲地回答店員，實際卻因為他的禮尚往來、并非真心實意在失落。
然而是這樣嗎？
他根本不是因為禮尚往來才決定也替她選衣服，最初只是認為自己提不出什麽好建議，現在是想看她穿他給她選的衣服……
接着他陷入了對自己的疑惑中：為什麽想看她穿自己給她選的衣服？
他站在原地沒動，郁唯一以為他選完了：“就先試這幾件吧。”
店員抱着衣服和她進入試衣間，幫她一起試。
“您皮膚真好。”同樣身為女人的店員，羨慕得哭了，腦海裏一瞬間閃過四個字：膚如凝脂。
她剛剛因為季昀而羨慕郁唯一。
現在又因為郁唯一而羨慕季昀。
這對夫妻的顏值，完全不輸娛樂圈裏的那些明星！
店員替郁唯一拉好拉鏈，将她的頭發整理好，打量片刻，用請求的語氣：“季太太，要不要把您的眼鏡摘了？”
郁唯一随手取下。
店員推開試衣間的門。
季昀擡眸，清淺的眸光瞬間轉濃了。
“哇。”
稍遠處新進來的兩位女客人看過來，發出驚嘆聲，其中一位問店員：“那是不是哪個女明星呀？”
店員搖頭。
店裏幾乎所有目光都看向了郁唯一。
柔順的長發自然散開，發梢微卷，細細的肩帶顯露出她優美修長的肩頸線條，精致的鎖骨間有一粒奪目的小巧紅痣，腰線布料的收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極致纖腰，裙擺在膝上三公分，裙下雙腿筆直細長，沒有絲毫瑕疵，整個人白得發光，亮眼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郁唯一提着裙擺在季昀面前轉了一圈：“老公，怎麽樣？”
——“哈哈哈哈小綿羊一定是被我美到了！”
季昀倏地回神，輕輕蹙眉，搖了搖頭。
郁唯一：“……”
其他人：“？？？”
尤其那兩位不知不覺走近的女客人，聽了郁唯一的話後立刻看向季昀，下意識感嘆了一句帥哥，哪想這位帥哥居然搖頭。
這麽美的老婆居然搖頭！？
啥眼神啊。
倆姑娘哪管什麽帥哥不帥哥，替郁唯一打抱不平起來。
“美女，你別聽你老公的，你穿這身超漂亮！”
“對，美呆了！”
郁唯一笑着朝倆姑娘點點頭，想知道季昀搖頭的原因：“哪裏不行呀？”
肩帶太細，V字領開得大大，裙擺太高！
哪哪都是問題！
季昀沉默幾秒，微微垂下眼簾，手語：“參加壽宴不合适。”
郁唯一低頭看了眼酒紅色的裙子，想想也是，是有點招搖。
——“那你剛剛怎麽還選這個顏色。”
在心裏腹诽了小綿羊一句，她重回試衣間。
季昀耳尖發燙。
他當時只是覺得這條紅色裙子她穿應該會好看，沒想到……
那倆女客人在看到季昀比劃手語時驚呆了，雖然沒看懂，但不明覺厲，出于好奇的心思，她們一邊選自己想要的，一邊注意那邊。
發現之後那個漂亮女生試了幾條顏色沒那麽鮮豔的裙子，穿起來依舊好看，但和第一條相比，就沒那麽驚豔了。
不過每一條都能看到那位帥哥點頭，似乎是在贊揚。
等到那對高顏值夫妻提着幾個大口袋結完賬離開，倆姑娘立刻讓店員把郁唯一試過的那條紅裙給她們試一試。
那姑娘穿起來太好看了，活生生把她倆看心動了。
她們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
“呃……”
她倆對視，半晌。
“我覺得……咱們還是換一件吧。”
相當自信的兩個姑娘感覺自己和郁唯一穿出了買家秀與賣家秀的差別。
……還是給自己留點顏面QAQ。
回到畫室，郁唯一拿出華宜酒店的那張房卡，結果季昀拒絕她提議住一晚的提議，為了不讓房間浪費，她把房卡給了前臺小妹，讓她下班後可以帶另外三位員工去房間裏玩玩。
又批改了季詩詩發過來的檢讨，并轉發給季昀。
季詩詩擱那等了大半天，終于等到郁唯一的回複：“你二哥和我一致認為這份檢讨書還不錯，過了。”
“哼！我寫了整整三天！”季詩詩回了條語音。
聲音有些怨念，但更多的是得意。
叛逆期的孩子不能一味打壓，還得給糖吃，有時候一點小小的誇獎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季詩詩又發來語音：“突然問我二哥前女友的事……咋滴，我二哥前女友來找你示威了？”
她幾歲的時候季昀就搬出去住了，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印象中那位二哥仿佛有恐女症似的，從來沒聽他說過有女朋友。
可她多聰明呀，郁唯一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問她二哥前女友吧，季詩詩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把所謂“前女友”形象往許安安身上靠。
郁唯一：“收起你的想象，随便問問而已。”
季詩詩不信，然而無論她怎麽問，郁唯一都不再搭理她，卻看到郁唯一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她發了張二哥季昀穿西裝的照片，應該是不适應鏡頭，他神态有幾分僵硬，即便如此，他安靜地站在那裏，依舊自成風雅。
郁唯一配有文字：吾之家室，傾國傾城矣。
季詩詩驚奇地睜大眼睛，原來她二哥這麽好看的嗎？
可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這特麽也太誇張了吧。
和她有相同感受的還有宋秋詞，他感覺自己被虐了，點完贊後，牙疼似的給季昀發消息：“老季，你說我以後叫你傾國，還是傾城？”
季昀莫名其妙，回了他一個便便的表情。
宋秋詞挑眉，這家夥怕是還沒看到：“你小嬌妻的朋友圈，趕緊看看。”
季昀點進郁唯一的朋友圈，依舊是她之前發過的一個健康養生文章鏈接。
他看了眼浴室，回複宋秋詞：“她發了什麽？”
宋秋詞：“哦喲，原來特意屏蔽了你呀。”
季昀臉黑了一下。
宋秋詞發了個賤賤的表情：“那我還是不轉播了。”
他還真的沒有轉播！
季昀深吸口氣。
她到底發了什麽，需要特意屏蔽他？！
他心靜不下來了。
浴室水聲停下，郁唯一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順便把手機扔到枕頭上，她朝季昀說：“我去吹頭發哦。”
見她走出卧室，季昀目光立刻鎖定她的手機，內心陷入天人交戰。
偷看別人手機不禮貌……
只是看一下，沒什麽……
季昀心跳如擂，他小心看了眼卧室的門，直到聽到客廳傳來吹風機的聲音，他果斷地來到床邊，拿起郁唯一的手機。
“……”
指紋解鎖！
密碼解鎖的話，他試着輸入郁唯一的生日。
成功解鎖。
只是看一眼她發的朋友圈，其他的他什麽都不會看。
季昀剛剛點進微信，還沒來得及點進朋友圈，郁唯一的手機忽然收到一條新微信。
發信人是鐘澤。
不到一秒，他就憶起這個人。
拍賣會上搭讪郁唯一、要送禮物給她的富二代。
原來她一直和這個人有聯系……
盡管他沒有想看，但視線掃過的剎那，他的大腦已經捕捉到鐘澤發來的那條信息內容：“美人，明日可願賞臉共進晚餐？”
季昀覺得郁唯一會回“願意”。
壽宴在中午，無礙晚上。
他心中無端煩悶，以至于沒了心思去看她朋友圈到底發了什麽，他把手機放回原處，拿起衣服去往浴室。
郁唯一吹完頭發回卧室，拿手機一看，意外發現那個鐘澤居然給她發了信息。
她差點把這位兄dei給忘了。
郁唯一回複：“榮幸之至。”
鐘澤秒回：“美人喜歡中餐還是西餐？”
郁唯一：“中餐。”
郁唯一：“鐘少不介意我多帶一個人吧？”
手機那端的鐘澤摩挲下巴，他是看到郁唯一發的朋友圈，突然想起拍賣會上那個讓他極為驚豔的素顏美人——只是那天因為急事沒能多聊，後來他一直忙着處理，一下子将這個有趣的美人抛到後腦勺。
他沒有認出郁唯一發的照片裏的人是季昀，對這位鐘少爺來說，不在意的人根本不會花心思記住。
他以為那是郁唯一在網上找的明星照片，追星之類。
發帥哥圖片，可見她喜歡帥哥。
鐘少顏值在纨绔子弟圈子裏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多帶一個人。
估計是閨蜜之類。
她的閨蜜想必也是美人，鐘少回：“當然不介意。”
……
于是等季昀從浴室出來，郁唯一搖着手機對他說：“明天咱們的晚餐也有着落啦，還記得那位鐘少嗎，他邀請我們共進晚餐。”
季昀愣住。
足足過了幾秒，他輕輕點頭，沒有往床的另一邊走，而是直接走出了卧室。
郁唯一刷手機回複朋友圈的評論。
這是她穿過來第一次發有關季昀的朋友圈，之所以選擇屏蔽他，主要這條朋友圈是故意在炫耀。
女配有個組是曾經的那些塑料朋友，她以前就愛發一些炫耀的朋友圈，專門給那個組的人看。她想搜尋女配過去的事，所以沒把這些人删掉。
結果這個組的大部分人在某個群裏，郁唯一沒在裏面，最近有個人結婚了，似乎也嫁了個有錢人，在群裏分享各種圖片秀恩愛，不知怎麽突然說到郁唯一，說她嫁入豪門後只發一些下午茶的圖片，從來沒發過老公的圖片，只怕老公又老又醜。
總之，他們在群裏各種diss郁唯一。
然後呢，有個人把diss郁唯一的聊天記錄截圖，私發給了郁唯一。
明顯是在拱火，想要看戲。
說她沒什麽，但說小綿羊又老又醜，郁唯一着實忍不了，于是把在店裏給季昀拍的照片選了其中最喜歡的一張，含蓄地發了朋友圈。
發完才覺得這個行為十分幼稚，一張照片就能堵住這些人的diss了？
人家會以為她在網上找來的照片。
然而發都發了，要是再删，豈不顯得心虛？
甭管這些人信不信，評論倒是很客氣，處理完朋友圈的評論，發現季昀還沒回來。
馬上要十一點了。
她掀開被子走出卧室。
然後就驚了。
——小綿羊季昀正拿着拖把勤勤懇懇拖地。
地也不髒啊。
王阿姨每天都會打掃的。
重點是，她隐隐能聽到他在心裏哼着一首歌。
大晚上的，洗完澡不睡覺，一邊拖地一邊在心裏哼歌？
頭一次聽到季昀哼歌的郁唯一心中一驚，實在摸不準他現在到底處于什麽狀态，連忙小小地喊了聲：“……阿昀？”
歌聲戛然而止。
季昀停下動作，轉身，他放下拖把，朝她微微笑了笑，手語說：“地上有髒東西。”
……好吧，是她想多了。
“明天再拖，已經很晚了，不能熬夜。”
季昀乖乖跟她回了卧室，等待郁唯一的晚安吻，哪想郁唯一非常認真地問他：“老公，你是不是不喜歡晚安吻？”
季昀：“……”
哪有這樣問的！這讓他怎麽回答？！
他點頭的話，不就代表喜歡了嗎？
可如果搖頭，她是不是以後就不會再送晚安吻了？
季昀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變得亂糟糟，片刻後，他努力讓自己淡然地搖了搖。
這麽簡單的一個搖頭，他全身冒出了熱意。
居然沒有心音。
郁唯一無奈了，她直接問的原因就是想聽季昀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他心裏明确表示不願意，那她只好換法子。
大不了等他睡着後她偷親，直到郁氣值清除完就好了。
她這可不是占便宜！
不過看他搖頭搖得這麽勉強，想來是不喜歡的，只是礙于他的性子，不喜歡也要表達出喜歡。
算了，就換偷親的法子吧。
“晚安。”郁唯一如往常一樣鑽進被窩。
季昀：？？？
他明明搖頭了！
屬于他的晚安吻呢！
他氣得也鑽進被窩，悶了會兒，想起還不知道她發的朋友圈到底是什麽，遂起了等她睡着悄悄看一看她手機的心思。
她今天把手機放到二人枕頭中間，正好方便他。
知道她是秒睡達人，保險起見，季昀打算多等會兒再動手。
郁唯一悄悄地翻了個身——打算用偷親法子的她當然克制了自己秒睡的功能。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季昀的呼吸。
呃……
她高估自己聽呼吸聲辨人是否入睡的能力了。
安靜成這樣，應該很快睡着吧？
郁唯一默默數數，快把自己數睡着時，她冷不丁清醒了下，覺得這會兒季昀肯定睡着了。
黑暗中。
大床上夫妻倆同時睜開了眼睛。
一個憑記憶伸手去拿枕頭間的手機，一個挪動身體頗為熟稔地滾向季昀。
季昀準确拿到手機。
他已經感覺到郁唯一朝自己滾過來，對此他有經驗，覺得她是睡熟了無意識往這邊滾，但還是僵了下身體。
下一秒，他覺得不對勁——滾過來的人明顯支起了身體。
郁唯一也覺得不對勁。
那什麽……
小綿羊眼睛好像是睜着的……
季昀按亮了手機屏幕。
她立刻認出那是自己的手機。
“……”
“……”
近到呼吸可聞的距離，兩人面面相觑。
——“……原來是想趁我睡着……”
郁唯一不甘示弱，先發制人：“趁我睡着偷看我手機，老公，你想幹嘛？”
“……”季昀自暴自棄，當着她的面，點進她的微信朋友圈，終于看到了她發的內容。
他出神地盯着她發的那句話——吾之家室，傾國傾城矣。
——“……成全她。”
郁唯一耳邊季昀的心音斷斷續續，他的動作解了她的疑惑，原來是想知道她發了什麽——估計是宋秋詞說的，卻故意沒說內容是什麽，這才引得小綿羊大晚上不睡計劃偷看她手機——她沒想到一個朋友圈也會讓宋秋詞特意跑去說給季昀，早知道把他也屏蔽掉。
“好哇，你……”
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季昀忽然擡頭，略顯笨拙地輕輕吻住了她的唇角。
柔軟的觸感剝奪了她唇角的所有感知，并且有加深的意思。
郁唯一呆滞。
艾瑪，劇情不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