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晨曦初探繡窗,伴着鳥鳴,鐘淺芸慢慢轉醒,蘇墨凝此刻早已轉過身子,與她面對面相擁着。鐘淺芸正要湊過去親一口,蘇墨凝也睜開了眼睛,看着她湊近,趕緊攔住了:“你一大早就這麽不正經。”
鐘淺芸很好奇:“這正經不正經,跟時辰有什麽關系?”蘇墨凝不同她争辯,從鐘淺芸的懷裏起身,鐘淺芸也跟着起身。鐘淺芸便像個狗皮膏藥,蘇墨凝走哪兒跟哪兒,總想着趁人不備偷親一口。蘇墨凝沒辦法,只好匆匆向爹娘告別,回家去了。不然,遲早被人撞見鐘淺芸那急色模樣,丢人現眼。
剛進轎子,鐘淺芸緊貼着蘇墨凝坐着,盯着她笑,蘇墨凝忍無可忍,側過頭看着她:“你有完沒完了?”鐘淺芸無辜地看着她:“可是我忍不住嘛。”
到了家門口,蘇墨凝搶先下了轎子,又将鐘淺芸攔在裏頭:“你該去酒樓看看了。”說着,也不等鐘淺芸說什麽,就讓人擡起轎子,把鐘淺芸送去酒樓。總算可以清靜半日的蘇墨凝松了口氣。
只是她還沒清靜多久,鐘淺芸便回來了,蘇墨凝實在有些懷疑她這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征兆,也就板起了臉:“當初要出去做點事的也是你,如今便開始偷懶了?”
鐘淺芸也很無辜:“可是酒樓裏的事按部就班的,也沒什麽事呀。我方才都瞧了,都好好的。”這也不怪鐘淺芸,她只需要花錢找對人來做事,并沒有什麽事需要她親力親為的,自然是閑了些。
蘇墨凝自然也能明白過來:“既然有了經驗,你不如再開一座吧,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她随意勸了兩句,鐘淺芸倒是聽進去了,打算明日便去瞧瞧。
用了晚膳,鐘淺芸滿臉喜悅地陪着蘇墨凝在院子裏散步,照往日那般逛了一圈後,兩人往屋裏去,蘇墨凝莫名就有些緊張起來。
待洗漱完,蘇墨凝倒也不磨蹭,進了被窩才躺下,一聽鐘淺芸喚了她一聲,便又轉過身去。她想着,還不如早些随她的意,這般也能安穩睡個覺,不然總要防着她做賊一般。
鐘淺芸見她轉過身,喜不自禁,湊近幾分,伸手将人攬在懷裏。蘇墨凝很自覺地閉上了眼睛,鐘淺芸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正要繼續,被蘇墨凝攔住,鐘淺芸哪裏肯,手上更抱緊了幾分:“我才碰了一下,都不算親到了。”
“哪兒有你這般無賴的?這怎麽就不算呢?”蘇墨凝試圖轉過身去,奈何比不得鐘淺芸的力氣大,在她懷裏動彈不得。鐘淺芸的唇輕輕貼在蘇墨凝唇上,答着話:“那就算是,我也可以再親一下嘛。”
說話時,雙唇輕輕摩挲,呼吸相通,兩人心神蕩漾。鐘淺芸順勢吻了上去,過了一會兒,偷偷伸出舌尖輕輕在蘇墨凝的唇上輕舔着,試探着。蘇墨凝呼吸不暢,憋不住微微張開了唇,鐘淺芸的舌尖就溜了進去,很快就被蘇墨凝推開了。
蘇墨凝不敢看鐘淺芸,只埋首在鐘淺芸的胸口,聽着跳動飛快的心跳聲,也不知是誰的,喉頭咽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轉過身去。
鐘淺芸本以為她今夜就這樣與她相擁着睡去,滿心歡喜着,卻待她睡着之際,蘇墨凝又轉過身去。鐘淺芸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還是從後頭抱緊了蘇墨凝,手摸索了一番,将蘇墨凝的手拉在手心,蘇墨凝倒是沒有甩開,任由她牽着。
第二日,鐘淺芸正要出門之際,卻聽有人前來拜訪,鐘淺芸一臉疑惑将人請了進來,卻見是一個男子抱着一堆禮品,十分熱切地走了過來:“方才去了将軍府,才知曉你搬到這裏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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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淺芸眼裏也有欣喜,帶着人坐下,趕緊讓丫頭看茶:“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那男子将東西放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水:“我昨夜裏才回來的,今日一大早便去找你了,竟是沒找着。你倒好,換了住處,也不同我說一聲。”顯然,他還并不知曉鐘淺芸與蘇墨凝之間的事。
鐘淺芸趕緊轉過頭對着蘇墨凝介紹起那男子來:“這是張文早,是我爹副将的兒子,我們打小一起玩,只不過他喜歡做買賣,仗着自己有點子功夫,經常帶着人去異國外邦,每回回來倒是能帶幾樣新鮮玩意兒回來。”
蘇墨凝點了點頭,才從異國回來,難怪還不知鐘淺芸與她的事。張文早起身對着蘇墨凝行了禮,只是嚴重依舊滿是疑惑,顯然是不認識。鐘淺芸又轉頭介紹一番:“這是蘇墨凝,是蘇丞相家的女兒,如今我和她一起住在這裏。”
鐘淺芸說着,蘇墨凝卻是側頭看了一眼她,對她簡簡單單将她們的關系總結為“一起住”感到有些不快。
只是那邊兩人許久未見,此刻便聊得熱絡。張文早已經拆開不少帶來的東西,有一些的确是蘇墨凝不曾見過的新鮮物,張文早一邊介紹着一邊可惜着:“可惜還是沒趕上你及笄,這些都是補給你的及笄禮。”
鐘淺芸毫不推卻,将東西都收下,看見新鮮的,索性直接把玩起來。張文早見她喜歡,也是開心:“既然及笄了,劉蒙去提親了嗎?”
蘇墨凝眯了眯眼,側着頭一直看着鐘淺芸,鐘淺芸有些心虛地撇了一眼蘇墨凝,又慌張地答着:“我及笄關他什麽事?”她沒料到張文早會這般問,打得她措手不及。
張文早卻是沒什麽眼色,沒瞧出此刻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一派天真地繼續問道:“你們先前不是兩情相悅嗎?難不成已經分道揚镳了?”
鐘淺芸恨不得起身将人踢出去,可越這般越顯得自己心中有鬼,又大起膽子側頭看了一眼蘇墨凝,想看看她此刻的臉色,卻見蘇墨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叫她一陣心悸,假裝鎮定地看着張文早:“我何時與他兩情相悅了?你莫要亂說,毀我名譽。”
張文早奇怪地撓了撓腦袋:“他還沒去軍營前,成日同我們一起,你們倆很是親密,他也同我說過,等你及笄要去提親的,我還道你與他兩情相悅呢。”
鐘淺芸瞪了他一眼:“我只拿他當兄長看,你與他又無不同,我如今都成親了,你別胡說。”張文早一聽,越發詫異,還要問,鐘淺芸怕他又說出什麽惹人不快的話來,起身将人送出門去:“你不如先回去打聽打聽,我的事,京城裏不難打聽。等過些日子再來看我吧,不然你就看不見我了。”
蘇墨凝依舊坐在位置上,腦中回想着方才鐘淺芸與張文早的對話,和鐘淺芸的動作神态,冷笑一聲,便見人送了客回來走到她面前,十分自然順暢地跪在了地上。
“你為何要跪?縱是你心悅旁人,也實屬正常,不必如此。”蘇墨凝話雖如此說,卻也沒有要将人拉起來的意思。
鐘淺芸老老實實地跪着,有些焦急地看着她:“我怕你不聽我解釋就走了,我還是先跪着比較好。我和劉蒙不是張文早說的那樣的,那時,我們的确是一起玩,只是我的的确确只将他們當作兄長看待。只怪我長得好看,劉蒙對我有了別的心思,他也同我說了,我那時又不懂這感情之事,便依舊與他那般相處,許是叫他們誤會了。”
蘇墨凝只是看着她,依舊不說話,心裏卻是比方才要松快了一些。鐘淺芸觀察着蘇墨凝的神色,沒瞧出什麽來,還是選擇老實交代:“他三番幾次同我表白心跡,我,我當時一時好奇,就想着與他試上幾日,我的确對他沒有別的心思,當時也早早同他說清了,他去了軍營,我們就沒怎麽見面了。”
蘇墨凝心中懷疑她當初要去軍營便是為了劉蒙,只是面上不顯,嘴上也一派毫不在意:“你不用說這些,這都與我無關,我也不甚在意。”
鐘淺芸伸手去拉她的手,卻是被蘇墨凝躲了過去,她越發慌張:“怎會無關,你是我妻子。”
蘇墨凝聽了這話,腦子亦是混亂一片,只叫她起身:“好了,你既然解釋明白了,我便知曉了,這是你成親前的事,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
鐘淺芸聽她這麽說,便起身了,只是心裏總覺得不放心,可也明白這事不急于一時,待日後,蘇墨凝就能明白過來了。這般想着,她便出門忙活去了。
午後回來時,蘇墨凝一早便用過晚膳了,并沒有像尋常那般等她,鐘淺芸知曉她還有些氣,也不敢說什麽,心裏慢慢又回過味來,蘇墨凝會不高興,是不是說明蘇墨凝的心裏,她是不一樣的?
鐘淺芸洗漱完,就要上床,才坐在床邊便被蘇墨凝一腳踹了下來。鐘淺芸從地上爬起來,嬉皮笑臉的:“娘子,你這腳力着實不錯,不如我明日帶你去騎馬吧。”
蘇墨凝不理她,鐘淺芸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蘇墨凝擡腿又是一腳,這下鐘淺芸有了準備,沒有摔在地上,只站在一旁笑着:“娘子若是不高興,踹幾腳也是應該的。”
蘇墨凝本就因着鐘淺芸過來,想起這幾日鐘淺芸黏着她要親的模樣,又想着她與劉蒙試過幾日,誰知是不是也是這般沒臉沒皮親在一處,自顧生氣着,聽她沒臉沒皮說着這些話,越發生氣:“你這是同劉蒙學來的?”
鐘淺芸趕緊走近幾步:“不是不是,我真的只是與他試了三日,連手都沒碰過,他是說過幾句肉麻話,我嫌惡心,沒有理過他,後頭幾日我看見他都繞着走的。”
鐘淺芸歪打正着,蘇墨凝倒是氣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