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醒來的時候,鐘淺芸頭一回體會到了渾身酸痛像是散架的滋味,當初在宮裏那一遭也沒有如此,再看蘇墨凝乖巧地窩在自己懷裏睡得正香,啧了一聲,這人倒好,怎麽被折騰和折騰人都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

鐘淺芸輕輕将蘇墨凝嘴角的發絲勾到一旁,嘀咕着:“不行就乖乖躺着嘛,瞎折騰什麽。”看着看着,也跟着一起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蘇墨凝錘醒的。蘇墨凝只知曉自己昨夜飲酒醉了,低頭一看兩人□□相擁,再回想起幾個片段,惱羞成怒,在鐘淺芸身上錘了兩拳。

鐘淺芸一邊揉着肩,一邊委屈不已:“你打我做什麽?”蘇墨凝紅着臉,瞪着她:“你趁我醉酒不清,對我這樣那樣的,禽獸!”

鐘淺芸張大嘴巴,驚詫不已:“天吶,明明是你對我這樣那樣,我攔都攔不住,你這翻臉就不認賬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

蘇墨凝轉過身去,還在生氣,根本沒聽鐘淺芸說話:“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我醉酒了本來就難受,你不照顧着點,還這樣折騰人,折騰完也不清理清理,身上都難受得緊。”

鐘淺芸撐起身子緊張地解釋着:“不是不是,我昨天實在太累了,你折騰太晚了,我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你看,我身上都還有印記呢,真的是你動的手。”

蘇墨凝哼了一聲:“醉酒之後有些許亢奮也屬正常,你也不該趁虛而入。”鐘淺芸也不再掙紮了,又想起什麽,輕聲問道:“昨天你不肯喝醒酒湯,你現下頭疼嗎?”

蘇墨凝搖了搖頭,鐘淺芸放下心來,正打算起身穿衣,只聽蘇墨凝轉過身來:“你就這樣将此事掀過去了?做錯了事也不肯認。”

鐘淺芸一聽,翻身将人壓住,壓住蘇墨凝的手叫她動彈不得,在她唇上臉側親着:“反正都要認了這事,我要先讨點好處回來。”只不過還不等蘇墨凝生氣罵人,只聽賬外有人大喊了一聲:“小姐,夫人,該起了,隊伍已整頓好,就等着你們啓程了。”

蘇墨凝臉上通紅,用腿踢了踢鐘淺芸,鐘淺芸身上本就酸痛,方才也只是想吓一吓蘇墨凝罷了,被她一踢,也就松開了手,乖乖坐好穿衣了。

穿好衣裳,鐘淺芸掀開帳門,讓人端來熱水,蘇墨凝此刻也已穿戴好了,兩人洗漱完,走出營帳,蘇侍郎和鐘深材都在外頭等着了。

蘇墨凝見大家都等着她們,臉上一紅,話也不說,徑直往馬車裏鑽。鐘淺芸要跟上,卻被蘇侍郎拉住了:“這出門在外的,你合該注意一些。凝兒昨夜都醉了,你也不體貼體貼。”

鐘淺芸瞪大了眼,正要解釋,蘇侍郎已經走開了,她立馬轉身對自己的大哥撒嬌道:“大哥,你看看,他們兩個姓蘇的欺負我。”

誰料鐘深材也搖了搖頭:“此次的确是過分了,你也不小了,這般胡鬧,我們習武之人該多體貼體貼他們才是。”說完,也不等鐘淺芸說話,也走了。

Advertisement

鐘淺芸環顧四周,大夥兒皆是眼觀鼻,竟是沒一個覺得她無辜,鐘淺芸嘆了口氣,上了馬車,心裏不禁反省起來,難道往日自己表現得太像個色胚子?

蘇墨凝正在吃糕點,鐘淺芸見了,也伸手去拿,卻見蘇墨凝立馬把手上的糕點放回盤裏,鐘淺芸知她什麽意思,立馬縮回了手:“你吃你吃,我不吃。”說着,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

一路上,鐘淺芸總想着話頭跟蘇墨凝說話,只是蘇墨凝通通不搭理。鐘淺芸惱得抓了一下腦袋:“是我錯了,我不該貪圖你的美色,不該抵禦不住你的誘惑,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下一次一定會努力做一個柳下惠的。”

蘇墨凝依舊沒同她說話,只是将糕點的盤子往她那邊移了移,意思明顯,鐘淺芸還是吃上了糕點。

待休憩時,鐘淺芸下了馬車透氣,蘇墨凝則依舊坐在馬車裏,早上的事怕是所有人都知曉了,她還不太好意思下車見人。

鐘淺芸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有些無奈地走到一棵樹下,靠在樹上想着該怎麽讓蘇墨凝知曉真相。劉蒙找了過來,看着鐘淺芸,躊躇許久才開口:“你和蘇墨凝昨夜,真的如他們所說嗎?”

鐘淺芸見終于有個肯聽自己說話的了,趕緊道:“他們都誤會了,不是我幹的壞事,是蘇墨凝。”

劉蒙聽鐘淺芸這般一說,倒是很相信她的話:“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喝醉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鐘淺芸見到有人相信自己,自然高興,拍了拍他的肩:“還是你有眼光,相信我。”

蘇墨凝掀開車簾,正巧就看見了這一幕,雖不知兩人在說什麽,但心裏突然酸脹得很,有些生氣地将車簾摔下,比早晨要生氣得多。一時間,思緒湧上心頭,她想了想昨夜的事,自己喝醉了,行事主動了些,鐘淺芸心裏有自己,抵禦不住也是正常,自己已經晾了她一個早上,也差不多了,只怕再晾下去,人都要被拐走了。

蘇墨凝這般想着,氣消了些,打算待會兒給鐘淺芸一個臺階下,又掀起車簾去看鐘淺芸,見她與劉蒙正聊得投機,生氣地将車簾甩下,想讓她原諒,做夢去吧!

鐘淺芸跟劉蒙聊了些有的沒的,只是看劉蒙的眼神,鐘淺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也不怕突兀地突然說了一句:“昨夜和蘇墨凝的事,雖然是她喝醉了,但我還是樂意的。”

劉蒙驚得一時愣在那裏,鐘淺芸笑了一下:“我喜歡她,我心裏只有她。”說完,心情大好地回了馬車,但她臉上帶着笑容,在蘇墨凝看來,就是跟劉蒙相處得愉快。

蘇墨凝沉着臉,鐘淺芸也察覺出來,怎比早晨還要嚴重了?她不禁擔心起來:“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蘇墨凝搖了搖頭,臉色緩了緩,靠在一旁閉目養神。她心裏矛盾得很,她很生氣,不想搭理鐘淺芸,可她也明白,自己若是一直如此,只會将人越推越遠,她更不想鐘淺芸離開她。她只得自己獨自養養神,消消氣。

鐘淺芸只以為她酒醒後不舒服,也顧不上她還在生氣,坐到邊上,将人攬在懷裏:“你靠我身上睡,軟一些,我抱着你,不會摔着撞着,你放心歇息。”

蘇墨凝輕輕推了推她,鐘淺芸将人抱得更緊:“你先歇息好了再跟我生氣。”蘇墨凝心軟了一些,有些委屈:“你身上臭,我不喜歡。”

鐘淺芸也不惱,哄着:“早晨有些急,來不及好好洗漱,你将就一下,今晚我會洗幹淨,變得香香的。”蘇墨凝便乖了一些,本也沒有睡意,就睜着眼看,突然瞧見她衣領下半遮半掩着一個印記,蘇墨凝起初沒看清,伸手拉了一下衣領,那暗紅的印記便躍入她眼中。

蘇墨凝想起她方才便這樣下了馬車,臉上一紅:“你這印記都沒擋好,你就下車,不怕被人瞧見了,羞不羞。”

鐘淺芸伸手摸了摸,不放在心上:“我們夫妻睡在一處,這樣也實屬正常,有什麽好怕的。”她突然想起什麽,頗為興奮地低頭去看蘇墨凝:“我方才休憩時同劉蒙聊了幾句,我同他說我喜歡你,你不知道他那吃驚的模樣,哈哈哈哈!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蘇墨凝心裏的不快就這樣煙消雲散,笑着道:“你這般突然,也不怕吓着人家。”鐘淺芸也瞧出她已經氣消了,嘚瑟起來:“說起來,這麽多人就只有他相信昨晚上是你欺負了我,你都不相信我。”

蘇墨凝聽她提起這事,又從她懷裏起身,坐直了身子:“他那是不肯相信事實罷了。”鐘淺芸見她如此,搖了搖頭,故意作出一副可憐模樣:“哎,昨夜裏也不知道是誰纏着我,非要我叫她姐姐,誰知這個姐姐起床就不認人,可憐了我,還以為早上起來會被憐愛一番呢。”說着,她又沖着蘇墨凝,叫了一聲“姐姐。”

蘇墨凝腦海中頓時又閃出一些片段來,雖有些模糊,但隐隐發覺,昨夜的事,大概的确如鐘淺芸所說,起碼這聲姐姐她的确是很受用。只是,她依舊裝作不信,只是面上和心裏都已經不再氣了。

鐘淺芸呢,瞧她不再追究,不再生氣,哪裏顧得上給自己讨說法,樂滋滋地将人抱在懷裏,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娘子,你還是不生氣的樣子最可愛。”

午後,一行人緊趕慢趕進了一個鎮子,找了客棧落腳。蘇侍郎找到蘇墨凝,一臉擔心:“我給你們要兩間房吧。”

蘇墨凝知曉哥哥是什麽意思,臉上一紅:“她還是聽話的,只是今早賴了一會兒床才晚了的,哥哥不用擔心。”

蘇侍郎也松了口氣:“那便好,只怕她不知輕重,她能聽你的話便可。”只是想起鐘淺芸平日裏那一身用不盡的精力,依舊擔心:“你也別慣着她,若實在不行,你給她尋個妾室也行。”蘇侍郎沒多想,只覺着有人替妹妹照顧人,妹妹便能省心省力些。

蘇墨凝卻沉下了臉:“哥哥何時說話如此不分輕重了?給她尋妾室,是該尋男還是尋女?我都不樂意。”

蘇侍郎趕緊認錯:“是是是,是哥哥一時想岔了,你放心,哥哥定是站在你這邊的,若是她日後有這個念頭,哥哥替你出氣。”

蘇墨凝沉着臉點了點頭,轉身走了。蘇侍郎這才松了口氣,突然有些同情起鐘淺芸來,抛卻武力,鐘淺芸哪裏鬥得過自己妹妹,自己在這瞎操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