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行人憂心忡忡往前走,快到新葉王都時,又找來一個名氣頗大的大夫,那大夫診脈許久,才開口道:“這毒素拖不久了,為今之計,應該想個法子把毒逼出來。”
他們哪兒有什麽法子,只得盯着大夫,大夫又繼續說道:“我想的法子有些不妥,你們先聽聽吧。她這毒已經用藥壓了一段時日了,如今需用藥催其發作,再在手上劃個口子,将毒凝在一處,随血液流出。”
鐘淺芸聽了,一臉奇怪:“這有何不妥?”那大夫繼續往下說:“定是不能再用毒催毒了,只能用情催毒。”大夫說到這,頓了一下,“你們需得尋一可靠之人,在你情動之時安撫你。”
鐘淺芸原本皺着的眉頭頓時松了:“我還以為什麽呢,放心吧大夫,我已經成親了。”蘇墨凝臉上發燙,伸手在鐘淺芸後頭掐了一下,蘇侍郎與鐘深材權當沒聽見沒看見。
大夫開了藥方,藥倒是很快就抓好了,大夫回去了,蘇墨凝卻是不大放心:“這大夫的法子也不知可不可靠,前幾個大夫都說要壓着,這萬一把控不好,芸兒會不會有什麽意外。”
鐘淺芸根本不當一回事,一揮手:“要我說,還是這個大夫得我心,那幾個大夫恨不得叫我出家去,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做個風流鬼也不錯。”
蘇侍郎自然沒法替她做主,還是鐘深材開了口:“事已至此,還不知能拖到什麽時候,死馬當活馬醫,若是出了岔子,我會到爹娘面前問罪。”
鐘淺芸趕緊拉住鐘深材的手:“大哥,你還要替我看緊了芸兒,她都嫁給我了,是我們鐘家的人,可不能讓別人搶走了。”
既然知曉這是什麽藥,鐘深材将客棧二樓都包了下來,又親自在樓梯口守着,絕不叫一個人打擾了去。蘇墨凝看這架勢,羞得不行,蘇侍郎擔心地看着妹妹,又捧了一壇酒上來,想要給妹妹。
鐘淺芸看到酒壇子,壓根兒就沒接,趕緊推:“大哥,我們倆熟得很,不用助興了。”蘇侍郎到底沒有她臉皮厚,聽不下去,拿着酒回去了。
鐘淺芸哼着曲洗漱完畢,十分豪爽地接過蘇墨凝手上的藥一飲而盡,便躺在床上等着藥效發作。她見蘇墨凝還站在原地,拍了拍床邊:“過來呀,別這麽客氣嘛。”
其實鐘淺芸哪裏是毫無畏懼,她生死未蔔,最是害怕,但她也明白,若是她都吓得不行,蘇墨凝又該怎麽辦呢?蘇墨凝拿着匕首走到邊上,将匕首遞給鐘淺芸,鐘淺芸十分淡然地伸出左手,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藥效來得挺快,鐘淺芸身上開始發燙,她能明顯感覺到,這次與宮裏那次全然不同。
鐘淺芸用內力引導着,額頭很快便冒出汗水,注意力卻越來越渙散,身上開始變得滾燙,衣裳早就被她褪得幹幹淨淨。蘇墨凝見她如此,心裏着急,卻又沒有法子,她不敢掉以輕心,用銀針照着大夫教的位置,紮在鐘淺芸的幾個穴位上。
鐘淺芸如今連坐着的力氣都沒有,閉着眼躺在床上,身上開始發疼,她忍不住輕輕痛呼出聲。蘇墨凝俯下身,在她額前唇上親了親,鐘淺芸哪裏會滿足,迷迷糊糊的,就要去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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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凝按住她,将銀針拔出放在一旁,鐘淺芸已經用力将她抱在懷裏,翻了個身,壓在身下。蘇墨凝心疼地摸了摸鐘淺芸的腦袋,安撫着:“乖一點,還有兩個穴位。”鐘淺芸似是還有理智,果真乖順了些,只拿腦袋在蘇墨凝的頸間蹭了蹭。
蘇墨凝趁機拿起銀針,紮在鐘淺芸的腰間,又拉起她的手,見流出的血液比最初還要紅豔,暗暗松了口氣。
鐘淺芸乖不了多久,又不安分起來,幾下就将蘇墨凝身上的衣物扒了個幹淨,輕聲叫着:“娘子,娘子,凝兒。”
蘇墨凝心軟不已,本也沒有打算不叫她得逞,便由着她在自己身上點火。蘇墨凝強忍着情潮,預算着時間,将鐘淺芸腰間的銀針取出扔在地上,而鐘淺芸哪裏管過這些,正滿足地攻城掠地。
也不知是往日裏耳提面命有了效果,還是如今身體弱了些,蘇墨凝本以為忍了這些日子,鐘淺芸此次定是不肯輕易罷休,誰知鐘淺芸只折騰了兩次就停了下來,只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安撫着,親吻着。
蘇墨凝伸手去摸鐘淺芸的臉,鐘淺芸抓着她的手,用臉蹭了蹭,呢喃着:“凝兒,我愛你,我想這輩子都能陪着你。”
蘇墨凝瞧她眼睛,似是恢複了一些清明,捧着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親:“那你快好起來,好好疼我一輩子。”
鐘淺芸點着頭,只盯着蘇墨凝看,過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蘇墨凝起身,替她擦淨了身子,又小心地守在一旁,直到看她手指的傷口再流出的血已是尋常模樣,才放心地拿起桌上的藥瓶,撒在刀口上,将血止住。
第二日醒來,鐘淺芸才動了動腿,蘇墨凝便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臉色有些蒼白,但好在不像前幾日那般發青,放心了些,趕緊起身,讓守在樓梯口的鐘深材去找大夫。
鐘深材派了親信去将大夫帶來,自己趕緊去了屋裏,見妹妹醒着靠在床邊,放心了些,又命人端來早膳。
大夫本就在附近候着,來得也快,診脈過後,臉帶笑意:“毒已經解了,只是失血過多,近日再補一補便行了。”大夥兒松了口氣,久違的喜氣終于浮到臉上。
“這可太好了,大夫,真是太感謝你了。”鐘深材抹了抹眼角的淚,趕緊掏出準備好的一疊銀票遞給大夫,“小小心意,大夫不要嫌棄。”那大夫卻不是個貪財的人,并沒有接過,只抽出其中一張:“這些已經足夠了。”
大夫又開了藥方,蘇墨凝便守在鐘淺芸的邊上,喂她用早膳,倒不是她太寵,是鐘淺芸鬧性子非得她喂才吃,明明好端端的,哪裏都沒傷着。
鐘淺芸的毒解了,衆人也到了王都,鐘淺芸與張文早、蘇侍郎一起同新葉皇室商量着通商之事,一直談了半月才定下,衆人終于可以回京了。
回京路上,鐘淺芸的商隊已經帶了新葉的第一批貨物,行走速度比來時要慢了許多,走了三月,才快走到邊境,只是近來蘇墨凝身體不适,總是困乏,時有嘔吐,尋過幾個大夫,也瞧不出什麽來,鐘淺芸也跟着愁眉不展,暗自罵着:“這新葉是什麽鬼地方,我才好了沒多久,怎麽又欺負我娘子了,有本事就沖我來。”
蘇墨凝反過來安慰她:“許是水土不服,等回了京便沒事了。”鐘淺芸并不放心,但思來想去,蘇墨凝一路上也沒被什麽奇怪的蟲子咬着,也沒吃什麽不同的東西,也只得到一個鎮上找一個大夫。
今日這大夫終于有了結果,只是這結果卻是讓幾人都受了驚吓:“貴夫人這是有喜了,喜脈雖不明顯,老夫也有九成把握。”
蘇侍郎和鐘深材送走大夫,臉色發青,連連搖頭,還沒開口,鐘淺芸便瞪着鐘深材罵了過去:“你這一副樣子是什麽意思?我娘子有喜了,你便準備好做大舅便是了。”若不是她不敢罵蘇侍郎,定是連他一起罵的。
鐘深材張張嘴沒說什麽,蘇侍郎開了口:“定是大夫誤診了,再找幾個大夫看看。”幾人又叫了幾個大夫,又不少都診出了喜脈,蘇侍郎和鐘深材皺着眉,鐘淺芸将兩人往屋外推:“你們倆這樣子在這裏真煞風景,趕緊出去。”
蘇墨凝也皺着眉,心神不寧:“芸兒。”鐘淺芸關上門,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拉住蘇墨凝的手:“這是好事,雖說也不知你為何會有孕,但比起你生病中毒,這可是大好事了。再者,你放心,爹娘那兒,兄長那兒,我都會去說清楚,便說,便說我是個怪物,能叫你懷有身孕。我們成日呆在一起,你若是有孕,那孩子定是我的,縱是懷了個哪吒,我也認了。”
蘇墨凝聽她這般說,稍稍放心一些:“你不會懷疑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鐘淺芸瞪大了眼:“誰做這種事你都不會做!當初在宮裏遭人陷害,你都能要死要活的,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再說了,我平日想多鬧幾次,你還受不住,除了起初那幾日為了躲劉蒙,我這一路上哪裏離過你半步,我懷疑自己都不會懷疑你。”
蘇墨凝靠進鐘淺芸懷裏:“我不在乎旁人怎麽想,只要你相信我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