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鐘深材和蘇侍郎兩人一路上憂心忡忡,鐘深材自然是擔心自家妹妹被人欺負了去,這蘇墨凝肚裏的孩子不知從何而來,蘇侍郎也是心裏沒底,他也不敢問自家妹妹到底怎麽回事。

只是鐘淺芸全然沒有他們的擔憂,成日跟在蘇墨凝邊上忙前忙後的,還真有要當爹的架勢,兩個人也沒有因此有什麽芥蒂,時間久了,鐘深材和蘇侍郎兩人也釋然了一些。

入了京,鐘将軍和蘇丞相親自在城門候着,看見鐘淺芸小心翼翼地扶着蘇墨凝下車,兩位老人老懷欣慰,幾人寒暄了幾句,又上了車,分為兩支,一支往宮裏去,一支往鐘蘇去。

因着蘇墨凝回了鐘蘇,蘇夫人思念女兒,也去了鐘蘇,更不用說,一早就去鐘蘇候着的鐘夫人了。鐘淺芸在宮裏沒有多久便回來了,鐘深材和蘇侍郎還呆在宮裏,鐘深材有些急切地看着鐘淺芸:“你先別說凝兒有孕的事。”鐘淺芸瞥了他一眼,沒放心上。

回了鐘蘇,眼瞧着大夥兒都在,鐘淺芸樂呵呵地道:“剛好大家都在,我有件喜事要告訴大夥兒。”這下,大廳裏也安靜下來,以為方才聖上有什麽賞賜。

蘇墨凝倒是猜出她要說什麽,一時有些緊張地坐直了身子。鐘淺芸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凝兒已有近四月的身孕了。”

大廳裏安靜得詭異,鐘夫人蘇夫人面面相觑,鐘将軍盯着蘇墨凝的肚子,緊皺着眉頭,蘇丞相瞪大了眼,盯着蘇墨凝,鐘淺芸見此,趕緊拍了拍手:“你們怎麽這模樣,應該高興才對呀!”

蘇丞相一拍椅子扶手,怒氣沖沖:“凝兒!到底怎麽回事!”蘇墨凝就要起身,鐘淺芸将她按住,擋在她的身前:“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那新葉如此古怪,不知怎的,我就讓凝兒有孕了,但是大夫都說這胎兒挺正常的。”

蘇丞相松了松眉頭,鐘将軍滿臉疑惑:“你們都是女子,如何有孕?”鐘淺芸一點不怕,撓了撓頭:“我若是想得明白,我方才就同你們說了,凝兒這般聰慧都想不明白。不過凝兒千真萬确是懷了,這孩子也千真萬确就是我的,我們成日呆在一處,都沒有分開過。”

蘇丞相心裏還是相信自家女兒絕不是那般胡來的人,聽鐘淺芸這般說,竟點了點頭:“你們都不是蠢笨之輩,既然如此,或許另有蹊跷。”

鐘将軍和鐘夫人對視一眼,打算待會兒問問深材,當下倒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心中仍覺別扭,幾人都沒有再提起蘇墨凝懷有身孕的事。

鐘淺芸上心得很,命人去尋大夫和穩婆來府上坐鎮,生怕自己不懂事,照顧不好蘇墨凝。鐘将軍和蘇丞相回了府,連夜問了長子路上的事,徹夜未眠,倒是也信了八成,沒辦法,誰人都說,這兩人成日黏在一塊兒,難舍難分。

第二日,鐘夫人又來了鐘蘇,想要囑咐幾句,不料蘇夫人早來了一步,坐在蘇墨凝邊上諄諄教誨着。蘇夫人唠叨許久,鐘夫人插不上話,見蘇墨凝一直低着頭,一副認真聽教的模樣,再看看一旁閑散坐着的鐘淺芸,忍不住埋怨道:“你盡拉着我兒媳在這兒絮叨,你女婿坐在那兒玩呢,你怎麽不管管?”

坐在一旁剝葡萄的鐘淺芸一聽,立馬坐直了身子,我乖乖坐在一旁,怎麽也不行?于是,兩人都注意到了空閑的鐘淺芸,轉了方向,拉着她唠叨起來,這本就該她伺候人才對嘛。

鐘淺芸一邊聽着她們的說教,一邊偷偷将已經剝好的一小碗葡萄遞給蘇墨凝,蘇墨凝接過葡萄在一旁吃着。蘇夫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到夫妻之禮的事上:“這段時日,你們就先別同房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一直只聽不說的鐘淺芸終究沒有忍住,側頭看着蘇夫人有些委屈:“大夫說如今胎兒穩了,小心些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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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蘇夫人說話,鐘夫人在鐘淺芸身上重重拍打了幾下:“你胡說什麽呢!你知道如何才叫小心?你忍一忍會如何?你若是忍不住,娘給你找個丫頭。”鐘夫人原本沒想到這個,蘇夫人一提醒,再加上自家女兒那回話,叫她不得不想,就簡單地想到尋常男女夫妻會如何上。

蘇墨凝一聽這話,就沉下臉來,蘇夫人還猶豫着,不知女姑爺要納妾,自己能不能攔一攔,鐘淺芸自己便趕緊擺手:“娘你瞎說什麽呢!你別瞎摻和。”說着,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蘇墨凝,見她臉色不好,心裏越發着急,“我,大不了,我在下面就行了。”

話音方落,整個院子都安靜了。最終是蘇墨凝臉皮薄,起身回屋去了。鐘淺芸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的模樣,心裏奇怪,自己方才說錯話了?

兩位夫人岔開話頭,随意聊了幾句便回去了,鐘淺芸不去管她們,回屋給蘇墨凝捶腿揉肩去了。

在鐘淺芸盡心伺候下,鐘曉蘇順利出生了,鐘淺芸一早便取好了的名。穩婆抱着鐘曉蘇到兩人面前,蘇墨凝有些無力地躺在那兒,看到女兒,将臉側了過去:“怎麽這麽難看。”

鐘淺芸接過女兒,不以為然:“長得多好看啊,哪裏不好看了,有鼻子有眼的。”穩婆也在一旁搭腔:“夫人,剛生出來的都這樣,養兩天就好了。小姐算是标志的了。”

鐘淺芸聽了,越發高興,賞了一番後,抱着女兒自顧樂着,蘇墨凝見她這模樣,忍不住道:“人家當着你的面,定是說好看的,你也太好騙了。”

鐘淺芸哼了一聲,将孩子抱到蘇墨凝跟前:“真的挺不錯的呀。”蘇墨凝閉上眼,就睡着了。

待丫頭們收拾好後,外頭等着的人也都進來了,見蘇墨凝睡着了,便都去看孩子了,曉蘇有人抱,鐘淺芸便坐在蘇墨凝邊上守着,待蘇墨凝醒來,又喂她吃了燕窩墊墊胃。

因為一早便請好了奶娘,蘇墨凝并不打算親自哺乳,等她歇息好,曉蘇抱過來時已經喝飽奶睡着了。蘇墨凝仔細瞧了一眼孩子,覺得跟她倆都不像,嘆了口氣。

鐘夫人聽聞孩子在這邊,也跟着過來了,伸手接過孩子抱在懷裏疼愛萬分,那模樣瞧着縱是抱一整天也是樂意。鐘夫人方才已經讓丫頭收拾好了屋子,她這幾日便要住在這兒抱孫女了,坐在一旁滿心歡喜:“你瞧這眼睛鼻子,和芸兒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蘇墨凝有些懷疑地看了過去,仔細看了看:“不像啊。”

鐘夫人瞪大了眼:“哪兒不像啊,你去問問,芸兒小時候就這個樣子。”如今,鐘家人倒是絲毫不懷疑這是鐘淺芸的孩子了,實在是和鐘淺芸小時候太像了。鐘淺芸笑嘻嘻地湊過去,小心地摸了摸曉蘇的臉蛋:“我就說怎麽越看越好看,原來是像我呀。”

蘇墨凝一臉懷疑地看着她們,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們故意說着安慰自己的。待曉蘇滿月時,蘇墨凝總算看出來,曉蘇的确挺像鐘淺芸的。

曉蘇的滿月席,将軍府辦得十分隆重,叫大夥兒不得不信,這孩子的确是鐘家的,民間甚至有人偷偷拿鐘淺芸當送子觀音供奉的。

曉蘇雖然有奶娘帶着,但會走以後,便每日跟着蘇墨凝去書院玩。蘇墨凝也時常教她念詩,鐘淺芸瞧着連娘都叫不太清的曉蘇,十分心疼,但也不好意思阻攔,生怕蘇墨凝連自己一起教。

母女都在書院,鐘淺芸便每日都想着往書院鑽,酒樓商隊的事一忙完,她便往書院裏去,曉蘇見到娘來了,顫顫巍巍地往門口走去,張開雙手,奶聲奶氣地叫着:“娘——娘——”

可惜鐘淺芸壓根兒沒瞧見她,越過她直接往蘇墨凝邊上去,抱住蘇墨凝撒嬌道:“半日沒見,想我了嗎?”蘇墨凝側臉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見那小不點拐了個彎又走了回來,一把抱住鐘淺芸的腿,鐘淺芸這才蹲下身來,将女兒抱在懷裏:“喲!我的乖女兒,方才怎麽沒見到你呀,你跟着娘親乖不乖呀?”

曉蘇咿咿呀呀地說着什麽,鐘淺芸假裝聽懂了點着頭:“嗯嗯,曉蘇真厲害!”三人一起在書院用晚膳,曉蘇十分乖巧,這點随了蘇墨凝,坐在桌邊認認真真用着晚膳,鐘家人每每見了都忍不住贊嘆,這曉蘇真會挑,這性子不像自家的小祖宗,從小就無法無天的。

三人用了晚膳走着回府,曉蘇趴在鐘淺芸的懷裏睡着了,鐘淺芸嘚瑟地沖着蘇墨凝顯擺着:“我新開了一座酒樓,明日帶你去看看。”

蘇墨凝點了點頭:“是正經的酒樓嗎?”鐘淺芸詫異地看着她:“當然是正經的了,你當我是什麽人呢!”蘇墨凝笑着哼了一聲:“裝得挺像個正經人。”

鐘淺芸捏了捏掌心裏的手:“過段時日,商隊要去一趟江南,我們一起去?”蘇墨凝點點頭:“也好,前陣子同曉蘇念了幾首江南的詩,正好去瞧瞧。”鐘淺芸微微皺起眉頭:“還要帶上她呀?”

“虧她成日惦記着你,你就想扔下她自己玩去?”蘇墨凝伸手去接鐘淺芸懷裏的曉蘇,鐘淺芸側了側身子,沒讓她抱走:“去就去呗,反正我偷親你,害羞的是你不是我。”

蘇墨凝臉上微微泛紅:“你就不能在孩子面前忍一忍?”

“我想親的時候哪兒顧得上她,現在我親自己娘子跟做賊似的,夜裏孩子不在,你也不補償補償。”鐘淺芸絮絮叨叨的,蘇墨凝聽不下去,掐了她一把,才閉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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