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延,嘩啦啦濕了襯衫,秦雲起嗆了兩聲,随手抹了一把嘴角。
裴子瑜連忙拿開礦泉水,給他擦着衣襟,白襯濕透了巴掌大的地方,露出隐隐約約的一片膚色,他擦着濕透的衣襟,怕他着涼,擔心道,“沒事吧?”
“沒事。”
“帶換洗的了嗎?”
“沒,小事兒,別在意。”秦雲起滿不在乎,然後拉着變速杆開始加速。過了半晌,他又忍不住去逗裴子瑜說話,“你還沒問我要去哪?”
“去哪。”
秦雲起但笑不語,他逗完人,轉過頭去,又不出聲了。
直到車子緩緩駛入車庫,秦雲起拉開車門,“下來吧。”他說,聲控燈随着腳步從近到遠逐漸亮起,“歡迎來我家。”他張開雙手,眼裏帶着零星笑意,像開屏的孔雀,迫不及待給伴侶展示自己的地盤。
裴子瑜左右看了看,和他并肩走着,從負一層的車庫緩緩走上去。歐式的別墅設計,總共三層,占地面積不少,可卻稱得上荒涼,只有一樓常常經過的大廳看得出有秦雲起住過得痕跡,可能還有主卧。
一樓大廳的落地窗外還帶着個小花園,只是遍布荒草,偶爾飛着幾只野蝴蝶。其他地方都是亟待主人整理的狀态。連影音室裏液晶的大屏幕和音響上都積了一點灰塵,亂七八糟堆着。
二樓一間間房間在走廊兩邊,直通向對面。
來到三樓,一眼過去,泳池裏幹的一滴水都沒有,陽光花房只剩下花盆……
回到二樓,秦雲起蹲下,拍了拍角落的清潔機器。那掃地機蹭的一下亮了開關,轉着底下旋轉的清潔工具順着鋪着地毯的走廊走了。
秦雲起拍拍手站起來,“你也知道,我剛回來沒兩年,開始住在老宅裏。後來就自己搬出來住,可是忙得很,也沒來得及整理一下。”
“買這麽大,你一個人住?”裴子瑜有些驚詫,倒不是說這屋子太大,裴宅比這有過之無不及,只是一個人住的地方,這樣未免太冷清了些。就像現在這樣,除了經常活動的地方,其他地方主人鮮少踏足。
秦雲起應了一聲,又道,“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看戶型就挺喜歡這裏,咱們婚後住這吧?”他攬着裴子瑜的肩膀,向他征求意見,“嗯?房子我買的,裝修你來搞,還能騰一個做兒童房,你喜歡怎麽搞就怎麽搞,行嗎?”
裴子瑜拍下他的手,斜睨他一眼,試探道,“請保姆和廚師?”
“我都聽你的。”秦雲起沖他眨了一下左眼。
“還是不行。”裴子瑜想了想,否定了他的建議。在秦雲起要說話前,又道,“把你之前買房的資料找出來,我付一半,裝修我來弄。”
“還以為你不肯和我住呢。”秦雲起小心髒跳了一下,而後多雲轉晴,比了個手勢,意思是沒問題。除此之外都是小事了,他願意尊重伴侶的想法,他嘴角攜着一抹不知何起的笑意,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壓低了聲音,“去主卧看看?”
“嗯。”裴子瑜邊走邊打量着,大約已經有些改動的想法了。
主卧離木質的盤旋樓梯很近,開了門,裏面自帶陽臺,雙人床和衛生間。
位置很大,裴子瑜往裏走了幾步,足音被地毯吸收的一幹二淨,門口反鎖的咔噠聲這時候顯得特別明顯。裴子瑜回身看向偷偷關門的人。
秦雲起也在看他,眼神卻漸漸帶了點熱度,毫不掩飾。他的眼睛緊緊鎖着對方,微微擡起弧線優美的下颌,手上一粒一粒地除了紐扣,脫下那件濕透的前襟,扔在床邊的衣簍裏。往前走了兩步,拉上一半窗簾微暗的房間裏,男性的荷爾蒙像風一樣吹來。
他停在裴子瑜身前,裴子瑜視線在他并不瘦弱的上身游過,薄薄的一層肌肉附在骨上,起起伏伏的山巒一般,充滿了爆發力。他像受到了誘惑,忽然往前伸出手,掌心貼在對方後頸往前一壓,鼻息相近,眼神總忍不住對視,互相觸碰唇試探着對方,慢慢地黏連在一起。
一雙手抱着他的腰,順着腰邊上下游移着,越發濃烈,好像整個房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比外邊的夏日更為猛烈。
裴子瑜擁着對方,一心一意地親吻,可那雙溫熱寬厚的手,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他的專心,在他身上挑起火來。他忍不住松開手,雙唇分離,牽連出一根銀絲。他微微喘着,往後抓住在自己腰間摩挲的雙手。
“怎麽了?”秦雲起被他抓着手腕,毫不反抗,只是微微咬着對方的耳尖,細細磨着,聲音微啞,“你不想嗎?”
裴子瑜松了手,低頭親了他下巴一口,回答是直接扯開他腰間礙事的皮帶,細細啄吻着對方。
秦雲起眼睛亮了一下,比他更迫不及待地拉開對方衣裳,擁吻着人倒在被褥間。
昏暗的房間裏,窗戶漏進一般的陽光。慢慢的,日光偏斜,落進房內投下大片的陰影,兩人的動靜方才停歇。
裴子瑜本想抱着對方好好溫存,奈何秦雲起總不配合,他往秦雲起身上搭手。對方手臂從他手下移開,然後又搭在裴子瑜身上。裴子瑜也跟着重複他的動作。
一擡一移,誓不罷休。最後幹脆誰也不抱誰,擁着對方一起入睡。
裴子瑜心裏想着事,但又不想這麽快起,幹脆在裝睡。感覺到旁邊的被子下冒出個精神得很的腦袋,在他側臉上左蹭蹭右蹭蹭,“子瑜,睡了麽?”
“沒睡吧?你睫毛在動。”秦雲起細細親着伴侶的臉,下颌,脖頸,到鎖骨。“寶貝,月底的訂婚宴,我們不辦了好不好?”
裴子瑜刷的睜開了眼,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倒映着秦雲起慵懶的模樣。“為什麽?”他問。
“直接結婚不好嗎?”秦雲起虛着眼,視線落到被面上,又移回人臉上,“請帖還沒發,把訂婚宴改成結婚宴不成嗎?”
原來是這樣。裴子瑜挑眉,“可以啊。”他聽見自己這樣說,便看到秦雲起又笑了起來,像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止不住歡喜,低下頭去,搖了搖頭,又擡起眼看他,調侃道:“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答應?”
“你可以試試。”
于是秦雲起忽然掀起被子下了床,在衣櫃裏随便拿出兩件衣服套在身上。光影之間,人類男性的軀體從彎腰到站直,身體曲線的起伏若隐若現。
裴子瑜打量着他,躺不住了,跟着起身。秦雲起背後像裝了探頭,一下子轉過頭,兩三步走來,單膝跪在床邊,給他扯了扯被子,“小心着涼,你再躺會兒,別動,等我出來。”他連呼吸都變的有些急,按着裴子瑜的肩,往下壓了兩下示意他躺回去。
然後轉身走了幾步,拉開衛生間門進去。衛生間很大,根本看不見秦雲起在做什麽。
裴子瑜維持着剛扯開被子的動作,想了想,幹脆靠坐在床邊,随意套了件上衣,想看看秦雲起在做什麽。
沒過多久,衛生間門開了。
他轉頭看去,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捧紅玫瑰,嬌豔欲滴。一眼過去,半球形的玫瑰擋住了身後人的臉。裴子瑜連呼吸都輕了幾分,捏緊了指腹,面上不動聲色,看着秦雲起慢慢踏出衛生間,像電影裏的慢鏡頭,單膝跪在了床邊地毯上,擡眼情意綿綿看着他。
眼裏就好似藏了千言萬語。
裴子瑜不由坐直了幾分,動了動唇,見他擡手在淩亂的衣裳上找着什麽,又沉默了。等他終于從口袋裏摸出了中深藍色的盒子,打開,面朝向裴子瑜。
黑絨中靜靜立着一枚戒指,在灰暗的卧室裏帶着光。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凝重的仿佛呼吸一重,眼前的一切就如鏡花水月碎掉了。
秦雲起整理了措辭半天,最後說出口的只有三個字,“嫁給我。”
熟悉的話語。裴子瑜眨眼,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初見的時候。餐廳璀璨的燈光下,一支紅玫瑰,一個見面還沒多久的男人,眼睛直直盯在他臉上,炙熱而不保留,看的都在緊張。裴子瑜輕輕笑了起來,“你不能換一句詞?”
秦雲起仔細想了想,奈何面上不顯,腦子緊繃成一條線,滿腦空白,他的心仿佛在沉默中要跳出嗓子,砰砰、砰砰、砰砰,想不到,什麽都想不出來。他只能換了個方向,沙啞着聲音,“娶我。”
“可以啊。”裴子瑜笑眯眯地接過玫瑰,輕輕一嗅,又自然而然伸出左手。看着秦雲起放下絲絨盒子,雙手捏着那小小的一個圈,一手扶在他手腕上,忽然擡眼看了他一眼,裴子瑜眼神看向他手裏的戒指,又轉向他的臉。于是秦雲起像得到了首肯,緩緩給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