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0
第43章10
李魚當然是要命人把上官飛燕塞進那個地下石牢裏。
不過, 她還是決定多給上官飛燕加一點料。
李魚問:“你進府的時候,是打着賣身葬父的名義來的,那個死了的父, 是誰?”
上官飛燕不說話。
李魚道:“你想要一個由頭, 就順手殺了一個人, 把他的屍體拿來用,是不是?”
上官飛燕冷笑:“是又怎樣?死都死了, 難道你想給那老東西找回公道?”
李魚懶得理她,叫來紫杉, 道:“你知道她當時葬的那個人葬在何處麽?”
自那日知道上官飛燕是個練家子之後, 紫杉對上官飛燕就恨的要命,聽公主如此問, 更是氣的不行。
她惡狠狠地瞪了上官飛燕一眼, 道:“殿下,紫杉知道, 那人還是我張羅着給埋的!誰知竟是這毒小娘親自殺的,真是……真是喪盡天良!”
李魚道:“那人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因為上官飛燕缺個由頭,就做了刀下亡魂, 他豈能不恨?若是他的鬼魂在此, 一定也會想方設法的報仇吧。”
紫杉點頭稱是, 道:“是啊!此人可真是倒了血黴!他一定化作厲鬼, 也不會放過這毒小娘的!”
李魚道:“好, 那就這麽定了。”
紫杉:“?”
定?定什麽了?
她感覺公主好像在那兩句對話之中已決定了什麽,但是她又實在是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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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公主卻不打算再說了,只是喚來沈三娘,叫她把上官飛燕給送到地牢裏面去, 還給沈三娘安頓了兩句什麽話。
沈三娘聽了那話,頓時一驚,再看上官飛燕時,神情十足十的複雜。
上官飛燕心下不妙,瘋狂掙紮,卻被拖拽着拖到地牢裏頭去了。
跟所有見到這石牢的犯人都一樣,上官飛燕一見了這棺材一般大小的牢籠,頓時吓的哭天搶地,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是,她的心裏卻還想着,只要自己堅持住,只需要一個月……一個月之內霍休收不到她的信,就知道她出事了,到時候她就會獲救。
所以她哭求過一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竟是打算昂首挺胸的進去。
進去之前,還有心氣和沈三娘放狠話:“你們等着,等我出來的時候,就是你們進來受折磨的時候!”
沈三娘懶得理她。
她只是坐在那裏,吩咐旁邊的靈武衛:“把那苦主也塞進去。”
上官飛燕一時還沒明白過來。
等那具露出半截白骨的屍首被塞進囚室,與她頭對頭,手對手的時候,她就吓瘋了。
屍首之上,半截腐肉,半具白骨,腐臭難當,蛆蟲在眼窩裏蠕動……
石室無情的關閉,上官飛燕涕泗橫流,瘋狂尖叫。
難道……難道要她看着這句屍首腐爛?難道……難道要她永永遠遠的和這具屍首頭對頭,手對手?
她吓暈了過去,她只希望這是一個噩夢。
可醒來時,一切都如常,逼仄狹小的石室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坐卧不得,一呼一吸之間,那種可怕的惡臭一直萦繞着……
僅三天,她就哭着喊着說自己願意坦白一切。
李魚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從外頭回來——陸小鳳又帶着她出門玩耍了。
她趴在陸小鳳背上,讓陸小鳳背着她。在銀州城的屋頂上飛來飛去。新鮮上任的奸夫當然十分樂意,被她指揮着飛來飛去。
飛累了就躺在屋頂上看星星。
她很愉快,然後一回來,就得到了這個讓她更愉快的消息。
月雲幫她脫下錦裘,李魚懶懶坐在坐塌之上,陸小鳳正坐在那坐塌之上,見美人過來,十分自然的摟過她的腰,摸摸她的臉,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李魚無情地趕客:“我要工作了。”
陸小鳳笑嘻嘻道:“我不打擾你工作啊~”
李魚揪着他臉上的肉把他趕出去了。
她不太像讓陸小鳳看到她太殘忍的一面,可是一點紅就在屋子的角落裏坐着,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好像她已經很熟悉他的存在了。
李魚命人把上官飛燕帶來。
一點紅睜眼。
他沒看李魚,只是嘶聲道:“你是怎麽對她的?”
李魚吓了一跳,擡頭看他。
自那天早上,一點紅問過那句“你怎麽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跟李魚說過話了。
倒也不是因為賭氣,一點紅不是那種會賭氣的男人。
他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對李魚的心思,從來都是藏在心底的,那日猝不及防的暴露出來,又被她無情拒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會很快恢複的。
而且,他當然也并不怪李魚。
喜不喜歡,說穿了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他能喜歡,她就可以不喜歡,拒不拒絕也都是她說了算。這點道理,一點紅還是很明白的。
他只是……他只是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罷了。
他也有點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他是李魚的貼身護衛,就住在她的外間。這兩間屋子,只隔一牆,只隔一門,他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待在這裏。
陸小鳳是個高手,可他來去如風,并不會一直待在李魚身邊,所以最終,他還是決定呆在這裏不動。
李魚也沒有說什麽。
這三天來,他們就好像陌生人一樣。一點紅不說話,李魚也不想逼着他說話,讓他們刻意的回到那種日常的氣氛之中。
也許……上官飛燕的計謀已成功了,他們之間那種微弱的平衡,真的只要一點點的外力,就可以被打破。
李魚心煩意亂。
所以,一點紅主動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十分的……驚訝。
她以為這樣相顧無言的日子還要持續很久。
她望向一點紅,一點紅沒有看她,他的臉冷峻而分明,有一半在燈光之下,有一半被埋進了陰影之中。
李魚回答道:“我把她塞進了石室,讓她和自己殺掉的人共處一室,看着他怎麽腐敗。”
一點紅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道:“嗯。”
然後,他就又不說話了。
李魚也沒說話,她坐在坐塌之上,撐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上官飛燕很快被帶來,她看起來已經完全被吓的有些瘋瘋癫癫的了,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臉上泛起了一陣不正常的嫣紅,渾身都打着擺子。
這看起來……
李魚皺眉,道:“怎麽回事?”
沈三娘道:“她腳踝有劍傷,又在那囚室之中受了驚吓,剛剛從囚室中放出之後一瞬間放松,竟就開始發起高燒,說起胡話來了!”
沈三娘的神色十分懊惱。
她知道上官飛燕腳踝上的傷,也知道公主折磨她是為了情報,故而給她做了清洗和包紮,只不過……只不過卻沒有什麽用。
李魚卻是不知!
李魚只說讓一點紅去抓上官飛燕,也知道他一定會讓上官飛燕吃些苦頭,但是沒想到她腳上有穿刺傷口。
李魚對上官飛燕道:“喂!說話!”
上官飛燕仍是打着擺子,燒的滿臉通紅。
李魚道:“讓我看看她腳上的傷。”
沈三娘遲疑道:“殿下……傷口腌臜,怕髒了殿下的眼。”
李魚懶得多說:“快點。”
沈三娘不再多言,迅速拆了上官飛燕的繃帶,把傷口暴露在李魚面前。
傷口化膿,感染了。
她皺眉。
青衣樓和霍休,她本是勢在必得的,可是如今上官飛燕神志不清,無法說出密信的秘鑰所在,她要怎麽假裝上官飛燕同霍休聯系呢?
一點紅側頭,看了一眼李魚。
她的表情晦暗不明,一點紅已知道,因為自己一時的洩恨,李魚想幹的事情怕是幹不了了。
一點紅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了李魚的身後,沉聲道:“是我傷的。”
李魚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恩,傷就傷了,沒事。”
一點紅沉默片刻,道:“我去調查她身後之人的事。”
上官飛燕這樣,絕非是故意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因為感染發起了高燒,神志不清,不出半月,她就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這也意味着……沒辦法從她口中得到消息了。
李魚皺眉,對一點紅道:“你什麽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她身後之人?敵在暗,你在明,你這樣子去,很容易被暗算。”
一點紅冷冷道:“我既壞了你的事,就一定幫你找補回來。”
李魚沉默的望着他。
一點紅冷冰冰的盯着她看,也沒有說話。
李魚揉了揉眉心,忽然嘆了口氣,道:“這上官飛燕,與她背後之人,沒有重要到讓我放你去冒險,你明不明白,一點紅?”
一點紅愣住。
李魚又道:“我是很想抓住她背後之人……可若是為此要讓你陷入危險,我不願意,我身邊的人永遠是最重要的,你怎麽就不明白?”
她知道是霍休,她卻不能告訴一點紅是霍休。
因為霍休乃是青衣樓的首領,而青衣樓一百零八樓遍布天下,很是難以對付。霍休本人,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李魚收編了萬馬堂,也不過是五六百人的隊伍,控制一個銀州尚且有困難,又怎麽能與青衣樓這種組織抗衡?一點紅即使知道幕後主使之人是霍休,難道單槍匹馬就能去解決霍休?
他們只能靠智取!靠信息差來取勝!
所以一點紅決不能意氣用事。
一點紅瞪着李魚,李魚也瞪着一點紅,兩個人似乎都不肯放棄。
一點紅啞聲道:“上官飛燕意圖易容成你,取代成為銀州之主。”
李魚道:“正是如此。”
一點紅死灰色的眼睛中迸出一陣攝人的殺氣,冷冷道:“此人絕不能留,也決不能坐以待斃。”
李魚軟聲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之後,誰來保證我的安全?”
一點紅的眼神閃了閃。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似乎是想要撫摸李魚的臉。
可是他的手卻驟然停在了李魚的臉側,手指一根一根蜷起握成拳,然後他又縮回了手。
中原一點紅淡淡道:“叫陸小鳳護着你,那小子若不靠譜,便叫傅紅雪來,他精神不穩定,功夫卻好得很。”
李魚嘆道:“你心意已決?”
一點紅道:“嗯。”
李魚道:“先別走,這上官飛燕,許是還能救回來呢。”
一點紅淡淡道:“絕不可能!”
以他的經驗來看,都已發起高燒來,感染成這樣,已很難救回來。
李魚撓了撓頭,道:“你讓我試試,若實在不行,咱們再說,行不行?”
一點紅譏诮地笑:“你什麽時候竟學了醫術,還會給人治病了?”
李魚淡淡道:“我不會醫術,但我會做藥。你記不記得,去年我一直叫人收集青黴。”
一點紅挑眉:“我看你是想讓她死的更快。”
李魚輕笑,并不答話。
——青黴素。
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發現之一,二戰時期無比珍貴的戰略物資。
然而,僅僅知道青黴裏有可以治病的青黴素是不夠的,因為首先第一青黴的量太少,第二無法提純。
所以,這大半年的時間,李魚一直有分心研究這件事。
用芋頭煮營養液來培養青黴,把小屋的溫度、濕度都提高到适宜青黴生長的程度。用菜油去把脂溶性物質分離出去,用竹炭去繼續去除雜質……
總而言之,在用了陸小鳳帶回來的竹炭之後,簡易版青黴素應該已經制作完畢了,如今只差試用。
那就用上官飛燕當試驗品吧,如果成功了,最好,如果不成功,那她也一定要阻止一點紅出走!
她的心情忽然變的很低落,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上官飛燕被帶下去醫治,李魚沉默了半晌,忽然說:“如果你想要走,我……我不反對,可是你不能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一點紅冷冷道:“一點紅生于危險,死于危險。”
李魚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接下來幾天,他們之間都像是陷入冷戰一樣,再不說話。
而上官飛燕的燒卻好一些了,李魚命人将幹淨的布條浸入青黴素混懸液之中,然後濕敷在除去化膿部分的傷口上。
如此往複數日,上官飛燕的狀态真的好了很多。
她終于醒來,一看到李魚,她就吓得瑟瑟發抖。
此刻,她終于知道李魚是一個多麽有創意的殘忍之人了。
李魚看着她畏懼的表情,卻覺得可笑。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讓她與死人接觸,她卻會害怕,讓她近距離的看着人是怎麽腐爛的,她竟然會吓的發起高燒。
但她懶得質問上官飛燕。
她只是淡淡的道:“既然知道怕了,就都說出來吧,我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
上官飛燕沒了脾氣,把她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了。
霍休與青衣樓,青衣樓的底細,金鵬王朝的秘密、她與霍休通信的方法……這些所有的一切,不管與銀州有沒有關系,她都跟倒豆子一樣的說出來了。
所有人的驚呆了,尤其是陸小鳳。
霍休是陸小鳳的朋友,好朋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霍休居然是這樣的人!
他總是輕松的模樣,也驟然沉重了下來,他既震驚、又疲憊。
李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上官飛燕果然是通過一個話本子來加密信件的,和李魚猜的分毫不差。
根據上官飛燕提供的地點,靈武衛成功的獲取了那個話本子,然後李魚模仿着上官飛燕的字跡,給霍休寄了一封信。
她模仿上官飛燕的口氣,對霍休說她已經殺死了安樂公主,瞞天過海、取而代之了,現如今的工作只差盤點府庫,叫霍休快點過來,以銀州為青衣樓的總部。
霍休在江湖上,也是一個正派的身份。他是青衣樓主人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別人知道。
在別人的地界之上,想要行動,想要隐瞞自己的身份,總是有些麻煩的。因此,李魚花了大筆墨,來描寫了割據一方的暢快和惬意,不怕霍休不動心。
他只要敢來,李魚就叫他有去無回!
他只要敢來,李魚就叫他的青衣樓,換一個主人!
寫完這封信之後,李魚就熄了燈,打算睡覺了,陸小鳳一直坐在一旁,等着她幹完這些事,中原一點紅見陸小鳳在,直接就出去了。
李魚淡淡地道:“你幹什麽還不走?”
陸小鳳側卧在坐塌之上,問:“你打算對霍休怎麽樣?”
李魚道:“我要把他的財富和勢力全都搶過來。”
陸小鳳無奈地笑了一聲,道:“你還真是……強取豪奪。”
李魚脫了外衣和中衣,躺在了床榻之上,道:“你要是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我現在給你一個卸任的機會啊。”
陸小鳳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床榻邊上。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被子,然後粗暴地一把掀開了它。
他嘆道:“小魚,如果你什麽都不想要的話,就不要在男人面前做這種舉動。”
他的手緊緊的攥着那錦被,錦被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褶皺,月光照進了屋子裏,借着這一點點的光亮,李魚看到了他的手。
骨節分明,修長、穩定、有力。
他手背上青筋已經凸起。錦被之上的褶皺,像是他在施虐一樣,李魚盯着那皺巴巴的錦被,覺得那是自己在被折疊揉碎。
她忽笑了,她坐起來,伸出了自己那只白生生的玉手,輕輕地覆蓋在了陸小鳳的手上,陸小鳳反手,緊緊地和她十指交融。
李魚道:“誰說我不想。”
陸小鳳深吸了一口氣。
李魚微笑着看着他。
她的心情很差,她的的确确需要一些放松,陸小鳳的心情一定也很差,他也一定和她想到一起去了,這真的是很巧。
陸小鳳伸手,用力一推,李魚就倒下了。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帶。
李魚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陸小鳳卻笑了,他啞聲道:“小魚,睜眼,你得好好睜眼看看。”
李魚失笑,道:“臭流氓!治你死罪!”
陸小鳳哼笑一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随手把自己的外衣覆在了李魚身上,然後又一把把它掀開。
他感嘆道:“下一次,要讓你穿着我的衣服……”
李魚嗚嗚咽咽地笑了,作勢要揪住他的耳朵,卻被陸小鳳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手腕。然後他低頭,輕輕吻在她的掌心,她的手指痙攣着蜷縮起來。
日上三竿之時,李魚才從夢中沉沉醒來,她的身邊沒有人。
李魚:“…………”
陸小鳳,大混蛋!
她試着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瞬間從肌肉的縫隙之中湧了出來,叫她渾身都難受的咯咯作響,李魚哀鳴一聲,手一松,又倒回枕頭裏去了。
李魚委屈!
她這體力真的實在是……太差了一點!
作為一個非常讨厭牛奶和雞蛋的人,李魚現在不得不開始考慮搞點什麽蛋奶計劃,給自己增強一□□質了。
她淺薄的醫學知識告訴她,經常頭暈可能是低血糖和低血壓。之前她倒是有試圖通過鍛煉增強體質……不過……
不過,體育運動這種事開頭真的是極難的,稍微動一動,這具身體就開始心率瘋狂加快,呼吸頻率也瘋狂加快,整個人難受的不行。
所以她最後放棄運動了……
好吧,雞蛋就雞蛋,牛奶就牛奶!每天一斤奶,健康中國人!
銀州本來就是牧區,牛奶這種東西是管夠的。
诶,這麽說來,弄出黃油、奶油來,應該也很容易吧?然後在加點鹽什麽的,就是李魚最喜歡的香料黃油啊!可惜沒有法棍,不然可以做蒜香黃油面包……
啊……
口水,流了下來。
她馬上就把陸小鳳這個大混蛋抛之腦後去了,開始認真的思考怎麽把銀州的畜牧業搞一搞……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人少,哪裏去給她弄一批人來做事啊。
李魚嘆了口氣,覺得十分煩惱。
內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陸小鳳捧着個粥碗進來了。
“來,小魚,嘗嘗,為夫頭回煮的粥,你嘗嘗怎麽樣。”
他高興的很,朝着李魚露出兩個酒窩。
李魚:“…………”
……額,頭回煮的粥。
她怎麽覺得這套路這麽熟悉呢?……嗯,想起了被某位傅姓不知名紅雪公子喝下的那碗齁鹹齁鹹的粥。
她的額頭流下了一滴冷汗。